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花米乐就被花家的人接走了。

    至于原因……大抵是因为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无非是有关海关总关长何勤勋在慈善拍卖会现场犯下的那场未遂之罪。

    虽然新闻并沒有公布谁是受害反。但花家清楚花米乐是受邀陪着何勤勋去参加慈善晚会的。那这件事情的受害方是谁……花家心里面自然清楚得很。

    而告何勤勋的人……却是凌家。

    饶是警察局里的大部分人都听何正川的。可凌家的面子。却不能不给。谁都知道凌家是红三代。且不说凌老爷子。就说是凌家老大。现在中央任要职;凌家老二又是军区总司令。就算是最不济的凌季乾。那也是军区医院外科的一把手啊。

    凌家的面子。何正川都得给。

    再加上有张小麓录的那段通话录音。就算何勤勋不会入狱。恐怕关长是当不成了。

    看着那些新闻翻天覆地地炒。张小麓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沒有痛快多久。一直沒有联系张小麓的刘墉容突然派人來接她了。

    看样子何正川确实为了何勤勋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否则刘墉容哪儿敢联系她。更别说还带着姚赫了。

    张小麓双手环抱胸前。看着坐在前方的两个人。刘墉容开车。姚赫则是一脸的哀伤。大概是因为两个人今天都穿着黑色的西装的缘故。所以总觉得有股淡淡的哀愁萦绕。

    “张小麓。小城父亲的墓……”

    姚先柏的墓地。

    这样说起來。张小麓才想起姚赫还沒有去拜祭过自己的父亲。毕竟姚先柏过世的时候。何正川盯得紧。刘墉容和姚赫都不知道张小麓将姚先柏安葬在哪个墓园。

    现在何正川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姚赫自然是要趁这个机会去拜祭的。

    张小麓报出地名。刘墉容便发动车子往墓园开去。一路上车里的氛围都十分低沉。姚赫手中捧着一大束菊花。头低垂着。始终沒有开口。

    等到了姚先柏的墓前。姚赫放下花便跪了下來。

    张小麓看到这一幕。不觉有些心酸。尤其是在听到姚赫可以压制的哭声里。更感觉到一片荒芜。大概姚赫如今的心境就是如此吧。一片荒凉。

    刘墉容和张小麓安静地站在一旁。姚赫跪在姚先柏的墓碑前。一跪就是一个小时。直到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刘墉容这才出声。皱着眉。语气有些担忧。“小城。该回去了。”

    姚赫跪在墓碑前。一动不动。却仍旧沒有开口。

    天色低垂。雪花如同柳絮便飘落。随风飘荡。犹如悲歌。仿佛在为姚先柏奏响一曲葬歌。也似乎在替姚赫告诉他:你的儿子……來看你了。

    雪似乎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等三人一同走出墓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來。坐进车里。开了暖气。张小麓的思绪似乎也才跟着回暖。下意识伸手将手机拿出來。

    一看到手机屏幕上那数十通的未接电话。她心里便忍不住嗷嗷叫苦。本來和池墨城说好了一起出去买东西的。她居然把这事儿完全忘了。

    刘墉容通过后视镜望了张小麓一眼。看见张小麓皱着眉的模样。也就随便问了一句。“张小麓。怎么了。”

    “哦。沒什么。就是沒有接到池墨城的电话。等会儿给他回过去就好了。”

    张小麓的话音刚刚落下。刘墉容的手机就跟着唱起了歌。她自然也就沉默了。伸手准备给池墨城先回一条简讯安抚一下他。

    张小麓专注地望着手机屏蔽。手指上上面跳动。删删写写。反反复复了好几次都沒有将这条简讯编辑好。

    正当她推敲着要用哪个字才合适的时候。刘墉容已经挂断电话。严肃地叫了一声张小麓。“张小麓。”

    “恩。”刘墉容一向都是满脸笑容的虚伪样。难得见他严肃一次。张小麓自然是非配合地抬起了头。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刘墉容的身上。

    刘墉容将车靠边停稳。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这才开口。“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但你绝对不可以激动。”

    “什么事情啊。”说得这么认真。张小麓心里还真的忍不住开始打起鼓來。

    “是关于池墨城的。”刘墉容开口。声音越发低沉而稳重。“聚成告池墨城开外挂盗取游戏里钱财牟取暴利。警方以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将他逮捕了。”

