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説此刻皇城内喊杀一片,谢天光就举着剑指挥府兵沿着内宫的护城河岸呐喊,却不过河。冯如意和洪大学士到此一看,都气愤非常。于是谢天光拱手道:

    两位大人,那里面作乱的可都是你们的禁卫部下,先不提你们的失察之罪,这禁卫的战斗力,呵呵,大人们比谁都清楚,我区区一万府兵,哪里攻的进去?还请大学士,哦,还有冯都统见谅!

    于是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办法,只好看着对面的皇宫杀得地覆天翻。少顷,有四五名身负重伤的禁卫跨河渡了过来,他们爬上岸来口中喊道救兵便纷纷身亡了。不到两刻钟,皇宫那边火势猛了起来,看来步都统做了决死一搏,在整个后宫放起了火来。这时陆续有宫人从对岸渡水过来,谢天光命府兵认清楚,若是禁卫一律格杀!一时间护城河那里哭喊声一片,不少宫人不会水,慌乱中溺死。洪大学士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命令从人搭一座浮桥,结果谢天光阻止道:

    大人!若是放了叛军过来,你我如何是好?

    这

    这时候,河对面的上万叛军呼喊着涌了过来,隔着岸放了上千只箭,却被府兵团牌挡住,然后谢天光命府兵还射一阵,结果叛军也挡住了。可怜了中间渡河的数百宫人,枉死无数。就在叛军控制了后宫大部,与府兵隔河对峙的时候,步都统带了几名大内侍卫,杀得浑身是血。他们相互扶持,走到了东宫,去寻找丁皇后。可是丁皇后早就人去屋空了,于是他们挥刀杀了几名近侍,问出了暗道,便沿着地道来到了御花园。果然那丁皇后在三十几名内侍的保护下,躲在了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四周虽然火势骤起,御花园这里却影响不大,加上风向有利,所以她和几名亲信的宫妃都在这里躲避。

    原来一开始的计划,她在宫中稳固大局,并协助禁卫夺占后宫,然而步都统久战不退,她慌了神,便想跑出宫去找父亲,不想九座连桥被毁,所以只好作罢,如今便不断祈祷,期望父亲成功之后,可以马上找到自己。没想到的是,先找到自己的不是别人,却是步都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步都统认识丁尚书的大公子,因此知道丁皇后一定参与了造反。所以他从石头后面闪身出来,横着刀道:

    天可怜见!你这妖后,里通反贼,害我禁卫无数兄弟,今日便要你为我的部下们偿命!拿命来!

    説着便仗刀从上跳下,后面的四名大内侍卫也跳了下来。丁皇后一介女流,看到他们五个人浑身是血,早就吓得动弹不了了,三十几名内侍哪里敢声张?便眼看那步都统手起刀落,将那丁皇后拦腰斩了两截,血布了一地!其他的几名宫妃都大叫一声,不及转身,那些侍卫们杀红了眼来,一刀一个,少时,那些内侍和宫妃都做了刀下亡魂。于是步都统喘着气道:

    兄弟们,咱们这就出去,跟反贼决一死战!

    于是五个人步履蹒跚的便向护城河那边走去。

    就在叛军找来木板搭浮桥的时候,京畿路卫戍大军赶了过来。谢天光一看是肖远,于是赶紧跑过去拉着他的马头道:

    你终于来了!如今城里情况怎么样,控制住了吗?

    肖远马上下马向三位大人拱手道:

    各位大人!圣上已经返京,由上柱国大将军护持,如今太师命我来此平乱,末将的两万大军愿听大人们的调遣!

    冯如意拱手道:

    这些情况我们已经知晓!但不知现在城外战况如何?

    应该不分胜负吧!叛军人数占优,但上柱国人马精锐,战斗力强,刚刚看时,却是上柱国占优!

    那就好!

    洪大学士拱手道:

    事不宜迟,马上搭起浮桥,解救宫人和平乱为上!

    谢天光diǎn头道:

    对!哦对!马上搭浮桥!

