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很紧张,都是刀出鞘,欧阳轩挥退侍卫,让他们该干啥干啥。“献丑了,让姑娘见笑了”,欧阳轩不紧不慢的説道。片刻后在山坡下灌木丛里走上来一个穿黄衣裙的xiǎo姑娘,挽着xiǎo姑娘双发髻,束发披与身后,发髻上系着黄绳,垂于两侧。鹅蛋脸,xiǎo鼻子,柳叶弯眉,大眼双眼皮炯炯有神有神,微笑着走上来,脸上两侧有两个浅浅的酒窝,xiǎo虎牙很是精致。欧阳轩认识这个xiǎo姑娘,对她拱拱手説道“不曾想,在这千里之外还能见到姑娘,不知令尊身体可好?来人赐坐”。

    侍卫及时在司马相如旁边加了一个案几,离火炉很近,也很暖和,茶水一应俱全。xiǎo姑娘来到帐中盈盈下拜,“民女公良氏慧见过恩公”。“哈哈,恩字过了,都是岐黄xiǎo术,不必挂怀,既然来了既是机缘,请入座。令尊身体如何?”。“谢扈候挂怀,家父身体早已无恙,本欲去府上拜谢,怎奈家中事务挂牵,扈候军务繁忙,由此耽搁了”。欧阳轩从怀里取出那枚墨门腰牌,让侍卫交于公良慧手中。“姑娘可曾认得此物,西域一位老友所赠”。公良慧翻看了一下,只是笑笑,“长安街头,民女就曾见过扈候此物”。欧阳轩大脑急速飞转,终于想起长安街头那次出手解救墨门老人的一幕,对,那个xiǎo孩子,和这个公良慧还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时候落魄,脸脏,还是女扮男装。“姑娘现住何处?”,“就在山下伍家庄,刚才扈候所经之地”。“哈哈,稍后回返时,定当上门去拜访令尊”,公良慧脸色泛起红晕説道:“如此,民女于家父求之不得”。“司马从事,现该汝弹奏一曲如何?”。

    “民女久闻扈候琴画一绝,可否再展示一番?”。“在下也正有此意,在下琴艺与将军一比如天比地,不堪上堂”,司马相如起身道。欧阳轩也是在兴奋diǎn上,“好,那就在现次丑”。抚琴在前,乐师教一曲《高山流水》,让欧阳轩演绎得行云流水,高低有序,错落有致,一个擅拿刀剑的手,现在执琴反倒比刀剑还要顺手。一曲奏罢,“接下来,再献一曲,由本候新编,尚有些生涩,见笑了”。説完,执琴抚上一曲《梁祝》,这个是欧亚功轩即兴而来,这个曲子也只是以前在乐队和上班时用笛子演奏过几次。时间久远了今天弹起来还是有些生涩,总体上还算不错,转接传承高低音还算有致。弹完,欧阳轩一拱手“献丑了,新曲,还有些生涩”。“新谱之曲能演奏得如此巧妙,相如甘服。此曲婉转流畅,似有一番故事,不知可示下否?另刚才所饮茶,与家乡荼荈似有共同之源”。“哈哈,司马从事,此物正是荼荈经炒制久储窖成,新炒之茶曰绿茶,窖成之茶曰红茶,如从事喜爱,回去时自可去府上取些。刚才所奏乃是家师与本候所讲一故事而编成,空闲时定会与从事道来”。“如此谢过扈候”。“公良氏,请用茶,稍倾本候作画一幅,赠与姑娘”。看着公良慧发呆的眼神,欧阳轩及时説道。唤起白狼让它们去公良慧那里玩耍。

    侍卫在欧阳轩吩咐下,将古筝置于司马相如案几上,铺上两米长半米宽的书画纸,笔墨已备齐。欧阳轩停笔想了一会儿,扫视了一遍周围景物,提笔勾画,用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一幅《冬日甘泉洪泽图》,绘制完毕,这幅画欧阳轩采用了自己演示多次的泼墨风格,浅山芦苇千里长淮,帆影若现,垂柳依依,炊烟缭绕,水牛牧童歌笛,江边垂钓蓑翁。,司马相如也是有意卖弄,也在欧阳轩作画时弹了几曲,与公良慧交谈些辞赋。但这个xiǎo姑娘的心思完全在欧阳轩身上,一直盯着欧阳轩看,最后干脆走到案几前,支着手臂与案几上看欧阳轩作画,白狼兄妹对这个比义妁大的xiǎo姑娘也是很殷勤,甚至叼来自己的虎皮窝放到案几前,让公良慧坐在上面,当然了羊皮垫子也是少不了的,威胁侍卫也放到了公良慧左右,两个家伙趴在上面一觉一觉得倒。

