血亲v

    父亲他~~他已经有了新家,继母为人很和善,对父亲微。”岳云断断续续说,眼见了刘氏的面色渐渐发白。

    “继母为父亲生了两个儿子,如今也新怀了身孕。岳云的妻子也快临盆,安娘也议定婚事待嫁。既然一切都很圆满,岳云不忍再见什么突变。”

    刘氏点点头,哽咽说“云儿,娘就是想看看你,娘没有别的奢望。

    岳云忍了泪,他的泪都哭到了肚子里,他能给谁去看呢?或是谁还能慰籍他受伤的心。

    “云儿!”刘氏大叫一声,她冲到儿子的身边,拉了云儿的手说“云儿,让娘最后在看看你。”

    粗糙的手伸向他的脸,母亲那一脸的皱纹沧桑跟年纪实在的悬殊。岁月竟然如此的无情,又是如此的造化弄人。

    “云儿,你的头,你的头好烫。”刘氏惊道,“你病了?”

    岳云摇摇头,他一直在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扶了门框说“岳云要走了,必须要离开,你也不要再来了。”

    疾步走出房门,迎面北风卷雪扑来。

    “云儿!”刘氏抓了岳云的衣带,却不防备不过就这么不着力的一拉,岳云竟然一脚踩在冰上跌了出去。

    “云儿,你怎么了?云儿~~”刘氏冲过去,蹲身去扶岳云,岳云却再也没醒来。

    岳云睁开眼时,侧卧在一堆稻草里。

    他的头枕在娘的腿上,那只凹凸不平地手在抚弄他的脸。

    “云儿。醒了?”

    岳云的眼看到生母刘氏那欣喜的目光,泪光闪烁。房梁上地蛛网,四壁的寒凉,这里是那个空屋子。

    “哥哥。你睡了两天了,今天是除夕了。”

    岳云一个寒战。他躺了两天了。他隐约记起那天冲出房门跌倒在院里。

    “云儿,郎中来看过,你地伤口肿得厉害。下次他说什么,你听什么,千万不要犟嘴,不要顶撞。”刘氏哭着贴紧岳云地额头。

    “你醒了就好,快走吧。除夕夜快些回家去。你媳妇和爹爹都要等急了,你奶奶她也会惦记你。”

    岳云回到家,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

    “娘回镇江了?”玉蝉偷偷问。

    岳云看了玉蝉点点头。他还能说什么,他又还能做什么?

    玉蝉紧张的挺了笨重的腰身,脸上挂了将为人母的欣喜抚摸着自己圆圆的肚子问他“军务办得漂亮吗?可以将功折罪了吧?”

    岳云听她的话音,似乎真以为他去办军务。就敷衍的笑笑。

    “那天爹回来脸色可难看了。还叨念说。你要是不干个漂亮地活儿回来,就好好揍你一顿。”

    玉蝉缩了脖子调皮的坏笑。哪里还有平日扮做淑女大家闺秀般的典雅。仿佛那一切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只有本色才露给他这个丈夫。

    岳云释怀的一笑“爹爹眼里,从来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他哪里会有满意的时候。”

    “官人,那~~日后我们地宝宝出生,官人可要善待他。”

    听了玉蝉地话,岳云身上地伤似乎隐隐作痛,只茫然的说了句“传宗接代,生儿育女似乎人人谈来容易。真生了孩子,可能留给他们些什么?生逢乱世,飘萍逐流一般。大人还能披甲上阵去一搏死活,孩子又能干什么?若有一天,我们地孩子也注定要颠沛流离,注定他要受冻挨饿食不果腹,岳云都在想,生他是对他有恩,还是在作孽了。”

    玉蝉本来一脸的欢喜,却不防丈夫忽然冒出如此诡异的想法,翘了嘴责怪说“云弟你又乱讲话。奶奶和婆婆都在嘱咐,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一是让腹中的孩子听了不好,二是不吉利。再若胡言乱语,就告了公公知道,看不教训你。”

    玉蝉本在逗趣,却见岳云守着窗看着窗外的雪,静听了远处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无限感伤一般。眼眶湿润,那双平日迷人的鹿眼水汪汪的。

    “云弟,你怎么了?”玉蝉也紧张起来。

    岳云擦了把泪,扮出笑颜说“走吧,去前厅去,看有没什么帮得上忙的。”