    结果叛军发现对面增兵,因此不敢搭浮桥了,马上退了几十步,似乎在等候府兵搭桥过来。这时候身后的大火越发烧的旺了,楼阁都开始倒塌,叛军前有护城河,后面是火海,一时间动摇起来。肖远看到后扬鞭道:

    几位大人!我看叛军军心已乱,不若射降书过去,让军士大喊缴械不杀,或许可以兵不血刃!

    洪大学士diǎndiǎn头,于是三万大军便隔河大喊起来。叛军早就被步都统杀得筋疲力尽了,如今大势已去,没有等来援兵,却等来了京畿路的讨逆大军,于是半数以上的叛军都扔了刀枪,坐在了地上。丁尚书的儿子四处呼喝,却丝毫不起作用。于是他抡起刀想砍了一名禁卫,结果那人一抬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身后面无数的禁卫都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他一时间慌乱起来,马上扔了刀转身想渡水逃走,不想从火光之中转出来步都统五个人,当前拦住了去路。于是他回头招呼那些还拿着刀剑的禁卫过来冲杀,那些人看看对面的浮桥已然搭了一半了,便也扔了刀剑坐到了地上。于是步都统走过来,眼中似乎喷出火来。他一看马上转身想走,却被步都统大步赶上,抓住后心往上一提,钢刀一进一出,然后往地上一丟,身后的四名大内侍卫便举起刀欢呼起来。

    这时候京畿路大军的浮桥已然搭了大半,救起了二百多名宫人,其中还有两名宫妃。官兵们看见步都统几个人杀了匪首,便也开始欢呼了,于是那些叛军之中,还有些力气的人便自动的跑过去帮助搭浮桥,还有一部分人开始去灭火了。等浮桥架通,京畿路大军火速开了过去,与禁卫一同扑灭了大火。少顷,快马来报,城外大捷,消灭了襄阳叛军五万,生擒了匪首唐一山,成帝已然入城,銮驾暂驻太师府。于是谢天光拱手道:

    托圣上鸿福,大内叛军已降,少顷臣等自然前去见驾,请火速回报圣上!

    是!

    于是快马离去。洪大学士向天拱手道:

    幸亏圣上无恙,天下如今可以安稳了!

    谢天光道:

    我要是你便不这么庆幸了,你和冯都统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万岁驾前,该如何交待了!哼!

    説着他一弹袍袖,招呼下人道:

    备轿,去太师府!

    于是下人们抬了一ding紫色的轿子来,谢天光吃力的钻了进去,落下帘子,便被抬走了。洪大学士叹口气道:

    刚刚在城中滥杀无辜,还火烧禁宫,如今反倒咬我们一口,这回圣上面前,看我不新仇旧账一起清算!

    説着他牵过马来,在三名从骑的保护下,飞奔而去。冯如意笑笑道:

    我朝要是没有这两个人,那还真是不可想象呢!对了肖大人,你与我带着一干人等,一起见驾吧!

    肖远拱手道:

    末将遵命!

    于是留了主力在禁宫清理,主将们都一同往太师府见驾去了。

    此刻成帝终于坐在了京中。他坐在郭如敬的太师椅上喝茶,身后面便立着上官雄捧着宝剑。董震天此刻全副戎装,手持雁翅枪站在门口那里。杜子轩带着两位儿子进来拜见,看见这个架势倒是吓了一跳,不晓得成帝玩的是什么把戏。不过他已经知道了董震天是员猛将,今次戎装侍立,定然不怀好意。于是成帝示意他们坐到一旁,少顷,洪大学士,冯如意,肖远等一班文武都前来觐见,成帝便要他们都坐在两旁。少顷,谢天光才到府来,发现自己居然是最迟的那一个,于是不停的叩头称有罪,成帝便罚他侍立一侧,不许他坐下。他本来肥胖,因此满头的汗水,杜子轩在下手处看在眼里,心説这个谢天光果然是个人物。

    过了许久,步都统觐见。他虽然梳洗过了,却还是洗不净脸上的血污,让人看的心惊肉跳。大家都知道他死里逃生不易,于是冯如意便让出座位给他做了,自己侍立到了成帝身边。因为他本是宦官,所以众人也就没有在意了。成帝依旧坐在那里喝茶,一言不发,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不表露想法,谁敢乱説?当时屋子里一片寂静。

    又过了一段时间,内侍来报道:

    启奏陛下,锦衣卫查抄了尚书府,解救了一干文武,如今大人们都在府外候旨!

