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海棠他们有提前通知家里今天早上要回去,所以海棠等人到达城门口时,张氏等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同时在的,还有刘表等一系列襄阳的官员,甚至襄阳城的大户豪绅……

    “阿娘,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昨儿你派人送信回来不多久,州牧府就来了人,说是州牧大人要代表荆州上下百姓,感谢你阿爹什么的。今天早上,他们比阿娘来的还早……阿娘到时,他们都已经到了……”张氏心里也还迷糊着呢,不过人的名树的影,孩子他爹费心费力,险些死在新野,如今得个好名声也不过分。

    “属下参加大人。”海柱等人也没想到会有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见刘表亲自前来,赶紧下马来见礼。

    “辛苦你们了……”刘表见海柱,刘青几个黑瘦了不少,就连最小的海松都脱了层皮,心知他们受了大罪,也不叫他们行完礼,赶紧上前扶了起来。“此次新野疫情得解,你们出了大力,朝堂上皇上已经降下旨意,封海柱海大人和刘青为行军司马……待你们回府洗漱一番,今晚本州牧给你们接风洗尘。”

    “多谢大人……”海柱,刘青再次行礼,并跪下向着都城洛阳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跪谢圣恩。

    海柱,刘青磕了头,便有旁边襄阳大户及官员过来搭讪,海柱虽然不太擅长这些却也知道,以后这样的场面会越来越多,还是要抓紧时间习惯才好,便也耐着心思跟他们周旋。

    几番你来我往之后,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刘表便带头先回了府,而后众人也跟海柱一番寒暄后纷纷告辞离开。

    “海大哥,某就不送你了,某先回了,我们晚上再聚。”

    “再聚,再聚……”

    辞别了刘青,海柱终于脱身,得以过来见了张氏。

    海柱这次出去,险些回不来,张氏一时情绪激动,眼泪就落看下来,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这还是在外面,便赶紧用袖子抹了泪。“家里早就准备了饭菜,一路行来,你们肯定也没吃好喝好,赶紧回去洗漱一番,也吃点好的……”

    “恩。”海柱同意的点点头。

    一行人终于回到府里,张氏急急忙忙的招呼父子三人到跟前一一打量,好在几人都只是黑瘦了一些,身体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张罗让人上菜。

    他们一大早出门,原本早饭就吃的急,一路赶回来,在城门口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早就饿了,这会儿见张氏让人做了他们爱吃的饭菜,哪还管的了太多。

    “阿娘,真是偏心,自打回来,阿娘的眼睛一直就在阿爹和大哥,二弟身上打转,连看都没看过棠儿,棠儿身上还有伤呢?”吃饭期间张氏一个劲的给海柱父子三个夹菜,海棠坐在一边却被完完全全的忽视了,这让海棠突然就有些不舒服,心里闷闷的。

    “棠儿受伤了?伤哪儿了?我看看?”张氏还真不知道宝贝女儿受伤了,这会儿一听说这消息,唬了一跳,立马起身到了海棠面前,拉着海棠就要让她站起来给她检查。

    “没事儿,没事儿,我说着玩儿的……”瞥见海柱眼中满眼的不赞同,海棠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幼稚了,又见张氏眼泪又下来了,赶紧放下碗筷来哄。可是张氏这人性子虽然不算绵软,眼泪却特别多,一时水漫金山,根本停不下来。

    阿爹?您老倒是说句话啊?海棠一个劲给海柱使眼色,奈何海柱当看不见,旁边海松更是偷笑着给海棠做鬼脸,气的海棠狠狠瞪了他一眼。

    “阿娘,真没事儿,我这就一点小伤……阿爹身上的伤才重呢,您还是去看看他身上的伤吧?”海棠无法脱身,只能转移矛盾,哼,臭阿爹,叫你不救我,非得让你也承受一番阿娘的眼泪不可。

    果然,海棠话音刚落,张氏立马就跑到海柱身边去了,死活非得要海柱脱了衣服让她检查,闹得后面饭也不让吃了。

    海柱无奈,只能带着张氏先行离开。

    “棠儿,你变坏了。”看着海柱,张氏相携离开,海诚盯着海棠看了两秒,似笑非笑,眼神深邃幽幽。

    “额,大哥你也变坏了。”可不是变坏了嘛?若是以前,大哥恐怕早就出来打圆场了,这次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呆在旁边看戏,太不正常了。

