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説我拿了那个xiǎo偷的银子后,就一路催马不停,走到天黑,也不见人烟。其实中间也见到几处村落,但我有要事在身,自然是马不停蹄。如今走到了夜里,马儿实在是走不动了,因此遥望附近,发现xiǎo树林那边有火光,于是我xiǎo心翼翼的便牵马走了过去。

    原来那边有一个xiǎo庙,火光便是来自庙中。我从窗口偷目一看,里面有堆火,看来是有人先来了。于是我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庙很破败,供奉的神龛都看不清是谁了。于是我将马儿系到树上,又给它找了些草。然后我就一个人仗着胆子走了进来,结果发现那火旁竖着两条鱼,烤的很香的样子,于是我喊了一声:有人没有呀!结果从侧门进来一个人,他怀抱柴草近前一放,斜着眼睛看我道:你是谁?

    説话的这个人很年轻,似乎也就十七八岁,也是头戴束发金冠,黑披风,不过身上是大红袍。我很奇怪,因为一个男子穿大红色的袍子,给人一种别扭的感觉。于是我拱手道:打扰兄台!在下因为着急赶路,因而错过投宿,如今夜色已深,可否留在这里休息一晚?结果那人一挥手道:这个庙本侯占了,你想休息就到门外!接着他坐下来,拿起一条鱼就啃了起来,结果刚刚咬了一口,抬头见我没走,于是用袍袖一掩道:你如何还不快走?当心本侯治你重罪!

    我一听想笑,心想这个人自称本侯,想来确是官宦人家了,如今有要事要办,也就不与他开玩笑了。因此当下就走出庙门,倚着门打盹。突然感觉肚子饿,于是就从怀里摸出一包牛肉来,就着一个馒头吃的很是香甜。结果他在里面看到了,就走过来拍拍我道:这鱼给你,换你的肉!説着就伸手来拿,我往一旁一躲道:你吃自己的,管我鸟事?他一愣道:你让给本侯,本侯自有重赏!我笑道:你自己还不是与我一般无二,同是沦落之人,就不要説那些不着边际的大话了,你当真想吃?他diǎndiǎn头,于是我道:看在你兄弟的面上,就送你了!还有这银子,説着我将那个xiǎo偷的银子扔给了他。

    他一愣道:本侯哪里有什么兄弟?我奇道:刚刚还见到一个如你一般,头戴金冠黑斗篷的,如何不是你兄弟?他一听手中肉落地,我马上跑过来捡起来道: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就是不懂的珍惜粮米!这肉可值五十文呢!他突然抓住我衣领道:你可知道他如今人在哪里?我道:我哪里知道?倒是兄台你,看起来挺斯文的,就别装的那么狠了,还是先吃东西吧!他放开了我,问道:可是在你来的那条路上?我diǎndiǎn头道:怎么了?结果他直接就跑了出去,接着听见马蹄的声音,我生怕他偷了我的马,过去一看,还好好的,于是放下心来,心想怎么遇到这么怪的人呢?可惜了烤鱼,今晚看来是有口福了!于是我揣起肉,就把他的那两条鱼吃个干净,然后就躺在草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伸个懒腰,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包裹不见了。我马上落下汗水来,周身摸了一下,还好那虎符未丢。于是我跳起来,四处看了下,结果刚出门,迎面一个石子就打到我头上,顿时就起了大包来!于是我骂道:谁呀!要死啦!结果先前那个xiǎo偷就从树上跳下来道:谁让你偷我银子了?要死你也得先把银子还我!説着就伸出手来。我往他手心里一打道:还你!两清了吧!他生气道:你玩我呢吧!我掐腰道:是你拿了我包裹对不对?他无辜道:怎么可能?我指着他脸道:我知道,你説谎想来不红脸,别以为装无辜就蒙混的过去!我不管,如今你得送我去幽州!他一听,便失声笑道:怎么,你这个xiǎo贼自己反被偷了,还要赖在我身上?谁管你去哪儿?説着转身就走。我上去就拉着他的手道:我不管,你不送我去我就吃定你!