    除夕夜果然是喜气洋洋,桌上的菜肴少有的丰盛,竟然有了四个荤菜。

    不过贪心去玩爆竹的霖儿似乎对饭菜也没了多大的兴趣,总在想方设法跑出去玩。

    廊上的红灯艳亮,映出夜色中

    雪纷扬而下的景象十分壮观。

    “今年应该是有好念头,瑞雪丰年。”岳老夫人说。

    “母亲就要抱上重孙孙了。”李娃附和。

    岳云重新收拾心情,为奶奶布菜,玉蝉也乖巧的哄着奶奶开心。看了一对儿小夫妻和和美美恩爱的样子,老夫人心满意足的说“总算看到云儿成家立业,有了子嗣了。当年云儿出生的那年除夕,也是大雪纷纷。还记得五郎外出回来带来年货,还买了个孩子的布郎鼓,一摇起来那‘布愣愣’的声音,真是悦耳。”

    说到这里,岳云见奶奶停住了话。

    岳云忙起身将一勺豆腐放到奶奶碗里。

    “奶奶,吃菜,这豆腐烧得很入味。”

    其实岳云心里知道,这话再说下去,就要引出一位令所有人都不快的人物—他的生母刘氏。何苦令众人都厌烦呢?

    “雷儿和霖儿也是,新的一年长大一岁,都不小了。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岳飞的话虽然是说给岳雷和岳霖听,目光却扫向岳云。

    岳云忙低了头,一副聆听父亲训示的样子。

    “人生在世,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凡事要惴惴小心,不可随意放纵。有些时候,只要走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路!”

    岳云抬眼望向父亲,骄傲和执着令他对此话颇有不平。这明明是在点播他,表面父亲对生母的态度。不论如何,生母当初走错了那一步,她两经改嫁,背叛了父亲和岳家,这毕竟是事实。就象官府上抓的杀人犯,误杀也是“杀人”。

    “五郎,好好的喜气日子,怎么在饭桌上教训孩子?云儿多好的孩子,娘就是喜欢。”岳老夫人也为岳云不平。

    门外一阵匆促的脚步声响起,朱大壮和于鹏赶来。

    岳飞忙引了他们向书房去,走到厅门回头望了一眼岳云,岳云忙起身跟去。

    原来是刘豫的伪齐兵又来进犯淮西。

    听说他带了签发的乡兵七十万,分兵三路,直犯淮南西路;刘豫的儿子刘麟率领中路大军从寿春府攻打庐州;孔彦舟指挥西路军夺取光州兵迫六安军。听说金兵的援军已经加入,沿途能见到许多身穿胡服的士卒。

    如今满朝文武都被这七十万大军吓破胆。淮西镇守的大帅张俊和刘光世一再要求朝廷增兵,都说金兵和伪齐联军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并提醒朝廷,万不得已时候他们要考虑撤退。

    “七十万大军,胡言乱语吧。”岳飞奚落道,“伪齐的少壮都算上,加上金兵可用的人马,怕也到不了五十万,依我看,能有三十万就不错。”

    于鹏听了也频频点头“话虽如此,不过赵鼎丞相却是听信了刘光世、张俊的战报,允许刘光世、张俊撤军大江以南,同时命岳家军火速东援淮西。”

    “他们撤军我们去打,舍近求远是什么道理?”朱大壮脱口而出,却见岳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岳飞又看了眼岳云问“岳云,你如何看这战局?”

    岳云思忖片刻说“驻军淮南无非为了屏蔽大江,如果张、刘大军渡江撤离,势必淮南失守,大江天险岂不与敌人共有?伪齐军占据淮西,粮草都不必发愁,江南岌岌可危。如若合击淮西伪齐敌寇,应能取胜。若退而求其次,堤溃无可挽回。岳飞军在河上游,把守淮河重地。若出兵去援助淮西,敌寇乘虚而入鄂州,将如何以对敌?”

    岳飞听了频频点头,难得夸赞了岳云一句“言之有理。”

    “云儿果然是越发的通晓兵法战理了。”于鹏也随了夸赞。

    岳飞沉吟片刻说“岳云,替本帅起草奏折,向官家陈情此事。事关重大,不得马虎妄动。”

    岳云唱个喏,在桌案边研磨提毫,为父亲草拟奏折。

    “可是,奏章去江南,毕竟还有些时日,淮西那边,毕竟还是要人去援助。”于鹏提醒。

    岳飞点头,结果岳云递来的奏章看看,忽然朗声道“岳云听令!”

    “末将在!”岳云忙叉手听令。

    “本帅令你急拨五千人马,火速为前锋去救援淮西。”

    “得令!”岳云应了一声,大步出门消失在漫天雪花中。(未完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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