    “呵呵……”海诚笑着摇了摇头。

    晚上,海柱带着海诚,海松参加了州牧府给他们办的洗尘宴,作为州牧大人的女儿,海棠虽然没有参加宴会,却被已经生产的陈氏请到了后宅。

    刘表次子刘珪的满月礼快到了,陈氏却还在坐月子,虽然吩咐了手下人去准备,她自己却又不放心。

    交给府里其他人,她更不放心,便趁着这个机会把海棠叫了过来帮帮忙,正好也验收一下前段时间海棠跟着她学习的成果。

    “义母真的放心把这些交给我?”刘表后院,陈氏的房里,海棠一边手里拿着叮当作响的拨浪鼓逗着刚出生的小弟弟,一边跟陈氏说话。

    “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不放心,就不会叫你过来了。”其实陈氏也很无奈,之前刘表后院人口简单,她身边也就两个大丫头,一个婆子得用些,如今刚刚有了次子,这人手上便有些用不开了,要不然也不需要她找了义女过来帮忙。

    “那好吧。”海棠状似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事儿义母拖了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义母也知道,这小儿满月的事儿,我之前是真的没接触过,期间规矩我也不是很明白,还要义母找个懂规矩的帮我一下才好。”

    “这是自然……”陈氏点头,婆子,陈氏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毕竟她也知道,海棠对这个不懂。

    商定接下来一段时间,海棠每天下午过来半天,帮忙准备刘珪的满月礼,前院那边也快结束了。海棠便又陪着陈氏说了会儿话,退了出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海棠每天海府,州牧府两头跑。

    还别说,这小小的一个满月酒,还真是诸多讲究,光是请的人这一项,闹得海棠头都大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海棠直接去外院书房找了刘表,问他襄阳这边,他都要请谁?

    “蒯家,蔡家,王家……几家大姓都邀请,襄阳诸位官员不分大小全都给个帖子吧,反正襄阳这边也不多。至于怎么安排座次这些,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个册子过去,你按照册子上安排就行了……”

    “恩,行……”

    有了册子,海棠的办事效率提高了很多,基本上按着规章办就是了,只是在管理方面她用了《红楼梦》中王熙凤的方法,责任到人,每个人管一样,到时候哪一方面出了差错就找哪一个负责人……

    这样一来,减少了很多工作量的同时,还提高了手下那些负责人的积极性,倒是叫陈氏好一顿夸。

    转眼间,刘珪满月这天就到了。

    这天一大早,海棠早早起床,洗漱一番,而后就去了正院去给海柱,张氏请安,并且陪着他们用早饭。

    待用完早饭后,海棠回房换了身衣服,并且让小草将她早就准备好的给小刘珪的满月礼物拿出去,然后就再次去了前院。

    这次是跟着张氏一起去州牧府赴宴。

    张氏,海棠他们来的并不算早,他们到时,州牧府门前已经长长的停了好长的一路马车。

    好在这边是主街,街道比较宽,而且州牧府外面单独有人管着过来人的车马,最多只让占了三分之一的道路,倒是没有造成交通堵塞。

    “阿娘,我们也赶紧进去吧。”海棠拉了拉明显有些神游天外的张氏。

    “哦,好。”张氏回过神点点头。这不是张氏第一次来州牧府,却是张氏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宴会,也是张氏第一次迈入这个圈子,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有女儿陪着,倒是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

    “阿娘,您别紧张,没事儿的,等会儿,您进去,我会告诉您该怎么做的。”这个满月宴,她们这些宾客其实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大家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

    “这是海夫人跟海小姐吧?”海棠原还想着低调来着,没想到还没进门,就被人认出来了,只得抬头冲着对方露出个礼貌的微笑。

    “海夫人,海小姐可能不认识我,我家相公姓胡,也是刘荆州手下的,职位比海大人要低一些……”

    张氏,海棠话都不多,这个胡夫人却是个自来熟的,分分钟就凑了上来。“你们也是刚到吧?听说这次刘小公子的满月宴,州牧大人请的人可多呢,我家那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好位置?对了,听我家那口子说,你们也是北边来的?我们家也是北边过来的,我们家在兖州,你们是的?”

