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一计火攻,直接把祭九烧秃了毛!

    要说祭九这家伙也是有一身铜骨铁臂,除了毛没了,那身凡衣没了。红彤彤的从水中爬出来后,待身体温度恒定,一点烧伤都没有。

    也终于肯老老实实的跟他说话了。

    看到他现在这幅滑稽样子,天君由起初的隐笑到后来的大笑,又是对他无可奈何,也是对自己无可奈何。

    得知自己此刻模样能使他欢笑一场,一连七天,祭九变着法的改变行装。他或是头顶如锅大斗笠,摘下来时破布麻衫卷一坨,又或者学着喜鹊搭窝盖头顶。煤灰画眉也是一日三变,丑化自己只为阅君一笑。

    最后待他笑容浅时便要说上一句:“九儿,你笑起来真好看。”

    每每听到这句话,天君的心思便空了。

    “你莫要再作践自己,叫他人看去本君身边有你这般憨货,便是要笑话本君,识人眼拙了。”

    “嘿嘿,嘿嘿嘿~”天君此话信息量大呐,是应允了他祭九时常伴君左右了。祭九怎么会不开心。

    “师傅,我们的计划是什么?您这……”追命瞧着师傅祭九,满目都是“大白痴”标题,被师娘烧了个鸡仔亮,竟然还能如此开心!

    嗯~师傅有被虐的嗜好。如此想来,她心生一计,“师傅,师娘可是认同了您?”

    “必然是了!”君心已得,接下来便是人了。祭九浑然未查来自身边的杀意。

    就趁着祭九得意忘形之际,追命抽剑!出剑!暗杀!一气呵成!

    “徒儿,你尽有意欺师灭祖呐!”祭九接剑。就这样的距离,欲屠自己之人竟然是自己的徒儿,匪夷所思!

    “师娘有令,师傅忘了?”

    “……”听了这话祭九面色缓和下来,没有了半点恼怒之色。

    追命的性情面如桃花心似刀,果敢武断,日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事。这才是祭九要选择她做自己徒儿的原因。

    可是天君一句话她至今未忘,甚至揣情度事,攻人不备。毫不念及师徒情谊,这就让祭九不得不心生抵触。

    可是祭九也是类似的人,表面上,“快收了你这剑,师娘的话大于天,唯独嗜夫不可有!”而心下,追命心性冰冷,还需斟酌。

    “是,师傅!”追命听话的收了剑。好像方才开了个玩笑,眼下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追命,为师交给你的任务。你瞧见那干草堆上躺着的人了么?”

    “破衣烂衫,像个乞丐。可他肤色白净的很,干草灰掩不住其眸中瑞气,嵌上三分惆怅,七分等待。师傅,您的杰作?”

    “他叫无榭,龙族的皇子,身负重伤才会逃亡至此。这干川化三川全凭他的本事,也因此招致杀身之祸。我给你的任务,想办法暴露他的身份,逼他显现龙身。你可能做到?”

    “这有何难!徒儿去揭穿他!”说上就上,后脚一蹬,腿还没迈有叫祭九扯了回来,“为时尚早,你还要等待个时机,还必须叫他在这所有人面前暴露身份!你还不能暴露自己。可有法子?”

    “这……”

    “给你三天时间,三日过后便要见机行事!”

    “诶~师傅!师傅!”

    祭九说跑,头也不回!

    “见机行事?三日之后?”追命盯着那无榭身边过往来人,唯有一个丑女对他最是上心。顿时她心生一计,“何必三日!”

    三日,对她来说有得清闲。心里有了新的安排:“嗯,找师祖玩去!”

    ——

    今日凤轩然排了一出好戏邀他共赏,名义上的看戏实际上是献上他亲自调教的舞姬。

    “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天君回家了,大哥冒昧称呼一声二弟,你也该到成家的时候了。二弟,你觉得这姬俏姑娘如何?”

    “姬俏姑娘舞艺超群,堪称绝妙。”天君啄了口小酒,挑了颗甘甜的白肉,随口夸了两句。

    “如此便留作二弟身边,闲时听曲赏舞亦是乐趣。”

    “那便留下吧。”天君没有拒绝,这种风尘女子忙时听风动,闲时吹枕风。

    听闻龙尊在位也有不少臣子献上美人,与自己这长兄作为一般无二。何时他这位长兄也学会了这一套?他没有尝试过,倒也觉得新鲜。

    这姬俏再美不如他凤凰最美,却是长得十分灵动。估计他这大哥是看上了姬俏这一点吧。尤其姬俏黑亮的眼眸,黑如沉潭,舞动时,颦笑间深邃存情,倒也赏心悦目。

    就是不知道这舞姬其他的本事是否同她这舞姿一样绝妙!

    “本君许久未回丹虞山,丹虞山上一切都好?”

    “有高祖枕就一方,自然都好。天君挂心了。”

    “说的极是。那么高祖是在朱雀宫了,我既然来了也该前去探望。”

    “正好,近日三山安平,我也是许久未去朱雀宫请安了。就一道去吧!”凤轩然忙不迭站直了身。

    “三山发生了何事?”

