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清漪从前并不爱集市，那种喧闹的氛围里，她心中的空寂会特别清晰，望着纷纷的笑脸，她会渴望，也会怀念，怀念十岁之前的时光。但清则却十分喜欢逛集市，在南沙时便常带着清漪出来，他知道她起初是反感却不敢言的，可渐渐的她也习惯了，慢慢的她也喜欢了。
“快乐这种东西，只要你不心生抵触，它是会传染的，旁人的孩子笑了，你便觉得自己的孩子笑了，甚至路边的小贩挣了几文钱笑了，你也会觉得是自己挣着了。”
走在集市中，清漪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清则对她说得话，那时候还小，只觉得殿下定是有颗菩萨般的心肠，现在想来他只是聪明得知道如何让自己舒坦。
这个小镇虽地处偏远，但集市还是十分热闹的，清漪护在清则身侧，他挡着人群，怕旁人不小心挤到了他的伤口，毕竟才刚刚愈合。
“这镇子上竹子做的东西可真不少，看来这里的气候适合竹子生长。”清则仔细打量着每个小摊上卖的物件，在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丫头摊前停下，摆了许多竹子编制的农具用品。
羊角辫丫头看了一眼清则，也不招呼她，反倒是一直在向旁边的路人招呼，“今年新竹编的，篓子只要五文钱一个，快来看看吧。”
“丫头，我看了你东西这么久，为何不招呼我呀？”清则好奇的问，觉得面前这羊角辫丫头年纪虽不大但一双浓眉大眼甚是机灵。
“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富贵人，哪里瞧得上我们农家这样的穷酸玩意，公子停步不过看个热闹，可我得快快将这些卖了回家帮我娘干活。”
清则听了点点头，觉得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你爹娘为何不出来，要你一个小丫头出来卖东西？”
“我爹进山采药去了，我娘要在家里编竹篮还要照看弟弟，我是与哥哥一块出来的，他在集市那头卖，我爹说今年家里添了弟弟，要多交一份税钱，我也得帮着一起多干些活。”丫头见清则面色和善俊美，不免多说了几句。
清漪见那丫头手上都是细小的伤口，应该是被竹子伤了的，小小年纪这么懂事，不免有点心疼，掏出口袋里的银子，想买下来，但清则看出她的意图，出手拦住了。
“丫头，你那边那个是什么？编的挺精致的。”清则指了指一对竹篮竹筐后面悬着一个小物件问。
那丫头取了过来，递给清则看看，“我方才闲着无事编的，竹条子编的蚂蚱，准备待会带回去给我弟弟刷着玩。”
“手真巧，”清则左右打量了一下，“你这些东西我的确用不上，但这竹蚂蚱我看着觉得特别喜欢，预备带回去给家里孩子玩，你可以卖我嘛？”
羊角辫的丫头一脸的为难，她知道集市已经热闹起来了，等会自己定是没有功夫再编了，出门时答应了小弟的，不能失信。但瞧着面前这位公子似乎真心喜欢，也不忍心拒绝。
“你可以随意说个价钱，你有了钱便可以给你小弟买些吃食。”清则提醒她。
羊角辫丫头觉得他说得甚是有道理，她打量着清则的衣着，知道定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她狠狠心伸出一只手五个指头，“你若出五粮银子，我便卖给你！”
清漪浅笑，到底还是个丫头，觉得五两银子便是天大的数目了，她取出钱袋，想着取一个大锭银子给她，清则却从她的钱袋了捡了几粒碎银子，“我多给你一两，是谢谢你愿意割爱将它卖给我，记得回去之前给自己买一双新鞋子。”
丫头拿了碎银子脸上笑开了花，频频对清则鞠躬，“谢公子，谢公子！”
清则拿着那只竹蚂蚱先走了，清漪随后跟了上去，清则将手里的竹蚂蚱递到清漪面前，“给，家里的孩子。”
清漪方才还奇怪他说的孩子是谁，毕竟觉得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卖竹篮的小女孩编谎话，现在才知道果真是个幌子，她接过那只蚂蚱，觉得编的的确是精致，“殿下，方才为何不让我多给些银子给那个小丫头？”
“你想帮她，这份心意是好的，但你给她一个孩子那么大一锭银子，万一周边的人起了歹心岂不是害了她，而且我觉得她并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要不然方才也不会不招呼我，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