    “我们祖籍幽州。”盛情难却,张氏也不好不答话,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来人聊了起来。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不多会儿,迎面又遇上一行人,那行人似乎身份要高一些,看着胡夫人很是不屑的样子。

    这种人海棠,张氏也不欲结交,便没有说话,跟着胡夫人一起放慢了脚步,在后面慢慢跟着。

    倒是胡夫人,撇了撇嘴,将前面几人的来历倒了个尽。

    “哼,还真以为有多高贵呢,不就仗着是大家族出来的吗?有能耐不要显摆娘家,显摆你家男人去啊……”胡夫人对着几人呸了一口,转头就将几人的来历告诉了海棠,张氏。

    “前面那几个,你别看他们瞧着像是大官家眷似的,其实他们男人的官还没我家男人高呢,不过啊,人家命好,都是这襄阳城的大户出生,瞧,中间那个一身艳红恨不得把谁都压下去的那个,是蔡家的,说起来也不过是旁支,却眼睛长天上去了,倒是她旁边那个穿淡黄色的丫头那是蔡家嫡支的女儿,只不知道怎么没有跟蔡家的当家主母一起,却跟着这个堂姐一起过来了……

    还有边上那个蓝色衣服和橘黄色衣服的,那是蒯家的,也都不是嫡支的,只是就因为出身大族,嫁的都比我们好。”胡夫人嫉妒又不屑的将前面几人评价了一番。

    海棠,张氏对这些人并不熟悉,自然不会随意评论别人,而且这种场合,说错一句话,那仇恨可是拉的杠杠的,因此等进入真正宴会的后花园后,海棠便拉着张氏躲开了背后道人是非的胡夫人。

    “棠儿,你来了?海姐姐?”州牧府的后花园,海棠很熟,因为还没正式开宴,海棠便想拉着张氏躲到旁边一处亭子里去,没想到走到半路,还好遇到旁边路上过来的陈氏。

    “义母(州牧夫人)……”

    “海姐姐好久不来看我,对我可是越发陌生了。”陈氏笑着示意了一下海棠自便,便上前拉了张氏的手,一边说话,一边往前面去。

    “海姐姐好久不来看我,对我可是越发陌生了。”陈氏笑着示意了一下海棠自便,便上前拉了张氏的手,一边说话,一边往前面去。

    “小姐,你若是不喜欢这里的氛围,我们不如去别的地儿转转,待这边时间差不多了,再过来?”

    “行,那我们回我院子里去看看,春雨姐姐还得麻烦你,跟我阿娘和义母说一声。”海棠想着陈氏把张氏带过去,是为了让她尽快的融入这个圈子,可是她却是不需要的,再者今天带着跟她差不多大小姑娘过来的也实在没几个。刚刚那个蔡家的小姐倒是比她大不了多少,可惜,两人估计玩不到一块儿去。

    “小姐放心,奴婢会跟夫人,海夫人禀明的。”

    跟春雨交代好,海棠便带着海棠顺着花园的小路,去了她住的海棠苑(海棠在州牧府住的院子也叫海棠苑)。

    海棠回海府住后,这里的海棠苑,刘表并没有把它关了,而是每日里照常有人打扫,因此海棠过来时,老远的,海棠苑原本守门的婆子就迎了上来。“小姐今儿来了?可是要在这里住?”

    “不是,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可都好?”海棠苑里奴才不多,除了看门的,和日常打扫的也没几人。

    听到外面的动静,海棠一进来,大家伙就都围了上来,“好呢,好呢,只是小姐不在,我们的日子无聊了很多……”

    “是啊,小姐什么时候再过来住一段时间?我们也好伺候伺候小姐?”

    “等得空吧。”海棠笑笑,“我去那边秋千那玩玩,你们做自己的事儿去吧。”

    打发了众人,海棠便径直坐上了秋千,小草在后面推。

    秋千越荡越高,海棠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仿佛真的飞了起来。“草儿,使点劲,再高点,再高点……”

    海棠这边荡秋千荡的开心……一墙之隔的小路上,蔡家小姐却绷着一张脸无比苦涩的看着手中的字条。

    阿爹有意将她送给刘表为妾,虽然她知道刘表是个人物,可是身为大家嫡女,明明可以嫁给心仪之人做妻,她又怎么会想要嫁给一个年龄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做妾?

    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心思又哪儿有人去理会?都说大家女子生来富贵,可是大家又哪里知道,她们生来就不自由,对自己的婚姻毫无置咄之力。

    “小姐,您还是想开点吧?如今老爷的心思,蔡家上下都知道。表少爷消息那么灵通又怎么会不知晓?想来他也是没办法……其实,刘荆州一表人才,小姐嫁给刘荆州也不算辱没了……”旁边小丫头说话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在蔡家小姐灼灼的目光下低不可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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