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大海边,空气里是咸湿海风的味道,混着从屋里飘散出来的温暖花香,气息让人迷醉。

    钟庭边拉着琴,边唱着歌。

    我看不见你那深情的双眼

    是什么遮住我的眼,你还记得那个秋天,我们走在海边,黑发随风而动轻抚你的脸

    就是在这一瞬间,天空散落的云片,奔向了无穷无尽的想念

    时间改变了我们,回不到从前,已经好久没见面

    你灿烂的笑脸还一直留在我的心间盘旋

    想念声音却越走越远

    哪里还有我们当初的诺言……

    曲终,我愣了半秒,立马拍掌,“好听!钟总应该是企业家里最会唱歌的,为你打call。”

    他很严肃,“你明明听得懂我的心。”

    我看着他,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钟总!”

    听闻这个声音,我和钟庭都回过头去,孙嘉宝施施然走过来。

    她换了身礼服,海一样的蓝色,惊艳又透着神秘感。

    她遗传了她父亲的俊雅,五官精致,气质也是天然的矜雅。

    我若是男人,才不会拒绝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无论哪方面,她都无可挑剔。

    她微笑着说,“李小姐,我可以跟钟总单独聊几句么?”

    我笑了笑,“当然可以。”

    他又不是我的所有物,何须对我说呢。

    钟庭拉住我,我冲他笑了笑,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他,转身回了大厅。

    这是个不眠之夜,舞会气氛还很热烈,悠扬的音乐弥漫在每个角落,当然也有不少不喜跳舞的,在边上闲谈,成千上亿的生意就这样轻松敲定。

    我独自坐着,一个人笑眯眯走过来,“李小姐,鄙人可有荣幸请你跳支舞。”

    是吴天雄,穿一身黑色燕尾服,看上去风度翩翩。

    那天吃饭气氛很好,我对此人也有了更多了解,尤其他正在试水的医疗项目,与我们公司有不少业务交集,今后求到他的地方还很多,决不能得罪。

    跳支舞而已,礼貌接受了就是。

    我把手给他,随他进了舞池,依旧是慢三。配乐是夜的华尔兹,甜腻而悠扬。

    吴天雄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说实话,白手起家走到这个位置的人,不说都有雄才大略,但绝对有其过人之处。

    我穿着高跟鞋,比他稍稍还高些,他目光温和的平视着我,“李小姐,你的舞跳得不错嘛。”

    这话明显是刻意恭维,我这水平,在这大厅里即便不是倒数第一也能混个第二,外人一看就知缺乏实战。

    我除了笑笑还能怎样。

    又听他说道,“请恕我冒昧,李小姐与谭总什么关系,我方才听人议论,说你们有个儿子,但他刚离婚……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可以同我说说。”

    这人不知又脑补了多少苦情怨女戏,想要英雄救美来着。

    我笑了笑,“多谢吴总关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处理的。”

    他眯眼一笑,“那就好。”搁在我腰间的手,不经意朝下挪了一寸。

    我连忙推开他,将额前的头发拨到耳后,“不好意思啊吴总,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去一下洗手间。”

    说着就往舞池外走,谁知吴天雄跟过来,“李小姐,你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陪你过去。”

    我一边笑着推辞,一边往前走。

    直到跟前突然冒出个人来,才顿住脚步。

    谭粤铭的目光掠过我,看向吴天雄,笑着问,“吴总,您凤凰山那个项目销售情况如何了?”

    吴天雄眼睛暗了暗,笑道,“谭总放心,贷款我定会一分不少的还。您也知道眼下的情况,大寒冬,加上预售制可能取消,我这资金链也的确吃紧,不过咱们也是打了快十年交道的老朋友,我的为人你还不放心么。”

    我大概明白了,吴天雄可能是向铭望旗下的银行贷了款。听钟庭说他前期拿地过猛,没想到这么快就遭遇房地产寒冬,大量资金都旱在地皮里头,如今的现金流全来自大健康新项目。

    谭粤铭瞟了我一眼,我下意识把头低了下去,转身要走,听见他说,“吴总,我自是信得过你的,就是提醒你一下,该牺牲规模和利润的时候不要犹豫,尽快决策,现在回款才是正事。行了,咱们改天再聊吧。”

    我甩甩头,加快了步子。

    刚才进了洗手间,就听后头传来冷冽的声音,“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深呼吸了一下,回头盯着他,“谭粤铭,这是女厕所,请你出去。”

    他笑笑,“除了你,没别人。”

    说完朝我走过来,我下意识后退,不小心撞进了工具房。

    他也不拉我一把,差点让我摔倒,好在撑在墙上。

    他跟着进来,反手把门扣了起来。

    工具房不到三个平方,还被货架占去一些位置,工具倒是摆放得齐整,弥漫着一股洗涤剂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并不难闻。

    我怕外头有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出去。”

    这声音显然没什么威慑力,他道,“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啊,你谁呀。”

    说着越逼越近,剃须水的味道已经掩盖了洗涤剂,混着酒味儿,感觉到他的胸膛紧贴着我,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

    他也不说话,热气在我四周波动。

    长长的裙子逐渐上移,光滑的绸缎扫在丝袜上,痒痒的,微微发热。

    我拿手挡着他,声音颤抖,“你要干什么?”