    “小事小事,已经平息了。天君安心罢!”

    想来凤轩然自己管辖的地方也是不会生出事端,显得自己无能。天君自然也不会多问了。

    今日他这大哥出奇的殷勤,单是献上舞姬,恐怕不尽然吧。

    “近日三川水患,二弟可有听说?”

    “三川水患?发生何事?”

    三川?那是哪里?近日里他留心干川地带与龙族甘正的动作,三川水患并未上心。

    凤轩然谈笑道:“这三川被叫了三年干川,大地干涸三年,忽然一天当地人民求雨,干川变回了三川。可是说来好笑,瓢泼大雨打下来可是没完没了喽~简直是将积累了三年的雨量都积攒下了干净。大旱三年,忽然大雨倾盆,怕是又要水患三年喽!”

    原来是干川又生事端。

    顿了顿,凤轩然又不以为然的提了一句:“大哥也是听说,听说。尚未着手调查。今日你来我便顺口说与你听,也是留个心。你主天下,大哥应为你分忧才是。”

    “大哥说的是。”所谓分忧,怕是也因为这里面有甘正那老贼的事。他这大哥才会格外留心。既然如此,“那么既然大哥知晓,便麻烦大哥上个心,派人调查一番吧。”

    “既然天君之命,我义不容辞。来人!”

    说义不容辞,他这大哥真不怠惰一分,这便派人去了。

    不过到底是真有心还是假有意就不知道了,总之什么结果天君也能猜到一二,凤轩然必然会抓住甘正的龙尾巴不放。恰好这也是他想看见的。

    顺水推舟,哼,原来这样有意思。

    向高祖请安,一来的的确确有这份心意,二来他想起了一件事不得不问。

    凤轩然一盏茶的功夫在这坐了坐,拜退了。停留的时间不多不少,既体现了孝道又表现出了忠义。

    “多年未见,天君气色如初,面色却不佳,近日……是有烦心事?”

    说起烦心事,自从那日甘正吃瘪,他这天君坐的越发安稳。槃明司表明心意,又有人族祭九出谋划策,也没什么好烦心的了。

    莲落素美,荷花花瓣模样,一脚宽两脚长,飘在水面上,脚踩不沉,且终年自洁不染。

    隔着这一丈莲落,他瞧见高祖面佳依旧神清气爽,与自己明显对比,难怪会说他在烦心。

    “小儿有一事请问,为何大哥、暄朗都有名字,我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

    “我的名字……是什么?”

    莲落的那边,朱雀迟迟没有发声。只是一个名字,他不能说,天君就不得不多想。

    突然朱雀爽朗大笑:“天君是思亲了。”

    “谁都有自己的名字,我是天君,也应该有才对。”

    “太一!”

    “太……一?这不是……”这不是两千多年前,命陨天地间东皇太一的名?

    “是。昔日你渡劫险些丧命,损了一魂。却阴差阳错得来一命魂,便是东皇命魂。你当珍惜。”

    “原来如此,所以四方大神才会推我上位。”细想之下,的确是名正言顺。实则可笑至极。

    “天君莫要多想。你终究是你,东皇命魂也仅仅是命魂。你有治世之才这天下才会成为你的,你可明白?”

    “多谢高祖赐教。”

    “你且放宽心,你既然是天君,当有天地之主之心,心怀天下。你有你的心性,与众不同,不是么?”

    朱雀两番开导,天君释然了。

    “本君便是本君。”

    “是,天君如此想便对了。”

    朱雀这最后一声的认可,对天君来说再加信心。

    天地之主的选择不是一缕命魂来抉择,这的确是他上位的关键所在,但是天下在他手中如何治理,是好是坏,是他心性使然。与东皇命魂无关。

    想到这天君释然了。

    “时辰尚早,我们不妨聊聊其他。天君眼角朱砂可是出自落梅庄。”

    “这……是槃明司告诉高祖的?”

    “天君不要误会。论辈分,那落梅庄的主人同你一样,要唤我一声高祖。”

    听这话,“落梅庄的主人是我凤凰族人?”他竟然不知。

    天君知道落梅庄的主人不是那小月童,却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他喜欢那落梅庄,便也不会在意落梅庄的主人是何等身份。

    “不是,是龙族人。唤本尊一声高祖也是应当的。至于是谁,你不必挂心。他不问世事多年,有缘自会与你相见。”

    “竟然是……龙族人。”他讨厌那甘正,也因此不喜欢龙族人,自觉龙族人均十分蛮横霸道。可是听朱雀大神说起,心里发生了改观,也是那落梅庄建的好,爱屋及乌的缘故。

    而说起落梅庄,再扯上这相思记。他是天君,至今没有立后,更是没有姬妾。

    今日倒是收了一个,还是他这位大哥安插的。要说起这相思记,那是祭九,是个男人。他只好搪塞朱雀了。

    听得,朱雀还以为是他情窦初开,羞涩呢。也是没有多问。放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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