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莫要急嘛,这首诗朕收下了.....”李二不怀好意的看了下李路,“你们大都是阿栈的晚辈,想要他一幅字不难吧?啊?”

    李二刚说完,爱好字画的大佬们齐刷刷的看向了李路,至于卢子迁,长孙无忌他们表示跟新字体相比,卢老头算个屁,再说了他们大多出身关陇集团,和卢老头出身的山东门阀很不对付,卢老头尴尬出丑,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替卢老头化解尴尬,傻子才会做。 .c obr />

    “呃,诸位伯伯,你们.......”李路吃惊的看着就跟恶狼一般向他看来的诸位大佬,“阿栈贤侄,老夫要求不高,你给老夫写一份颜氏家训,老夫拿回去好教导族中儿郎.....”呸,长孙胖子,你这要求还不高,颜氏家训有七卷二十篇,33138个字,老家伙还说要求不高,简直是无耻之尤。

    “呵呵呵,辅机你这要求还不高啊,阿栈贤侄,你房伯伯要求没有你长孙伯伯那么高,这样,你以诸葛亮为题给老夫写首诗如何?”房玄龄一向以诸葛亮为偶像,他提这要求也不低。

    “阿栈.....”什么褚遂良,什么欧阳询,还有其他的文臣们纷纷向李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得全是大佬,一个也得罪不得,李路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就在此时一个大嗓门震惊了众人,“阿栈贤侄,老夫要求也不高,你拿老夫为题,做首诗夸夸老夫如何?”

    哟,这是谁这么不要脸啊,大家一看,原来是程咬金那个老妖精,这货就来到李路面前,一股浓浓的汉子味差点没把李路熏倒了,“阿栈,您看,你程伯伯是不是大唐名将?”

    李路只能点头说“是,程伯伯是大唐一等一的名将。”

    “那名将是不是得有首和名将相称的诗句啊?”卧槽,程咬金,你说的很对啊,在场的将军们纷纷心理合计起来,是不是也找李路写首诗好夸下自己?啥,你说大唐将军们都不要脸皮,除掉李靖之外的大唐将军们一致表示脸皮这东西是啥,能吃吗?

    连李二也无奈的看向程咬金,不要脸的老货,程咬金这老货堵住李路,非要他现场给他做首诗,这可难坏了李路,就程咬金这厮,还配作诗?可不做这老货又不肯不罢休,咋整啊,最后李路逼得没办法,给程老妖精写了一首《六言诗.赠程大将军》,程咬金拿到手后很是高兴,这货不由得念道,“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程大将军!”

    “唯我程大将军!!哈哈哈,阿栈,还是你懂你程伯伯我啊!!”程咬金用蒲扇一般的巴掌使劲的拍了下李路的肩头,要不是李路由内家功夫,就被这厮给拍散了架子。

    文臣们觉得这诗句过于平直,但武将们喜欢啊,这首诗就是写给他们这些将军的,他们纷纷打定主意,要让李路把这程字换成自己的姓氏,连李二也动了心思,他在想是不是让李路帮自己写一首诗,自己好拿出来撑门面,没错,李二就是打算让李路当枪手,果然做皇帝的人想法就是不一样。

    “呵呵呵,就这样的诗句,也就是你们这些武人才喜欢!”看到风头被李路抢去,自诩诗书画三绝的卢子迁不干了,他听完了李路写给程咬金的诗之后,忍不住冷嘲热讽,“小子,老夫说你没甚子文采,看来老夫还真没说错,你身上虽有汉人血统,但委实是个粗人,粗人怎么会有文采?”

    这时候李二再也忍不住了,这厮明着说李路,暗地里其实连他也包括了进去,因为李二也有胡人血统,也是统兵大将出身,“卢爱卿,阿栈这孩子有没有文采,你听完了他给你做的诗句再发表意见如何?”说着李二就让大太监庞德念起来了李路的诗句,“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足著远游履,首戴方山巾。缓步从直道,未行先起尘.....”

    庞德刚念完上阙,下阙还没念,就看到卢子迁头上冒出了冷汗,李路这剽窃李白大大的《嘲鲁儒》骂的正是卢子迁这样的腐儒。可不,这诗句里明着是说那些白发苍苍的“鲁叟”们,实际上就是在说卢子迁这样腐儒,他们言必称“五经”,以毕生的精力,将《诗》《书》《礼》《易》《春秋》这几部儒家圣贤之书的章句背得滚瓜烂熟,学问可算是很大了。但是假如向他们请教一下经国济世的方略,就如坠烟雾,茫然不知所对。这些人精通经书却不谙时务,李路狠狠扒了他们的皮,让人们看到的都是他们无能的内核。

    当庞德念道第三和第四句的时候,在场的人们都恍然大悟,这些的不就是卢子迁嘛,老卢头此时脚下正是穿着文饰考究的远游履,头上戴着平整端重的方山巾,虽然卢子迁没有走路,但这诗句让人联想到卢子迁不慌不忙,很有风度地上了大路,宽大的襟袖拖在地上,步子还未迈动,却先扬起了一片尘土的可笑场景。卢子迁为代表的腐儒们故做庄严的神态与其实际上给人的滑稽感构成的对比让大伙儿产生出一种喜剧效果;“呵呵呵,阿栈这诗句没写错,这些腐儒就是表里不一的人!”刚才卢子迁讥讽程咬金,这下让老程可逮着机会了,这货嘴毒的很,老妖精这话一出,连李二也忍不住莞尔,为啥,他也很受不了这腐儒的酸臭气啊。

