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沁冷。

    树萌芽,寒风凛冽,仿佛灌入牙缝般令人浑身冷飕飕,太阳穴上那阵寒入骨髓的冰凉让熟睡的乔未歌倏地苏醒。

    睁开深邃的黑眸,瞟向那柄黑色的枪,再将视线转到庸懒打个哈欠,半倾着身体未着寸缕的孟琴。“老婆”他斜睇着她宛如野狼的兽性眼神,吹着她耳畔,邪魅而沙哑吹拂道:“你想谋杀亲夫吗?”

    “乔未歌,你个狗娘养的,下流!”

    “老婆,你这叫过河拆桥吗?我满足了你的需求,你就用把枪抵着我,小心擦枪走火,变成寡妇可不好玩。”

    乔未歌邪魅将那只手枪和她的指攥入手心中,轻吻她嘟起的嫣红唇瓣,撩起乌黑的丝暧昧嗅着淡淡的清香。

    “你,给我下药!”

    “我们过的不是很好?”

    “乔未歌——”

    孟琴气的两眼肿成红兔子,这个不要脸的,给她下媚眼,让她需索无度,今儿个早晨还有何脸面再固执和他闹分房?阴人,黑人,烂人,挥起拳头,打向他胸膛咆哮道:“丫的你这混帐欠抽!”鼓着两腮帮子,脸红彤彤煞有色泽,甩开他手心的包裹,将枪撇进抽屉中,横着眉满脸的阴霾“老婆!”骤然,乔未歌粗壮的臂如闪电般勾住她的纤腰,将那具身体纳入怀中,默默向她许下个承诺

    将近中午:

    某奢华的高档酒店中。

    乔绰66岁寿宴上,布置喜庆的色调。

    爵爷般的排场,水晶桌,法餐盘,正甜品,鲜花锦簇,一派的融融之景。乔绰这个“金融巨子”招徕来各界商业名流到场庆贺

    丰盛的美食诱惑。

    富丽堂皇的布景金光闪闪。

    铺着的红地毯和黑色钢琴曲的优雅格调,令整个寿宴标上“贵族名流”的标签,而那门槛高的尤为恐怖。

    乔未歌携着孟琴抵达酒店。

    迎面那奢靡的香槟酒味,和庸俗的贵族香水味,便呛的孟琴靳鼻子抿起嘴。一身的真丝黑裙及膝,稍韩版的小洋装,配上网状丝袜和那双足有十七公分的水晶色高跟鞋,令她犹如高挑的贵妇。腰上雏菊花腰带,胸前颈下紫色的胸针,配上白皙脖子上那条长长的珍珠项链,果真非一般的气质。

    头绾起来,只有刘海几根被烫弯,裹花是和礼服一样的黑色,花样大方洋气,满脸的薄妆薄荷香袭人。优雅挽住身边绅士的臂弯,撵着贵妇步,妩媚狂野的俏脸上强挤一抹有礼的魅笑。

    !

    穿这身束手束脚,像上刑场一样,看着周围那群沙猪男眼中的惊艳神色,她不由心中冷冷嗤笑,靠,非得这样妩媚,高贵,有品味装阔绰,才算有气质,才能入得了乔家的大门,入得了乔绰的眼?

    以貌取人,以钱取人,这死老头子纵横大半辈子,学得也不过是这些肤浅的东西,让她忍不住想狠狠唾弃。

    身边,有位型男。

    不,该成为酷神,那骨子冷酷和野性的融合,那刀凿般的青春俊颜和勾魂夺魄的深邃瞳眸,那身香奈儿西服稍加打扮,不必修饰,典型童话中的黑马王子,偶尔邪魅的扬眉,抿开唇角弧度,难以忽略的外在和震撼心脏的内在,顿时成为寿宴焦点。风吹拂着几根潇洒扬起的刘海,宛如虚幻画卷中的人体模特

    门槛外。

    刚打算跨入其中。

    忽然有一位服务生奔过来轻拍孟琴的肩。“小姐,我们老爷有请你从贵宾通道入场。二少爷,老爷让您先进场招呼生意伙伴。”

    “我?贵宾通道?”

    “没错,老爷是这样说的!”

    “未歌,你先入场吧,我看那老鬼到底还耍什么花样?”孟琴才不信他那套所谓的“贵宾待遇”,是松开乔未歌的臂弯,给他使个眼色,随侍应生离开。“老婆,一切有我,别再和他拌嘴。”乔未歌蹙眉叮咛一句,今儿这场寿宴,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不成功,那便成仁吧!

