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弦,那天你被劫持之后,到底生了什么?”虽然来了一个副局长,可是黄昭武并没有忘记请张弦回来的目的。不过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他还是有点警惕与防备董局长的。并不是怀疑董局长与那些劫匪有什么关系,而是出于职业习惯。

    “那天之后?我想想。”张弦顿时陷入沉思,他在考虑该怎么说才不会让黄昭武对他起疑。“事实上,自从被他们绑走之后,我一直是被蒙住双眼还有封住嘴巴。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就被人打昏过去。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才现自己在nn市外环路的一块草坪上,然后就直接回家了。因为担心被他们报复,所以一直不敢来警局报案。”这番话把自己撇得很干净,好像自己纯洁得像小白菜一样。

    黄昭武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里面疑点太多。先,张弦在珠宝店还打是一个劫匪,那么小的年纪就敢用枪杀人,显然他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其次,他的口供与罗德辉有不少的差距,就好像两个人经历的抢劫案并不一样似的。最后,那个叫李暮云的女人,为什么在事后什么都不知情,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好像根本没生过那样一起事情,也没有被当作人质扣押一样。

    “张弦,你还记得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才被打晕的吗?就算眼睛和嘴巴被封住,还有耳朵和感知。记忆力很好的人,都可以重新回忆出曾经走过的路。当时那些劫匪也没时间在市区内逛来逛去,多少还有一点印象吧?”黄昭武面无表情的说道。

    闻言,张弦笑了起来,样子很夸张,好像碰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黄队长,你觉得我一个小孩子,会有那么好的记忆力吗?你说的那些,确定不是生在电影里,还是小说里的情节吗?”

    黄昭武并没有被张弦话给激怒,他所说的这点,自己也有考虑过。张弦的年纪太小,记忆力和感知力没有成年人那么好,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线索真的只能到这里了吗?很不甘心啊。

    “你好好想想,不要急,慢慢来。能想多少是多少,一定要尽力想起来。还有,据罗德辉交代,你和那些劫匪有什么交易。这一点总该记得了吧。”

    郑清水在旁边没出声,她一直在等张弦的示意。如果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她会有办法帮他拖延过去。可是到现在位置,郑清水都没有收到他的任何示意。这让她感觉很疑惑,好像这里有她没她都一样。

    对于黄昭武的第二个问题,张弦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反正那个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交易,一切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那个交易吗?不知道罗德辉是怎么和你们说的。在我提出交易之前,他才是第一个要与劫匪做交易的人。他说要劫匪干掉我,然后保证让虎哥那群人不死,还能令他们活着走出nn市。”

    看到黄昭武眼里的震惊,张弦笑了笑。现在他已经明白,罗德辉的口供肯定不是这样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到什么。该说的,他还是会说的。不能让罗德辉把屎盆子扣到自己身上,不然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与劫匪的交易,跟罗德辉一模一样。只要干掉罗德辉,他能给劫匪的,我也能给。当时我就是这样说的。为什么?因为我不想死!”

    这个时候,一直没插嘴的董局长刚等张弦说完,便开口说道:“张弦,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不能诬蔑人,知道吗?”他与罗副局长的关系尚可,听到张弦把屎盆子扣到罗德辉身上,肯定很不满意。若非上面交代,他还真不想管这件事情了。

    张弦对董局长的话嗤之以鼻,轻蔑的笑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不是可以询问那时候在场的服务员吗?我想,她们总不会全听不到吧?”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如果罗家真想置他于死地的话。那些服务员难保不会被买通,既然这样,那就只好让自己最后的办法了。

    “最简单的,以你们对我家庭背景的了解,觉得我会有那样的实力与劫匪达成交易吗?与劫匪的交易,只是为了影响他们的判断。让他们以为,我也有些神秘的背景,可以达成他们的目的。”

    黄昭武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张弦说的都是事实。如果张弦说的是实话,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得清楚了。劫匪先拿罗德辉当人质,逼迫警方让他们离开。然后再把张弦抓在手上,如果没逃出去的话。就可以凭借这个筹码,与警方进行第二次交易。

    不知道想到什么,黄昭武两眼露出一道精光,随即紧紧的盯着张弦的双眼,嘴巴可以说谎,但是人的瞳孔,却不会说谎。“罗德辉为什么要与劫匪达成那样的交易?为什么要求劫匪杀你?还有,你为什么要把他的身份,暴露出来?难道你不知道,那样会置罗德辉于险地吗?你这算得上故意杀人!”

    张弦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因为黄昭武的话而感到好笑,还是因为想起那天被他陷害的罗德辉。“当时,我担心劫匪会丧心病狂的杀死全部的人质。还有,罗德辉的身份与我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中国公民?难道只因为对方有一个好的出生,就可以让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去送死?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如何让自己活下去,甚至让那些服务员也活下去。只让一个人陷入险境,却能救活更多人的,为什么不这样?”

    这话说的极其讽刺,当今社会就是如此。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权贵子弟,或者大商人的子女,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特权。一旦出现什么危险,警方或者军方也是以保护他们为主,至于平民?只能尽力!活着是运,死了是命!

    听完这番话,郑清水美眸里闪过一道道光芒。她作律师的理想,就是为了帮助更多的普通人,免遭权贵阶层的侵害。同时有点好奇,张弦这个小孩子,为什么能说出那么深刻的话。完全不像一个15岁的小孩子该有的思想,就好像一个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岁,有点愤世嫉俗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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