清漪似乎明白了，“所以殿下才扯谎编了个理由买这只蚂蚱，她心中想要的只是五两银子，便给她五两。”清则让她明白，善良不是你想给别人什么，而是如何让人安心的接受。
“也不算扯谎，的确是想买来送你的。”清则对清漪莞尔一笑，“你没瞧见这蚂蚱与你也有几分相像。”
清漪听了此话也不恼，看着手里的蚂蚱竟觉着与它相像也不是什么坏事，拿在手里把玩着，一直到了茶楼喝茶，清漪还在玩，清则觉得银子花的甚是值得。
但再思及那个小丫头，清则却有着深深的担忧，清漪看出他神色不对，“殿下，怎么了？”
“我是在想那个丫头说的话，她弟弟出生本是开心的事，可一家人都为了丁税犯愁，还要她一个小孩子来集市卖东西。如今临苏要征兵，百姓家中本就少了一员壮大，再生男丁还要交税，尤其对于穷人来说，有些甚至没有土地，这生一个儿子便多了许多负担呀。”
清漪看着清则眉头间紧锁的样子，就知道他喜欢集市并不是爱热闹，而是喜欢深入到百姓中去，体验他们的生活疾苦，知道他们的困难，以便设法改变。这样的他，早已经习惯将百姓将天下放在心中了。
清则见清漪不说话了，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一番话定让她又胡思乱想了，“不说这些了，人各有命，我们不该操心太多。”
清漪看着清则似乎心无旁骛的喝茶吃担心，但她知道他现在只是佯装不在乎，因为他在努力让她相信，他会选择平淡如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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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两支珠钗哪个更好看？”
“都好看。”
“公子，这两盒香粉哪个味道更好闻？”
“都好闻。”
“公子，这对玉佩好，还是那对好？”
“都好。”
在集市逛了大半日，清漪手中却还是只有那一只竹子编的蚂蚱，因为胭脂水粉与珠钗首饰都在清则手里提着，清漪原本是自己提着的，可她每次挑选东西便将手里的东西都丢下了，清则便只好替她拿着，路人看着都频频回头，猜想哪家公子竟替丫鬟做起了挑夫，关键这公子长得真是俊俏。
清则倒是乐得如此，他极少看清漪买东西，一般的吃穿用度都是旁人准备的，今日难得她愿买，他自然乐得相陪，所以每每清漪举着东西问他时，他直接将两样都付了银两。
“殿下，你怎么都买了！”清漪起初还会这样偷偷埋怨他，他只说：“反正你戴着都好看。”
“这不是我买给自己的，南竹马上便要成亲了，我总得替她备下点嫁妆。”
“那也好，买两份，一份给她，一份你自己留着，不是正正好！”清则这话里有话，清漪只当没有听懂，继续挑选起东西来。
她的手指拂过那大红色的绸布，指腹滑过触感极好，心中想着若是在上面绣上说鸳鸯成，南竹穿上定是极美的。
“姑娘好眼光，这红绸布是才到的新品，材质上层，最适合用来做嫁衣。”掌柜的眼尖，看她身后的清则，便知道店里来了金主，赶紧亲自来招呼。
“掌柜的，这红绸布我都要了。”这是清漪想说的，但却不是出自清漪的口中。
清漪看向身侧一口气要了一卷红绸布的人，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妇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看她们手里捧着的东西，不比清则手里的少。
“这位夫人，这红绸布可否让出一些给我？”清漪行礼开口，礼数周全，态度谦和。
但明显那位夫人并不情愿搭理她，身后的丫头先开了口，“你是哪家不长眼的丫头，我家少夫人的东西也敢动心思！”
清漪一愣，但见丫头都如此，主子定是个尖酸刻薄之人，本想着若是早些卖得红绸布便能提前准备，可天下又不只有这一间布坊，既然不愿想让她便算了。
“掌柜的，我出三倍的价钱，那红绸布我要了。”清则将方才那丫头的跋扈都看在眼里，清漪忍得了他可舍不得。
