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缺氧,明伟的脸颊迅速泛红,隐隐有青紫的架势,双目更是突出满布血丝,明伟拼命挣扎着,但是没有丝毫用处,脖颈间的双手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明伟只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也顾不得诧异为什么严戎的武功竟然进步到这样的境地,眼前越来越黑,死亡的恐惧慢慢逼近,明伟拼命摇头,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对,对不……”

    仅仅几个音阶,再想说什么却是不能了。

    严戎满意的看着明伟发青的脸色,冷冷一笑,大发慈悲的松开了手,末了,还嫌弃的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瞬间闯入胸腔的空气让明伟十分激动,一方面想要大口呼吸确定自己还活着,一方面却又力不从心,只能趴伏在地上猛烈的呛咳起来。

    严戎没有理会地上的明伟,自顾自的坐在了上首,俯视着明伟,冷声道:“你须得知道,从前你是严家的一条狗,现如今也只是我手下的一步棋,你若乖乖听话,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若是再这样自作主张,下次,我就不会再松手了。”

    明伟喉咙一时发不出声音,只能重重的点头迎合,好容易将气息喘匀,立刻警惕的缩到柱子下面,有些惧怕的看着严戎,这个自己白日里还在暗自瞧不起的人,竟然如此可怕吗?

    严戎扯扯嘴角继续道:“我明白你心中是怎样想的,你不过就是觉得我现在一文不名,即便是仰仗齐国的势力也不过是个丧家之犬,能有什么作为,若是我当真厉害,当初又怎能没有赢了薄家?”

    明伟心中大骇,连忙垂眸躲避,抚着胸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所以你才敢对我阳奉阴违,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我早早的便叫你注意薄胭的动向,叫你不要大意,你呢?”严戎危险的挑了挑眉:“你是怎么做的?交给你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我,我是想着……是想着应该没什么差错了,所以,所以……”明伟低低道。

    严戎声音悠然:“你还要辩解吗?”

    明伟闭紧嘴巴。

    “你不过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说的无用,所以没有放在心上罢了,”严戎冷声道:“我今日最后一次同你说一遍,你若是听话,我必然会兑现许给你的好处,你若是执意这般也无碍,反正我严家从前的党羽也不止你一个,当然……你的命也留不得了。”

    明伟心头一紧,他知道严戎绝对不是开玩笑,连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今日在与那长青真人闹得难分难舍的时候,明伟终于在下首百姓中寻到了严戎侍从的身影,那人伪装成寻常百姓的模样,悄悄的对着自己打了一个手势,那手势乃是行军打仗时候号令军队的手语,明伟看的明白,这才同意了叫人去搜查府邸,彼时明伟心中已经有数,即便是查出什么问题也绝对不会是自己的问题,毕竟有严戎筹划一切!

    “今日所亏了七少,否则……否则我岂不是一败涂地,竟没想到那道士连他妻儿的性命也不顾了!是我的失策。”不复刚才见面时的明伟小心的点头迎合着,卯足了力气说严戎的好处,当然着里面也是一般真情一般奉承,凭心而论,如果今日不是严戎早作谋划,将后路铺成,明伟今日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

    严戎冷冷一笑:“那道人外头三妻四妾的养着,他对哪个能有真心,你用他们的性命要挟?哼,愚蠢!”

    “是是是,是我思虑不周,日后我必然凡事听七少的意思,再不敢胡乱作为了。”

    “现在你已经失去了舆论这个保障,而皇室有没有完全承认王之言的身份,你警惕着些,日后你可是要携着那孩子登上皇位的,若是没了他,你总是名不正言不顺。”严戎道。

    明伟除了点头什么也不敢说。

    “不过你都能想明白的问题,薄胭又如何能想不明白,你要记得,誓死也要保住王之言的皇子身份,薄胭肯定会在这件事情上下功夫的。”

    明伟深以为意,这次他却是真心实意的,这次,薄胭不声不响的就差点将他送上死路,明伟再也不敢大意,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只有同严戎一处争得皇位,同薄胭等人自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样想着明伟越发坚定的点了点头。

    “七少……可有什么法子?”明伟小心翼翼的问道,眼中有些担忧:“旌阳公主既然能够排出这样一出戏,自然还有后招,现在没有了舆论壮声势,仅有的不过是人证物证,那些东西,时间长了,总会让旌阳公主找到反口的地方啊。”

    严戎道:“急什么,法子我不是给你想好了吗。”