    这一拉其实让我吃惊不xiǎo,因为他的手实在太冰冷又太过于光滑了。他马上就抽开手道:你别胡来呀!你要去幽州做什么?説着他拿出一张手绢来仔细的擦自己的手,结果我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于是我道:我做什么不要你来管,反正你就一路管饭吧!接着我故意用肩撞他,他一闪身便躲过。我解下马来,拉在手中,然后过去抓他的手,结果他把手往怀里一送道:把你脏手放老实diǎn!我送你去就是!于是我白了他一眼便上马了,他也在后面上马,我们就一同打马往幽州而去。

    路上我就问他,是否有一个兄弟。结果他眼睛瞪得老大道:怎么可能?我娘就生我一个,哪里来的兄弟?于是我就跟他描述了一下昨晚见到的年轻人,结果他吃惊不xiǎo。我看情形,即使不是兄弟,也固然是熟人了。于是我摇摇头道:那个xiǎo子既然一口一个本侯的叫着,我还以为,你要真是他兄弟,或许我还可以沾沾光呢!他撅嘴道:要真是那样,我早就让人把你大卸八块了,还留你做甚!我无辜道:可是你先惹我的,又不是我无端生事!于是他就不説话了。

    我们走了有三十多里,遥望对面有一队人马,打着青龙旗,那xiǎo偷拉住我的马头道:咱们到一旁避一避吧!我奇道:你干嘛怕那些人?哦!你偷了人家东西!他捂住我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跟我走!説着就把我带到附近的土坡后面。然后我们把马拴住,他拉着我趴到草丛里,遥看那些人马。领头似乎是一个金甲武士,后面的七八十个骑兵也都英武异常。这时候迎面驰来一骑,却是昨夜所见之人。那个金甲武士马上拱手道:公子,可找到你了!王爷一直焦虑不已,请公子马上与属下一起回去吧!我差diǎn把舌头咬了!

    结果那个人道:我发现他的踪迹了!那些兵一愣道:真的?于是那位公子回马道:你们几个回去告诉父王,加派人手,剩下的都与我一起,一定把人找出来!是!于是那些兵就跟着那人,纵马又回去了。

    我翻过身来捅了捅那个xiǎo偷的腰道:该不会他们找的人是你吧?结果他反拿住我的手道:你再对我不敬,回去王爷砍你脑袋!我吃惊道:我听説成帝本家人丁稀薄,这里怎么会有个王爷呢?他侧过脸不看我道:孤陋寡闻!太祖开辟我朝之后,立了九位开国郡公,之后又认命了其中五位功绩显赫的郡公为护国异姓王,后代永为镇边侯,世袭罔替。这里已经接进幽州了,你难道不知道,幽州就是平北王长孙梦龙的封地吗?我一惊,心説为什么成帝不直接要我去找开国元勋来帮忙呢?于是我问道:可是听説幽州还有一个大都督叫高齐的,那是个什么人呢?

    他睫毛一眨看着我道:你干嘛问起他呢?我道:道听途説,长长见识么!他轻轻吐口气道:高齐是王爷帐下先锋,自然掌有幽州兵权了。不过没有王爷的兵符,谁也调不动,即使京中的兵部和大将军的虎符,也无法调动他,因此几位开国郡公中,属平北王权力最大,却也是最容易遭人嫉妒的。不过嘛,我爹向来处世xiǎo心,从来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手下的人也都兢兢业业的,我想皇帝也不会轻易的就怀疑爹的……説着他的睫毛向上翻了一下,然后用手把嘴捂上了。

    于是我拉着他手臂道:好哇!你真的是那个侯爷的兄弟!看来他们找的是你,你也太淘气了吧!他用手把我的手打掉道:知道了还敢放肆!我笑道:其实呢,我来就是找高齐的,所以你就听话乖乖的跟你兄弟回去,这样顺便送我去幽州,不就两全其美了吗?他一听站起来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想出卖我了?我笑道:怎么会呢?既然那个是你兄弟,你为什么不跟他见面呢?家里人吵架,都没有隔夜仇的,你又何必……

    你知道个什么?他又坐下,红着脸拔出根草来不停的揉着。

    哦!难不成,你是逃婚?我突然xiǎo声问道。他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我一看心里笑道,説谎都不红脸,想来是事实了。

    结果他站起来转过身支吾半天跺脚道:我爹要我娶一个年纪很大的人!

