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也就晨起能让人觉得舒心。

    我身袭一身海棠色旗装,脚踩花平底鞋在绿树成荫的荷花湖畔来回走动,不为锻炼身体,只为了自己和自己玩耍。

    我从没觉得自己追着自己的脚步玩多有趣?可是眼下我低眉紧看着裙摆在我脚面上忽上忽下,裙摆上的兰花亦是若隐若现,亦真亦假。

    我自新奇的将脚步略抬得高些,好让我将衣服上的兰花看的更真些,只是我身子略重,意犹未尽时以觉得乏累只能将脚步落下。

    如此一上一下,兰花亦是,我自也高兴的好似一个孩童得到了一直梦寐以求的衣裳一样这样恋恋不舍的看着,我正嘲笑自己也有无趣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只听巧儿从身后追来道,“远远的看见主子来回的走动,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闻言我道,“没有”

    巧儿见我没有丢东西,复问道,“那主子是在做什么?”

    我笑道,“我瞧着裙摆在我脚面上忽上忽下的好玩。”

    巧儿闻言噗嗤的笑出声来,对我道,“竟学些小孩子家的心性,也不顾及着自己的身子。”

    见她笑话我,我自不理会她这一套,争道,“我左右困在这里,若不自己找乐子真的要闷死了。”

    巧儿一面笑,一面搀着我往回走,我复问,“找我有事?”

    巧儿闻声细细看了看我,最终说道,“贵妃娘娘在阁中等主子许久了。咱们回吧。”

    熹贵妃?我看着巧儿面上有些不大高兴。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自不多问什么由巧儿带着向芳庆阁走去。

    来到芳庆阁。熹贵妃正喝茶,看到我来时忙的放下茶杯迎了上来,我道,“这样一早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熹贵妃听到我的话,细细看了看我叹道,“本来忌讳着你有身孕不想惊动你的,可是?我终究拿不了主意,所以??”

    闻言我道。“姐姐有话但说无妨,怎的这样吞吞吐吐的?”

    熹贵妃闻声抬眉对我道,“襄嫔殁了。”

    忽闻熹贵妃这话,我也是惊了一身冷汗,自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熹贵妃见我面有惊色,安慰似的紧握了握我的手,又道,“前儿夜里便呕吐不止,今儿一早宫女发现时人已经没了。”

    呕吐?襄嫔的头部遭到了强烈的撞击。照这么看应该是脑震荡,而且很严重。

    在古代的医术里。这样的症状根本是治不了的。

    忽的知道她殁了,眼前总是不停浮现出那日她撞向桌角的那一幕,血腥又骇人。

    我道,“终究咱们没能帮的了她。”

    熹贵妃闻声,叹道,“你也不必自责,终究是她自己心性太强没自己留余地啊。”

    听着熹贵妃的话,我又道,“姐姐方才说有为难的事,是什么事儿?”

    熹贵妃闻言忽的恍然大悟,抬眉道,“哦,惠妃向皇后请旨要追封襄嫔为妃,皇后没有异议,只是不知皇上那?所以我特意来看看妹妹的意思。”

    原来是这件事,惠妃和襄嫔向来关系亲密能在襄嫔事后想到这一点也是有心,但是熹贵妃担心胤禛不同意也是有的。

    只不过胤禛应该不会拒绝的,想到此处我道,“皇上虽然对待后宫冷淡,但是心里始终是牵挂着的,更何况皇上也知道襄嫔受了委屈,追封襄嫔为妃的事想来皇上是不会拒绝的。”…

    熹贵妃听着我的话,轻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惠妃要请旨咱们便帮衬着便是了。”

    我道,“也好,如此好过惠妃一个人求皇上应允。”

    话至此处我略失落道,“只是可惜了这一条鲜活的生命,若是病痛离世的还好,可眼下终究是要受冤而死了。”

    熹贵妃闻言长叹道,“有些东西太计较对错便会失去狼,若是襄嫔能明白这点也不至于如此。”

    熹妃话至此处低眉又道,“罢了,人都去了多说也无益,你还有着身子不要想太多了。”

    和熹妃说了会话,只觉疲惫,不知是心累还是思想累了,我说道,“等到襄嫔大殓时我想去送送她”

    熹贵妃见我有这打算,自道,“你怀着孩子,要忌讳这些才是,再说了皇上也不想??”

    熹贵妃话还没说完,我以拦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还忌讳的,比起活人做的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龌龊事来,死人才最干净。”

    熹贵妃闻声深看我一眼,说道,“也好,我会替你和皇后说的。”

    襄妃大殓的日子定在七月初八,是天气正炎热的时候,我和熹贵妃,裕妃等人提前回了紫禁城操持襄妃的丧事。

    惠妃与他们几位妃嫔留在储秀宫为襄妃守灵,而其他人依旧住在自己原来的宫里。

    而今天是七月初八是正日子,宫中妃位以上的嫔妃有丧时,宫中妃嫔一律素服持素服三日,宫中亦是白凌百尺,不管灯笼还是树木均都裹上白绫已尽哀思。

    本来肃穆严谨的紫禁城裹上白绫更是威严无限,往日里穿红戴绿的嫔妃均是一身素服来到储秀宫行礼致哀。

    守灵太监高声领着妃嫔行礼致哀,礼闭方才请出襄妃的灵柩,灵柩一出哀嚎声一片,跪在灵堂外的宫女太监有的抹泪,有的掩面而泣。

    与襄妃一直交好的惠妃则哭成了泪人,我自立在嫔妃首位送别了襄嫔的灵柩出了储秀宫便再没有出去相送。

    不是情分未到,而是这样的场面太悲凉,悲凉的宛若空中压抑的空气,黑漆漆的带着要将人吸走的漩涡一直盘旋在人的头顶不肯离去。

    让人想放松也不敢轻易就撇开心意,我自立在储秀宫廊下心沉的好似就要坠下去,一身素服的弘历在我身旁以站定。许是见我面有戚戚他轻唤道。“姨娘”

    我自收了神。向弘历道,“你还怎么没回去?”

