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要是能晚几天走,咱们还可以一起回北亰呢。”乍然离别,狐小宓有些依依不舍,不由感叹。

    “那我等你吧。”王昊随意道,反正早早回去也没事做,离开学还得段时间,在哪都是待。

    狐小宓胳膊肘戳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想了想,道:“算了,让你在宾馆干等,也没意思。”

    “这样啊?!”王昊回答的模棱两可,不知道在想什么。

    狐小宓也没往心里去,俩人坐在那儿吱吱嘎嘎的聊生活,聊工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但还有戏要拍,只能浅尝辄止,不久便相携返回片场待戏。

    ....

    夜。

    忙碌了一天,王昊杀青了。

    郦姐和小狐狸为他准备了小型的杀青宴。

    其实就是一起吃了顿晚饭,比平常多了瓶酒而已。

    八点,三人返回酒店,王昊拒绝了俩女‘进房间聊聊’的邀请,回到自己的小单间简单捯饬了下,出门。

    几乎同时斜对门的房门缓缓打开,探出两个小脑袋,遥遥张望。

    “走,郦姐,咋们跟上去看看。”狐小宓悄声说道,那双大眼睛里充满好奇。

    这几天的流程一般都是一起吃饭,饭后到某个人的房间聊天或者对戏,然后睡觉。

    明明就要离开剧组了,这货一点念想儿都没有么?

    不该啊!

    这时不是应该互诉衷肠么!?

    “这...不好吧!宓宓。”郦姐犹犹豫豫道,但怎么听都有点儿口嫌体正直的感觉。

    她不好奇是假的,人都有偷窥欲,它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欲望。当然这不是指某种变x的隐私偷窥,而是指人类生来就存在的好奇心。

    “走吧姐,要不跟不上了。”狐小宓硬拽了她一把,焦急的催促。

    “那...好吧。”郦姐索性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干偷听盯梢这事儿,郦姐比狐小宓这个胡同妞可专业多了,毕竟有女兵的底子,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跑呢,完全属于小儿科。

    她拉着狐小宓,东躲xc,远远的缀在王昊身后,宛若一对尾行的“地下工作者”。

    躲在墙角的狐小宓见王昊溜溜达达走进一家烟酒专营店,不由怒骂道: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尼玛!说好的约定呢?!一下午就忍不住了?”

    “先看看嘛,王昊不是那种随意许诺的人。再说你本身做的就不对,小小年纪学什么抽烟?!也就王昊愿意惯着你!”

    郦姐年长几岁,相对稳重许多,又唠叨几句这个很不让人省心的妹妹!

    “姐~你不疼我了!自从认识了小耗子,你总是偏向。”

    狐小宓挽着孙郦的胳膊腻歪道。

    “姐不疼你,能跟你瞎胡闹啊!整的像陪你抓奸似的,让王昊知道了得多尴尬呀!”

    “姐!你说啥呐,人家又不是他什么人。走了!不看了,回去!”

    漆黑的夜色都掩不住她脸上的红艳,狐小宓羞中带嗔!

    “好了!好了!姐不笑话你啦,宓宓,是大姑娘啦!”孙郦打趣道。

    “哼,不和你好了~”

    “出来了!”

    狐小宓也顾不上羞涩了,仔细盯着远处的男人,只见他手里领着个黑色塑料袋咕咕囔囔的,遂哼唧道:

    “死东西,还不少买!”

    孙郦憋笑不已!

    俩人一路走走停停,跟着王昊又返回酒店,小狐狸心里自然有点儿失望,抽不抽烟她倒不是那么在意,她在意的是这个男人愿意为了她戒烟!

    好像是说说而已。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俩女准备各找各妈,哪成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王昊直接越过自己房门,走到走廊尽头,敲响龙副导的房门!

    俩人躲在楼梯拐角处,嘁嘁喳喳,“你看我就说吧,我这弟弟人品还是很坚挺的!”

    “坚挺个屁!”狐小宓美地小嘴咧着,口是心非道,“姐~你说这货是不是傻,戏演完了才送礼!”

    “行了,别操心啦,肯定是有事儿。这会安心了吧?咱们回屋吧。”

    狐小宓那黑眼珠咕噜一转,面露狡黠,道:“偷偷听听?”

    “你个死丫头,作死呐!万一被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孙郦瞪了她一眼,暗叹:这丫头平常日有分寸,又懂事,这是怎么了?爱情这东西有什么好的,又傻了一个!

    说话间王昊已闪身走进龙副导房间,孙郦架不住狐小宓的软磨硬泡,半推半就的被拉倒龙导门口。

    走廊上静谧无声,俩人俯身贴在门上,侧耳细听,心脏砰砰狂跳,那剧烈的搏动声仿佛响在耳边,刺激,担心,好奇皆有!