那少夫人听了此话心里一气，橫眼看过来，“这位公子看起来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自然懂得尊卑有序，其实我本看不上这红绸布，就是看不过一个丫鬟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替公子教训教训罢了，这上好的红绸布低贱的丫头怎配得上！”
其实这少夫人已经看着他们许久了，以为清漪定是哪家妄图勾引主子的狐媚丫鬟，所以才想着抢了她看中的红绸布。她这么一吵闹，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窃窃私语议论着，但听音大概都是与这少夫人说得一个意思。
清则大笑三声，对那少夫人拱手作揖，“原来如此，不过夫人误会了。”
清漪侧脸看向清则，不知道他又想怎样。之间他拉过自己的手，“此为是我刚过门的娘子，我陪娘子归宁路过这里，她一时玩性未泯，非要给我做一日的丫鬟，我也是太放纵她了，才会引来如此误会。”
娘子？众人半信半疑，那少夫人也一脸的错愕。
清则轻轻刮了一下清漪的鼻子，“娘子，这下子该安分了吧？”虽是做戏，清漪脸上不禁泛着红潮，可在众人眼里他们俨然就是新婚的小夫妻，众人也自然以为假扮丫鬟也是夫妻间的情趣，一些夫人还羡慕的窃窃笑着。
那少夫人明显有些尴尬，眼里还有些羡慕，同样是刚成婚不久，她的丈夫已经闹着要纳妾了，而面前这位相公却对妻子恩宠有加。
“掌柜的，这是买布的银两，”清则将一定银子放在布上，“我想原本这步是我娘子要送给家妹的，既然与少夫人有缘，那在下就将布赠送给夫人吧。”
“这……”那少夫人如今脸上被羞得一阵红，不仅误会了别人，还受了别人的礼。
可清则明显不再愿意搭理他，他扶过清漪，“娘子，我们再去别处逛逛，慢些，小心门槛。”
留下身后一片羡慕泛红的目光，感叹那娘子定是上辈子积了救世的大福气今世才修得这么体贴的相公。
而此时清漪心里别扭得紧，出了门赶紧想着取回清则手里的东西，与他分开走。
“别动，这做戏既然做了，就得像些。”清则说着将手臂收紧些，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揽着媳妇，原来竟是如此美妙的感觉。
清漪一时哭笑不得，却也享受着被他呵护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上一世他们刚刚成亲那一会儿，比此时更赖皮的事，他都做过。
“快乐这种东西，只要你不心生抵触，它是会传染的，旁人的孩子笑了，你便觉得自己的孩子笑了，甚至路边的小贩挣了几文钱笑了，你也会觉得是自己挣着了。”
走在集市中，清漪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清则对她说得话，那时候还小，只觉得殿下定是有颗菩萨般的心肠，现在想来他只是聪明得知道如何让自己舒坦。
这个小镇虽地处偏远，但集市还是十分热闹的，清漪护在清则身侧，他挡着人群，怕旁人不小心挤到了他的伤口，毕竟才刚刚愈合。
“这镇子上竹子做的东西可真不少，看来这里的气候适合竹子生长。”清则仔细打量着每个小摊上卖的物件，在一个扎着羊角辫的丫头摊前停下，摆了许多竹子编制的农具用品。
羊角辫丫头看了一眼清则，也不招呼她，反倒是一直在向旁边的路人招呼，“今年新竹编的，篓子只要五文钱一个，快来看看吧。”
“丫头，我看了你东西这么久，为何不招呼我呀？”清则好奇的问，觉得面前这羊角辫丫头年纪虽不大但一双浓眉大眼甚是机灵。
“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富贵人，哪里瞧得上我们农家这样的穷酸玩意，公子停步不过看个热闹，可我得快快将这些卖了回家帮我娘干活。”
清则听了点点头，觉得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你爹娘为何不出来，要你一个小丫头出来卖东西？”
“我爹进山采药去了，我娘要在家里编竹篮还要照看弟弟，我是与哥哥一块出来的，他在集市那头卖，我爹说今年家里添了弟弟，要多交一份税钱，我也得帮着一起多干些活。”丫头见清则面色和善俊美，不免多说了几句。
清漪见那丫头手上都是细小的伤口，应该是被竹子伤了的，小小年纪这么懂事，不免有点心疼，掏出口袋里的银子，想买下来，但清则看出她的意图，出手拦住了。
