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摇摇头:“他一直被关在刑审室,孙大人下令不许给他食物,所以幸免于难,只是他被多种酷刑加身,情况仍不乐观。”

    岳飞云沉吟片刻:“这事有很多人知道吗?海崚王知道吗?”

    卫寒闭上眼点点头叹道:“海崚王那边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这件事,吴将军勃然大怒,海崚王本人倒没做出任何反应。”

    岳飞云倒抽一口气:“这……海崚王不计前嫌签署了和谈条约,大云国也承诺会在三晶内抓到主谋,时间本已不多却偏偏又出了这事,关在天牢里的人被毒死了,大云国的颜面信誉何存啊。”

    夏辰想着这事情的前前后后,看着两人道:“幕后操纵此事的人简直手眼通天啊!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刺杀事件发生在仙客赌坊的舫船上,但那坊主自始至终都没露面做个解释,而据我所知天牢戒备森严,犯人的饭食也都有专人复责,如果没有内鬼,这毒食怎么送进去的,并且海崚王怎会立刻就知道了此事?”

    岳飞云看了卫寒一眼:“辰儿说的不错。”

    卫寒眉头深索:“吴将军那边已经在讨说法,如果两日内不给他一个交代,他便要将此事通报玄国。”

    夏辰道:“既然和谈已达成,海崚王又安然无恙,最多做些补偿了事嘛。”

    卫寒道:“你啊!刚刚还一副神机秒算的样子,这会儿竟又变得笨头笨脑起来,补偿?你以为这是小孩子打架啊?哪个条约都会有对彼此约束的条款,破坏条款的一方且不说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对方若不接受,完全可以借机撕毁条约。”

    岳飞云猛地站起身:“难道这是玄国的圈套!”

    夏辰惊讶地看着他:“岳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岳飞云道:“玄国在同意和谈前就开出了许多条件,并随着和谈进行,我们许多原本由重兵把守的地方士兵都已撤回,如果玄军此时大举进攻一个关口。大云国根本来不及调集兵力,我和父亲回边关安至少也要半个月,更别谈调兵了。”

    卫寒的脸色已变:“飞云,如果真这样。我们绝不能让海崚王离开安阳。”

    夏辰惊讶地道:“卫寒,你是想拿海崚王当人质?这岂非等于是直接向玄国宣战吗?”

    卫寒道:“可事情万一如飞云所料,海崚王离开安阳我们不是连一点牵制玄国的筹码都没有了。”

    岳飞云思忖片刻:“不如我们先试探一下海崚王,想办法让他在安阳多留几天,如果他肯。就说明玄国是有诚意和谈的,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他不肯……我们就把他强行留下。”

    卫寒道:“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海崚王这个人亦正亦邪城府极深,他若嘴上答应不追究此事,暗里却送信回玄国,我们又怎能得知呢?”

    夏辰听了这话,也觉得海崚王这个人实在让人琢磨不透,他表面上优雅高贵,却一有时间就到处玩乐。并极贪恋俗尘乐事,如此表里不一的人实在想想都令人心中发毛,而且还有另外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岳大哥、卫寒,你们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不论事情结果如何,卫家和岳家都要替此事担责的。”

    卫寒和岳飞云同时一怔,相视片刻,卫寒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然的微笑:“大丈夫为国为民死得其所,相信皇上和全天下的人都会明白我今日所为乃是出于一片忠诚。”

    岳飞云大笑一声:“卫寒,你果然不愧是我岳飞云的兄弟。我们走。”

    夏辰一跺脚:“你们两个傻瓜,一个也不准走。”

    卫寒转回身走到她面前,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辰儿,你虽然聪明。但有些事你不懂,如果我和飞云今日不去,这辈子也无法抬头做人。”

    夏辰一把拍开他的手:“我不懂?我看你们才是幼稚的可笑。我问你,你们拿什么对付海崚王?就算你们抓了他,你们让大云国如何向玄国交代?是说抓不到刺客害怕被追究责任,还是原本就打算以海崚王当人质让玄国投降?莫说他只是一个王爷。就算是玄皇离开王座就什么也不是。”

    卫寒大喊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搞完阴谋后大摇大摆地回去?”