    我一听笑道:那有什么?你就当娶了半个长辈呗!我听説,大户人家为了确保留有香火,是有些家会要自己的公子先娶一个年长的,有经验便于生养么!

    结果他红着脸道:什么嘛!要你娶一个看你还幸灾乐祸!説着他回过头努着眼睛看着我。

    我一伸懒腰道:大不了就在家里摆着,看见喜欢的再娶呗!反正你爹是王爷,你娶个十个八个的也不是问题!啪!他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我一惊道:你这个是什么意思?他一扭身道:都是些花心大萝卜,没一个好东西!我道:你自己不还是一样?你不花心,干嘛要逃出来呢?他默默道:我们家不一样,只能娶一个的……

    啊?不是吧!那兄台你自认命薄吧!我是无能为力了!这么奇葩的规矩都是谁定的呀?我吃惊不xiǎo。想到自己一辈子只能娶一个半老徐娘,想想就觉得恶心,当下我拍拍他肩头道:怪不得兄台要逃走,放心,兄弟这就去幽州,要是有机会见到你爹,一定帮你説説情!

    他转过身看着我道:听你的意思,是要离开我了?我一摊手道:你是要想办法摆脱那些王府的人,而我则是一定要见到他们,还怎么同行?他又转过身道:也不是不可以一起走的……

    哦!你想通了吗?

    嗯,我想,时间久了或许就不是太讨厌了吧!他默默道。我摇头道: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我问你,你见过那个女人了吗?他diǎndiǎn头。我问道:那她漂亮吗?他摇摇头。我又问:那她可爱吗?他又摇摇头。于是我道:那不就得了?又不漂亮又不可爱,你哪里忍得了?我还是劝你,赶紧跑吧!不过去哪都别去沧州,那里乱的很!他一愣笑道:刚刚想了想,那人还是蛮可爱的!我一听道:那,可是你自己觉得的,到时候反悔别怨我!説着我们就一起上了马,接着飞奔而去,果然不到二十里,就遇到了平北王的亲兵,他们是来接应公子的。

    我在马上一指道:这位是你们公子,不用费心找了!他马上用鞭子抽了我一下,结果我疼的够呛。于是他夹马过去,跟那些人説了什么,之后一招手道:走吧!你不是想见高齐吗?我diǎndiǎn头,他笑道:他的大营就在前两百里,顺利的话两天之内就可以赶到了!走吧!説着就骑马走在了前面。另外一个旗牌带了一队兵马继续追赶公子了。

    我走过去问道:我一直以为你吹牛呢!没想到你真的是平北王的公子,那你叫什么呢?他回头看看我然后就继续走在前面。我哼了一声心想,架子还不xiǎo。无奈,人家带我去见大都督,我只好低声下气了。结果晚上露宿山中,那些兵搭起一个帐篷后,就都睡在野地里,连领头的旗牌也睡在火旁,那个什么公子就一个人大模大样的进了帐篷,结果我一低头就跟了进去。

    他回头一看道:还不滚出去!我道:你也太自大了吧!那些兵都睡在野地里,你好意思一个睡帐蓬!他不屑的道:那是他们的使命!再説……我如今睡在这里,他们也并没有不满呀!我撸-着袖子道:我可不是你家的那些下人,我可看不惯!不行,你也得睡外面!他撩起被子就钻了进去,把脑袋蒙上了。我只好过去拉开他的被子,结果他一巴掌打到我脸上,我站不住就直接倒出去了。旗牌回头一看吓一跳,马上跳起来抽出明晃晃的刀来道:你做什么?我爬起来道:你们这么辛苦做的帐篷,他好意思一个人安然大睡,把你们扔在一边?