“丫头，你那边那个是什么？编的挺精致的。”清则指了指一对竹篮竹筐后面悬着一个小物件问。
那丫头取了过来，递给清则看看，“我方才闲着无事编的，竹条子编的蚂蚱，准备待会带回去给我弟弟刷着玩。”
“手真巧，”清则左右打量了一下，“你这些东西我的确用不上，但这竹蚂蚱我看着觉得特别喜欢，预备带回去给家里孩子玩，你可以卖我嘛？”
羊角辫的丫头一脸的为难，她知道集市已经热闹起来了，等会自己定是没有功夫再编了，出门时答应了小弟的，不能失信。但瞧着面前这位公子似乎真心喜欢，也不忍心拒绝。
“你可以随意说个价钱，你有了钱便可以给你小弟买些吃食。”清则提醒她。
羊角辫丫头觉得他说得甚是有道理，她打量着清则的衣着，知道定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她狠狠心伸出一只手五个指头，“你若出五粮银子，我便卖给你！”
清漪浅笑，到底还是个丫头，觉得五两银子便是天大的数目了，她取出钱袋，想着取一个大锭银子给她，清则却从她的钱袋了捡了几粒碎银子，“我多给你一两，是谢谢你愿意割爱将它卖给我，记得回去之前给自己买一双新鞋子。”
丫头拿了碎银子脸上笑开了花，频频对清则鞠躬，“谢公子，谢公子！”
清则拿着那只竹蚂蚱先走了，清漪随后跟了上去，清则将手里的竹蚂蚱递到清漪面前，“给，家里的孩子。”
清漪方才还奇怪他说的孩子是谁，毕竟觉得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卖竹篮的小女孩编谎话，现在才知道果真是个幌子，她接过那只蚂蚱，觉得编的的确是精致，“殿下，方才为何不让我多给些银子给那个小丫头？”
“你想帮她，这份心意是好的，但你给她一个孩子那么大一锭银子，万一周边的人起了歹心岂不是害了她，而且我觉得她并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要不然方才也不会不招呼我，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
清漪似乎明白了，“所以殿下才扯谎编了个理由买这只蚂蚱，她心中想要的只是五两银子，便给她五两。”清则让她明白，善良不是你想给别人什么，而是如何让人安心的接受。
“也不算扯谎，的确是想买来送你的。”清则对清漪莞尔一笑，“你没瞧见这蚂蚱与你也有几分相像。”
清漪听了此话也不恼，看着手里的蚂蚱竟觉着与它相像也不是什么坏事，拿在手里把玩着，一直到了茶楼喝茶，清漪还在玩，清则觉得银子花的甚是值得。
但再思及那个小丫头，清则却有着深深的担忧，清漪看出他神色不对，“殿下，怎么了？”
“我是在想那个丫头说的话，她弟弟出生本是开心的事，可一家人都为了丁税犯愁，还要她一个小孩子来集市卖东西。如今临苏要征兵，百姓家中本就少了一员壮大，再生男丁还要交税，尤其对于穷人来说，有些甚至没有土地，这生一个儿子便多了许多负担呀。”
清漪看着清则眉头间紧锁的样子，就知道他喜欢集市并不是爱热闹，而是喜欢深入到百姓中去，体验他们的生活疾苦，知道他们的困难，以便设法改变。这样的他，早已经习惯将百姓将天下放在心中了。
清则见清漪不说话了，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一番话定让她又胡思乱想了，“不说这些了，人各有命，我们不该操心太多。”
清漪看着清则似乎心无旁骛的喝茶吃担心，但她知道他现在只是佯装不在乎，因为他在努力让她相信，他会选择平淡如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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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两支珠钗哪个更好看？”
“都好看。”
“公子，这两盒香粉哪个味道更好闻？”
“都好闻。”
“公子，这对玉佩好，还是那对好？”
“都好。”
在集市逛了大半日，清漪手中却还是只有那一只竹子编的蚂蚱，因为胭脂水粉与珠钗首饰都在清则手里提着，清漪原本是自己提着的，可她每次挑选东西便将手里的东西都丢下了，清则便只好替她拿着，路人看着都频频回头，猜想哪家公子竟替丫鬟做起了挑夫，关键这公子长得真是俊俏。