    夏辰想了下:“不是说先拭探一下他的态度吗?当事人还没表态,你们乱什么乱。”

    岳飞云略一思忖:“辰儿说得有理,我们不妨先去看看。”

    卫寒叹道:“那好吧。”

    夏辰白了他一眼:“怎么?不让你逞英雄不高兴了?”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对这两个人,尤其是卫寒却多了几分钦佩。

    三人商量一下来到海崚王的行园,海崚王命人请他们去书房。

    来到书房,竟然发现岑少泽正在与海崚王下棋。海崚王道:“你们来得正好,后天我便要启程回玄国,明日还要赴宫宴安排行程,怕是没时间与你们一一作别,咱们就趁今日聚上一聚,认识你们我也算不虚此行了。”

    夏辰道:“王爷,现在两国不再兴兵,也算得上友邦了,何不在安阳多留几日,王爷的救命之恩辰儿还没有好好报答呢。”

    卫寒意味深长地道:“是啊王爷,您此行的使命已完成,终于能好好轻松几日,您就再留几日,我可还有好多地方没带王爷去呢。”

    岳飞云道:“是啊王爷,我还想和您一起去狩猎呢。”

    海崚王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此时眼光方从棋盘移到三人面上:“你们如此盛情,可惜本王只能心领了,皇上已来书信催我回去复命。”

    岑少泽微笑道:“你们的心思王爷已猜到,他刚刚还说你们很快会来,并且极力挽留他,果然被他说中。”

    当场被人拆穿,夏辰三人面色尴尬地面面相觑。到底是卫寒脸皮厚些,率先嘻笑着道:“王爷既然已猜到,想必也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海崚王道:“你们啊,枉我视你们为友。你们竟如此不了解我,你们真当我是那么容易受人利用?有人要破坏和谈才做出这些事来,我若顺了他们的意,岂非……”他指了下自己的头:“脑子有问题。”

    卫寒笑道:“是我们脑子有问题。竟担心王爷会因此事震怒请玄皇主持公道。”

    海崚王笑道:“我既然敢在这种时候担当此任,就不怕把命留在大云国,所幸的是大云国的朝廷也十分有诚意。”

    夏辰道:“王爷,我是不管那些国家大事,我可是真心诚意请王爷多留几日的。”

    海崚王道:“我也想啊。但我一日不走,有些人的居心就不会死,我一人生死是小,若因我再生变故引起两国的争端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岑少泽道:“海崚王胸怀天下,深知战乱只会给两国百姓带来苦难,你们就不要小人之心了。”

    海崚王道:“不过,刺客之事我还是要追究的,这也是为了你们大云国。”

    卫寒正色道:“王爷说得极是,此事卫寒必定查个水落石出,介时亦会对王爷有个妥善交代。”

    海崚王想了下:“那些都是后话。眼下我玄国使团中许多人对此事颇有微辞,我听说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犯没死,而此人又宁死不肯招出幕后主使,不如先拿此人了事。”

    “不行!”夏辰脱口道。

    海崚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辰儿,你难道真和此人有些关系?”

    夏辰咬了咬嘴唇:“交情不深,但有点渊源。”

    海崚王长眼一眯:“你向我说这些,不怕我让人抓你回牢里去?”

    夏辰微微一笑:“王爷亲保我与那人犯无关,将我带出天牢,此时却又把我送回去,岂非打自己的脸么?”