    “这就是你说的贵宾通道?”

    孟琴不顾形象地指着眼前这个狭窄的门,仿佛狗洞一样,除了倒垃圾的,估计没有谁稀罕进入。窄窄的门,门槛脏兮兮,门框上涂满红色油漆,门板上用糨糊贴张白纸条,上面有个警语:“贱民入口”。

    贱民入口?

    哈哈哈,贱民入口,乔老头子是在清清楚楚告诉她,像她这样没有身份,没有财势的女人,就是贱民,得钻狗洞,得有自知之明!炯炯的黑眸忽然锐利无比,像一根根针从瞳孔射出来,血色的愤怒之焰在体中狂暴翻腾。冰凉的长指触上纸条,撕下来,攥入手心,狠狠攥成一片片碎渣。“小姐,对不起,这是老爷的命令,如果你不入场,他就宣布乔家没有你这个儿媳,而像你这样的贱民入场,不配踩那高贵的门槛,而能从这钻进去。老爷说,知难而退的话,他会考虑给你一笔养来费,从此离二少爷和小小少爷远远。”

    “哈哈哈~~~~”

    “小、小姐,你、你没事吧?老爷说不入场,他就重新给二少爷选个结婚对象,入场也只能从这钻,他说,这只是开始,真正的磨难还在后头,想入他乔家的门槛,简直是痴人说梦!他还说,如果小姐想开,到他办公室,签下离婚协议书,他保证小姐会比进乔家有更多的好处。”

    “哈哈哈,那老混帐有没有和你说,你会挨揍?”

    “啊?”

    “啪”

    一个迅猛的拳,孟琴将也同样狗眼看人低的侍应生打的鼻梁铁青,鼻血哗哗啦流淌。“你、你真流氓,老、老爷早猜到你会这样粗鲁,给我提前补的医药费,老爷没有说错,你根本配不起二少爷!”

    “那就带着你的医药费见鬼去吧!”

    话落,孟琴撩起礼服,将他踢倒狠狠一顿暴踹,老头子看不起她,连仆人也鄙夷,当她孟琴是软柿子?“回去转告你们老爷,这狗洞我钻,为我丈夫,为我儿子,为我的下半生,想逼我离婚?大门朝地府开,他想去开,随他的便!”

    “啊老、老爷说你永远也别想飞上枝条做凤凰,麻雀就是麻雀,就是烧成灰也甭想蜕变成凤凰!”

    “他娘的!”

    孟琴狠狠一唾,推开那道狭窄的门,忿忿走入寿宴,瞥向正中的舞池中那两个宛如蝴蝶般起舞的神仙眷侣。

    华丽的华尔兹,旋转的舞步,和谐的身体接触,暧昧的眼神挑逗,高贵的名门淑媛和前景广阔的冷酷总裁,果真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看的孟琴两眼窜火,心脏狂蜷,拳头攥的“咯吱”响,被那一幕刺激的几乎睁不开眼。

    !

    她替他钻狗洞,他倒好,和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一曲华尔兹温情脉脉,那女的长的很标致,俗话称“正点”,个子高挑,清雅大方,面似桃花,唇齿余香,一副天生勾人狐狸精的媚骨乔绰那转来的轻蔑眼神,令孟琴浑身的热血沸腾,端过一杯香槟酒,“咕咚”“咕咚”闷闷灌起来

    “小姐,赏脸跳个舞吗?”

    身后,有位翩翩美少年,用一副迷倒天下不漏情的桃花眼向她放电,一身的米白色西服,倜傥的风情和乔未央略有几许相似。头微长,到脖颈,有艺术家的气质,长相嘛,倒不是倾国倾城,但很耐看,属于越看越对眼的类型。不阳刚,小白脸一个,却偏比普通的多那么一点点韵味,他端过一杯香槟酒,半蹲下身邀孟琴陪他共舞

    “跳舞?”

    “小姐,能有幸请你跳个舞吗?”

    帅哥盛情相邀。

    猛向她眨着桃花眼,证明他的魅力所在,不得不承认,这小嫩草不错,可惜绝绝对对不合她的胃口。

    “你是斗箕眼?”

    “啊,没有”

    “没有挤什么挤?”孟琴没有好脸色地剜他一眼,可没有心情钓凯子,自个的凯子正被别人窥探着,她边向舞池走,边眯眸提高警惕,可那帅哥像赖皮缠,寸步不离跟着她。“小姐,跳个舞很难吗?”

    “你在勾引我?”

