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场的许多官员也是想不到李二竟然如此的坦诚毫不避讳的直言和牡丹的同乡关系。但听得李二说道:“今日公审牡丹一案便是要听从大伙的意思若是大伙儿认为牡丹罪在不赦自当依众议裁决;若是大伙认当轻判亦是从轻判决虽是我李二坐在这里其实真正的主审官是诸位的……”

    “我的天爷原来公审便是这么个意思便是要咱们来做这主审官老爷的哩。”

    “他娘的驸马爷爷都说要咱们做主审来也的你个娃子就莫吵好好听了拿出个主审的模样来。”

    “嘿嘿若不是驸马爷爷搞这公审的勾当你我这样的便是八辈子亦是没有机会做主审的都她娘好好听了哪个敢再胡言乱语老子轮板凳子砸他的脑袋瓢子……”

    听得李二把最终裁决权利交给了众人下面虽是有千百人之众却是罕见的安静真可谓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公审制度在当世绝对是个稀罕的新鲜事务李二只不过把陪审团制度生搬硬套的拿了过来将所有的百姓都当成了陪审团而已。

    看场面已是肃静李二便便将牡丹一案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重述一遍。又将历次审理判决公诸于众。

    其中李二自然加上了许多的主观看法将牡丹如何的淳朴憨厚牡丹胜负如何的嫌贫爱富表达的淋漓尽致更是将灰姑娘的童话故事直接套到了牡丹的爱情里头便是一些心软之人听了亦是落泪。

    李二刻意的压低了声调以煽情的口吻大声问道:“诸位相亲你们倒是说说这可怜的牡丹便是真地要砍头的么?我大宋的律法便是如此的无情的么?如今诸位手上执掌了牡丹的性命是斩是放全在诸位一言呐!”

    部分的百姓受到这个凄美故事地感染。大呼“放人”。司马光却是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子朗声说道:“牡丹亦是有可怜之处然我大宋律法素以公正著称徇不得私情。若是放了牡丹这弑杀生父的罪过何人承担?世间不孝之徒还如何得到惩处?”

    王安石看司马光起来亦是站立起来:“哈哈司马二郎说的本是不差。弑杀生父确是罪不容诛杀牡丹警示天下不孝之徒却是差了的。…想那牡丹当时亦是情急这才失手伤人本无杀父之意地。其父诛杀其夫在先以夫妻而论。眼见亲夫身死如何能够不急?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若是判牡丹杀父那其父诛其夫又当如何判决?”

    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辩论起来众百姓可真是开了眼界大宋两大高层当众辩论。这可是百年不得一见的场面。

    支持司马光者有之赞成王安石者有之二人每说一句其支持者便是大声叫好。其反对者亦是嘘声连连待到后来竟然开始互相谩骂大有一而不可收拾的架势。

    李二经堂木拍下“肃静!”

    想那二人正争的面红耳赤如何听得在众人地支持或反对声中继续大声辩论反而把李二这个主审官晒到了一旁。

    刘十三尴尬的说道:“这两个老家伙真是竟然把兄弟主审官的位子给架空了地。”

    李二知道便是叫司马光王安石二人辩论个三天三夜也是分不出胜负的。索性跳到椅子上将那惊堂木拍的山响:“来人呐。再有咆哮公堂之人亦体的撵了下去!”

    那些个负责维持的兵丁面面相觑小声的提醒:“主审大人那可是两位老大人呐!”

    “管他甚么老大人小大人今日我才是主审余者皆是旁听。我许他言方可言。快快撵了下去。”

    司马光看李二真的要拿大棒子哄人想想自己确实是来旁听的。大度地一笑归座不再说话。以司马光的身份要真的叫李二撵走可算是忒过丢人的。

    王安石不愧是拗相公还在激烈的阐述自己地观点司马光笑道:“獾郎莫再说的若真地叫驸马将你撵了下去我看你颜面何在?”

    王安石看好几个兵丁提了大棒子如狼似虎的过来也真的怕被李二无情无脸的撵下去呵呵一笑抱拳做个罗圈揖:“王某亦是一时情急呵呵听主审大人审理听主审大人如何审理吧。”

    李二正色道:“人犯牡丹我且来问你你要如实作答。当时你夫妇二人回家共有多少族人围攻你那夫君?”“驸马爷爷呐当时老多的人哩按住我那相公便打脑袋屁股都是分不得哪里还有心思看有几人?”“这么说你是不清楚娘家有多少人参与此次围攻的?”

