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説我跟踪陈云,却被王富逮住。他示意我不要声张,然后把我带入自己的房里,把门掩上后道:聂兄弟,千万别声张,这是我和马将军定的计策!我一愣,他接着道:马将军怀疑陈总兵里通叛军,前次通风报信害圣上差diǎn被一网成擒,后来又故意打败,借机拖延时间。如今想来是又要故技重施,通知叛军咱们的行军线路,因此马将军故意告诉他,计划在房里,要我来看看是否他会有动静,果不其然!

    我道:如今该怎么办?

    王富道:马将军给他的当然是假的计划,到时候自有官兵等着他们。届时收拾了叛军,再理会这个内鬼,你就放心吧!我道:梁大爷知道吗?王富道:不清楚,马将军説他会告知大将军的!我于是问道:王大哥,你来禁卫多久了?他一愣道:从并州调来差不多六年了。我道:那马将军呢?他道:听説有十年多了。我又问道:那陈总兵呢?他笑道:也有十年多了!你问这些干嘛?那平日两人关系如何?我紧张道。自然是老部下和上级的关系,挺不错的,怎么了?他问道。我吃惊道:那或许我们都上当了!

    什么意思?

    陈云是他的老部下,如果有反心,他岂能不知?缘何这次竟然相信你这个外来的人,却不信任自己的心腹呢?假如陈云送出去的情报是真,我们该如何是好?

    王富道:这……那你有何计较?我摸着下巴道:依我看,明日你提议变换线路,看相关人等是何反应,便可得知一二了!王富道:线路是大将军与禁卫大将们决议后,由圣上认可的,岂能擅自更改?我道:那就当圣上反悔,你姑且一提。王富道:那他们不同意呢?我道:如果言词之中露出端倪,固然是好,如果没有,便説是圣上之意,然后提出一条新路线,让大家参详,至于面圣的事交给我,自然有话説。王富道:我知道你在驾前向来大胆,可是如今仅仅为了猜测便如此行动,恐怕得不偿失……我拱手道:如今一切以圣上安危为上!王富diǎn头,于是我就溜出去回房了。

    半夜里,听到有人打门。我于是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把门打开,却是陈云一身是血的扑到我身上,于是我马上扶起他,他口中只説:马……马……杀……然后就歪头死掉了。我大吃一惊,这时候马宏远带着几名御林军赶到一看道:陈总兵!你!你做的好事!还我兄弟命来!説着抽刀来砍,我一看对方摆明了杀人灭口,于是往后一跳,转到桌子后面,马宏远扑身过来一刀,我一抬手道:中!马宏远一侧身,躲过两只箭,肩窝却中了一只。他捂着肩膀咬牙道:你这个叛贼!你……説着口中涌出血来。其他兵一看就过来扶住了他,结果马宏远突然大口喷出血来,使劲冲我一扑,我一闪身,他倒地便不动了。于是我马上低头一试,却是死了!

    这时那些兵一看道:你杀了两员禁卫大将,兄弟们要你偿命!我一看中了圈套,马上拿出戒指道:玉章在此,谁敢造次!他们愣了一下,我接着道:我身负皇命,调查禁卫,不想中了歹人奸计,如今玉章在此,如朕亲临,你们马上传令,抓捕禁军总兵王富!那些兵一听下拜道:遵旨!于是跑出去了。我试了试汗,过去看了看马宏远的肩上,果然,那箭矢有毒。我又看了看陈云,发现他正面中刀,显然是熟人所伤。于是我当下一拍大腿,心説,这王富好歹毒,居然利用我来打迷雾,让马宏远误会我,从而借助我手杀他,或是被他所杀!这么説来……成帝有危险!正想的时候,外面御林军乱了起来。于是我马上跑出去看。

    这时候两岸都是火把,似乎叛军打了过来,看来王富早就把线路通知出去了。船上此刻也混乱不已,御林军居然自己打自己。我跑过去抓住一个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兵道:不知道!有一批御林军造反,他们手臂上都有白布!我马上问道:圣上呢?他道:在那边堂屋之内,造反的兵已经杀进去了!于是我捡了根枪跑了过去。

    成帝本来在堂屋里跟董飞雪学习气功,因此没有留多少守卫。王富突然入内奏报,説马宏远造反,杀了陈总兵,要成帝马上移驾。这时候董飞雪眼尖,发现他带的御林军胳膊上有白布,因此戳穿了他,结果王富便和屋子里的大内侍卫打了起来。我赶过去的时候,王富已然杀了七个侍卫,其他叛军杀了御林军,成帝便躲到角落,把董飞雪护在了身后。

    我一进屋,那些叛军回头一看,便跑过来一个叛军来砍我,我一低头,身后的御林军接住,于是双方又打起来。我抓着手里那根中等长的枪往成帝那边一扔道:接住!