    “我”

    “勾引成功,再数钱走人?”孟琴转过身,“啪”打开他骚扰的长指,锐利的眸仿佛洞悉一切,不放过他掠过的半丝惊慌。“我、我听不懂你说话的意思!”帅哥被她那咄咄冷冽的话吓一跳,额上莫名其妙沁出细细的冷汗。倏地,孟琴一个过肩摔,钳住他手腕向墙壁上迅猛一推,纤长的指勾起他下颌,凝视他害怕的眼睛和颤抖的唇瓣,邪邪问道:“难道不是乔绰派你来勾搭的?”

    “不是!”

    “你回答的太干脆!”孟琴摇摇晃脖子,抬起他看似修长柔嫩的指铿锵说:“富家子弟指缝中会有薄茧?你根本根本功夫也不懂!”她再冷酷戳戳他胸膛,撕开西服的纽扣,看着那尺码揭穿说:“你根本架不起来这件西服,再名牌,也得暴露身份!侍应生就是侍应生,永远变不成凤凰,你注定和我一样,是——贱民!老混帐派你来,无非是想勾搭我,让我离开乔未歌,这种小把戏,骗的过我吗?”如何逃得过一个嗅觉灵敏的前督察法眼?笑话!脚下一蹬,端起个菜碟子,将一盘甜辣的菜,无情扣到侍应生俊俏的脸上。“啊——”凄惨的尖叫崛起,顿时撼动全场揉揉手腕,迈开潇洒的步调,孟琴仰头挺胸走向舞池,那种难驯的野劲越激越炽烈。

    “你”

    恶狠狠瞪着她,乔绰的脸几乎气绿,“啪”香槟酒杯从指尖掉上地毯摔成碎片,满脸飞满黑乌鸦。眉梢滑稽地抽搐,抽搐,再抽搐,仿佛懂面部杂技。

    “老头子,算你狠!”

    “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甘拜下风,果真有钱能使鬼推磨,让男人勾引儿媳妇的事都能做,你,确实,够龌龊!”孟琴阴阳怪调嘲讽一句,经过乔绰时,特意扮个鬼脸,气的乔绰顿时绿到脖子根。懒得理他的胡搅蛮缠,她慢慢伸开胳膊,推开像高贵波丝猫般窝在乔未歌怀中的名门闺秀。“小姐,谢谢你陪我家老公跳舞。”

    “你家老公?”

    “难道抛半天媚眼,你不知道你的猎物是有妇之夫?”孟琴略带嘲讽地翻翻眼皮,对待这个表面高贵温雅,眼神却自私至极的千金大小姐没什么好脸色。霸道圈住乔未歌的精腰,宣布她的所有权。

    “乔伯父说要我和歌订婚的,怎、怎么会这样?我预定的未婚夫,为什么会变成别人的老公呢?”

    “他,本来,就是我的!”孟琴像个小野猫似依偎入他的怀抱中,撑起他的结实的双臂箍住她的腰,和他来一场双双而舞。心中暗叹,乔绰你再狠,架不住我有王牌,而这坚实的感情,便是一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王牌,挑衅地瞟向满脸青绿,浑身颤抖的乔绰,看样注定他这个寿星佬生日过不畅快。“老公,你说是不是?”她略有些嗲地搂住乔未歌脖子,主动献上性感的樱唇,和他纠缠热吻,边吻边瞄向她眼神中的不服输,乔未歌嘴角扬起抹邪魅无奈的笑,很配合地握着她不盈一握的柳腰,陪她吻的天旋地转,可知他的野蛮老婆很少有这样的热情,得便宜千万别卖乖,要学会适可而止。舔舔湿润的唇瓣,在他嘴角暧昧吹拂追问。“亲爱的……老公,你说是也不是?”

    “是,我是你的,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一样是,就算剁成肉酱烧成灰,我乔未歌也照样是你的!”

    他看似戏谑的笑,却饱满着无限的神情,那双深邃的鹰眸中,狂卷的飓风汹涌澎湃。“老公,我好爱哦!”学乖,扮嗲,装淑女,谁不会?孟琴竭力将那些令鸡皮疙瘩狂飚的招数晒出来恶心人,看着他们这样有伤大雅,乔绰的脸色可不止绿那样单纯,简直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俱全,整个天然的画板,说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看着老公滑稽的面部表情,周凌蓉伸手微拍拍他手背。“绰,你看那两孩子有多恩爱,自古就有梁祝化蝶,孔雀东南飞,你想活活拆散鸳鸯,这种缺德事,我们做父母的不能做啊!”

    “你说我缺德?”