    明伟挑眉,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严戎瞥了一眼明伟,微微一笑……

    后宫

    明月高照,薄胭却半点睡意也无,赵雪言倚在他身边,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两人相看了一阵子,薄胭扑哧一笑:“你在这儿陪我熬夜做什么,快些回去休息。”

    赵雪言摇摇头:“我不回去,母亲睡了我才走,我若走了,你今晚必然不睡了,定时要思虑一夜呢。”

    “你走了我才好休息啊。”薄胭装模做样的打了一个哈欠。

    “你休息了我才走!”“赵雪言坚定道。

    薄胭无奈的看了一眼赵雪言,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赵雪言眼看着薄胭不再撵他走,连忙笑嘻嘻的贴到薄胭身边蹭了蹭:“母亲,要不我今晚就睡在这儿吧,我也好久没和您住在一处了,再说了,我回去,明天又要一早被那个王之言给吵醒。”

    薄胭挑眉:“怎的?他怎么吵你了?”

    赵雪言撇撇嘴:“人家说那是兄友弟恭,可是也太殷些了,一大早就来同我问安,即便是真的亲兄弟也没有这样的,处处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他呢,倒是不怎么来看您,只说什么不敢轻易打扰您休息。”

    薄胭听了这话,思索片刻道:“我如今公主的位份。他不怎么来请安也是正常的。”

    赵雪言笑道:“哪里啊!他不过是怕在您面前露了马脚罢了,早前见我不过是想着拉拢我,或是打听些什么东西,摆出一副兄长的模样,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我可不吃他那套,他现在见我不怎么理他也不说什么闲话了,可是就是日日起早同我问安,实在烦人的很,”一面想着又气呼呼的补了一句:“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他吗!”

    薄胭失笑:“你倒是学聪明了,竟然能看出来这些门道来。”

    找血压七年无不骄傲道:“在西晋那么久,跟着父亲总是……”话到此处一卡,薄胭也是一怔,笑意微收。

    “母亲……”赵雪言小心的看了一眼薄胭,满脸后悔。

    薄胭怔了片刻,微微一笑:“是啊,你也长大了,学的东西也多了,不过,你对王之言并无好感?”

    赵雪言间薄胭不提锦安的事情,也连忙接口回答:“并不喜欢,我从见他第一面久没什么亲厚的感觉,人说骨肉至亲都有些感应,也不知我同他是个什么,况且他行事又那般……那般……小家子气,我就算想喜欢他也喜欢不起来啊。”

    薄胭点点头:“罢了,总归凡是留个心眼儿,他无论是真是假……一时半刻都是动不得的。”

    “母亲,今日你见了那几封书信后脸色久一直不好,为什么?还有王之言,若是假的,为什么动不得?”赵雪言问出心中疑惑。

    薄胭扯过一个靠垫靠在身后,将赵雪言往怀中拉了拉,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继续道:“齐国现在摆明了插手赵国内政,还是当着京城百姓面前闹开了这事,为君者,该当如何?”

    赵雪言支着下巴想了片刻:“若是私下也就罢了,闹开了……为着争口气也要找齐国算账的!”

    薄胭点了点头:“若是打仗,说实话,咱们赵国现在实在无人可用,这也是当初为何斩草不除根留下了明伟的缘故,可派他上前线,你放心吗?”

    赵雪眼果断摇头:“它必然已经和齐国联络好了!怎么会用心打仗!可其他的老弱病残……数得上名号的又怕是明伟那边的……实在难选。”

    “那就是了,可是明伟是想要挟天子令诸侯,做个掌权人,这也应该是他与齐国谈成的条件,所以他帮着齐国攻打赵国倒是不可能,但是也难免不使绊子,若我想的不错,他必然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同咱们谈谈条件才好听话办事的。”

    “什么条件?”

    薄胭朝着外间努努嘴:“自然是为了每日饶你清梦的那位了。”

    “母亲的意思是……他想逼着咱们认了王之言的身份?”

    薄胭点了点头,自己是这样猜测的。

    赵雪言拧眉,:“哎呦,这事情可就难办了,这,哎……怪道母亲夜不能寐,这些事实在是……”

    薄胭淡笑这望着赵雪言,是啊,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愁事,自从回了赵国,自己就没有一日安寝的,可是还有一件事自己没有同赵雪言说,那令自己最最挂心的一件——听闻锦安与西北的战事已经分外焦灼,此时正对峙在边关,那西北此次倾尽全力,也不知锦安……能否抵挡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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