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艺长舒一口气:“呼,前辈仅仅一化身之体,而且还没有法器在手就能与我斗成平手,晚辈可不敢自以为能赢前辈。”

    南宫仙歪歪鼻子:“哼,算你有自知之明,也罢,你将造化葫留下给我弟子,我跟你去唐家又如何!”

    唐童苦笑:“前辈,我可不放心您会不会耍诈!”

    南宫仙丝毫不觉得尴尬,摸摸下巴,白眼一翻:“你现在倒是挺直爽的,好了,你将造化葫打开,我自有方法给她。”

    这次唐童丝毫不敢大意,这次他故意躲的远远的,以神器启开造化葫,看的南宫仙是一阵的好笑,这家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随着造化葫开启,从里面飞出一道遁光,落地化为一老者形象,看样子足有五六十岁;若是小雅在此,一定会发现这就是她爷爷。

    看到老端木活生生的出现,南宫仙似乎心中踏实许多,为什么老端木又复活重生了呢?因为他本就没有死,也可以说没有完全死亡。老端木当初只是肉身被毁,就算化身也被重创,他以自己最后一丝精力打开了造化葫的封印;但是他那最后一丝神灵也没有灭去,而是坠入造化葫的造化空间之中得以残存。

    本来造化葫中有造化诀化出造化空间,在里面是可以拥有造化天地的妙用的,也可以说里面充满了生机;但是老端木当初伤势太过严重,如果有数百上千年的岁月,他这缕残神可以得到复原,但是到现在才不过短短数日而已。但以前南宫仙也没有机会研究造化葫,所以一直没发现,就在刚才他化身被吸入造化葫,这才发现了老端木的残神。

    南宫仙自知这次必须去唐家,索性帮老端木一把,于是将自己的神念寄托到造化诀中,同时以造化诀之力让老端木融炼了幻灵化身,所以瞬息之间老端木化身就复原了。而造化诀本就是南宫仙前世自创的,造化葫也是水帝化身所炼制,他最后寄托了这丝神念熔炼造化诀,耗尽神念之力发动造化诀帮老端木重塑肉身。

    现在南宫仙真的疲惫到随时都可以睡着的地步,最后南宫仙给老端木勉强发送最后一丝神念解释前因后果,然后很自觉的昏倒不省人事。老端木看着唐艺搀起南宫仙飞空而走,随后捧起造化葫向小雅定坐的地方飞去,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他以出神入化的修为驾驭造化葫,自然是可以飞游的。

    再次醒来,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一股馨香清幽已经沁透心脾,身心也是一阵的舒爽,那份舒服着实让南宫仙沉醉,他摸着身上盖着的柔软罗衾,也散发着阵阵清香。整个房间中都弥漫着旃檀幽香,比之人间的檀香还要美妙百倍,他都有种不想醒来,不想起身的感觉;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所躺的床榻,估计也是特殊材质的香木所造。

    看他满脸惬意的神色,恐怕现在就算轰他都轰不走,这还没完呢,虽然床被柔软舒适,还有空气也清香幽然,这份惬意着实让他的身心暂时安乐,但是再加上美味佳肴,那简直已经把他俘虏了。他正沉醉于惬意清幽时,又有一股新鲜的香气扑鼻而来,转眼就看到唐艺娇美的容颜笑脸,不过南宫仙却没好脸色,哼了一声就转过了脸,而且还顺带翻了个身装着继续睡觉。

    唐艺甜腻的声音幽幽传来:“前辈,饿着肚子睡觉不好吧,来,吃个果子先。”

    果然有一颗香甜的果子已经送到南宫仙的口鼻前,那份美味儿让南宫仙也不禁嗅嗅鼻子,然后毫不犹疑的一口吞下;着实美味啊,入口香甜,酥软的果肉化为汁液流入喉内,汁液未咽,香气先到,那醇香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比灵丹泡出的美酒还要美妙百倍。

    果然一颗果子下肚就有一点充实感,南宫仙也能猜到这种果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而且如果没有料错,这种果子可是能够增益地仙修士们修为的,而且对于他们修养化身有很大帮助。不过南宫仙可没有那么好应付,按他贪吃的性格,怎么可能一颗就能收买自己呢,但是没轮到他喊,就接着出现一颗,都送到嘴边,那还客气个甚!嗷的一口就吞下。

    一连吃了五六颗,终于让南宫仙过了个瘾,但是南宫仙依然没有给个正脸,见南宫仙依然不怎么买账,唐艺娇柔的身躯斜偎过来并诱惑的开口:“前辈,口腹欲乐已罢,若要休息,不如佳人同眠可好?”

