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加大声音:“接着说,具体点。”

    司机犹豫了一会,说:“当时我就觉得可能是这傻子在这嫖一娼,毕竟这年头风尘女子也不容易,再说傻子的钱也是钱啊。”

    温姝停下快速写字的手。

    根据司机的描述,他接到的第二个客人就是一个女人,女人上车的地点就在工厂东北角出口不远处,下车地点却在一个监控盲区,视频中看不起人脸,司机愿意配合寻找,警方开始着手调查那个女人。

    黑狼的负面影响力很大,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了法院院长的儿子,所以社会上的言论也开始激烈起来。案件的侦破压力排山倒海般的压来,给警方和媒体工作者带来了巨大的挑战。许多报纸都在报道黑狼的事,温姝所在的文娱部虽然跟热点偶有提及,但大部门是新闻部在追这件事。

    因为拉回了大广告,温姝成为部门的当红炸子鸡,她的上班时间相对自由,贾政经特别允许她不用上下班打卡,这让她偷偷和金科高晓天去追踪新闻进度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有了高晓天这个财神爷,她再不用去拉广告,一出门基本就是去跑黑狼的线索,她想着如果自己真能把这个黑狼特稿给写成了,那即便贾政经不让她在文娱版块发,新闻版块也不会把这个大新闻置之不理的。

    而本着事实原则,她没有第一时间把所有信息都告诉娜姐,而是等确认了,才会陆续告诉她。

    温姝时时刻刻脑袋里都是关于黑狼的案件,开车时一走神就出了个碰瓷的交通事故。

    温姝车上没有行车记录仪,好在侧后方的一个宝马车主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了碰瓷过程,主动帮她解了围,温姝刚道完谢,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被这次车祸一下点醒:当时画面中的车辆不止蓝色思域一辆车,如果在思域后面的车上都有行车记录仪,保不齐就能破案了!

    温姝越想越激动,马上就给经常关照她,让她进出审讯室的警官打了电话。警方将当时蓝色思域后面车辆的信息一一记录,不久车辆上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就汇集到了警方手中。

    视频中果然有了思域的蛛丝马迹。后面的车完全记录了吴夏下车的整个过程。虽然车灯照射导致巨大阴影遮盖了黑狼的身影,但是从黑影中伸出的手掌却被灯光照了个真切,这手掌上有道显眼的疤痕,这疤痕让温姝怔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她记得这只带着特殊疤痕,被灯光照的苍白的手,她在孙娜家见过,这是曾徒手抓住黑狼刀刃的手。

    孙娜被捕的消息像是一颗原子弹,在所有人心中炸裂,惊讶同情谴责痛骂交织在一起,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荒唐和不可理喻。

    孙娜只让温姝做独家采访,温姝百感交集,坐在审讯室里。

    “我不是黑狼。”孙娜憔悴暗淡,声音沙哑。

    “我知道。你杀人是为了模仿黑狼吗?”温姝感觉自己嘴里全是苦味。

    孙娜眼色空洞,惨笑一声:“我怕大家忘了黑狼的事,陈年旧案就被束之高阁了。我只想提醒大家,没想到弄巧成拙。吴夏的保姆是我买通的,司机也是我提前安排好的。过程中吴夏挣扎的很厉害,为了不让他出声,我用的药剂量大了点,天太黑也没注意到胶带缠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做值得吗?”温姝心中一阵发疼。

    孙娜惨淡一笑:“我唯一的女儿已经死了,我早就已经是行尸走肉了,如果没有仇恨,我可能已经自杀了。我无时不刻的希望这个恶魔被抓,可这样一个连环杀人魔,居然就这样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大家忘记还有这么一个恶魔。”说完,孙娜痛苦的哭出声来,再也说不出话来,采访也就此中断。

    温姝临走前,孙娜托她给丈夫郑国明捎了一封信。温姝心情沉闷的回了“日进斗金”,跟金科他们说了这事,金科给她炒了份扬州炒饭,高晓天陪坐在她身边,说:“没事,吃完我们陪你去。”

    温姝三人来到孙娜家时,正巧看到郑国明带着另一个年轻女人从房子里出来。温姝血往上涌,一个箭步冲到了郑国明面前拦住他。

    “娜姐有话让我跟你说。”

    温姝还没说完,郑国明已经不见了初次见面时的客气,不耐烦的朝温姝摆摆手:“我现在有急事,她的事以后再说。”