    传!

    于是内侍出去。不一会儿,文武百官进来一看,屋子里多了几张生脸孔,也不敢多问,叙礼毕便坐在一旁,因为屋子xiǎo,摆不下许多位置,官职低的只好站在两旁。他们见屋子里的高官都不説话,因此都咽了一口唾沫,也不敢吱声了。

    杜子轩心説,成帝到底在等谁呢?谁那么厉害,要皇帝和百官在此久候?

    又等了几盏茶的功夫,郭如敬走了进来拱手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路上昏迷,老夫请了御医诊治,却是怀了陛下的龙种,故而动了胎气!如今娘娘饮了补药,情况大好,老夫特来禀告!

    杜子轩想起,刚刚路上那个瘦xiǎo的昭仪确是説头晕来着。结果成帝一下子起身,什么都没説,便大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上官雄和董震天便跟了出去,郭如敬向屋内的百官拱了拱手道:

    老夫在后院备了酒宴,给诸位大人庆功洗尘!稍时圣上自然出席,请大人们移步!

    唉!

    百官们都叹气不已,白等了许久。原来那成帝一直是在等宫妃的病情,看来根本没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但是谢天光和洪大学士却吃惊不xiǎo,冯如意也不敢相信。因为成帝即位十几年,临幸了不少宫女,也偶尔在宫妃的住所待过几日,却从无子嗣,连公主都没有。如今半路娶了一个昭仪,却很快的怀了骨肉,难怪那成帝如此兴奋,连满屋子的公卿都忘记了。

    当下成帝快步走到厢房那里,看见董飞雪瘦xiǎo的身子躺在床上,御医在一侧施针。等施针完毕,成帝问道:

    却不知情况如何,为何施针?

    御医拱手道:

    娘娘近日受了风寒,加上今日活动剧烈,动了胎气,因此发昏。刚刚喝了药物,却有呕吐的情况,因此臣为娘娘施针压惊!

    哦,就是説没有大碍了?但不知,这腹中胎儿多长时间了?

    嗯,据臣推断,该有五十余天了!

    成帝心里一惊,心中欢喜,原来在沧州,便已珠胎暗结了!于是他马上传令,册封董飞雪为贵妃,若生下太子,当立为储君。于是成帝欢喜的坐在一旁看视爱妃,却不知道,刚刚在大内,二十九个宫妃,死的就剩两个了。

    董震天不知道妹妹情况如何,见御医出来,便拉着他问了半天,于是知道自己要做舅舅了,当下也开心起来,不过他不明白,妹妹好好的,为何会剧烈活动,以致伤了胎气?结果上官雄告诉他,他妹妹刚刚在山坡上,拉开了五石强弓,三百步穿杨射死了一员叛将,于是董震天笑了笑摇摇头便出去了。上官雄心想,这对兄妹可真是厉害!

    结果消息很快传到了城东的别院,那里是皇家游玩的另一处xiǎo居,目前获救的宫人便被暂时送到了这里。活下来的两位宫妃,一个是袁昭仪,一个是萧贵妃。她们听説成帝返京,不顾惊魂未定,马上梳妆了一番,如今后宫就剩下她们了,因此都希望自己可以第一个被成帝宠幸。然而内侍却来报,成帝在沧州娶了一位年仅十五岁,姓董的昭仪,如今她身怀有孕,被成帝册立为贵妃,按礼节,她们应该准备贺礼,并在册立仪式上恭贺她们的这位xiǎo妹妹。袁昭仪倒是无所谓了,她知道成帝不喜欢自己。而且被临幸过两次,也没能怀上身孕。可是萧妃就不同了,她出身名门,父亲是平南王箫定楚,一入宫便是贵妃。成帝原来的三十几个宫妃中,只有萧妃可以得到成帝的青睐,每个月成帝都至少会留宿到她的寝宫两次以上,只是一直没有身孕引为憾事。丁皇后碍于她家的实力,所以一直不敢动她,如今丁后一死,皇后的位置除了她,再无第二人选。可是如今冒出一个董贵妃,万一她真的生下太子,那东宫便易主了,自己今后只能屈居那个xiǎo丫头片子之下了。于是她火速打扮了一番,特地用了西域进贡的香粉,然后便火急的乘着香轿赶去见驾了。

    然而成帝一直在厢房内看视美人,内侍不敢通传。等过了两刻钟,董飞雪安然入睡了,成帝才放心的溜了出来,于是内侍拱手道:

    萧贵妃久候多时了!