    弘历道,“我见额娘还在,便过来看看你。”

    我细细看着弘历越发高挑的身子,这一身英俊和他父亲多数相像,这也是我欣慰的地方,我道,“我没事。你既没回去,便去给你额娘请安吧!”

    弘历道,“我方才见过额娘了,他说让我护送姨娘回去。”

    原来如此,我自疲倦一笑说道,“也好。”

    弘历闻声一抹浅笑上前扶着我,一路向翊昆宫走去,我自抻着身子带着我还未出生的孩子,看尽三伏天里因为白绫素裹而变纯净的紫禁城。

    忽闻弘历道,“弘历许久没有见过姨娘了。觉得姨娘清瘦了不少,是因为有着身子胃口不好吗?”。

    见弘历关怀我。我道,“多半是因为天热的缘故。”

    说话间我向弘历望去,见他只是身穿着一件单衣,自嘱咐弘历道,“眼下虽是三伏天,天气炎热的让人招架不住,你早起上朝也别忘记多加件衣裳,若是日头上来天热了便让你身边的奴才帮你收起来,晚上回去时也用得着。”…

    弘历闻言,一抹笑意袭来,说道,“姨娘心细,弘历记着了。”

    我道,“记着就好,不过旁人留心终是无用日后也该让福晋多留着心。”

    弘历一边搀扶着我,一边笑道,“这是姨娘心疼弘历,弘历都明白。”

    看着弘历越发上进,我也高兴,自道,“那就好。”

    弘历闻声含笑小心翼翼护送着我向翊昆宫走去,只是方才被黑云遮住的夕阳,眼下已露出杏红色的日头。

    次日一早,才刚用过早膳的功夫,巧儿便道,“娘娘,惠妃娘娘来了。”

    闻声我忙放下手中的茶盅,说道,“快请进来。”

    待巧儿招呼惠妃入了阁中,我才发觉惠妃还依旧一身素服,我想自襄嫔入殓后的那一刻多少妃嫔恨不得就换上了自己花一般的衣裳,只是没有想到惠妃这样长情。

    只见惠妃进了屋子便要行礼,“娘娘”

    见状我忙道,“快起来,若是行礼我可不依的。”

    只是惠妃闻声不但未起身,竟直接跪在了地上道,“不,娘娘就让臣妾跪着吧。”

    见惠妃如此,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

    惠妃见我识破她来的初衷,抬眉间已是泪流满面,说道,“莫容和我虽不是一母同胞可是自从我两入宫后一直相依为命,彼此照顾,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脱姓氏上的姐妹关系。”

    “如今她去了,我虽难过可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只是妹妹生前膝下无子,身前也没有兄弟姐妹能为她持服守丧,可是娘娘,她虽去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活着,若是她刚走我便要放下一切重新我的生活,只怕妹妹要怪我对她不是真心的。”

    话至此处惠妃对我磕头又道,“所以臣妾恳求娘娘准许臣妾为莫容妹妹持服守丧百日,以尽我姐妹情分。”

    我自佩服惠妃对襄妃的情义,只是紫禁城有规矩,我道,“你对襄妃有心本宫知道,只是除了国丧是不许嫔妃持服的。”

    惠妃闻声磕头道,“臣妾正是知道这个缘故,所以恳求娘娘成全。”

    见状我自起身亲自将惠妃扶起,说道,“不是本宫不成全,实在是本宫为难”,“你也知道宫中女人的心,若是哪个有心的在皇上面前多说了几嘴,只怕你的日子便要难过了。”

    惠妃道,“臣妾入宫多年,宫中女人的嘴不是刀子胜似刀子,只是臣妾、、”

    我自细细想着怎样让惠妃不失望又不破了规矩,终于有了个折中的法子,我道,“你若真的有心要为襄妃持服本宫倒也不反对,只是你在宫中持服实在不妥,若是你真想为襄妃做些什么,那便日日去宝华殿熏香抄写佛经吧!”

    “一来可以为襄妃超度,让她早日超生,二来佛能静心,也能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毕竟襄妃的事情对你的打击也不小。”

    惠妃见我这样说,自感激的向我又磕头道,“谢谢娘娘成全。”

    见状我自闷叹她们头磕的真心利索,自道,“起来吧,你若真心谢我便为我也尽尽心意。”

    惠妃抬眸时泪花装满双眸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只是依旧跪在地上道,“臣妾一定日日祝祷娘娘,得贵子,日后必是享尽荣华。”

    我听见这话,自也祝祷此事成真,忙的含笑将惠妃扶起说道,“快起来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襄妃玉殒。

    第三百零四章    襄妃玉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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