    他轻轻转了下手,“你说我要干什么,明知故问。”

    我羞愤难当,“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喊人。”

    他笑了笑,“别来这套,你要有这胆子我就没这么费劲了,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承认,你真的太孬了。”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一手箍着我的腰,一手扼住我的下颌,逼着我看他,“你这么不信任我干嘛要生下我的种。你知不知道那晚我多难过。我跟你说过,从接近你开始,我就没和任何女人有过亲密举动,我真是为你守身如玉的,你却不信。”

    我吞了口唾沫,没说话。

    他突然贴近我的耳朵,轻轻唱起来:可能我浪荡,让人家不安,才会结果都阵亡……我又不脆弱,何况那算什么伤,反正爱情不都那样,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我哪有说谎……

    我眼睛估计瞪成个铜铃了,他居然在我耳边轻哼那首说谎。

    讲真,唱得跟钟庭真不是一个档次,不过也不算难听,关键情绪到位,听上去委屈极了。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准再唱了,难听死了。”

    他轻哼,口气酸得很,“是没你前夫唱的好听,人家还会拉小提琴呢,才子啊。”

    我瞪他,“你偷看我们。”

    “哟,你们,好亲热啊!”

    说完对着我的耳朵狠狠一咬,扯到耳环痛的我叫了一声,捂着耳朵道,“干嘛总是咬人!”

    “因为你不信我。”

    我无语,隔了两秒,低声问,“你的背,还痛吗?”

    他轻轻一笑,“现在才想起来问。”

    我词穷。

    他说,“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难过吗,你骂我打我,还当着我的面吻他,换做是你,看到我当着你的面吻别人,你会怎么想。”

    我说,“今天宋薇娜挽着你的手。”

    他笑了笑,“吃醋了。南星还跟你说了哈桑的事,你觉得我对她太好,心里不舒服,但又不好说,就一个人生闷气。”

    这该死的男人,真是把女人那点想法吃得透透的。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女人男人的矛盾源于误会和不理解,这些问题对谭粤铭都不是问题。他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真心,该是多么可怕。

    见我不说话,他一低头,唇印在我嘴上,舌尖轻轻一划,加上手的动作,我忍不住张了嘴,他飞快闯进去,温柔的与我纠缠。

    他伸手抽掉我的发簪,头发散了下来,他抚着它,“宝贝,你真好看。”

    我羞红了脸不敢看他,拳头紧紧拽着。

    他握住我的手,“放松点,不要害怕。”

    心头没了恨意,自然放弃了抵抗,说了很多次不能发生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情和欲,在这逼仄的空间里燃烧,喷薄,翻滚,叫嚣……

    事后,我不怎么站得住,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心头觉得羞耻,却抗拒不了那种甜蜜的渗透。

    情是世上最奥妙的东西,它让人欢,让人喜,让人悲,让人落泪,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古人诚不我欺也。

    他仿佛知道我想什么似的,“情和欲是相辅相成的,一份美好的爱,必须要情欲平衡,才能好好经营下去,当欲大于情,人就会变成动物,当情大于欲,身体的一切欲望被压制,被束缚,日子久了无法发泄就会有第三者介入,”

    不知怎么一下就想到云回,“那天你说曹俊会离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道,“这种时候不要提别人,扫兴。”

    我无语。

    “宝贝儿,”他抱着我,“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跟我在一起吧,正大光明在一起。你折磨我也是折磨自己,何必呢。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想怎样。难道你这辈子都不结婚吗?”

    我没说话,只听他道,“婚姻对女人很重要,它是两个人最高级的承诺。它会让你懂得苟且、屈服与敷衍的羞耻,它是种护佑,使你免于打扰,免于惊动,免于被现实的狭隘与偏见所毁坏,被暴力、算计、诬蔑所践踏。它还是一种开启,使你迎来爱,迎来可能,迎来光。”

    我说,“那你对于子悦呢?”

    他说,“对她是一种惩罚。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并没有逼过她。婚姻没有爱,是毫无意义的。我对她没有任何承诺。世间女子千万,我只需要对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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