    “活活将快活的鸳鸯拆散,何等缺德呀?想当初,倘若我爸像你一样执拗,我们周家也不会招你这个上门女婿,你也不会有这光辉耀眼的乔氏企业,将心比心,你幸福,不能让儿子爱情夭折呀!”

    这开明的娘,遇到狠心的爹,也只有话不投机半句多,乔绰的眼神中,只有名,只有利,只有门当户对,只有他所谓的“互补”,到头来,再给加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妇道人家,头长,见识短,我和那流氓根本不一样,哪有同日而语的?一切,都是为歌儿好,你少跑来做和事老!”话落,绕开周凌蓉,径自走向乔未歌,满脸堆起慈祥的笑冲着名门千金说:“溪儿,我们歌儿是本性善良,收养这痴女逗她玩的,你知道男人逢场作戏很平常,只要他心中能念着你就好,你们刚刚那一只舞跳的太棒了,乔伯父认定你这个儿媳妇喽。”

    “伯父”

    “你放心,这疯女人我会替你摆平,你只要安安心心和我歌儿展感情,倒月初我向你爸提亲,让你和歌儿订婚。”

    “一切听伯父的。”

    莫溪儿故作羞涩瞄向乔未歌,眉梢,眼中,嘴角,全是妩媚的挑逗,看的孟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将她扁成猪头。“够了!”她“啪”甩给莫溪一巴掌。“你这个骚狐狸,我忍你忍的够可以了,我是他老婆,你听清楚,我才是他正牌老婆,我们有结婚证书,我们有爱情结晶,你再敢冲他无聊放电,信不信我挖瞎你的眼睛?”

    “你”

    “骚狐狸,你想嫁,嫁这老头吧,是他要娶,不是我老公要娶,你给老娘听清楚了,想抢我的男人,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门都没有!”她说给她听,同样是说给乔绰听,警告他别再耍花样,除非她死,否则休想做那棒打鸳鸯之事,她好不容易选择一个陪她白头携老,不能被轻易动摇。

    “你叫我骚狐狸?”

    “我懒得和你拌嘴,我不为难你,只告诉你一个事实,别再痴心妄想,好吗?”

    “结婚又怎样?有乔伯父的承诺,也照样能离婚,你说,你要多少钱,乔伯父不给你,我给你。”女人很傲慢地说一句,卸掉满身的高贵,也不过素凡夫俗子一个。“没错溪儿,乔爸爸给你做主!”乔绰一副替她撑腰到底的死德行,仿佛他便上亚历山大大帝。“再者,他们的婚姻本就不算数,你们,有结婚照吗?”

    “我”

    “没有结婚照的婚姻,算什么婚姻?没有婚礼的婚姻,只算儿戏,作戏!”

    “你!”

    孟琴咬牙切齿却憋不出半句话,千句,万句,只有这一句令她心酸,从结婚到今儿个,除了和他登记,从没有举行过婚礼,更没有照过那该死的结婚照,一切唯美的画面,全没有静态的

    “该不是奉子成婚吧?”

    莫溪儿嘲讽一句。

    “你给我闭嘴!”

    “我倒听说,现下不少奉子逼婚的情妇,只为肚皮中怀那么一男半女,便开始滚球要求男方负责,我看你们草草结婚,也该是你用孩子胁迫歌吧?”

    “你,三八!”

    孟琴气的舌根打结,她、她好毒辣的舌,正戳中她滴血的心脏,想反驳,却现没有反驳的话语。半响,两腮憋红,浑身血液溢于表面,恶狠狠剜向他们,心中酸甜苦辣什么乱七八糟的滋味都有。

    “逼婚的,是我!”

    乔未歌忽然握住她攥紧的冰凉粉拳,下意识倾身,将她保护在身后,冷酷的鹰眸勾起残酷而决绝的锋芒。

    “歌儿”

    “爸,逼婚的是我!婚礼我会替她补办,婚纱我也照样让她穿,结婚照我会一张不少照回来给你们看!”

    “歌儿,你真糊涂呀,溪儿胜她千百倍,你娶这贱民,将来没有好果子。”

    “我决定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改变。爸,你别希冀让我和她离婚,就算她想,我也会千方百计让她不想。”乔未歌说的很清晰,很明了,表明立场的同时,却大大刺激那只金凤凰,莫溪咄咄后退,踉跄支住水晶桌,不敢置信呢喃道:“我们如此门当户对,你怎、怎么能”

    “鸡和鸭门当户对,也不过牲畜两个?”

    “粗俗!”