    温姝没想到会这样,刚要再拦住郑国明,就被金科拉了回来:“有没有点眼色,人家带着小三呢,哪有空跟你谈论一个即将被判刑的正房。”

    温姝气得想骂脏话:“这郑国明真不是个东西。”

    高晓天看着旁边郑国明的车子开走,说:“小三一般啊,这郑国明眼光不怎么样嘛。”

    “开你的车!”金科跟温姝异口同声道。

    孙娜的事件发生后,怀着一份道义和责任,温姝和金科越发用力的去寻找黑狼的线索。

    可是面对早已四散的证人,面目全非的犯罪现场,仅有的资料让三人根本找不到头绪,只能推测讨论。

    吃完饭,金科叼了根牙签,慢慢说:“关于为什么黑狼杀人后用刀剃人头发的习惯,我觉得他这样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有恋发癖。我查过这恋发癖这种心理疾病,形成原因是早年的性心理发育异常造成的,这样的患者只有触摸头发或切割头发才能让他实行性一行为并得到性一冲动的快感。或许,这就是黑狼这么做的原因。”

    温姝冲了杯咖啡,搅动杯里的糖块,摇摇头:“我觉得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无法解释里面的男性受害者。我倒是觉得,他有可能是不喜欢头发,剪掉是一种憎恨。比方说按照照片上的割发方式,可以感觉到他是在发泄,这样就可以和割下受害者身体组织这样的行为区分开,割下带走暗示着喜欢的意思,而只是剪碎头发,则代表发泄。”

    高晓天有些情绪不高,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每天看黑狼的资料,现在晚上都开始梦到黑狼在剪我的头发了。”

    金科瞥他一眼:“你这是肾气不足,气血不旺,简称肾虚。”

    高晓天懒得理他,一脸憔悴说:“我不是开玩笑,我昨晚真梦到自己被剪头发了,而且等着被剪的不只有我一个。我当时那个着急啊,拿出手机准备给你们打电话,可是手一滑手机居然掉在地上的头发里,完全被头发掩盖住,再伸手捡已经不见了。我当时望了眼黑狼,他正在切割尸体,没有注意到我,于是我开始在碎头发中不停的翻找,直到我从梦里吓醒。”

    “那你梦里黑狼长什么样。”金科恶作剧的过来拍了怕一脸惊魂未定的高晓天。

    高晓天被吓了一跳,回忆说:“大长脸,绿眼睛,尖耳朵……”

    “睡吧孩子。”金科又拍了拍高晓天的肩膀。

    一旁不出声的温姝忽然说:“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被黑狼带走的人体组织,黑狼要这些组织部分有什么用?”

    高晓天挠挠头:“我觉得可能是喜欢吧,喜欢就带走了吧。”

    “瞎说,没过脑。”金科接嘴说道:“关于黑狼的这个特征我也考虑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前面的几宗案例中被黑狼拿走的器官部分有针对性,或者说有强烈的性意味,所以我当时判断黑狼一定是男性,性狂热份子。但是直到第五个受害者,我觉得可能事情并不是这么单纯了,黑狼为什么要攻击一个男性?还有就是后面孙娜的女儿被杀以后,身体被割去的部分是耳朵,耳朵不是生一殖一器官,难道黑狼还有吃人肉的癖好?”

    看温姝一脸作呕的样子,金科的话头转了个方向:“案例中有几个受害者都是来自山茶树中学,我觉得这个中学可能是突破口,我们可以试试。”

    温姝点点头:“这点警方也去调查过,但好像没什么后续,我们可以去看看。”

    “说走咱就走。”旁边的高晓天已经亢奋的站了起来。

    金科三人按着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山茶树中学所在地,第五名死者蓝兴海和第七名死者郑淼的班主任徐老师听说他们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接待了他们。

    徐老师扶了扶眼镜,回忆道:“蓝兴海的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少言寡语,走路习惯性向前倾斜,总是背着手说话,声音很小,吐字含糊不清。虽然长得挺高,但是总被同学欺负,他一着急,话就说不利索,急大了就咬人,因为这个事,没少请他家长。他家里情况特殊,好像是单亲,他跟他爸一起住,他爸是外乡人,在当地染布厂作工人,每次被请来学校,都当着同学的面对蓝兴海拳脚相加,这就更导致蓝兴海的孤僻,班里除了郑淼会主动和他说话,其他人都不怎么和他来往。哦对了,蓝兴海还有个很出众的特长就是画画,他画的很多画都曾经获得省市级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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