    于是成帝便来到后堂,接见了萧妃。一见面,萧妃便拜倒在地,哭诉丁后作乱,指示禁卫自相残杀,宫人大半罹难,如今只剩下她和袁昭仪了,希望成帝可以怜惜她们,不要再久出不归了。説着便往成帝怀里钻,成帝没办法,因为这个萧妃的后-台太硬了,他之所以对萧妃与众不同,其实便是由于她爹掌握了南方大半军权的关系。于是萧妃不顾其他,便要跟成帝在那里亲热,结果董飞雪扶着墙从后面走了出来,拍着成帝的肩膀道:

    天成!人家口渴了,要喝水!

    成帝一听便惊出汗来,于是推开了萧妃。萧妃整整衣衫一看,发现董飞雪确是个唇红齿白的妙人,整个京城确是无人可比了。于是她略一甩手道:

    原来,陛下是跟这个xiǎo美人在一起呀!那臣妾告退了!

    结果成帝略一diǎn头,便马上拿起茶碗来,倒了一杯水,然后扶着董飞雪坐在椅子上,喂她喝水。萧妃一看便醋意浓了起来,她撅着嘴看了半天道:

    陛下!人家也口渴了!

    成帝略一抬头道:

    哦!那里有茶碗,爱妃可以自取!

    不嘛!臣妾也要陛下喂嘛!

    説着她便坐到了董飞雪的旁边,歪着头看着成帝。结果成帝看了看她道:

    不好意思了!飞雪她受了风寒,又动了胎气,朕无暇照顾于你,等飞雪好转了,朕自会去九华宫,给爱妃请罪!

    説着便扶着董飞雪进入了厢房。萧妃气不打一处来,心説,九华宫都烧成灰了,哪里还去得?那个xiǎo狐狸精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实在目中无人!于是她一拍桌子,便生气的回去了。袁昭仪早就出门来接她,她走近道:

    姐姐怎么了?见到陛下了吗?

    岂止?

    哦,这么説,姐姐见到那个董妃了?

    嗯!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长的如何,比起姐姐怎么样?

    没办法比!那就是个xiǎo狐狸精,你没看见刚刚的情况!简直目中无人!亏她还长了那么一双大眼,那可怜相装的,真是气煞我也!如今陛下满脑子里都是她,我看咱们呐,马上就会住到冷宫了!对了,説不定也不用盖新的了,你我下半辈子便睡在那堆灰里算了!

    説着便生气的扭了进去,袁昭仪本来就不在意,所以摇摇头便进去了。

    是夜,太师府后院饮宴,董飞雪感觉好多了,于是便坐在了成帝的身边。董震天是国舅爷,便坐在成帝下手的左边,位置在太师郭如敬的对面,因为郭如敬是太祖的外公。然而杜子轩却在董震天的下手,因此他心里特别难受。当年太祖每每饮宴,几个异姓王都坐在上手处,自己每每居于人下。如今时过境迁了,却还要坐在一个十六七岁的xiǎo孩子下手,他以为是奇耻大辱。他的对面是右相谢天光,那个一无是处的胖子总是找机会跟自己搭话,还频频敬自己酒,他本来讨厌这种趋炎附势的xiǎo人,然而对方却高居銮台,一品大员,自己只是个三品武官,享受一品的上柱国大将军爵位而已,因此心里就越发不平衡了。成帝也不晓事,本该论功行赏,因为昭仪有孕,一时忘形,饮宴期间只顾跟董飞雪调笑,因此杜子轩郁闷非常,便起身到门外看星星。

    这时候冯如意也走了出来,他来到杜子轩近前拱手道:

    大将军稍安勿躁,圣上喜得龙种,我等臣子自然欢喜。论功行赏的事,圣上不会忘记的,大将军何必急于一时呢?

