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她们总算是把赵姨娘给叫走了,怡红院这里面还在乱糟糟呢。

    晴雯瞪着眼睛对还在院子里面看热闹的婆子们道:“这人都走了,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可没那么多戏让你们看。”

    夏婆子等人讪笑道:“我们这不是担心赵姨娘闹出什么吗,哪里是看热闹的。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之后,一个个便你拉我扯,挤眉弄眼的溜走了。

    豆官看着那婆子们溜走的背影“呸”了一声,“这些老婆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来看芳官的笑话的。”

    袭人对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小丫鬟也没什么好感,道:“好了,赵姨娘走了,你们也散了吧,还不知道这事怎么处理呢,再在这里仔仔细管事的想起你们来。”

    小丫鬟们撇撇嘴,不情不愿的准备回去,临走前还要和芳官念叨几句,让她别怕,有她们在呢。

    等人都走了,袭人叹气道:“这些小蹄子也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怎么这么敢和赵姨娘闹起来!”

    晴雯不赞同她这话,“她都到我们这里闹了,难不成大家还得忍着她不成?自己不尊重在先,也别怪别人不拿她当姨娘看,我看芳官倒是闹的挺好。”

    她对芳官道:“好了,快去洗洗吧,看你脸上花的,还有那衣服也换了,刚刚在地上滚的都是灰。”

    芳官也不想留在这里被袭人教训,顺势就退下了。

    袭人不满道:“她们已经够胡闹的了,你就别再给她鼓劲了。”

    姜妍道:“这事本就是赵姨娘没理,有什么和管事的说就是了,没有姨娘到爷们屋里打丫鬟的道理。我刚才看了,小丫头们虽然抓着他闹,但也有分寸,她也没吃什么亏,估计三姑娘她们也不会多计较的。”

    麝月道:“赵姨娘这次怎么这么大胆,平时丫鬟们也不是没敷衍过她,最多就是骂几句,如何这次就敢在我们院里动手了?”

    袭人道:“还不是太太不在,这家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姜妍想起那些围观的婆子,“估计也离不开其他人的怂恿,那些婆子可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进来的,她们肯定在外面就遇见赵姨娘了,知道她要做什么,岂能不煽风点火。”

    晴雯想起自己被人诽谤的事,气道:“这些婆子真是可恨,一个个没事做就知道说三道四的嚼舌根。”

    袭人道:“那夏婆子几个原本是在外头伺候的,和芳官她们原本就认识,不过看来没结什么善缘,倒是惹出不少仇家来。”

    她们正说着,小丫鬟艾官悄悄的跑了进来,和她们问好,“姐姐们,芳官在哪里?”

    姜妍道:“她洗脸换衣裳去了,你要找她得等等。”

    艾官笑道:“并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来和芳官说一声,三姑娘觉得肯定是有人挑唆了赵姨娘,正让人查是哪个呢。”

    袭人道:“这园子里这么多人,哪里查的过来。”再说那些管事媳妇们未必就愿意下工夫查。

    艾官道:“可不是么,都说一时难查,要慢慢询问呢。”

    她又和姜妍她们说了几句话,芳官换好衣服出来,两人便到一旁说话去了。

    艾官道:“我后来才听到消息,你可有伤着了?”

    芳官摸了摸脸颊,刚才还有些红,上了粉之后就看不出来了。

    她恨恨道:“那赵不死的打了我两下,我又不能对她动手,幸亏其他人拦着,后来豆官她们又来帮忙,不然我还不知要吃多大亏呢。”

    艾官道:“那赵姨娘固然可恶,不过这事还有其他人在背后搞鬼。她虽然是个糊涂人,没其他人调唆着,也不敢到怡红院打你。”

    “这人是谁?”芳官咬牙,敢欺负到她头上,真当她是个好性子不成!

    艾官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是夏婆子,今天我帮我们姑娘送帕子,看见她和赵姨娘在一处说了半天,见了我才走开了。后来就听到赵姨娘打你的事了。”

    芳官道:“又是她!肯定是上次她说藕官烧纸钱,被宝玉给排揎了一顿,她气不过就记到我们头上了。”

    艾官道:“可不是么,每次都造谣生事。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三姑娘说了,敢调唆赵姨娘,让她丢了这么大脸,她肯定不会放过夏婆子的。”

    芳官虽然觉得出气,但也知道探春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艾官的一面之词也不知她相不相信。

    艾官说了这事就回去了,怡红院里恢复了平静,贾宝玉这时才从蘅芜苑里回来。

    他本来是去看望林黛玉的,知道她去了蘅芜苑,便也跟着一起去了。谁知在那里还没坐多久,就听到消息说赵姨娘在怡红院里大闹,还打了芳官。他心中自然是不悦的,但赵姨娘毕竟是他父亲的姨娘,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只得等吵完了,听人说探春劝了赵姨娘离开后,才从蘅芜苑回来。

    虽说是芳官用茉莉粉当蔷薇硝糊弄贾环在前,但是芳官都被打了,贾宝玉自然不会说她什么,还好生宽慰了她一番。

    芳官里子面子都有了,也不觉得被人打不好意思,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下午贾宝玉让人去吩咐晚上的菜时,还自告奋勇地跑了一趟。

    她从厨房回来就和贾宝玉说想要些玫瑰露。贾宝玉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忙让袭人去找了来,说自己平时都不怎么喝,都给她。

    这些喝的东西都是姜妍收着的,这东西金贵,平时都是锁起来的。她一边开柜子一边问袭人,“上次不是才给了她一些,怎么又要?”

    袭人不大喜欢芳官这没大没小的行为,这玫瑰露都是贡品,太太平时给也是一瓶两瓶的给,贾宝玉倒好,一整瓶都送出去了。

    袭人道:“说是要给个叫柳五儿的要的,也不知是哪里认识的。”

    “柳五儿?”姜妍想了想,“这人我知道,她是厨房柳嫂子的女儿,平时偶尔也会在厨房里坐坐。她们关系倒是好,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肯给。”

    袭人道:“何止呢,之前芳官明里暗里不是打听我们院子的丫鬟吗?我看她还想把人弄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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