    旗牌插起刀摇着头道:公子,要不要末将把这xiǎo子扔出去?里面嗯了一声,结果他过来抓着我衣领就把我提起来,往远处一丢道:老老实实呆着吧!然后打个哈欠就再次坐到火旁睡着了。

    这下可气煞我也,心説,侯爷就可以这么不顾下人生死,一个人享乐?于是我安心等了足有半个时辰,然后就xiǎo心翼翼的爬了过去。来到帐篷里一看,他兀自睡的香甜。于是我抓了一只大个蛐蛐,丢了进去。不到一刻,他在里面便翻天了,我马上进去道:嘘!没看见大家都睡了!他回头看我道:是不是你!我摇头,然后他突然苦着脸説:好像有个虫子,钻我衣服里了,怎么办呢?説着他使劲儿用手抓,却抓不到。我一看他背上有一处鼓鼓的,想笑却憋住了,于是我扑过去就直接把手从他衣领上伸了进去,他哎呀一声,我马上捂住他嘴,把那蛐蛐握在手里给他看了看道:你看,抓出来了!结果他挣开我的手,回过身连续给了我两个巴掌,打的我满眼金星,然后一脚又把我踢出去了。这下可惊动了周围的卫兵,旗牌这次恼了,直接把我用绳子捆了一个结实,并绑在树上。结果我就被绑了一个晚上。

    早上,旗牌侯那公子起来后,就道:昨晚那个贼人已经被xiǎo人绑在树上,任由公子处置!结果他撅着嘴道:算了吧!旗牌一愣道:这恐怕……接着走近xiǎo声道:有损xiǎo姐清誉!他上来一个嘴巴道:不许胡説八道!旗牌忙道:xiǎo人不敢!xiǎo人这就去放人!于是我就被放开了。

    他走到我面前道:等你见了我爹,就有你好受了!我被绑一夜,自然口鼻生烟了,于是道:还是少废话,给我水喝吧!他轻轻一笑道:美的你!转过身就去上马,这一回头,发髻微动,我一下子看到了他的耳朵,却发现了一枚xiǎoxiǎo的红色的饰物来。我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也知道,只有女孩儿才会在耳朵后面藏有饰物。这下我一下子就汗流满面了,心想昨夜所为本来只是开玩笑,如今想来,岂不下流之极,与地痞流氓一般无二?当下涨红了脸,不过又一想,反正自己也才是十三岁的xiǎo孩子,怕什么?想到这里,便规矩了些,上来马跟在后面,也不胡言乱语问东问西了。

    结果这一路上,我都没再敢跟那位xiǎo姐説话。休息的时候她也不理我,就自己在一边歇着,那些兵都忙着给她找水找吃的,我心想,这个长孙梦龙也一定不是个好东西!不然成帝干嘛不直接下旨要他来救驾呢!她略看我一眼,我却哼了一声也不理她。于是她就拿xiǎo石子打我,我自然不敢还手,只好换个位置了。就这样到了二天后的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高齐的镇边府行营。

    那高齐听説郡主到了,于是就赶忙跑出大帐相迎,两下一见面,那郡主就侧过脸不去看他。我一看心説,不会他爹想把她嫁给这位三品的大都督吧!于是那高齐看了我一眼道:不知这位xiǎo兄弟是……

    于是我径直往大帐里走,那些卫兵想拦我,但是郡主和高齐都跟了进来,因此只好放我进入。我大模大样的走到那高齐的位置前转身一站,摸出那黄金虎符在手道:高齐听令!

    郡主和高齐都一愣,但是那高齐眼见虎符不像是假,于是单膝跪下道:末将听令!我道:马上diǎn齐三军,随我去沧州平乱!高齐拱手道:得令!刚刚起身,那郡主一扬手道:且慢!

    (本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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