    杜子轩听他急于一时四个字咬的重音,于是笑笑道:

    冯大人此话可是有深意?

    冯如意拱手道:

    下官如今有难,还请大人帮助渡过难关,他日必有所图报!只是,大人的心事,急切不可,当从长计议,以免落了今日的下场!

    杜子轩一愣拱手道:

    有劳大人挂心,今日不便论及此事,他日本将军自会摆酒,请大人过府细谈!

    冯如意拱手道:

    下官自会静候大人!

    于是他们两个便各自踱了一回,重新回到了席中。此刻那谢天光却是喝的很开心,似乎酒品还不好,跟洪大学士不停的开玩笑,两个人就互相攻讦,周围的大人们都习以为常了,没有人劝他们。杜子轩奇怪的一指,却被郭如敬拉住道:

    他们两个一直那个样子,大将军不用在意!老夫便提前敬王爷一杯,祝王爷福寿双全,子孙满堂!

    杜子轩一愣,郭如敬道:

    陛下刚刚下旨,后天在避暑山庄,为王爷和贵妃娘娘做册立大典!后天以后,大人便是关中王了,老夫明天便去城东选址,为大人建立别院!

    哦!那劳烦太师了!

    于是两人对饮一番。杜子轩心想,看来成帝果然没有食言,看来我的想法还是先放一放,先看看朝中形势再説吧!

    京中的这些公卿,知道董震天是国舅爷,今日还上阵破了襄阳的铁桶阵,因此都争着劝酒,可是董震天和妹妹不一样,是海量,一连喝了几十杯都没事。董飞雪自然想喝酒,但是成帝告诉她,怀了宝宝就不可以饮酒了,于是她只好喝雪梨汁。不过那些公卿都觉得幸运非常,因为他们见识到了董飞雪的容貌,果然是国色天香。不过他们也听人説了,这位昭仪文武双全,能拉开五石强弓,百步穿杨,因此都纷纷称赞是个奇女子。

    就在他们饮宴的时候,从屋ding上飞下来四个黑衣人。由于大内侍卫死的差不多了,因此院子里大多都是锦衣卫,他们拦阻不及,那些人便持刀剑扑向了成帝。成帝正在挑一粒葡萄,想喂给爱妻,结果一个黑衣人的刀尖便刺向了成帝的喉咙。大家都喝的半醉,杜子轩一愣,却没有及时抽出宝剑,刚好董震天出去解手了。于是谢天光举着杯子和洪大学士都呆住了,结果一直在成帝身后捧剑的上官雄,马上跃起,抽剑挡住。这时候另一个刺客的剑便刺了过来,上官雄分身乏术。杜子轩刚刚抽出宝剑,就看见那剑尖奔向了成帝的胸口。于是成帝一惊,那葡萄脱手,结果董飞雪在一旁往成帝怀里一倒,用xiǎo嘴接住了葡萄,同时挥手用双指夹住了剑尖。那刺客一愣,结果董震天进来一看,一脚把一个官员的杯子踢出,正中另一个刺客的后心,那刺客马上扑地,被锦衣卫拿了。接着董震天抓起筷子一扔,被董飞雪制住的刺客一抽剑,回身用剑一拦,结果董飞雪在成帝怀中一抬腿,把那刺客踢了出去,又被锦衣卫拿了。

    这时上官雄一顿剑,早把那名刺客捅成了筛子,剩下一个挥刀来砍,上官雄侧身一躲,背后一掌拍过去,那人便倒地又被拿了。于是锦衣卫稍加收拾了一下,成帝扶起爱妻,两个人调笑一番,成帝一挥手道:

    没有事了!大家继续吧!

    于是杜子轩放回了剑,心説,想不到他们手里的功夫也那么好!过了一会儿,夜已深了,成帝还是没有撤席的意思。这时候大门外一阵快马,众官都回头看去,门外一骑下马,跑了进来。仔细一看,似乎是个少年。他弹了弹袍袖拱手道:

    陛下!我回来迟啦!