    她一边说还一边拉过南宫仙的手放在自己柔滑的脸上,但南宫仙随意捏了捏就收回手臂,一副不忿的轻斥:“哼,你拿别人的身体想要收买我吗?哼,我抱被子也不会抱你!”

    南宫仙还真抱起香软罗衾又翻过身去,不过他却嗅了嗅那罗衾,就连被子都是异常的香,而且这种香气绝对不是外来的,是其材质本来就如此自然散发香味儿的。

    唐艺也不反驳,也没有继续诱惑,然而却幽怨似的说:“前辈,您抱的被子可是我亲手缝制的,想我本是五品神仙,怎么可能还用被子呢?这是我在蓬莱的一处别院洞府,想来前辈是凡人习性,应该还会盖被子,所以才连夜采集香罗棉为您做的。”

    南宫仙只是哼了一声,不过却问起了别的:“那这床榻也是你专为我做的?”

    唐艺如实回答:“虽然不是专为前辈所做,但我从做成以来也从未用过,这间屋子我也很少来,大多只是在院子里看看风景,休息也都是在外边香草地上随处安歇。房间也算是为前辈专门布置的,这床榻是用蓬莱仙境土生的天香木所制作,除了旃檀香气不断,还有些微美妙天音时时演奏。这帷幔五色都是世间罕有,想来前辈凡人习性之中,五欲所受应该尽极至此吧;这眼、耳、鼻、舌四种欲受供养晚辈已经尽心,这身供养您还要拒绝吗?”

    南宫仙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纳尼?!我没听错吧,你丫以为身供养就是贡献美女?老子还是童真体,没兴趣!”

    唐艺咯咯直笑:“呵呵,前辈,逗你玩儿呢,不过您若想要体验体验,晚辈也就勉为其难的伺候您就寝。”

    “哼,只可惜我知道你不是唐艺,而在我眼中所见,你就是你心识的那个,而并非眼前这个相貌。”南宫仙郁闷。

    唐艺却不以为然:“前辈,您可是大天帝转世,不过一个身体而已,玩儿玩儿也没什么的,况且肉身不就是个宅舍吗,我都不在乎,您还在乎什么?”

    然而南宫仙听完这话,却忽然将被子一掀扔远,直起身子跏趺而坐,双手掐诀却是说法诀印;唐艺一见此景也不敢再坐于床榻,赶紧退后整肃身心,不敢稍有不敬。

    却听南宫仙端严淡然而言:“那你说说何为宅舍,何为真我。”

    唐艺,现在应该说是唐童,心中有些打鼓,不过还是正色回答:“前辈,若以我所见,凡人以肉身与魂魄为性命,其无神识,而意识以五根肉身为宅舍;归真修士以精气神凝炼神识为真种子,以肉身精气神为宅舍,以神念为自我;胎养境界修士以肉身为宅舍,以仙胎为自我。”

    没等唐童继续说,南宫仙则言道:“若我所见,你等出神入化之后神仙境界修士,则以纯阳神识为性,以先天一气为命,修炼和合名为性命纯阳,名为神仙。你们所以为的宅舍就是先天一气,凡天地万物,哪怕有形无形,你们都可以当作宅舍,因为你们以神识为自我;若按照你们这么想,你们怎么能够无我?你们怎么能够说无身?”

    唐童惊诧:“前辈,怎么可能无身?法身不就是身吗?”

    南宫仙淡言:“法身非相;若你们心境中认为法身是身,则你们不见法身,说无我者,应真无我,真不见我,真无所我,若有我我,亦不见法,亦不见身,法身不可见,亦不可思议,若你心存法身之想,则是执念障碍,仅此一念,永劫不明不见法身奥妙。”

    唐童声音有些发苦:“前辈,那晚辈所见先天纯阳,亦无形象,亦不可见,亦难思议,亦无形色,亦无五蕴,一切万有皆从纯阳元境所化生,皆是先天纯阳所化现,难道不是吗?”