清则倒是乐得如此，他极少看清漪买东西，一般的吃穿用度都是旁人准备的，今日难得她愿买，他自然乐得相陪，所以每每清漪举着东西问他时，他直接将两样都付了银两。
“殿下，你怎么都买了！”清漪起初还会这样偷偷埋怨他，他只说：“反正你戴着都好看。”
“这不是我买给自己的，南竹马上便要成亲了，我总得替她备下点嫁妆。”
“那也好，买两份，一份给她，一份你自己留着，不是正正好！”清则这话里有话，清漪只当没有听懂，继续挑选起东西来。
她的手指拂过那大红色的绸布，指腹滑过触感极好，心中想着若是在上面绣上说鸳鸯成，南竹穿上定是极美的。
“姑娘好眼光，这红绸布是才到的新品，材质上层，最适合用来做嫁衣。”掌柜的眼尖，看她身后的清则，便知道店里来了金主，赶紧亲自来招呼。
“掌柜的，这红绸布我都要了。”这是清漪想说的，但却不是出自清漪的口中。
清漪看向身侧一口气要了一卷红绸布的人，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妇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看她们手里捧着的东西，不比清则手里的少。
“这位夫人，这红绸布可否让出一些给我？”清漪行礼开口，礼数周全，态度谦和。
但明显那位夫人并不情愿搭理她，身后的丫头先开了口，“你是哪家不长眼的丫头，我家少夫人的东西也敢动心思！”
清漪一愣，但见丫头都如此，主子定是个尖酸刻薄之人，本想着若是早些卖得红绸布便能提前准备，可天下又不只有这一间布坊，既然不愿想让她便算了。
“掌柜的，我出三倍的价钱，那红绸布我要了。”清则将方才那丫头的跋扈都看在眼里，清漪忍得了他可舍不得。
那少夫人听了此话心里一气，橫眼看过来，“这位公子看起来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自然懂得尊卑有序，其实我本看不上这红绸布，就是看不过一个丫鬟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替公子教训教训罢了，这上好的红绸布低贱的丫头怎配得上！”
其实这少夫人已经看着他们许久了，以为清漪定是哪家妄图勾引主子的狐媚丫鬟，所以才想着抢了她看中的红绸布。她这么一吵闹，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窃窃私语议论着，但听音大概都是与这少夫人说得一个意思。
清则大笑三声，对那少夫人拱手作揖，“原来如此，不过夫人误会了。”
清漪侧脸看向清则，不知道他又想怎样。之间他拉过自己的手，“此为是我刚过门的娘子，我陪娘子归宁路过这里，她一时玩性未泯，非要给我做一日的丫鬟，我也是太放纵她了，才会引来如此误会。”
娘子？众人半信半疑，那少夫人也一脸的错愕。
清则轻轻刮了一下清漪的鼻子，“娘子，这下子该安分了吧？”虽是做戏，清漪脸上不禁泛着红潮，可在众人眼里他们俨然就是新婚的小夫妻，众人也自然以为假扮丫鬟也是夫妻间的情趣，一些夫人还羡慕的窃窃笑着。
那少夫人明显有些尴尬，眼里还有些羡慕，同样是刚成婚不久，她的丈夫已经闹着要纳妾了，而面前这位相公却对妻子恩宠有加。
“掌柜的，这是买布的银两，”清则将一定银子放在布上，“我想原本这步是我娘子要送给家妹的，既然与少夫人有缘，那在下就将布赠送给夫人吧。”
“这……”那少夫人如今脸上被羞得一阵红，不仅误会了别人，还受了别人的礼。
可清则明显不再愿意搭理他，他扶过清漪，“娘子，我们再去别处逛逛，慢些，小心门槛。”
留下身后一片羡慕泛红的目光，感叹那娘子定是上辈子积了救世的大福气今世才修得这么体贴的相公。
而此时清漪心里别扭得紧，出了门赶紧想着取回清则手里的东西，与他分开走。
“别动，这做戏既然做了，就得像些。”清则说着将手臂收紧些，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揽着媳妇，原来竟是如此美妙的感觉。
清漪一时哭笑不得，却也享受着被他呵护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上一世他们刚刚成亲那一会儿，比此时更赖皮的事，他都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