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足动物的体重大多要比同体型的人类要重,这主要是因为它们有四个支点来支撑身体,因此骨架结构和肌肉分布都可以更有余地。更别说马这种本身就要比人体型大上不少的生物,真正的马匹在倒下时砸断骑士的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这种情况在战马身上还穿着着铠甲时就会变成灾难,倒下前它是敌人的灾难,倒下时,它就变成了骑手的灾难。那么如果去掉其中的血肉,仅仅是将一具马匹状铠甲的重量作为对象呢?情况会好一些吗?
理论上那样的情况自然会比连马带甲一同砸在腿上好不少,可好不少的区别,可能也只是粉碎性骨折和普通骨折的区别。
甚至在倒地过程中粉碎的铠甲片还可能成为刀刃,切开骑手没有被保护的身体,造成更严重的损伤。不过这件事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没有马在内的铠甲,可以像活着的马那样奔跑。
训练场上烟尘四起,但想象中沉闷的撞击声迟迟没有传来。阿塔和凯拉斯盯着那团烟雾,他们的眼睛毕竟不是法师的魔法视野,无法看穿这些空气中的微粒,只能静静等待烟尘散去。
烟尘总会散去,走廊里的风带走了它们,露出其下的事物。那是一具重型全身铠,不像是给人穿的,因为没人能在穿上它后正常行动。他就想是那些完全不具有常识的诗人在酒后随口胡诌出来的英雄才会身着的重铠,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能感到它的重量和厚度。
“那是刚才的那匹马,吧?”阿塔皱着眉头,用非常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她得承认,哪怕在跟着起司经历过诸多不可思议之后,眼前发生的事情仍然令人费解。
凯拉斯用舌头舔了舔牙齿,露出复杂的表情,“哦,这真是最糟糕的状况,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不过也对,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什么说得通了?”女剑士仍然是一头雾水的状态,她完全不理解为何同伴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着那具铠甲开始朝他们靠近,这种不理解变的更加严重。
“之后再解释,先把他搞定再说。小心他身上的金属,那些金属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铠甲,战马,武器,它们能变成任何东西。”
凯拉斯倒提着沙粒组成的刺剑说道。对付这种厚重的铠甲,要么就用巨力挥舞战锤将里面的人击晕,要么就用长矛或刺剑伸入铠甲的薄弱环节,作为一个剑客,后者更得他青睐。
“我在他身上看不到魔力,他不是法师。”女剑士调整了一下持剑的姿势,语气中透出几分不满,那可能是因为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当然不是,他只是个错误,一个玩笑。一个糟糕的玩笑。”凯拉斯说完,似乎是不想再多谈论这件事,径直朝着那具铠甲冲了过去。
这显然顺了对方的意,厚实的铠甲并不适合追逐,但很适合迎击。铠甲手中的武器从斧枪变成了短剑,样子和身上的衣着不符,看起来有些寒酸。
但这并不妨碍短剑的剑刃上凌冽的寒光一样能晃动人的心神。当猫妖精的脚步接近时,那柄短剑很自然的,甚至有些无章法的朝着他劈砍下来。
这一击,凯拉斯可以躲,不仅能躲,还能顺势发起四种不同的反击。以往他在面对体型远大于自己而表现笨重的敌人时都会这么做,拉近距离,贴身作战,用对方的躯体作为自己战斗的场地,臂膀,大腿,都可以作为黑猫灵活运动的支点。
面对这次的敌人,凯拉斯没有选择那么激进的战术,他抬起身子,侧身挥剑,用沙之剑的剑身去接对方的劈砍。这么做的目的在于试力,搏杀之中力量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能对对手的力气有初步的判断无疑将有利于后续的战斗。
谷</span> “噗!”
诡异的声音响起,那不是两把武器相交时应该有的声音。猫妖精的身形一停,紧接着朝侧面连续翻滚出好远才停止,他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武器,只见沙之剑从与对方剑刃相交的地方散开,剑身少掉了将近三分之二!
而刚才的声音,就是利刃扫过沙子的响声。这,太诡异了。
类似情形的发生,其实凯拉斯有过很多次设想,毕竟由沙子组成武器这件事怎么想都并不会牢靠,在和金属武器碰撞时发生崩解好像才是理所当然的。
沙之剑是一柄神奇的武器,用起司的话来说,组成这个武器个体的并非真正的沙子,那些沙子在固定成某种形态后实际上是聚合在一起的,非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在一瞬间完成了武器锻造中从熔铸到淬火的一系列工序,直接一体成型。
因此在实战中,沙之剑化为的武器硬度和柔韧性都不会次与金属。
但它碎了,向是小孩子用泥水做成的玩具,在那柄短剑的劈砍中被打回一盘散沙。那过程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凯莱斯都没感受到手臂上的压力。
这很可能是沙之剑的某种保护机制,这柄具有自我意识的武器选择以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来将碰撞产生的力道去除,防止自己的主人承担它的后果。
可惜,自从获得了沙之剑之后,凯拉斯就再没有于沙洞之底那样清晰的与这柄武器的内在交流过了,他也作过类似的尝试,甚至进行过妖精传统的沟通仪式。
那种仪式可以让妖精和本地的土地与岩石交谈,从中获得模糊却珍贵的信息。可那些尝试终究没有回应,因此面对眼前的情况,凯拉斯只能做出一个判断。
“不可力敌,不要和他拼力气。”
其实凯拉斯会尝试评估对方的力量,完全是为了阿塔,出于体型问题,猫妖精在和人类以及类人生物交手时早就放弃了以力取胜的方法,但阿塔并非如此。
事实上,女剑士由于具有一半的妖精血统,身体素质较之常人会好上不少,她在过往的战斗中也会善加利用这一点,以出其不意的力量取得战斗的胜利。
“明白。”阿塔轻声回答,然后微微吞下一口空气,她的身体压低,双手持剑,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个铠甲人直冲过去。
短剑,横在女剑士前进的轨道上。阿塔的脚踝骤然发力,如山间的羚羊般跃动,将惯性的方向调转,轻松绕过了剑刃,直接来到对方的侧面。
弗拉克拉格以完美的弧度对着对手的肋下横向挥出,和那身诡异的铠甲碰触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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