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了勾红唇,“吆,终于理我了,还以为你准备一辈子不搭理我呢,怎么说也是打一个娘胎出来的,你也太绝情了。”

    售货员听了这话,一时愣住,被我一瞪,马上低头把那镯子包了起来。

    林双儿笑笑,轻飘飘道,“包好一点。那是我的。”

    我没吭声,只冷眼睨着她。

    火药味一点一点蔓延开了。

    许梦见这情况,低声在我耳边说,“芸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知道我和林双儿是姐妹,人家也不好插手我们的家务事,索性叫了车离开。

    我和林双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毕竟大庭广众的争执起来很难看,再说她是艺人,更是爱惜形象。

    她看我的样子像个妖,语气也妖里妖气,“死而复生,你还真是个传奇,跟王晚香一样。”

    我盯着她,“你早认出我了,所以会故意刁难。”

    她笑了笑,“是又如何?”

    我也笑笑,“无所谓的,反正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她脸僵了一下,“你也要去给外婆贺寿?”

    说完点了支烟,挑染了些酒红的栗色大波浪披在肩头,配上红指甲掸烟灰的动作,有些别样的妩媚。

    娱乐圈水深,但不得不说是个能打磨人的地方,从那儿爬出来,无论男女,或多或少都会增添些魅力指数。

    我冷声道,“不行么?”

    她笑笑,“我可没说。只是,”她吐了口烟圈,“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去吧。老实讲,作为外孙女你是不孝的,到现在都是你那傻不拉几的前夫在张罗。”

    傻不拉几?

    她竟然这么说钟庭,我冷眼看着她,“你真的喜欢过他吗?”

    她嫣然一笑,“他?你指哪个他?谭粤铭还是钟庭?”

    我愣了下,想起在视频中见过她主动示好谭粤铭的画面,心头一阵恶心,“你怎么这么贱,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

    她并不生气,只是笑着道,“因为我看不惯你,觉得你没出息。”

    我盯着她没说话,等她继续,“钟庭出轨那会儿,你知道自己什么样儿么,说我贱,你要看到你那时的样子,才真正知道什么叫贱,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样样都试了,人家不也没理你么,简直把一个千金的尊严丢的干干净净。再后来遇见谭粤铭,你一样死性不改,有那种下场也不难理解,因为你的软弱,活该你被男人伤害。”

    我一时有点懵,没有反驳。内心深处觉得,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她又说道,“这两个男人我都喜欢过,但仅仅是喜欢过而已。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值得女人真正拜倒和付出,没有,绝对没有。”

    我懂了,她根本不相信爱情。

    想起那个面目苍老的男人,我看着她,“所以这就是你认一个年纪都快当你爷爷,皱纹能夹死苍蝇的老男人做干爹的理由?”

    这件事儿还是王爽告诉我的。我是和她断绝了关系没错,可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免不了痛心,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妹妹,再狠再无情也只能停留在表面,心里对她没有一丝挂念是很难的,尤其像我这样优柔寡断的纸老虎。

    林双儿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提这茬,愣了好一下才道,“我认为这没什么,这世上的事无非利益交换,我拿青春美貌去交换资源名利,这有什么问题。”

    我盯着她,“看来你还真是得了王晚香真传了。”

    她笑了笑,“妈妈有什么不好么,你不觉得她作为一个女人其实非常成功。”

    我冷哼一声,这就是她们的三观。

    林双儿接下来的话把我震的不轻,“妈妈本来要回来给外婆贺寿的,不过她怀孕了,检查过了,是个男孩儿。万威没有儿子,高兴坏了,把青市的葡萄酒庄给了她。他们结婚之前可是签订了婚前财产协议的,万贯家产都是万威的婚前财产,要分开了妈妈分不到多少。”

    我震惊的看着她,许久才道,“可她已经五十二岁了。怀孕,她疯了吗?”

    林双儿笑笑,“你应该替她高兴,多少人到这个年纪已经没法怀孕了,而她是自然怀上的,这是她天生的优势,老天给了她这么好的身体条件,她不利用才是可惜。这样她和万威的关系也能更稳固,毕竟像万威这样的亿万富翁,说变就变的,她也不是真的放心。”

    说到底还是自私,这么大年纪又带个孩子,能陪他多长时间呢。

    还有,我又要多一个弟弟了,比我儿子年纪还小的弟弟。

    想想真是一言难尽。

    外婆的寿宴是钟庭出钱,几个舅舅负责具体筹备的,弄得十分闹热,在青市最大的酒店红红火火摆了八十桌,将乡下老家的乡里乡亲都弄了过来,食宿行全包。

    星光璀璨、富丽堂皇的大厅内高朋满座,全都是一脸艳羡的模样,一个劲儿对我那几个舅舅说,他们祖上积德,过上这样的日子。

    这都是谁在买单啊!是钟庭!