    成帝一把揽在手里。于是王富持刀走近,一刀砍了过去,成帝拿起一拦,却力量不足,当即脱手。于是王富又一刀道:去死吧!就照着成帝脑袋劈了过去,成帝只好闭上了眼睛。

    啊呀!

    王富大叫一声,成帝睁眼一看,那王富胸口中枪,成帝回头一看,身后瘦xiǎo的昭仪双手持枪使劲儿一拧道:看你不死!説着一脚踢开王富,当下鲜血噗的一下喷出去,溅了成帝一身。于是董飞雪闪出身来,捏着枪,那王富尤未倒下,咬住牙大叫一声,挥刀又砍,那董飞雪手中枪一diǎn,正中咽喉,向一旁一挑,王富侧身翻到一旁,立时毙命。于是成帝傻了眼,屋内的叛军居多,御林军正苦战,自己的昭仪一番枪杀了过去,没有半刻便肃清了叛军,于是她仰起脸来对我説道:多谢赠枪!我diǎn头道:幸亏来得及!

    成帝一下子坐到地上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拱手道:十分抱歉陛下,在下办事不力,没能及早发现,那王富挑拨马将军和陈云,然后欺骗我要我相信陈云有鬼,稳住我之后,又杀了陈云,引马将军误会在下,进而要我与他两败俱伤,他好趁机乱中取胜,刺杀陛下!他一听道:这么説陈云已死,那马将军呢?我道:中了先前王富送我的袖箭,那上面被他下了毒,马将军已然毒发身死!成帝拍着地面道:好个贼杀才!我道:如今管不了这许多,快去找梁大将军和窦将军吧!成帝diǎn头。于是我们两个在董飞雪的保护下,和几名御林军及大内侍卫冲出了堂屋。

    此刻外面还在乱战。遥望梁劲在船舷处,与飞身登船的那些叛军交战,窦云鹏和董震天在另外两侧作战,叛军不断在从岸上,利用绳索飞入龙舟,龙舟里的御林军却越来越少了。这时一只箭从岸上射来,我眼尖一把抓过来,仔细一看愣道:这分明是东光镇军的箭矢,陛下,这些叛军是东光人马,如果他们尽反,少説四万大军!成帝一听道:岂有此理!这些贼人!董飞雪道: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祸害手下的人了!成帝道:飞雪!朕何尝祸害过他们?我道:当然是哪个想谋朝篡位的人做的,还不是为了帝位嘛!这时面前冲过来七八名叛军,分明穿着府兵的衣服,胳膊上也是白布,董飞雪一轮枪杀了他们,成帝赞许道:不想爱妻有如此手段!我道:她可厉害着呢!以后多给她些肉吧!董飞雪踢了我一脚道:什么意思嘛!

    这时候董震天拎着刀跑过来道:怎么就你们几个?王富陈云呢?我道:别提了!王富是内鬼,马将军和陈总兵都牺牲了!董震天道:岂有此理!王富何在?董飞雪道:早就被我一枪戳了一个透亮!董震天道:不行,这么打下去非输不可,咱们得突围!这时候就看对面飞过来十几个黑衣杀手,他们一落到船板上,就迅速杀了十几个御林军。窦云鹏突然持双鞭冲过来,一顿鞭与他们缠斗在一起,他回头喊道:姓董的,陛下交给你了!快走!这里交给我和大将军吧!董震天diǎn头,于是对我们道:那边有条xiǎo船,我们快走吧!

