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姑姑说,张氏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海棠在哪里,两姐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姑姑自然不会骗她们的,想来这事儿是真的了。

    “好了,这事你们知道也就是了,可不要到处去说。”

    “姑姑放心,我们不会说的。”锦绣、文绣两姐妹齐声应道。

    “那就行,锦绣,你留下帮姑姑点忙,文绣,姑姑这会儿有点事儿,你去后院帮姑姑把那两块药田里的杂草给除了,记得小心些,别把药草给当杂草除了。”

    “姑姑放心,文绣会小心些的。”文绣虽然心里明白姑姑这是支开她跟姐姐说话,却还是乖巧的找了小锄头,去后院除草去了。

    眼见着文绣离开,黄夫人这才将锦绣拉到身边,“锦绣,姑姑要跟你说什么?想来你心里也有数吧?”

    “恩。”锦绣有些羞涩的点点头,捏了捏衣角。

    “那姑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的了,你也不小的,你的亲事,你自己可有主意?你想要嫁个什么样的人?”锦绣、文绣两姐妹来之前,娘家就给她来过信,可是这事关一辈子的幸福,她总要征询一下两姐妹自己的意见。以免将来两口子过得不好,她费心费力还里外不是人。

    “锦绣听姑姑的……”自古婚姻嫁娶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锦绣自然也不会有其他想法,早在来之前,家里就已经跟她交代过了,一切都听姑姑的安排。

    “你来之前,你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黄夫人现在最怕的就是哥哥们有让锦绣给自己儿子做妾的想法。

    “阿爹说能留下伺候姑姑自然是最好的……”

    果然,黄夫人心道,她那哥哥的心思,还真让她猜到了。

    “不过……锦绣不想,锦绣觉得海家妹妹更适合表哥(黄叙),锦绣。锦绣喜欢文雅一些的……”说道后面,锦绣羞得嘴都快张不开了,说话更是细不可闻。

    “文雅些的?也就是读书人?”黄夫人小心试探。

    “恩……”锦绣点头。

    “这好办,这好办。”一听锦绣喜欢读书人。黄夫人的心就彻底放下来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之前身体弱时,还有点弱书生的样子,这几年身体被海棠治好后。天天在外面,晒的虽然算不上黑,却也不如读书人白净,肚子里更是没有多少诗书……

    问明了锦绣的心意后,黄夫人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开始张罗着给侄女找婆家。

    女孩子找婆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首先是家势要配得上,其次是为人品性要好,侄女喜欢读书人,还要肚子里有点墨水。

    黄夫人考察了跟她相熟的好几家。发现都没有合适的,无奈之下只能找上了张氏这个未来亲家母。

    “读书人?给锦绣那丫头的?”张氏脑子里寻摸了一圈也没发现适合的,她认识的人家也多是武将,“我认识王家一位夫人,王家在这襄阳也算世家大族,想来应该人面什么的都广,回头我跟她说说,看她那里有没有合适的?若是她那里也没有,再让棠儿去州牧夫人那里问问……”

    “行,先不用去找州牧夫人。也找王夫人看看,也许就能有合适的呢?”黄夫人也不想因为侄女的婚事去麻烦州牧夫人。

    “行……”

    隔天,张氏就给王家下了帖子,邀了王家那位夫人过来说话。

    “上次跟在棠儿身边那两姐妹。你应该也见到了,外貌性情都不错,就是家势低微了一些……黄夫人的意思也不要求家势多高,只要孩子是个上进的,知道疼人就行……”

    “这个好办,别的我不敢说。我们王家这一辈子弟众多,其中出息,有才华的更不少……至于人品,王家老祖宗怕家里子孙学坏,可是从小要求……”

    “是呢,就是知道你们家好子弟多,才找你嘛……”

    “嘿嘿,这个包在我身上。”王夫人心里高兴的不行,就差诅咒发誓了。

    当天从海家离开回到家,王夫人就让人把本家这边旁支子弟适龄的人的资料都整理了出来(嫡子,锦绣的身份还配不上,所以不用考虑)

    等到晚上,王大人回来,夫妻俩就这厚厚的一沓资料一起推敲了几个时辰,一直到天际发白才睡下。

    因为心里存着事儿,王夫人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就醒了。

    醒来后,王夫人草草洗漱一番,就拿着昨天晚上夫妻俩推敲、琢磨了一晚上觉得最适合的三个孩子的资料去了主家。

    这事儿还得跟嫡支那边汇报一下。

    “这是你选出来的合适的人选?”王家主家这边当家作主的是王夫人的婶子,比她大一辈,年岁上已经差不多近六十了,却保养的很好,皮肤细腻光滑,完全看不出老态。

    “是,婶子您帮忙看看,可还有遗漏?”王夫人对这个婶子还是很尊敬的,这不仅是因为身份,还因为她这婶子有真本事。

    “看着都还不错,算得上是好儿郎,你把海夫人那边的要求再给我重复一遍。”

    “海夫人也没说太多,就说要孩子自己知道上进,品性好,知道疼人的……”

    “没提家势?”

    “家势没怎么要求,只说是低微一些也无妨……”王夫人想了想道。

    “可也不能太差了。”

    “这个侄媳妇也想到了,太差的,侄媳妇已经都去掉了……”

    “还差点,还差点……按说,黄夫人,海夫人那里也都不是没有人脉的,怎么就找上了你?”王家老夫人摇头,不知道是不是直觉,她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王夫人摇摇头,“许是海夫人、黄夫人熟识的那些,小姑娘都不满意?”

    “小姑娘不满意?对,这话说得对”王家老夫人恍然大悟,“把这个换掉……”

    “这个?这个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啊?婶子,为啥要把她换掉?”