    隔着单薄的门板,传来一阵对话声。

    “以我跟秦雪多年的关系,咋们之间用不到这样。”

    “龙导,感谢是应该的,多亏您这段时间的照顾,第一次拍戏才能这么顺利。一点儿心意,您别嫌弃就行。”

    “行啦,心意领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啊,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小子的风格。”

    “嗨,要不说您料事如神呢!还真有点事儿,这不戏杀青了嘛,不知能不能麻烦您帮忙在剧组安排个临时杂工什么的,我想多积累些经验,学点东西。”

    “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我打个招呼吧。”

    此时,狐小宓听着屋内传来的一句句话语,外表看似淡定,实则内心翻腾着无以言状的感动,除了感动,就是自责。

    感动这货不声不响的关心她,即使并不迫切的小愿望都想尽办法满足自己。

    自责自己竟然怀疑他不守约定。

    没等她感动够呢,就被孙郦拽着,小跑回屋里。

    “还没听完呢郦姐。”刚进门小狐狸,就开始嚷嚷。

    “听,听,听。就知道听,再听就被人撞见啦。”

    话音刚落,听到走廊上传来王昊的道别声。

    小狐狸吐了吐舌头,对孙郦讨好的笑了笑。

    ......

    最长的是时间,最短的也是时间。恍然而过,王昊的勤杂工生涯已过一周。

    多年后他还记得杀青后第二天的那个清晨,小狐狸见到他的时候,那让他整个心都化了的温柔。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是为什么如此。

    只能说:真是两个闲的扎疼的女人,万一碰到别人,估计风言风语是少不了的。

    对此小狐狸倒是不以为意。

    用小狐狸的话说就是那点儿风险与值得她一生铭记的时刻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王昊现在的职务是临时剧务兼救火队长。

    剧务的场务工作重心在两头:一是开拍前,一是拍摄后,所有的“杂事”都由他们全权处理,别人、别的部门概无权过问。

    龙导挺照顾,给他安排的是拍摄后的一些杂事,一天中忙活本职工作的时候大多都在收工后,或者转场后。

    他更多的时候充当的是救火队长的角色,比如老王尿尿,帮忙举个收音筒;小宋肚子疼,帮忙擎着反光板。

    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举个杆子,没副好体格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它需要每一块肌肉都随时紧绷着,老王经常一整天保持同一个姿势,以身体为定点,手臂为轴转动。

    总之就是剧组一块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

    所以能经常看到他忙忙碌碌的身影,穿梭在灯光组,场记,摄像组...

    观察别人的表演,见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过去搭把手,嘴上也热情。碰到闲在一边的工作人员,还偶尔递根烟给对方,虽然他已经不抽了,但这并不妨碍烟的功用。

    一周下来,剧组各个岗位的不少工作人员都知道了,那个大龙套,叫王昊的帅小伙非常不错,特有眼力价,为人风趣,会来事。

    王昊也趁机认识剧组不少人,平时有什么不懂的东西,问两句人家也没觉得烦,这就挺好,他很满意。

    这会儿他正坐在装镜头的大黑皮箱子上看着场内的表演,徐姐走了过来,道:“王昊,啥时候回北亰?”

    “后天吧,和宓宓一起走。”王昊立马站起来,笑道。“来坐吧!徐姐。”

    徐姐属于小家碧玉那种类型的女子,虽容貌不够出色,但面若银盆,温婉大方。

    他对这个17岁就跟着煤老师的女人,很敬佩。能从一堆煤女郎,以及正宫加几个情人中脱颖而出,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徐姐直接拍了下他胳膊,道:“昊子,记住了在剧组镜头箱女人是不能坐的。万一碰上那种不熟悉的,愿意较真的人,你这么说别人会以为你心怀恶意呢。”

    “呃...”王昊闻言略显尴尬,这特么谁知道。

    “谢谢姐,不过为什么啊?”

    徐姐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憋出一句:“反正就是这么个规矩,你记住就好。”

    后来王昊也问过别人,

    有的说是迷信;

    有的说是过去戏班子的规矩,旦角(哪怕演员本人是男的)不能坐衣箱;

    有的说是来自香港电影人的规矩,这个说法是,女人坐了镜头箱,镜头会失(湿)焦。

    王昊回想,觉得徐姐之所以没告诉他怎么回事儿,可能她知道是湿焦的说法吧。

    俩人正闲聊,王昊忽然接到个快递电话,说是有个国际包裹需要他签收,王昊让对方在酒店稍等...

    挂断电话,他跟徐姐告辞,找到剧务主任打了个招呼,匆忙赶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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