    岳飞云小声道:“辰儿你怎么能和王爷这么说话呢。”

    海崚王大笑道:“岑公子。我好像被人将了一军啊。”说罢站起身走到夏辰身前:“我自然不会打自己的脸,但那个人犯我保他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你得给我个理由。”

    夏辰道:“虽然不知他能不能钓到鱼,但总比没有鱼饵的空勾机会大些。”

    海崚王点点头:“有些道理。那么暂且留他一命吧,我这么做也是相信你们能很快抓到那条大鱼。”

    这次晚宴夏辰更见识了海崚王的风采,她忽然觉得他比自己更像是现代来的,他不仅不拘泥于那些格式规矩,更有着改变许多不合理的魄力,并且实事求是。尤其在对女人方面,这点倒和卫寒有点像。

    用过晚饭海崚王一定要留岑少泽再下两盘棋,夏辰三人乘着马车往回走,走到一半卫寒非要下去透透气,夏辰道:“岳大哥,今晚月色怡人,我们也下去走走吧。”

    卫寒喝得有点多,指着天上的月亮竟唱起歌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夏辰没好气地道:“情痴?我看你就是个花痴,你少吵我赏风景。”

    岳飞云大笑道:“花痴?说得好,说得妙。”

    卫寒道:“辰儿,你再取笑我,别怪我亲你了啊。”说着凑过脸来。

    夏辰立刻躲到岳飞云身后,她只恨这手边没有什么东西丢他,凤眼倒竖:“卫寒,你再胡邹八扯别怪我,我打你啊。”

    岳飞云笑得都快岔气儿了:“卫寒,虽然辰儿是比许多女人好看,可他到底是男的,并且他才多大,你能不能别乱开这种玩笑。”

    卫寒忽然不说话了,抬头瞧着天上的月亮出神,一直到岳府大门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今晚就不在这住了,我得……回卫府一趟。”

    岳飞云道:“你身上有伤,又喝了这么多酒,让车夫送你吧。”

    “好。”卫寒乖乖地上了马车。

    夏辰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怎么了?”

    岳飞云道:“别管他,他一向如此。”

    夏辰回到棠梨院,花光月影宜相照,谁怜流落江湖上。她静坐在院中独看着清婉的月色,如果还在现代,她现在该有多大了,还在苦苦单恋着那一人吗?

    她忽然觉得经过这段时间,前世的切早已远离了自己,是该好好打算在这里的生活了,只是感情方面实在尴尬,她不过是一半大孩子而已。

    这样也好,玄国和大云国休战,老宅那边也马上落成,夏府那边的事一结束,她便可以专心地做生意了,不然只花不进早晚坐吃山空。

    天刚蒙蒙亮,忽听有人轻叩窗框,她猛地翻身坐起:“谁?”

    “辰儿,是我。”卫寒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夏辰忙下床打开窗:“你抽什么风啊,这白不白夜不夜的跑来我这做什么?”

    卫寒跃进窗来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因为只有这个时间我才能带你去见展天。”

    夏辰眨巴着眼睛示意他拿开手。“这会儿天牢应该加紧了防备才是,我们真进得去吗?”

    卫寒拍拍她的脸:“戒备森严是冲着旁人,对我来说反倒更好安排。”

    夏辰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现在这天牢全交给了禁军复负,卫寒出入也不怕碰上外人了。“你等下,我穿衣服。”

    借着月光,卫寒注意到夏辰单薄的丝袍下还缠着绷带,想起那日在天牢见到受刑,他的心又一阵刺痛。“辰儿,身上的伤可好些?”

    夏辰套上外衣:“好多了,只是有时会痒痒的。”

    卫寒咬了咬嘴辰:“都怪我当时晕了,不然我绝不会让人把你带走。”那日他醒来听说是一个茶铺的小伙计报的信,一问才知道夏辰已被刑部的人抓进了天牢,他马上让大哥去打听了消息,然后去找海崚王帮忙救出了夏辰。

    夏辰想想那日的事,心中也仍有余悸,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卫寒,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卫寒突然冲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过不去,永远过不去,每当想起你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地倒在我怀里,我的心就疼,疼得快要裂开了。辰儿,我……我也不知为什么,可是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失去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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