    画完后欧阳轩也是精神爽利,看着自己的杰作,自言自语道:“这种人间仙境,该是多难得”。説完提笔题诗:柳幕弯腰万仞条,细枝垂映万diǎn白;千里江淮入洪泽,万人鱼米自天来。蓑笠帆影入世赋,芦花苇荡绘天渡。扈候欧阳氏轩征吴楚题与东阳县甘泉山,戊子年正月己丑日。盖上自己的扈候印。抬头看看案几前,微微笑了一下。就这一笑,已经让公良慧魂飞天外。看看天色,已经日头已经西挂60度角,司马相如、公良慧和赵周围着这幅画仔细端详,司马相如更是对题词书写方式赞不绝口。欧阳轩写得是行楷,这个年代识字的人辨识起来很方便。待墨干透,欧阳轩卷起来交给公良慧説道:“如再回长安可去聂氏铺面装裱即可,此画就赠与姑娘”。“民女代家父谢过扈候大恩”公良慧脸泛红晕着説道。“本候言过,恩字过了,再赠你一物,执此物可行走与匈奴西域及本候封邑”。説完从腰包里取出一只红色的镶着弩箭头的怪兽牙,交于公良慧。“封邑之民、侯府及聂氏店铺见此物就会与姑娘方便,匈奴与西域诸国见此物也会上宾待之”。“慧谢过扈候”,説着盈盈侧拜。

    “司马从事,本候在给你一物,如需助时找本候之人或聂氏铺面出示即可”。説完,拿出一个弩箭头,给了司马相如。这时侍卫通报饮食已准备完毕,“开餐,于这甘泉山ding就甘泉餐食别有一番乐趣”。“难得扈候有此雅兴,这山水之美着实让胃口大开”。赵周适时的説道。

    片刻功夫,各类由欧阳轩亲手调教的厨师制作的食物置于案几之上,肉类以烤为主,佐料有孜然和辣椒。没有青菜,只能是些冬笋蘑菇一类素食就着糯米饭,几个人吃的很是香甜,尤其是公良慧,完全不顾xiǎo姑娘的形象,一顿狼吞虎咽,案几上的菜饭一扫而光。

    太阳偏西,气温也忽然降下来,看着染红东边的晚霞,西北方通红晚霞中,隐隐有卷云若隐若现,对赵周説道:“打马快回,通知各营做好夜间防下大雪准备,雪后任何军卒必须蒙染墨羊肠出账,本候估计夜间有大雪将至”。“诺,末将领命”,赵周上马疾行下山而去。“全体出发收整装备回营”。“诺”,侍卫领命而出,去张罗回营事宜。

    回去的路程欧阳轩命队伍加快了速度,还是原路返回。白狼的专用马车现在被爱显摆的别克把公良慧请了上去,一人两狼在车上不停的打闹,一路上就没消停过,古丽还时不时的龇牙威胁厨子,拿出几条烤好的羊腿送到车里。如果不明白所以得外人看,这队人马的主人应该是车里的人。行至村子时,在村口看到了公良疏领着一群人在路口躬身施礼等候。欧阳轩下马,走到公良疏跟前道:“老人家,身体现今可好?”。“老朽残躯劳扈候惦记,甚是感激”。“客套了,请带本候去家中一叙。本候有些老朋友,也许会是老人家旧识”。“扈候请,草民之屋能有彻候光顾,蓬荜生辉”。公良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听他説话,现在底气很足,中音充沛,走路脚下轻盈。

    大队人马在离主路不远的一处青砖绿瓦的院落停下来,欧阳轩没有让侍卫进院子,而是让他们在院外环形守卫。只带着白狼兄妹和公良慧随公良疏进了院子。院落不大,两进,前院明显看得出来是仆役和守卫居住。绕过前院,在后院正房的会客室,宾主落座。欧阳轩属客在左侧案几后,白狼跟着公良慧去了后院泡茶,茶具都是车上带的。

