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甲的话,让众人为之失神。

    “娃子,你知道大王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仅仅为了婶婶一人,我希望你能放弃这个打算。”

    “丛女娃……”

    铁匠老急了。可猿丛却是摆摆手,“他是我捡回的娃子!”

    猿丛的目光落回康甲身上,她的心情百味陈杂,从未有过此时这般复杂过。

    “娃子,婶婶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决定去争吗?”

    康甲用力点头。

    “我不仅仅是为了婶婶,还有佳佳、阿库、二娃子……我要去南蛮仙宗,我希望自己离开后你们不会为了吃穿而舍不得提前摘一个橙子。”

    康甲回想起田间那一幕。

    婶婶们喊着牙酸把橙子让给自己。她们为自己而放弃了口腹,自己为了她们又何惧努力一次。

    康甲的思绪从未有过这一刻这般清晰。

    那不是一个橙。

    那是一份重比大山的情。其实从接过婶婶们递来橙子的那一刻,康甲就肩负了责任,带上了枷锁。不去解开这个心结,不管将来站多高走多远,他都会有难言的遗憾。

    康甲模糊意识到这份情。

    他想的没有这么多,可他第一次感受到人情的温暖,对这份情看得却是比大山还重。

    猿丛没有再说。

    眼前的娃子看似懵懂,可他决定的事情从不改变。下海猎鲛、丛林降龙、举鼎取锤,自己哪一次没有劝阻,可又有哪一次成功让他放弃。

    更关键的是,他说出的都做到了!

    猿丛细思极恐,发现自己竟一直没有看透过这个孩子。他的思维就如同他猎鲛降龙的实力,夸张的让人无法琢嚰透彻。

    “康甲,你要去争便去争吧!”

    猿丛最终选择了妥协,她回头看着部落的高层们,提议说:“大王是猿族的大王,拖了三年,是时候角逐出新的大王了。为了公平公正,我提议部落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各凭本事,一月为限,到时谁对部落的贡献最大,谁便是我们猿族新的大王。”

    “我同意。”

    刘厨老第一个附和,有了带头,铁匠老、四族老、周边的部落高层们都先后表示赞成。

    二族老见木已成舟,最终拍板道:“我们这就回部落,将左首领跟大族老也叫到一起,共同拟定大王角逐的具体事宜,择日正式角逐。”

    “好。”

    几位部落高层也不愿在此事上拖泥带水,纷纷转身招呼起族人,让大家下山喝完鲛汤早做休息。

    人群有序的退却,部落择日开始角逐大王之位一事在人群中口径相传,迅速发酵。

    “我们要有王了!”

    “三年了,大王之位已经空置了三年。没有大王,我们三魂七魄都好似找不到归属。”

    “是啊!这一次角逐,也不知谁能胜出?”

    “不管是谁为王,都但愿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

    ……

    祖地渐渐的冷清。

    红日西坠,天边燃烧着晚霞,高山上观看日落,别有一番景色。

    “康甲,我们也回去吧!”

    婶侄二人留到了最后。康甲点头,随婶婶朝山下走去,并没走多远,上百个逗留的孩子纷纷围了上来。

    “大大王。”

    “大大王。”

    ……

    那一个个尖细稚嫩的声音,那一张张殷切崇拜的小脸,康甲笑了。

    “大大王,你要角逐部落的大王吗?”

    “大大王,我们支持你!”

    ……

    “谢谢大家。”康甲发自内心的感激。猿丛见孩子们如此拥护康甲,内心同样的感到高兴。

    他们虽然年幼,在部落中没有任何话语权,可他们心灵纯净,比千万个大人的拥戴更显真诚。

    “孩子们,你们的大大王有名字了,想知道吗?”

    “想。”

    “你们大大王的名字是,康甲!”

    “康甲~”

    孩子们念叨着大大王的名字,绕着康甲叽叽喳喳,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们身上,披带着霞光,纯净的像一群山中精灵。

    ……

    回到山脚,孩子们依依不舍的散去,猿丛把康甲送回家中,转身去了部落的议堂。身为部落唯一嫡脉,大王角逐一事她有着名义上的主导权。

    院落中,暴龙怏怏蜷伏,也许是驮着万斤重物走了长路,也许是被数千猿人吓破了龙胆,它没精打彩,好不萎靡。

    康甲拍拍它的大头。

    “明天我带你出去,是去是留随你自己。”

    暴龙眼眸大张,也不知凭它的灵性能不能听懂康甲话语。

    康甲不再管它,独自一旁舞动祖锤,熟悉着手中灵兵。

    ……

    “砰。”

    一间暗室里,大族老将一张木桌拍的支离破碎,“老二,你什么意思,部落择日角逐大王,此事你为何不制止?”

    二族老苦笑:“铁匠老、刘厨老、四族老、三位千人首领都同意了猿丛的提议。你跟阿鸪德并不在旁,我一个人怎能阻止?”

    他跟大族老是亲兄弟。

    哥哥心中的打算,他这个亲弟弟再也清楚不过,可——

    看了眼一旁一脸阴沉的阿鸪德,二族老实在不好把刘厨老对他的评价说出来。

    大族老来回渡步。

    阿鸪德握紧拳头冷笑:“明日开始角逐大王,一月后,此位必是我的。”

    “啪。”

    大族老再次拍碎一把椅子,“你这混账东西,昨日说这话还有可能,可今天多了个康甲……哼,你以为猿丛是蠢猪。”

    二族老一旁叹息道:“康甲的确是最大的变数。可猿丛跟刘厨老他们当众宣布了此事,大王角逐,族人们尽知,我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大族老越发老火。

    回头见阿鸪德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更是恼得想吐血,“你这混账东西,都是你做的好事!老子让你去追那个寡妇,你都做了些什么!”

    阿鸪德撇撇嘴。

    “我才不吃别人嚼过的草。”

    “啪。”

    又一把椅子碎裂开来。

    “老二,你可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让鸪德他……”

    二族老苦笑,“众目睽睽,想要万无一失夺得大王之位,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角逐规则上,给阿鸪德制造有利条件。”

    “哦,说来听听。”

    “此次角逐,阿鸪德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康甲。可这娃子今天才加入部落,人生地不熟,我们大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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