    南宫仙犹自淡然:“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纯阳境界超阴阳,一元化生万物方,一物似有亦似无,万法亦灭灭太上。”

    看到唐童已经迷茫,南宫仙继续添上一把火:“

    心若有我我,即游生死河,

    圣人不自圣,活亦不是活,

    一元亦无有,我亦非真我。”

    看看唐童的情况,南宫仙又浇了一桶油:“

    生既亦非生,灭犹无所灭,

    亦无一切有,亦不灭一切,

    无我亦无真,无假亦无说,

    应化亦灭尽,一切不可得。”

    南宫仙本来还想继续给他添油加醋呢,谁让唐童把自己虏来的,他自己找罪受!但是没等到南宫仙继续说话,唐艺身上就散发出一股感觉,也可以说是一种光吧,此光遍照十方不过千丈;但是南宫仙却看得出来,这千丈范围就是唐童的神念境界所化,其中境界恐怕可以涵容上百个世界。

    而唐童是在南宫仙吟诵到生既亦非生,灭犹无所灭时顿悟了天仙境界,虽然他本来仅仅是五品神仙,但是天仙境界微妙难测,就算是地仙也可以堪悟天仙法门。本来唐童听了南宫仙说万法亦灭灭太上时就陷入了迷茫之中,自己苦修千年不久为了太上忘情的境界吗?怎么还要灭太上境界呢?这与自己所悟不符,但是他却又冥冥中知道南宫仙所言是实,所以立刻凌乱迷茫了。

    但是听到南宫仙说心若有我我,即游生死河,就有所领悟,听到圣人不自圣,活亦不是活,就似乎抓到了什么,最后终于在下一诵时顿入天仙境界。但是唐童毕竟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肉身精气神魂魄的因缘,现在虽然是夺舍的身体,但他的神仙境界依然存在,现在是忽然成就了天仙境界,所以立即打破了自己神仙的境界。

    而唐童也立刻展示出自己的境界,他展开眼界去观察,十方各有十个天下世界都在眼中,上百世界都在自己眼中,只是有的清楚,有的仅仅看个大概而已,这并没有什么。已经验证了自己的境界,唐童立刻收回了眼界,但是却并没有再以唐艺的身体为宅舍,而是重新化出了自己的身体,而且是有精气神魂魄血肉的,这就是天仙化身之妙。

    现出身形时唐童先自念诵:“

    我有无极颂,敬赞大帝君,无极本无物,自然生太极,

    太极生两仪,天地生万物,万气纷纷化,还生药与毒,

    毒药两相合,无药亦无毒,阴阳两相合,非阴亦非阳,

    一元非有二,无二亦无一,万化非自然,自然化万有,

    万有亦非有,非有化万有,妙哉不思议,无极转太极。”

    唐童一身红袍端严正色,不过眼中的感激可以看出对南宫仙敬意,他默默朝南宫仙躬身礼拜,然后向身边呆立着的唐艺点指;唐艺立刻就恢复了行动自由,她神识被唐童困在识海深处不得自由,现在唐童已经成就天仙,自然明白了过去的孽缘,所以也不会怪唐艺灭杀了自己的肉身。

    唐艺却惊恐的跪倒在唐童身前:“二叔不要杀我,我错了,求您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

    唐童只是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弯腰双手扶起唐艺,并以神通安抚唐艺的心神道:“好了好了,二叔不怪你了,你杀我的肉身,其实是过去的孽缘所致,我现在已经成就天仙,怎么会怪罪你呢。但是你以后也要洗心革面,不可再包藏祸心,否则于正道上无名,恐怕堕落魔道久劫难有出期。”

    唐艺虽然惊诧二叔原谅自己,但是却掩不住喜色,至于洗心革面什么的也是修行的过程,有个天仙境界的叔叔指导,她当然不会违背分毫,更何况这次死里逃生已经给她上了一课。然而唐艺接下来却接到了一个头疼的任务,就是好好招待南宫仙,唐童初证天仙,需要去闭关参悟一番,而南宫仙这个活祖宗却得唐艺去好生伺候着,而且还不得有半点怠慢!

    本来唐艺以为没什么难的,但听到南宫仙的身份却把她吓的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什么地方让南宫仙不高兴;毕竟大天帝那样的人物绝不是她这样的小小地仙可以窥见的。更何况她不久前还奉命要抓南宫仙,那时候只是以为仅仅是上古帝君的转世,哪知道背后还有那么强大的身份背景,恐怕就算二叔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微末道行。

    南宫仙见到唐童离去,而唐艺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他也想到是唐童秘密告诉了唐艺什么,不过南宫仙却玩心大起,一会儿要这个吃的,一会儿又要那个喝的,还让唐艺带他到处玩。不过唐童这处别院风景确实不愧是仙境,地皮不算大,但也有直径五里左右,南宫仙看到这院子里有刚刚唐童喂自己吃的那种果子,当着唐艺的面扒拉扒拉摘下二十来颗拉着她一起享用。

    唐艺就连哭的心都有了,这些果子也只有她传递消息立功的时候才会收到三两颗,但是看南宫仙的样子就跟吃平常水果一样,他倒是不怕唐童,但是自己可不得不顾及二叔。看到唐艺苦着的脸,南宫仙心底笑开了花,不过他笑过后还是安慰道:“放心好了,就算都吃掉也没事,我保证唐童不会找你麻烦的,哈哈哈。”