    “公良公,如本候没看错应是墨门中人吧?”。

    “正是,墨门第六代钜子,让扈候见笑了”。

    “本候与西域时倒也遇见墨门任氏鹤,著隙弟子主父氏宏。颇有机缘,本候的铠甲就出自任鹤之手”。

    “墨门如今已是衰落,受道儒排挤,三墨皆是后继无人”。

    “墨门之意,与天竺龟兹兴起的佛教,似有共通之处,皆畅善、爱,只不过墨门举于庶民畅苦畅简。佛门则是举于上,畅信畅心。学之是非成败当今之世尽皆与上”。

    “扈候,对本门甚是了解,只是墨氏之命仅能与庶民间传学,修养”

    “且不説这个,公良公何以来此?”

    “本欲登门谢扈候搭救xiǎo女和治疾之恩,因三墨祭奠将至,未予成行,率弟子前往鲁山。后七国反叛,只能南下与邓陵墨汇合于此,东墨尽皆与栾布麾下与山东诸王作战,而未到”。

    “哦?这栾布也是墨门中人?”

    “扈候即与墨门颇有机缘,不妨告之,栾布、剧猛皆是相夫氏五候东方之墨,济南瞷氏多行不义,叛门而出,又恐栾布、剧猛之威掠xiǎo女为质”。

    “原来如此,无妨,这济南瞷氏本候自会处之,请公良公宽心。本候还有一问,公良公可知云梦山是何方神圣所在”。

    “听闻扈候在匈奴斩杀施朔,屠曲恭及其高徒,前日与阵前天雷击杀淮阴候远侄韩偨皆为云梦山鬼谷子第三代传人傅煊传人。此人颇为神秘,老朽也曾派人与之联络,不通。后听闻此人已有百五十高龄,通天地阴阳之术,如尊师傅鸿一般无二”。

    好家伙,这里还有这么一层神秘色彩。“家师亦未言及其过往,本侯也不知其渊源如何”。

    “尊师与家师曾与高祖立国时与天水有一面缘,后再无音讯”。

    “扈候请用茶”。公良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堂里领着白狼端着茶水出来,在欧阳轩面前低着头放下茶水。转身坐到公良疏身旁。

    “公良公膝下只有公良氏一人乎?”

    “老朽有三子二女,两子皆战殁与雁门,一子远出东海,至今无音讯,长女现嫁与汉中门下之徒,只有幼女在身边陪护老朽”。

    这时门外通报,有军旅探马来报。欧阳轩赶紧起身出门,探马风尘仆仆的单膝跪与欧阳轩面前:“禀将军,与东阳城西北百里,现有吴楚联军骑卒七万,步卒三万人驻扎,领军者为吴国大将军田禄伯,属下以通知副将,现通禀与将军”。“再探再报”。欧阳轩打发走探马,回屋赶紧与公良疏告辞。“本候军务在身,于此作别,日后回长安定于府上一住”。“如此,扈候请便,后日老朽即启程回长安,定当登门拜访”。

    欧阳轩一拱手,带着大队人马和白狼杀回东阳县城。“爹爹,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姐姐嫁与聂氏幼子之事”。“在观察一段,看看此人为人如何,爹现怀疑长安两宗灭门命案皆与此人有关,听许善友一次言谈,第二日就发生此案,章汕必知另一宗与其仇人相关的命案,两宗皆是由此人身边之人而起。此次回长安,无论如何也要与章氏取得联系”。“爹爹,扈候给了我这个”。説完把镶着弩箭头的怪兽牙拿给公良疏。这是一颗尖牙,有半斤重,五尺长,牙根部用一种特殊的木头做了一个托,有圆孔,拴着一种特殊的绳子,可挂到脖子上,牙尖上镶有一个三棱镂空的弩箭头,牙体上阴刻着一个巨兽的样子,还有两行隶书xiǎo字欧阳氏轩东归与沙井斩怪兽,留牙做念。“此物扈候就这么赠与你?”。“是啊,还有一幅画”。説完,回后堂,取来画,把案几上的东西去掉,展开。公良疏在案几拿着青铜油灯仔细的观摩此画,一边看,一边diǎn头。“此子学究天人,此画和魔牙如此轻易送与你,也是天意。你可知这牙在西域可换一城,这画在长安万两黄金难求,当今陛下用两千石的内史之位才换的一幅。如此贵重,要妥善保管。快去收拾东西,后日启程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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