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看着的武士彟和许敬宗冷汗之流,这位爷胆子是真大,烧犯人的卷宗说是心有仁德也说得过去。

    烧官吏的考评册子?这东西丢一份都是大罪,这爷一把火就都给烧了精光跟个没事一样,什么是天子近臣,这他娘的才是呢,好胆色!

    转过头对叶天霖说道:“你的案子卷宗我看过了,里边疑点甚多。你给我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一过,若没有充分的证据,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犯罪,我就先把你放了,所有的事情我一力承担”。

    “小人谢大人!”母子二人跪在地上早已是泣不成声。

    看着大火燃尽,萧征对几十号官员说道:“你们记住我说过的话,先回去看看各自的牢狱之中是否有冤案,记住,疑罪从无!各回各县都去忙吧”

    “谢大人!”几十号官员怀着复杂的心情返回各自的治地。

    “你这火也放了,话也说出去了,我看你怎么先把这案子破了,要不然你丢人可丢大了”季纯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案子单从卷宗上就有如此大的漏洞,就算是破不了案,也足以证明叶天霖无罪”萧铮想了想对季纯说道。

    季纯听完后对萧铮竖了个大指说道:“就凭你这一点圣人就没有选错人”。

    “马屁话少说,下午跟着我去破案”。

    六月的扬州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一直等到日头偏西才算有了点凉意,就这还是把这些人热得汗流浃背,一袭薄衫粘在身上很是难受,干脆把带过来的背心短裤一穿,蹬着木履就往外走。

    扬州捕头李通早就在外边候着,看到这萧铮几人出来之后施了个礼,带着几人直接往事叶天霖案发地走去。

    走了没多久就转到河边土路之上,没想到案发的地点离行辕还不近,走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到,看着两个孩子走得有些口干舌燥,萧铮就开始四处看有没有卖水的地方给孩子们解暑。

    “大人,此处离案发之地不远了,如果您有些口渴的话,沿河边的路有几家卖当地解暑小吃食很是可口,以前小人们巡逻时经常在他家歇脚,下官带您去尝尝,刚好也顺路”这家伙看来很会察颜观色。

    沿着河边走了不远,在一处柳树下支了个布篷,下边摆了几个桌子和马扎。

    “霍老汉,给这几位贵人每个人来几碗冰酪,这天气真热”李通冲着铺子里喊道。

    “好嘞,李捕头您稍等”里边应了一声后,没多久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用木托盘端着几碗乳白色的奶酪走了出来。

    萧铮看了看这种叫做‘冰酪’的东西,也就是奶酪做好后往里加了些时令水果然后用冰镇着,端出来的时候碗壁上还挂着丝丝白气,跟自己的酸奶也差不了多少。

    尝了一口味道酸甜可口又很是冰凉。

    “不错!”萧铮赞道,两个小家伙更是端起碗来直接往嘴里倒。

    吃了两碗之后,抬头看了看四周,沿着河边还有几家卖冰酪的铺子,看着两个孩子还想吃,又告诉他们慢点吃别太急以防吃坏肚子。

    “老人家,你家做得冰酪味道应该是这几家里最好的吧”。

    听到萧铮夸奖,霍老汉很是得意地说道:“那是,老汉别的不敢说,要是说做这冰酪我这味道决对比其他几家都好,要不李大人也不可能来照顾小店的生意,不过小店这冰酪也卖不了多久了”老汉有些惋惜地说道。

    “这是为何?”

    “不瞒您几位说,今年天气炎热,老汉的冰存得不够,等冰用完了就做不了这东西,不像前边那家不要脸的,偷人家大户的冰做生意赚昧心钱”,说完还冲着前边啐了一口。

    同行是冤家这个可以理解,但是说人家其他的就有点过了吧,萧铮便开口问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他偷人家冰?”。

    “那还用得着想,他家是前年才开得这卖冰酪的铺子,那家男人姓常,叫常四,在前边不远处朱家大户当厨子,老婆在开这个铺子。他家没有冰窖,又没有见她买过冰,他不是偷难道是变出来的不成?我们附近这几家铺子都知道他男人偷冰的事儿”。