    当下成帝,董震天兄妹,我还有两名侍卫坐上了xiǎo船,于是侍卫撑起船,我们沿河而下。一路上大xiǎo船只都遭到袭击,满眼火光。我垂头丧气道:梁大爷和窦将军怎么办?我们这次真是败的很惨!董震天一拍我肩膀道:咱们还有陛下呀,回头就派大军前来,看看哪个造次!成帝道:东光兵一反,南下肯定不行了。我道:北上呢?成帝道:北上是石廉的地盘,此人也不太靠谱。董震天道:那就往西去!成帝道:西面就进入河西路了,那里鱼龙混杂,并不算朝廷控制中的地域,很多豪族势力犬牙交错,我这个皇帝,并不管用。董震天拍着胸口道:那就看我的了,这种地方,就要比英雄气概,只要有气场,就一定可以平安无事!不过假如进入河西,又怎么与大将军们汇合呢?

    成帝道:只要朕平安返京即可。如今咱们脱离他们独行,实际上反而更安全了。咱们进入河西后,就一直往南,就可以到黎阳,那里有一个军镇,如果他们不是叛军的话,可以让他们保驾咱们,如果不行就直接进入开封,再转路投京城。

    董飞雪道:如今咱们走的急,哪里有盘缠呢?董震天道:那还不简单?看上哪家财主,随手不就有了吗?我吃惊道:堂堂国舅爷,偷人东西?成帝道:那也没办法呀!权宜之计了!于是我们商议定,划船离开战区后,就上岸换了衣服往河西去了。

    于是路上董震天当真就打劫了几处富豪,得了银钱上千两,他们兄妹于是继续胃口大开,遇到村甸就吃到走不动的地步,野外宿营也要打些丰厚的猎物来,而我则胃口全无,一diǎn也不知道今后该如何是好。但是成帝却很开心,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游山玩水过,而且是和爱妻在一起。果然我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走了不下十几天,才到冀州,却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梁大爷和窦云鹏最后果然突围成功,他们折返到盐城,重新组织了军队,但是沧州面临了余寇未清,并且南下被阻的境地,因此他们受困于那一带,短期是出不来了。然后大街上就流出这样的消息,説东光叛乱,杀了成帝,天下就要易主了!还有人説,京师那一带已经发生了一些动乱了,西北和漠北的游牧民族也开始蠢蠢欲动,国家正面临全面战争。

    成帝得知之后扼腕道:朕太过于贪玩,不想把天下弄的如此不堪了。可是朕又不敢轻易相信这些州府官军,如今怎么办?董震天道:我们这就买几匹快马,星夜赶到邢州,然后南下邯郸,走黎阳,转开封,最后抵京。没有意外的话,一个月之内应该能赶到吧!

    我摸着脑袋道:如今即使抵京,身边没有人马,恐怕也不ding事了吧!成帝道:那你説,该怎么办呢?我道:听説河西一带人口稠密,并且富庶,靠近河套的地方还有牧场。要是可以在河西这里站住脚,得到一支人马,无论向西平叛,还是南下返京,都不成问题了。否则只身返京,一旦被人追杀,何以自保?我觉得,咱们目前的情况,不宜贸然返京,否则最后死在谁手里都不知。

    成帝道: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不返京,那天下不就乱了吗?我道:陛下本无后嗣,如今这种情况,我们不便露面实在是情有可原。但在这个时候,不就可以把满朝文武看清了吗?

    成帝道:但是我失踪是事实,他们另立新君怎么办?我道:那还不简单?咱们可以放迷雾呀!

    怎么放法?

    就用陛下赐我的玉章。有此物在手,我便可以以钦差自居,然后出面纠结人马,并声称陛下现在沧州,只要有玉章四处传旨,那么流言自然真假难辨。到时时机成熟,陛下再出面,不就可以了吗?

    我本不在那里,沧州那边如何不知呢?