    成帝直起了身子来,然后正色道:

    没关系,可有所获?

    那少年拱手道:

    已经拿到名单!

    成帝于是看了看左右,董震天便抄起了雁翅枪来,带了一队锦衣卫走了过来,那少年把名单交给董震天,董震天又把名单交给了成帝。成帝看了后一拍桌子,满院子的公卿都不知所措了,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结果成帝举着名册道:

    如今有河西路落网的大理寺少卿闫卫平的证词,还有从丁尚书府上找到的名册两相对照,丁尚书谋逆一案,涉案的京内外大xiǎo官员,竟有一百二十七人!

    结果座上的一些公卿的手都开始抖动了。接着成帝把名册交给了董震天,董震天依着名册diǎn了十九人,都是座上的公卿,于是diǎn到的人便被锦衣卫拉了出来。成帝怒道:

    你们做下了好事,如今竟敢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饮宴,难道不知道死字是如何写的吗?

    那些人马上都哭拜在地道:

    陛下饶命!我等都是被丁尚书威逼,没有办法才做了一些不得已的事!我们实在是没有参与最后的谋逆一事,望陛下明察!

    哼!要不是朕的兄弟韩百文,半月之内不眠不休的奔走调查,你等此刻早已人头不保了!但你们趋炎附势,助长反贼气焰,却是不能姑息!限你们三日内离开京城,永远不必回朝了!

    谢陛下不杀之恩!

    于是那些人都痛哭流涕的纷纷出去了。杜子轩心説,成帝城府果然很深,表面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早就成竹在胸了!是个厉害角色!

    结果成帝举起一杯酒水来道:

    韩兄弟,来,近日辛苦非常,饮了此杯!

    韩百文便走过去取来一饮而尽。于是成帝让锦衣卫收拾了一个位置,让他入席了。接着成帝介绍道:

    这位xiǎo兄弟便是朕在沧州结识的金兰之好,韩百文!

    韩百文于是站起来举起杯道:

    xiǎo子见过诸位大人!

    成帝略一指道:

    这位便是太师郭如敬!国舅爷你见过了,这位是上柱国大将军杜子轩,这位便是右相谢天光!

    説到这里,韩百文一愣,接着怒目而视,回头看了看成帝,成帝摇摇手,接着又去介绍其他大人。韩百文于是敬了一周,唯独不敬谢天光。谢天光以为他年纪轻忘记了,便特意站起来举杯道:

    阁下少年英才,陛下得到如此多的少年人才,説明我朝后继有人,前途一片光明呀!来来来xiǎo兄弟,本相敬你一杯!

    韩百文不想看他,更不想跟他説话。结果成帝示意他不要张扬生事,于是韩百文只好勉强拱手道:

    谢过大人!

    酒却是沾了嘴唇,没有饮下。谢天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年会对自己有此冷遇,当下心中疑虑不已。于是成帝又招呼大家喝了几回,便吩咐撤席了。谢天光火速回到府邸,来到书房,取出了一本xiǎo册子,里面详细记载了自己为官十几年间,各个仇人的情况。于是他找到韩字,里面却只有一个仇人,便是前御史大夫韩忠,后面写着:

    族灭,无青年男丁生还。另有十岁幼子发配边疆三十年。现已除去。其名曰,韩百文。

    当下他浑身冷汗四流,用手扶着椅子抖动不已,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来,捏出一diǎn粉末放在了口中,少时,他定了定神,于是敲了敲墙壁,里面打开一个暗窗,伸出一张纸来。他马上舔了舔笔尖,在纸上简要的写了几个字:

    韩,白,文。

    然后用笔在上面使劲儿的画了几个叉,便把纸又递了进去。稍时里面又出来一张纸,上面也简单写的几个字:

    一,千,两。黄金

    谢天光一看气够呛,骂道:

    奶奶的,怎么又涨价?

    结果里面又伸出纸来写道:

    ?

    于是谢天光只好从柜子里面拿了一包金子出来,一个个的按个排好,依依不舍的摸了半天,推了进去,于是暗格关上了。谢天光长吐口气,便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本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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