    懒得理乔绰那副心疼儿媳的表情,孟琴接而冷哼道:“猪和狗是门当户对,也不过是畜生两只,骚狐狸,我的忍耐很有限,你再纠缠不清,别怪丫的拳脚伺候!”管她什么千金小姐,家产万贯,得罪她,一样得灰头土脸。话刚落,“噗”一杯冰凉的香槟酒液泼的她满脸,从下巴流向精致的礼服,莫溪儿骄傲抬起胸嘲讽一句:“凭你的贱民身份,也配入住乔家的门槛?”

    “老婆”

    “你躲开,女人的战争,要由女人自个解决!”孟琴默默擦干脸上的香槟残液,嘴角噙起抹冷冷的野笑,像是一只盛怒的黑色巨鹰,挥舞翅膀时,召唤着狂风暴雨的来临,慢悠悠蹲下身,脱掉水晶高跟鞋,拎入指尖,身体呈螺旋状旋两周,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响,伴着凄惨的尖叫,崛起于混乱的宴席中。“啊——别打我的脸——”莫溪拼命护着脸,而孟琴则咄咄不让用高跟鞋鞋根猛k她自以为迷倒天下的狐狸媚颜。“让你自命清高,让你不知廉耻,让你”

    “救命啊,乔爸爸”

    “孟琴——”

    乔绰急了,忙上前拉架,可惜那高跟鞋便不偏不倚“啪”砸向他眼眶,造成滑稽的一片青紫。“你这个流氓,连我都敢打?”

    “挡我者——死!”

    “你敢打我的准儿媳?我和你拼了。”乔绰开始迎风上,他怎会不知孟琴想打的就是他,而且一打一个准,明的不敢教训,暗的她有何在乎,混战中,尖叫不止,乒乓不绝,分不清谁和谁在打,狠狠揉揉太阳穴,乔未歌的表情某刹那达到崩溃的极致,他的计划尚未开展,便打的昏天暗地

    “绰,你这是干什么?”

    周凌蓉忙上前拉架。

    扯过乔绰的衣领向旁边拖拽,眼角的皱纹有隐隐的痉挛状。“全场的宾客看热闹,你苦心经营的形象,将化为泡影,和儿媳一般见识,你为老不尊啊!”

    “你为什么一直帮着那流氓?她分明是不肖,敢用高跟鞋砸我,她、她这个贱民,我若让她踏入乔家大门,我就不叫乔绰。”

    “瞧,你一口一句贱民,再贱民,那不依旧是你儿媳,替你生个可爱到骨子里的外孙儿,看小梁儿那般懂事,琴她也定有身为人母的优点,你,你再打,你再打我真不晓得明日头版又得瞎编些什么。”周凌蓉长长叹息,对他们之间的纠葛无奈至极。

    “你处处袒护那流氓,你”

    “流氓如何?有时我们这些斯文人,比流氓更流氓,至少人家光明磊落,我们个个得戴着假面皮虚伪度日。”

    她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倒令乔绰愣半响,可转瞬,却撇着嘴一副老顽固的模样,跑上前端一个高脚杯,猝不及防地“啪”砸中孟琴后脑,直到一滴滴的血,触目流向绾起的丝时,他才愣住神,恍然意识到自个的狠毒……

    “琴!”

    乔未歌大喊一声。

    迅将她后仰的身体拥入怀中,愤愤瞥向乔绰,剜着那只杯子,仿佛被熊熊燃烧起来。“见鬼,爸,你太过分!”

    “我、我砸个贱民,有何大不了的?”

    “没错,一个贱民,有什么了不起,刚刚是她先用高跟鞋砸乔爸爸,才不得以反击,她本便是活该。”

    “啪”

    乔未歌狠狠甩给莫溪一个无情的巴掌,恶狠狠盯着她面颊上五根红指痕,一字一句几乎从喉咙中迸出来。“我不能打我的亲生父亲,不代表,我不能打你!”边将孟琴扶起身,边以嗜血的眼神狠狠剜着她。

    “歌,你好粗暴!”

    “滚!”

    他只冷酷说一个字,那铿锵有力,带着血般召唤的“滚”字,灌入莫溪儿耳中,当骄傲被践踏,她只有扁着嘴噙着泪花,绕过乔绰的身体跑出寿宴“老婆,痛不痛?”他小心翼翼扯破身上的白衬衣,替孟琴止住血。“死不了,一个破杯而已。”孟琴皱皱眉回道。

    “歌儿,我是想教训教训她。”

    “你别说了。”

    乔未歌冷冷一斥。

    话说威严凛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腹黑,和解不了,那接下来的一切,全不是他能收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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