    “傻话。这个虽然不错,可是黄夫人认识的人里,这样条件的并不缺,所以她们要的肯定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估计小姑娘是想要个有文采的。”

    “有文采的?您的意思是说。海夫人有一点没有说?”

    “也不一定,可能是黄夫人就没跟海夫人说清楚也不一定。反正就照着这个思路,你把这个换掉,再换上个文才好些,书生气重一些的。”

    “行吧?那我就把这个换掉……”

    其实。原本王夫人还很看好刚刚被换掉那个孩子来着,不过既然老夫人说了,她也没反对,万一就让老夫人猜对了呢?

    敲定了人选,王夫人一点都没耽搁,当天下午就去了海府。

    “您这一说啊,我就回去给您打听了,适合的人不少,我给您说几个您先听一听,您看看合不合适?”王夫人怕她挑出来的这几个女方这边看不中。便没有把话说死,想着要是这几个她们不满意,还可以再换。

    “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张氏没想到王夫人动作这么快,她还已经还得等几天呢,没想到昨天才跟她说的,今天她就来回话了,这倒是让她不好办了,“要不这样,你先等等,我让人去叫黄夫人。等她来了,你再跟她好好说说?”

    “黄夫人?那就更好了,刚好若是黄夫人有什么不满意的,也能当面跟我说说。”

    “就是这个礼。”

    张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叫来身边的丫头,让她跑一趟黄府去请黄夫人过来。

    海家离黄家不远,黄夫人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等闲也不会出门,因此小丫头离开不到半个时辰黄夫人就到了。

    “有消息了?什么样的?快说来我听听……”

    黄夫人先声夺人。人还未到,声音已至。

    正在闲聊的张氏,王夫人听到声音忙迎出来。

    然后三人又是一番见礼,而后才回到厅内重新坐下叙话。

    “现在正主已经来了,王夫人快跟她说说吧?可别急出个好歹来。”见黄夫人进来的急,且额间还有细汗,张氏忙吩咐下去让人准备茶水,边说边还不忘记打趣黄夫人两句。

    偏偏黄夫人不买账,跟着附和,“你还别说,我还真挺急的,家里的药田还没处理好呢,留了两个小丫头在家里继续弄,她们又都不懂这个,我她们要是把我的药草给当杂草除了,回头我哭都没地哭去。”

    “行了,不就是你那宝贝药草嘛?我让棠儿去给你弄,行了吧?”至于你就在这安安心心的听王夫人说道王家子侄吧?

    “行,那就让棠儿跑一趟吧。”海棠跟着黄夫人侍弄过不少次药草,加上她的空间里也有这些,所以她对药田除草、施肥什么的业务很纯熟,黄夫人对她很放心。

    张氏听了,招了招手让人去海棠苑跟海棠说一声,然后三人便聊起了王家的几个子侄。

    当然,更多时候都是王夫人在说,她们在听。

    “这第一个啊,是我的亲侄子,我家老爷兄长的长子叫王诘,今年年方十六,人长得颇为俊逸,性子也温和,从小在家学里读书,很有读书天赋,在家族里,也颇得主家族长的重视……”

    “他家里情况怎么样?”

    “我们家老爷就兄弟俩,公爹比较开明,怕兄弟大了还住一起会生矛盾,所以很早,在我过门后就分了家,婆婆他们跟着大房。大伯(大哥)没什么读书天赋,所以只是识了些字,就回了家里劳作,现在家里除了住的两进院子,还有一百多亩地……诘儿兄弟姐妹四个,除了他这个长子外,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妹妹都很懂事。两个弟弟,小的那个才五岁还不显,大的那个看样子也是块读书的料,很聪明好学……”

    “恩……”黄夫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

    王夫人见状,心里一喜,看来有戏,顿了顿,王夫人冲着张氏点了点头,继续道,“这第二个,是我家老爷堂叔叔的孙子,名叫王通,今年年方十八,人长得一般,不过为人忠厚老实,也读过些书,可惜读书上天分一般,堂叔叔就给他在衙门里找了个文书的职务……

    这孩子家里条件好,堂叔叔是个会过日子的,一辈子积攒下不少的家私,分给几个儿子,也每人得了不少,一家有两座宅子,两间铺子,还有百多亩良田……而且王通是个独生子,家里只有两个姐姐,已经都出嫁了,嫁的也都不错,他娘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王夫人喝了两口茶,见张氏、黄夫人没什么要问的,她想着估计黄夫人可能对王通不太满意,便又继续道,“这第三个,跟本家那边近一些,是族长的亲侄儿,我们老夫人的亲孙子,今年才十五,叫王沫,这孩子脑子灵活,读书也上进,孩子性子也好……

    只是一条,他爹没得早,现在就他跟他娘,因着早早没了爹,老夫人心疼孙子,便一直在族长府里住着,一直没分出来,不过将来大了,成了家分出来,那东西应该也不少……”

    说了这么多话,王夫人说的口干舌燥的,连喝了好些水,才感觉嗓子舒服了些。

    将几人的情况说完,王夫人便没有再开口,她要等黄夫人的态度。

    “王夫人,你说的这三个条件都还不错,我这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你看这样,要不我回去考虑考虑,然后再跟孩子商量一下,再给你回复,你看怎么样?”考虑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黄夫人才终于抬起头。

    “哎呀,这个考虑是合该的,婚姻大事,除了两个小儿女,更是两个家族的大事儿,哪儿是这么容易就能定下来的,不如这样,我们今天就先说到这,黄夫人回去考虑考虑,半个月之后,不管成不成,都给王夫人一个答复,你们看这样怎么样?”这事儿是张氏在中间牵的线,这话只能由她来说。

    当然这话她也是在脑子里想了又想的,半个月的考虑时间应该足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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