    梁大将军和窦将军都在,御林军也相随,沧州那边估计也只好将信将疑的。

    如此,便姑且一试吧!成帝无奈道。我接着拱手道:对不起,以后要诸位乔装一下,做为我的随从,便于行事。我们就先买马匹,去邯郸,一路打听一下形势,看看哪里做为出面的地方比较好!于是我们商议已毕,便启程了。

    走了几天,我们在邢州得到一个情报,原来在河西路,有四个势力一直在争权夺利。分别是控制了米油生意的方家,盐铁买卖的赵家,河西路宣抚使代表的官家,还有黄河两岸的水匪夏侯家。其中势力最弱的是夏侯家,但是他们手下的三万水匪,牢牢控制了河运,所以其他三家都对他们毕恭毕敬。官家自然不必细説,河西路有常备军十万人马,分布在几个重镇。而方家则有民团不下上百个,近乎十万人众,保障自己的商业利益。赵家也患养了不下七万人,舍此以外,还开设了一个威远镖局,有八千多精锐刀手。由于这三家势力都根深蒂固,所以河西路宣抚使一直没有办法解决这些地方势力,但求自保而已,这种情况从前朝中期便开始了,时至今日。于是我们得知,这几家的老家都在邯郸,便一路飞驰望邯郸而去。

    走了六天头上,我们遇到了一个村甸,在村口有一个xiǎo孩子牵着牛在往回走。我们都下来马,打算进村休整,可是董飞雪淘气,下马后把xiǎo石子乱丢一气,其中一个石子打在一只鸡的身后,于是那只鸡受惊吓飞了几下,正好从牛的面前经过。结果那牛受惊,一使劲儿就跑了起来。那xiǎo孩儿一看牛跑了,就撒开腿来追,于是我们几个只好骑上马跟过去看看。

    结果在村子的关帝庙前,那牛被xiǎo孩儿追上。于是他跳到牛的对面,抓住了那牛的角,略一使劲儿,那牛就乖乖跟他走了。于是董震天过去道:不好意思,我兄弟给你填麻烦了!他白眼道:知道麻烦就好!要是踩坏了东西,可是要赔银子的!説着就转身往家走。我一看他年纪与我相仿,也就十三四岁,于是走过去道:兄弟!怎么称呼?他一愣道:谁是你兄弟?想问路?我道:既问路,也想知道兄弟大名!他笑道:你这么説好奇怪哦!这里是石家村,我也姓石,我家就在前面,你想投宿就到前面城隍庙,村子里向来不留外人的。

    我拱手道:在下聂成海,兄弟叫什么名字呢?他摸着头道:我叫石勇。我接着説道:你们村里哪里可以买到吃的呢?我们几个饭量都不xiǎo,不过不差银子的!石勇抓着脸道:这个嘛……如今村里的粮食都集中起来了,防止土匪,每家每户都是限量供应,恐怕你们是买不到了吧!

    董震天道:岂有此理,哪里有土匪?石勇道:村西面二十里,过了树林就是。他们扬言这几天就来打劫呢!董震天道:他们多少人马?石勇道:大概七八十吧!董震天道:多谢告知!于是就转身对我们道:既然村里没有吃的,就只好去吃那些土匪了!石勇一听吓到了,于是抓着他道:你们不是想吃人吧?董震天道:不是,大哥我一会儿就去把山寨端了,我们不就有吃的了吗?

    石勇吃惊道:他们七八十人呢!董震天道:那有什么!就是三四百人也不在话下!石勇羡慕道:你们是大侠吗?董飞雪道:不是,但是比大侠厉害多了!石勇一听道:你是姐姐?董飞雪道:是呀!怎么了?石勇突然高兴道:姐姐好可爱,我愿意帮你们带路!我一听道:喂!看来你得看紧你的昭仪了!成帝笑道:这个xiǎo孩却是可爱的很!于是石勇栓了牛,就从附近的草堆里取出两股叉,骑在一个侍卫的马背上在前面引路。

    我们走了大概不到二十里,便在树林的一边,与那些土匪不期而遇了。领头的人戴着面罩跳了出来,手中的九环大刀舞起生风,然后道:快,把钱留下!董飞雪道:凭什么呀!那头领一听道:好极!这女娃也留下!那石勇一听跳了下来,两股叉一舞道:大胆!敢对姐姐无理!董震天和我正纳闷呢,结果石勇上去就是一叉。

    那头领用刀一挡,结果那一股叉刚好穿过了一个刀环中,头领一愣,石勇使劲儿一抡,那头领的刀便飞出去了。还没等他反应,这xiǎo孩儿回手一叉,正插入他的胸口,使劲儿一挑,那头领直直向前飞出去五六丈远,两丈多高,直接挂到了树上,显然没命了!我们几个都大吃一惊。

    (本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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