    而钟庭就由着他们这么胡来一句话都不说,俨然是一副乖顺外孙女婿、外甥女婿、好妹夫、好姐夫的模样。

    看他招呼着大家,我实在忍不了了,把他拉到一旁,“这次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他不高兴了,“你跟我提这个干嘛。”

    我严肃极了,“钟庭,我们很早就离婚了,早就不是一家人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做这些事,你这是强加给我的负担你知道吗。”

    他沉默了两秒,“今天是外婆的生日,我们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行不行,你不去招呼就找个位置好好坐着。”

    说完接着招呼去了。

    谁会相信青市如今炙手可热的青年企业家、神一样的创一代钟先生会是这么个居家实在的男人,忙不迭给人递烟,笑谈。

    他这是在自欺欺人么?

    为什么看到如今的他,我会想起当初的自己。是不是也这样,明知对方心里没有你的位置,还这样装聋作哑献着殷勤。

    “姐。”

    听到王爽的声音,我立刻转过头去,见他揽着一个长发披肩,白白净净,穿浪凡小礼裙的单眼皮女孩子。

    那姑娘大概二十出头,乍一看并不觉得多漂亮,多看一会儿就觉得舒服,像山间的一朵小白花儿,清纯无暇。

    这并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女孩子。

    虽说上次那个女孩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对王爽这么频繁换女友的做法,我还是不认同的。

    尤其他和上次那个女孩没事儿就那啥,让我非常同情她。到底受伤的还是女孩子。

    见我盯着女孩看,王爽介绍,“姐,这是洛洛,李洛洛,和你一个姓儿,念法律的,大二,是我学妹,现在是女友。”

    女孩儿有点害羞,看了我一眼,立刻把头埋了下去,“姐姐好,您长得真漂亮。”

    我最爱听这句话,尤其她说得真心实意,一点没夸张。

    也许我真是在以婆婆的眼光看人了,发现这女孩儿挺合我心意,于是亲亲热热道,“洛洛,你是哪里人啊?”

    她小声道,“无锡。”

    我点点头,“鱼米之乡啊,好地方。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她再次小声道,“父母是老师。爸爸教高中,妈妈教小学。”

    这个好,虽是小门小户,但也是书香门第,对孩子教育好。我接着问,“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么?”

    她低声道,“是,我们这代都是独生子女。”

    对哦,按理说我这一代也是独生子女,架不住我有个高产的妈,加上那个还未出世的弟弟,我有三个弟妹了。头好痛。

    见我问个没完,王爽不耐烦了,“姐,你查户口啊,瞧你把洛洛都给吓到了。我真替南星未来的媳妇儿担忧,你这样,他会没女朋友的。”

    我还没说话,就听洛洛问,“谁是南星啊?”

    王爽说,“我小侄儿,可爱得不得了,见了你就知道了,捏着像个团子超好玩。”

    洛洛哦了声,“是钟先生的儿子么?”

    王爽表情尴尬,“不是,他爸姓谭。”

    洛洛咦了一声,正要问点什么,就听门口传来一阵吵嚷声,夹着锣鼓声,像个闹热的戏班子。

    我这才想起来,外婆特别喜欢听戏,什么京剧越剧豫剧黄梅戏,都是她的心头好。

    这怕是要开演的节奏,这寿宴办的可是有心了,倒退回百来年,所谓的大户人家也不过如此吧。

    两扇高耸的大门打开,一群穿着戏服的生旦净末丑,粉墨登场。

    餐桌是分两边摆开的,中间是又宽又长的红色地毯,老太太在台下的主位上坐着,主宾席前面,是装饰得红彤彤金灿灿的舞台。

    此刻,大舅正站在舞台中央,抑扬顿挫,发表着八十大寿致辞,被门外突然而至的客人打断,停了下来。

    先是一武生上前,行了三拜,“一拜,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二拜,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三拜,祝老寿星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接着一小生上前,同样三拜,“一拜,祝老寿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二拜,祝老寿星万事如意、晚年幸福;三拜,祝老寿星生日快乐、后福无疆。”

    接着又是一红生,“一拜,祝老寿星吉祥如意、富贵安康;二拜,祝老寿星事事顺心、幸福长伴;三拜,祝老寿星笑口常开、身体安康。”

    最后来的,是西装革履、步伐沉稳的英俊男人,牵着个还不到一米的小豆丁,走到外婆跟前,三鞠躬,“一鞠躬,祝外婆寿比天高、福比海深;二鞠躬,祝外婆日月同辉、春秋不老;三鞠躬,祝外婆生日快乐、福星高照。”

    小豆丁跟着念,奶声奶气的,“祝太姥姥生日快乐,福星高照!”

    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人是谁啊?

    我脸快烧成火焰山了,谭粤铭这混蛋在搞啥玩意儿,招呼不打一声就来了,当着这么多人他是要干什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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