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行去,念经的声音便愈发清晰。

    这念的居然是往生经,顷刻间忠义王顿住了步子,心跳加速定不会如他所想那般,云舒怎会狠心到与他生死别离。

    当忠义王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处时,忠义王妃与平侧妃二人当下变了面色。

    但见忠义王妃神色慌张手足无措,上前道:

    “王……爷,你怎么有空闲前来云静庵。为娇儿祈福一事有我和妹妹二人便可。”

    平侧妃则是暗自摇头,还未待忠义王开口便噗通一声对着忠义王跪伏下去,泪眼模糊道:

    “妾身有罪,还望王爷恕罪。妾身不知云舒姐姐居然在云静庵中,谁知当妾身在寻来之时,姐姐她……姐姐她已经香消玉损。”

    说着便执起手中锦帕掩面而泣,声音甚是悲凉。

    忠义王妃显然一愣,全然没想到平侧妃居然摆了她一道。

    这贱人是要将一切过错推到她的头上,她岂会让这贱人得逞。

    当下便是声泪俱下,上前一把抓住忠义王的手臂,道:

    “妾身未曾想今日会以这般方式见到云舒姐姐。若非妹妹告知与我妹妹藏身在云静庵,妾身亦是不知。若妹妹能早些将姐姐藏身之地告知妾身,又怎会让王爷与姐姐二人生死别离。”

    洛冰婧仔细观察着忠义王,石竹肖像平云舒多一些,可眉眼却与忠义王如出一辙。

    但见忠义王一把甩开忠义王妃,眼眸赤红呵斥平侧妃道:

    “你为何不早早将云舒的下落告知本王。本王待你不薄,你明知本王四处找寻云舒的下落,却还要隐瞒她的下落。你居心何在,若非因着云舒本王岂会立你为侧妃。”

    平侧妃脸面煞白,四下扫视了众人一眼。

    她何时如此狼狈不堪过,王爷当着众人让她如此颜面扫地,这一切拜平云舒与眼前这个蠢妇所赐。

    忠义王妃暗自露出一抹笑意,殊不知忠义王转身便甩了忠义王妃一个耳光,责怪道:

    “你们二人狼狈为奸,若非婧皇贵妃派人前去寻本王,你们可是打算瞒着本王。”

    说着便眼眸涨红,面容之上皆是痛苦之色。

    转身一步一步朝着灵堂而去,每行一步便如同踩在刀剑上一般。

    越是靠近灵堂,心越是如刀剜一般疼痛。

    当忠义王一脚迈进灵堂之时,石竹猛然间出现挡身在忠义王身前。

    亦是涨红着眼眶,愤恨的盯着忠义王,道:

    “我娘亲不需要王爷祭拜,还请王爷离去莫打扰了我娘亲。”

    石竹的出现,让忠义王面露震惊之色。

    颤抖着声音询问道:

    “你是云舒的女儿?”

    石竹面色骤变,怪不得他不前去寻她,原来他还不知道有她怎么一个女儿的存在。

    霎时间忠义王在石竹心中的形象更加让她深恶痛绝。

    “对……我是娘亲的女儿,只是娘亲一个人的女儿。”

    轰一道闪光自忠义王脑海中炸裂,他怎会怀疑眼前的姑娘不是他与云舒的女儿。

    她与云舒这般想象,眉眼之间又与他如出一辙。

    猛然忠义王回头朝忠义王妃看去,既然眼前的姑娘是他与云舒的女儿。

    那么娇儿又是谁的孩儿。

    忠义王妃心惊肉跳,尤其是王爷看她的眼神好似洞察了一切,当下便慌张起来。

    平侧妃好似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石竹,在联想起忠义王妃对待侯芝娇与亲生女儿无疑。

    加之侯芝娇不似云舒,到与忠义王妃有四五分相像。

    当年忠义王妃根本没有狠心到溺死自己的女儿,而是将她亲生女儿与云舒的女儿掉了包。

    怪不得刚出百日的婴儿会与她如此亲近,那是因为她们本身就是母女。

    平侧妃突然间一声惊呼,指着石竹道:

    “王爷,她就是姐姐与您的女儿。芝娇乃是王爷与王妃的女儿。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怪不得姐姐会言乃是王爷负了她,乃是王爷对不起她们母女,原来姐姐与王爷真正的女儿流落在外,为奴为婢。姐姐怎么肯原谅王爷,真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洛冰婧眼眸微眯,虽是只言片语,她却从中听出一个身世之谜。

    石竹是忠义王与平云舒的女儿,而忠义王却并不知道。

    误以为侯芝娇是他与平云舒的女儿,结果侯芝娇却是他与忠义王妃的女儿。

    看似一切混乱,却又条理清晰。

    石竹亦是微怔,神情恍惚忠义王知道她的存在,却是将侯芝娇当做了她。

    若是这般,这一切便有迹可循了。

    忠义王收回眼眸,手握了松,松了又握。最终挣扎再三朝灵堂而去。

    当瞧见已眼眸紧闭身子僵硬的平云舒时,唰的一下泪珠子成串的往下掉落。

    最是悲戚的便是无声而泣,将一切苦楚皆憋闷在心中无处宣泄。

    忠义王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平云舒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尤其是忠义王这般身份地位之人。

    尚且不跪帝王,今日却是跪倒在了一个妇人跟前。

    忠义王颤抖着手臂轻碰触平云舒的面颊,身子隐隐发抖,压低生意轻微唤道:

    “云舒……云舒……我来给你认错给你赔罪了。云舒醒醒……不要丢下我,你若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要这地位又有何用,云舒……云舒……你不能这般狠心弃我而去。”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忠义王此时,他本自忠义王府欢喜前来寻平云舒。

    可现在却是肝肠寸断跪在平云舒的尸身前。

    寻觅了十几载,却连最后一面未曾相见。

    甚至他不知在这十几载中云舒可原谅了他,可曾如他一般不分昼夜时刻惦记着她。

    洛冰婧虽是可怜忠义王,却又觉得忠义王甚是可恨。

    平云舒未曾离开过京都城,若忠义王真将平云舒放在心中,早已将她寻回。

    又怎会蹉跎十几载,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石竹早已在一旁泣不成声,尤其是忠义王包含情意小心翼翼唤娘亲名讳时。

    哪神情哪语气不似作假,皆是真心实意发自内腑。

    若早已今日何必当初,既然娘亲十几载都不肯选择原谅他。

    怕是当年他所做之事伤娘亲至深,娘亲不愿原谅与他。

    她更是不愿亦不能原谅与他。

    忠义王直起身来,弯身小心翼翼如呵护珍宝一般将平云舒抱在怀中。

    大步流星朝灵堂外而去,石竹见状立马擦拭了泪水挡住了忠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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