    这就有点意思了,付了钱几个人走了没有多久就来到了案发的地点。

    到了之后萧铮观察了下四周,一道高大的院墙沿着河的走向伸了过去,墙外边是条不大的土路,土路边就是条小河,这路一直通到霍老汉的冰酪铺子。

    “李通,把你那天从接到报案到你抓叶天霖的经过再详细给我说一遍,想到什么说什么,越全越好”。

    “是,大人”。

    听李通一说萧铮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前年也就是武德九年四月二十晚上,报案的人叫周宏,是本地卖布匹的商人,那晚上他本来趁不忙时背了一筐布从码头上往家返,走到这个地方时脚下一滑就摔到在地上。于是他就打着灯笼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布,拣了没几匹就看到前边有个人,一开始他以为是谁喝醉了,等把灯笼照近了一看那个头上流着血倒在墙下。

    当时周宏就吓坏了,布都没敢收就找到正在巡逻的李通报了案。

    李通赶过来后看了下,用手一摸人还略有余温,但就早没有了呼吸。几个衙役帮着周宏把布拣起来,当时李通发现他布上沾了好多泥,这些人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往前追了下去,正好遇到前边准备回去的叶天霖,当时李通看叶天霖身上也有些泥巴,就准备把他带回去问话。

    等天亮后发现他身上还带着血迹,这一问叶天霖就进了监狱。

    后来李通寻找到死者苦主是是城西瓷器店刘掌柜家的二公子。

    “说吧,你们是不是给叶天霖动刑了?”萧铮看着李通说道。

    李通倒也没推脱,对萧铮拱了拱手说道:“大人,当时的扬州别驾是窦允,上官有命小人自当遵从,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小人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在动刑时吩咐过弟兄们没敢往致命的地方招呼”。

    “你能说实话说明你良心末泯,本官恕你无罪”。

    “谢大人!”李通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仵作,死者是因何而死,你们当时没有发现死者附近有何凶器?”

    这时边上有个中年男子说道:“回大人,死者是头部受钝器重物击打昏迷失血过多而亡,第二天为了找凶器小人和李捕头等人沿着河走了几里路没有找到,就是河里我们也派人下去找过,没有发现什么”。

    “那这院墙里边是谁家的?”

    “哦,大人您说他家呀,这就是刚刚霍老头所说的卖丝绸的富户朱同朱老爷家的后院,常四就是给他家当厨子”。

    萧铮闭着眼睛站在原在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对李通说道:“李捕头,案发时的四月份天气热吗?”。

    “回大人,江南的四月份天气梅雨刚过,此时己经很热了,事情才过两年多点,小人办的案记得很清楚”。

    “那案发那天下雨了吗?”萧铮突然间不着边际的来了一句。

    “没有,第二天小人手下在河中摸凶器没有找到,有一个天旱回家浇稻田没来还被小的骂了一顿,那些天一点雨没下”李通很肯定的说道。

    “若翊,去墙上看下”。

    话音刚落,公输若翊身子一动就窜了上去,顺着压墙项的灰瓦走了几步说道:“萧大哥,找什么?”。

    “院子里边是什么?”。

    “应该是放杂物的后院,也没人”公输若翊站在墙上说道。

    “那墙顶有没有被拖过东西的痕迹”。

    “你等一下啊,萧大哥,还真有,有几个地方上边连青苔都没有,瓦磨得很光滑,其他没有动过的地方都长满了青苔”。

    公输若翊指着墙上几个地方说道。

    “这就对了,下来吧”萧铮冲着公输若翊说道。

    “李捕头,带着你们几个当地人绕路从别的地方回去,不要跟我们在一起,我带着他们几个顺原路回去办点事儿”。

    “诺!”李通听完后带着几个随从向前走去。

    “走啦,季爷”说完背着手带着两个孩子顺原路慢慢往回走。

    “你把他们支走想干什么?”季纯笑呵呵地问道。

    “干什么,给叶天霖洗刷冤屈,今天初三,如果我能施计得当,今晚我就给他来个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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