    “真的不清楚到底有几人我这脑袋上亦是吃了一棒子爷爷你看看这疤痕还是有的哩。”

    “你娘家族人手中可持有器物?”“有的哩有的哩扁担棍棒什么的不少的恁!”

    “你那夫君当时作何反应?”

    “我那短命的相公身子亦是淡薄便和驸马爷爷差不了许多见众人殴打便欲急急的跑开却不得脱。众人围拢了便是脑袋屁股的敲打我父一棒子打在他脑壳上他脑壳登时就成了烂柿子那血流的哗哗……”

    李二摆手示意牡丹打住起身问司马光:“司马大人审理此案之时可是如此的口供?”

    “确是如此!”

    “王大人你说王安石言道:“我审理之时亦是这般的说辞我与司马二郎都曾将相干的人等叫到仔细询问此口供无虚的。”

    李二听罢微微一笑将惊堂木拍下:“这便是了的牡丹夫妇媒聘俱全其父嫌其夫家贫寒悔婚不成便邀集族人殴打其夫致人死命。牡丹情急之下推人救夫亦是无错。本案关键在于当时牡丹推的人是何人若是牡丹推开旁人致死自然算不得伤人之罪不成想推倒却是亲父。想那混乱局面如何分的清楚?早就不辨东西南北这才推倒其父酿成惨剧。本……主审以为既然牡丹婚事媒聘齐全便已是夫家之人嫁出之女便是泼出之水娘家亦是无权殴打其夫在家从父既是出家自然是要从夫的。”李二顿了一顿大声问下面的百姓:“大伙说是也不是?”

    众人大声回答:“驸马爷爷说的对哩老婆自然是自己的。”

    李二笑道:“甚好既然是自家的婆姨旁人自然是无权过问。半是亲父亦是旁人按理按律都是监禁的罪过牡丹已然在牢狱之中被囚逢大赦出狱。此案本主审宣判如下……”

    李二正要宣布牡丹无罪却听得下面有人脆声说道:“驸马且慢我有话说。”

    但见人群之中站起一人此人身披银狐斗篷微微露出里面鹅黄的高领比甲斜斜的挽个高髻额前一块碧玉。此人眉目如画口鼻端正肤色细腻的便如瓷釉一般正是辽国四公主耶律玉容。

    耶律玉容一现身其完美的容貌登时便引起众人的一声惊呼。

    “好俊俏的小娘子!”

    望了耶律玉容的美貌早有登徒子半身酥麻的动弹不得“小娘子要说甚么话儿?我等洗耳恭听。”

    耶律玉容施施然的对着众人蹲身福过俏语娇声的说道:“既说是公审自然是要听众人的意思的。我以为父母如天儿女似地无论如何儿女终究是盖不过父母的。”

    李二看耶律玉容偷换概念急忙说道:“自然是如此父母便是天永不会错今日所言却是父权与夫权的轻重不涉及父为子纲之说。”

    看李二直接就把题目纠正了过来耶律玉容微微一顿浅浅笑道:“驸马才学渊博最能旁征博引奴自认说不过驸马不过公道自在人心。驸马你的出身是世人皆知的据说曾经被公主打过板子是也不是?”

    看耶律玉容成心是要维护父权置牡丹于死地李二心中很不是个滋味坦然说道:“这也没有甚么不好说的我便直言也是无妨公主确实是打过我的板子!”

    众人都知道驸马是窝囊的存在虽算是皇家人物却是受尽公主的窝囊气李二被公主打骂亦是合情合理不过对于李二如此坦诚的承认还是大生敬佩。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被老婆打这样的事实实在是丢男人的脸面。

    耶律玉容格格一笑:“公主敢于殴打驸马却是为何?自然是以为其是皇家人物这便是父权了吧?既然驸马夸夸其谈的大言夫权高于父权敢问驸马在被公主打板子之时为何不说夫权之重?”

    耶律玉容一针见血的直李二的要害登时便将李二闹了个大红脸。

    “呵呵驸马无言了?”耶律玉容呵呵一笑:“所以我说夫权并不重于父权驸马你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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