    然而庞德的声音还在继续,“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君非叔孙通,与我本殊伦。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这几句话可够狠的,上来就写到当年始皇祖龙曾采纳丞相李斯的建议,下令没收天下的《诗》《书》等儒家之书,谁敢违抗,就施以黥刑,并被罚去筑城。当时那些褒衣博带的儒生可是吃了大苦头。在李二他们看来,李路这是在说:正像秦朝那些儒生们的可悲遭遇一样,卢子迁你们这些人别看道貌岸然,开口圣人闭口圣贤,实际上你们什么也不会,所以你们断然得不到朝廷的器重;我李路虽然小,但对儒学不是死读书,瞎迷信,我虽然来自北疆,但我愿意效法叔孙通,干一番辅弼陛下和朝廷的事业,绝不与你们为伍。你们既然对时务一窍不通,那么,就请回到老家的汶水边上种田去吧!

    庞德刚念完,就看卢子迁咳出了一口鲜血,完了,这诗句要是流传出去,他卢子迁将遗臭万年,青史留名什么的连想也别想了,“北狄小儿,老夫与你何仇何怨,你竟如此诋毁老夫......”

    “何仇何怨?问得好,本王这就告诉你是何仇何怨,本王虽然来自北疆,但本王却是妥妥的汉家血脉,容不得你质疑,这是一;你开头闭口诋毁大唐军人为丘八,偏偏本王就是丘八的一员,这是二;你抱残守缺,愚不可及,却妄图让人都以为你是文坛宗师,欺世盗名大文贼,这是三;你不让普通人识字,不愿大唐百姓通晓文字,好满足你们一小撮人的一己之私,这是四;老匹夫,莫以为你能解读点诗书,就可以当天下人之师了,这个天下之师,你担不起!!”李路轻蔑看了一下卢子迁,“本王与你的仇怨非是私仇,而是公怨,你们范阳卢氏对孤有甚子不满,孤都接着!!”

    “黄口小儿,你,你好狠毒啊,区区一首诗,却抹杀了我卢子迁皓首穷经几十年的心血,噗......”卢子迁一口血涌上来,老头一下晕了过去。

    “皓首穷经几十年,不抵本王一首诗,你这不是开玩笑嘛,老东西,你要真有本事,还怕本王写诗讥讽与你?你晕过去,却让孤更加看不起你!”看着义愤填膺跟着前来的好像是范阳卢氏的子弟跪在李二面前要求严惩李路,却没想到李路这样说道,这句话让几个卢氏子弟还有卢子迁的学生们暴怒不已,他们立刻就有人想上来跟李路拼命。

    “咋的?不服?哼,不要以为,孤身在北疆就不知道你范阳卢氏的底蕴,你们范阳卢氏起于后汉之时的儒学大家卢植。卢植大儒曾被尊称为‘海内大儒,人之望也’;‘士之楷模,海内祯干’;‘风霜以别草木之性,危乱而见贞良之节,则卢公之心可知矣。’大儒的品德才学,世人皆赞,如此美誉,千古唯一人尔。有卢公这般先祖,卢氏子孙也以先祖为榜样,世代皆勤学奋进,上忠君王,下抚黎庶,传承家学家规,人格品行皆以先祖为榜样。可是你们这位卢家族老,孤想问一下,就这样以为自己读了几本诗书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动不动就试图凌驾他人之上,还辱骂为国为族征战的有功将士,以出身嘲笑有功于国之功臣的言行也算是一代大儒的话,孤想知道你们范阳卢氏的家训到底是如何书写的,孤这化外夷王,也不得不为你们的先祖卢植鞠同情一下!嘿,也许他老人家会说家门不幸,竟出这般子孙,竟然借着家声之名来掩饰自己无知无行无德之行为吧?”李路话说道这里的时候,那卢子迁忽然醒了过来。

    他刚想反驳,就听李路继续说道,“卢子迁,你于国无有才干尽王事;于你卢家,无有品行固家声不说,还以家声之名遮盖自己枉视他人,妄自尊大的丑行,为自己的丑行辩解,此乃大不孝!别看你一把年纪,除了写了闭门造车,曲解圣贤话语之外,于国于家毫无贡献,要孤是你,还不羞愧至死!看什么看,难道孤说的不对,你种不了地,杀不得鸡,胡人南下你连刀把都拿不起,还有脸说丘八?哼,没有我们这些丘八,你早被突厥人的马刀砍下脑袋,没有你瞧不起的普通人,你早饿死了,你除了寻章摘句,曲解先贤之外,你一无是处,没错,你就是无用之人!”

    卢子迁怔怔的看向李路,他知道自己真的是完蛋了,李路这个来自塞北的小王爷,人家不是善茬子,想刷名望没刷成,这叫啥,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就凭李路那一首讽刺自己的《嘲卢子迁》还有刚才他对自己下的评语,卢子迁就知道除非李路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自己就是永远被牢牢地钉在耻辱柱上了。

    一时间本来头发还是花白的卢子迁,几乎是一瞬间就跟老了十岁一样,噗通坐在地上,“老夫不是无用之人,老夫不是无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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