    说起来最近这些日子,南宫仙很少有今天开心,因为今天他不必想任何事情,而且还享受着仙人的待遇,最最重要的是耍着一位美女地仙陪自己吃喝游玩。而且南宫仙高兴了还在香草地上打滚玩耍,看的唐艺又是好笑又是害怕,要是让唐童看到,说不得以为自己把这位祖宗怎么样了呢。

    不过南宫仙毕竟是凡人身体,就算唐艺不清楚,但是他毕竟是会玩累的,就算有仙果琼浆吃喝,就算这里是仙境胜地,但自身的虚弱却没办法忽略。终于在玩闹了几个小时后,南宫仙揉着有点鼓鼓的肚皮,嘻笑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疲惫,一路上唐艺都陪着小心,很多时候都不得不拉着扶着蹦蹦跳跳的南宫仙。

    还好活蹦乱跳了一上午之后,这位活祖宗终于坐在池塘边的草地上靠着一块美石半眯着休息起来;唐艺也一起坐着,不过她的注意力都在南宫仙身上。现在微微困倦的他也犹如想要打盹睡觉的孩子一般,但是他却勉强睁着眼睛在欣赏周围的风景,似乎不愿放过这么好看的景色。

    唐艺经过几个小时的陪同,现在终于敢大胆的跟南宫仙同坐同玩,她坐在南宫仙右手边,现在南宫仙疲倦的睁着眼睛,但是偶尔也会有闭上两秒,但是瞬间就会再次睁开。看他这么不舍得这景色,唐艺也不由生出一丝怜惜劝慰道:“前辈,您还是睡吧,睡醒了再看风景吧,反正风景又不会跑,快,乖乖睡觉了啊。”

    说着说着,唐艺还大着胆把南宫仙拉到自己怀里,不过南宫仙已经真的昏昏睡去;唐艺这辈子还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近过天仙,当然更没有见过如同孩子一样玩闹的天仙。然而南宫仙的容颜却并不让人觉得有奇怪之处,如果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天仙这般玩闹,那才不像话,南宫仙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玩闹的时候看起来更小,所以唐艺看着他玩闹也心生欢喜。

    其实她也几乎从没有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过,现在忽然间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真是仙境一般,她当然没有去过仙界,但是在她想来,这样的生活就已经是自己想要的仙境了。南宫仙恬静安逸的睡着,呼吸均匀而细微几乎不可测探,虽然有些累,但是却没有像在人间休息时那样细微的声息,仙境的清香风气也在不停的滋润着他的身心。

    刚开始搂着南宫仙,她还不敢乱动,生怕南宫仙会发觉醒来,但是后来南宫仙似乎嗅着自己体香不自觉的往自己怀里蹭,让她一阵好笑;看着怀里的小孩子,唐艺忽然有种莫名的开朗,当她再次抬头时发现整个仙境都有仙光缭绕,种种祥瑞都比平常要生动许多。

    她忽然莞尔一笑,原来自己刚刚那一丝开朗居然是突破了数十年没有突破的境界――万法归一!但是此刻的她却没有半分激动和感想,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平淡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平淡的感觉呢?应该是因为还沉浸在那无忧无虑的欢喜中吧,那样的生活应该才是自己的向往。

    想通这点,唐艺低下头又看到南宫仙那副贪睡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意流露,她也仿佛忘记了对方的身份,伸出手指在南宫仙鼻子上点了几点。不过南宫仙虽然睡着了,但身体的触觉还是存在的,身体触觉的平衡被打扰,所以他脑袋本能的扭动两下;但依然是继续安逸的睡去,其实这份触觉就是五欲中的身触欲,比如人人都喜欢舒服的按摩,这就是五欲之一的身触欲乐。

    看见南宫仙的反应,唐艺只是笑了笑,她忽然间明白了仙人的心境,南宫仙并没有给她讲解任何道理,但是她却在跟南宫仙游玩的同时渐渐的开解了自己的疑惑,过去的境界障碍也豁然消失。虽然唐艺不是天仙,但是却已经明白了仙道,仙人展现的一切都是凭借因缘,众生有缘的自会从仙人展现的形象而领悟到自己的缘,她忽然想起二叔讲经时曾说过,一切法皆是佛法。

    一瞬间,唐艺想到一切万物都是因缘造化而成的形体,每个形象都有各自的法理,那眼前南宫仙的身心应该也是一种法理吧,那自己的身心是否也是一种法理呢?唐艺单臂撑着脑袋,靠在美石上闭上了美目,想着想着就安然入了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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