    “你……”张小麓仿佛沒有听懂什么意思。忍不住嘲讽地笑了笑。有些不明白地问。“你在说什么啊。谁被逮捕了。谁牟取暴利了。”

    “张小麓。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张小麓怒吼了回去。可刚刚把这句说话。她就一句话都说不出來了。

    心……彻底乱了。

    这件事情都过去半年了。为什么聚成又会突然旧事从提。而且这件事情当初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可为何……

    “这件事情肯定跟何正川有关系。你如果贸然采取行动。那才正中他的下怀。”

    “刘先生。很抱歉。我可能做不到你那么冷血。”张小麓气急了。伸手就想推开车门下车。这里好歹也不是山区了。能够打到车。

    刘墉容似乎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好心提醒一句。“张小麓。你现在去根本就见不到池墨城。他现在是嫌疑犯。除了律师。谁都见不到。更何况。你以为何正川会让你见面吗。”

    见不到。

    沒错。她确实是想去见见池墨城。可这次的情况和上次的情况已经不同了。更何况陈向天和何正川原本就是串通一气的。恐怕这次连保释的机会都沒有。

    张小麓倒地是沒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有些慌了神。姚赫倒比张小麓冷静很多。伸手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张小麓。“小麓。你和凌家关系那么好。这次还是要靠凌家才行。这里面的东西是一些何正川贪赃枉法的证据和他这些年中饱私囊的账本。你交给凌家。你也别急。先给池墨城找好律师才是真的。”

    姚赫这么一说。张小麓的思绪也瞬间清晰了不少。随后又想到了顾安辞。顾安辞一向和池墨城走得近。况且那个游戏外挂的事情。原本就是这两个人搞出來的。

    刘墉容把张小麓送到了军区大院。一下了车。她就给顾安辞打了电话。

    顾安辞那边也是着急得很。这会儿接到了张小麓的电话。是又怕又急。“小麓姐。你总算出现了。你现在在哪儿呀。”

    “墨城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但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墨城做的。我也是刚才查到银行的账户。才发现最近有资金流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件事情不是墨城做的。但我暂时还沒有查到原因。”顾安辞在那边也是语气焦急。“下午的时候。警察还來公司一顿搜查……公司这边都快乱套了。”

    “你哥呢。”

    “我哥根本就不在a市。”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关键时刻每一个人靠得住。

    “你那边有相识的律师吗。”

    “小麓姐。律师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让我小叔请了b市最好的律师过來。他明天一早就会到a市。”

    如果能这样当然是最好的。

    如果是a市的律师。恐怕也是被何正川控制住的。请了也沒用。

    还不如找一个外地的律师。

    “好了。谢谢你了。我现在还有点事。等律师过來了再联系吧。”

    “好。”

    张小麓挂断电话。走到军区大院的哨兵口。说明自己的來意。

    哨兵通报了一声之后。就放张小麓进去了。

    这个时间点。凌仲群也不过刚刚才部队回來。鞋都还來不及换下來。就听说张小麓过來了。赶紧让人去接她。

    凌仲群毕竟人在部队。那种封闭式训练场上。很难了解到外面的这些事情。因此池墨城被拘留的事情。他目前还是不知情的。

    所以当张小麓一脸惊慌地走进來时。凌仲群脸上还挂着狐疑之色。

    “怎么了。”凌仲群威严的声音响了起來。

    张小麓那满腹草稿瞬间就沒了。

    不是被凌仲群吓到了。而是被凌仲群那听似严肃其实全是关心的语气给打动了。一直六神无主的情绪似乎瞬间找到了避风港。都安静了下來。

    那种有些类似家人的关心让张小麓心中留恋却也放纵。泪水立马在眼眶打转。那含泪隐忍的模样。让凌仲群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问你怎么了。”

    “凌首长。我家池墨城被抓了。”

    凌仲群看张小麓那模样就知道出事了。但却沒想到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然觉得张小麓特别可怜。心里面就更多了些心疼。

    凌仲群让张小麓坐下之后。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看向她。“你先别哭。把事情跟我说清楚。”

    凌仲群是个军人。对事情的看法是比较绝对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所以当听完事情始末之后。凌仲群非但沒有替池墨城说一句话。还气得涨红了脸。怒骂。“他做了这种事情那是他咎由自取。既然做了。这种后果也是她应当承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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