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冥听完释然,但还是嘱咐了句,“据我所知,酆都城三十位判官中,至少十人跟平等王关系匪浅,这十位判官麾下又有多少司殿城隍,即便弹劾不成,他们也有无数办法可以对付你,指挥使还需千万小心。”

    “我会的。”我道。

    而后翻开阴司百年来判官沉浮情况,特意找到了江西判官,得知江西判官名叫‘张仁德’,两百多年前就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替任,便立马唤外面的人进来,说道,“江西判官张仁德,江西一带一定有他的宗祠,你们去阳间将他的来龙去脉查清楚,所有跟他有关的人都要记下来,完完整整禀报于我。”

    诏狱卫士拱手道是,旋即带两人离开。

    旁边丁冥似一眼能看穿我在想什么,笑了笑说,“江西阴魂作乱,指挥使是想用此事掰倒张仁德?”

    “江西阴司乱成这样,张仁德难辞其咎,我要掰倒的不是他,而是平等王!”我简短说了句,再注目对丁冥道,“郑钧如今身处提刑总司,你处理郑钧的时候千万不要惊扰的提刑司,这个时候阴司不能再增加敌人了,你有什么重大行动,最好跟我商量一下,毕竟我还是个指挥使,没准我能为你出谋划策。”

    丁冥道,“是。”

    我随后和丁冥先后起身离开诏狱,至诏狱门口相互拱手道别,各回各家,丁冥对我说道,“我明日将离开阴司去阳间一趟,可能要在阳间呆几日,诏狱事务就拜托指挥使了。”

    我点点头,而后分别朝南北而去。

    一路回自己府邸,途径各大判官府邸,便停下脚步站了会儿,有判官来来往往,此前见我不敢说话,这会儿见了我却不敢不说,我可是东岳那里的大红人,他们要是再不打招呼,我万一针对他们的话,以我现在的权势,完全可以掰倒他们。

    我一一回礼,不多大会儿,见江西、湖北、江苏以及其他几省判官相约而来,我所站的地方正好是江西判官张仁德的府邸,他见我稍微愣了下,平等王知道我在调查他,已经派人跟张仁德他们交代了过,现在我站在这里,他们自然做贼心虚,走上前来皮笑肉不笑,拱手道,“青玄先生怎么站在门口也不进去?”

    我笑了笑说,“等你。”

    张仁德眉头一皱,已经不不对劲,但还是强颜欢笑道,“请府内一叙。”他跟起他判官道了别,邀我进入他府邸,至客堂坐下,笑眯眯问道,“青玄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我道,“张判官知道平等王的过去吗?”

    张仁德一愣,先点头,而后又慌忙摇头,笑说,“哪儿敢打听上司的过去,不太清楚。”

    我说,“十殿阎罗之中,平等王有别与其他阎罗,平等王两千年前乃是青城山道徒,跟柳承、昆仑守将他们二人相识,入了阴司后,因助大帝清除柳承旧党有功,所以才任平等王之职,那时的平等王乃是阴司一把良弓,柳承旧党则是飞鸟。不过现在嘛,阴司好像已经见不到柳承旧部了……”

    我都说这么明显了,张仁德要是还不懂的话,那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傻子了,飞鸟尽,良弓藏,平等王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在我看来是这样,在东岳看来也一定是这样,他既然让我敲打阎罗殿,十殿阎罗中,东岳最希望我动的就是平等王。

    张仁德听罢脸色骤然变化,不过依旧满面笑意说道,“平等王将我调遣至判官位置,我感念其恩德,不过平等王平日太忙,自我上任以来,就很少跟他对话了,渐渐生疏了,青玄先生今日前来,不会只是想跟我聊平等王的吧?”

    我摆摆手,“当然不是,我对平等王的过去颇为好奇,想知道平等王有哪些相识的人,又有哪些亲朋好友,以为张判官知道,所以向张判官请教来了,既然张判官跟平等王并不太熟,那我就不叨扰了,要是张判官偶尔想起一两个来,可以到我府上告诉我。”

    张仁德忙应好。

    我起身离开,张仁德也起身相送,到门口我回头看了眼张仁德,他的手脚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强装镇定,我看着他笑了笑,并伸手拍了张仁德肩膀一下,张仁德差点一个趔趄摔倒,我又说,“对了,诏狱的人近日会往返江西阳间,张判官在阳间可还有亲人?有什么话需要我们帮忙带到的话,大可以吩咐。”

    张仁德吓得脸都变色了,哆哆嗦嗦道,“青玄先生,我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何故要如此吓唬于我?”

    我哈哈笑了两声,像极了个奸诈角色,不对,我现在就是在扮演一个奸诈角色,说道,“再完美的人也会有污点,即便是当年的北阴大帝,也曾在阳间错杀过人,诏狱只是例行调查,张判官无需紧张。不过有一点,张判官需要万分小心,江西阴司如今乱成这样,张判官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请青玄先生高抬贵手,此番下去,我一定好好治理江西阴司。”张仁德都快被吓哭了。

    我道,“这容易,张判官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我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本想去逐步调查平等王的致命污点,但那样太麻烦了,从这些个判官这里入手,速度来得最快,张仁德治理的地方出了乱子,他本来就怕得不行,再经由我这么一吓,兴许会将平等王的污点给抖出来。

    离开判官府,还未回我自己府邸,就在指挥使府邸旁看见了谢甜甜,我朝她走去,到她旁边只说了句,“前边引路。”

    谢甜甜自觉在前引路,她回来了,则说明玄姬已经到了阴司。

    我与谢甜甜先后行走,不多时间,至酆都城一偏僻小屋子,进屋子,见五个普通阴魂模样的人,其中一个年逾七十的老者上前道,“师父。”

    我诧异了下,“你认得出我?我倒认不出你来了。”

    玄姬恢复自己本来面貌,说道,“狐妖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伪装,况且您这伪装之术还是我教的呢,师父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看了看她身后四人,这四人上前拱手道,“见过孙先生。”

    我点头回应,问玄姬,“他们是什么来头?”

    玄姬说,“他们来自龙虎宗,乃是张天师的亲传弟子,法术修为了得,是正一道年轻一辈的翘楚。”

    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办法从小培养,只能去找已经有本事的人,他们既然来自龙虎宗,至少现在还是可信的,便说道,“西城门外三里左右有一小山丘,你们去那里候着,明日会有一个身着锦衣,佩戴金剑的人从那里经过,你们掩去本来面目,等那人经过时暗杀他,记住,不是对手就赶紧离开阴司,如果能敌得过他,也不要取他性命,废了他法术修为即可。”

    玄姬不是第一次做暗杀这种事情了,点头应好。

    我不宜在这里多呆,只简单交代了这么几句,此后让谢甜甜回我命轮中,转身离开了此处,返回自己府邸。

    这一夜未眠,自次日,我早早去了诏狱大殿,丁冥果然没来诏狱,便极目看向他所住的地方,不多久时间见丁冥带着两个诏狱卫士离开他的府邸,纵马朝酆都城西门赶去。

    他住的地方距离西门比较近,猜测他多半会从那里经过。

    等他走后,我回大殿中,取来一碗水,以玄姬的生辰八字施展圆光术,水中渐渐显化出玄姬的他们所在之地,默默注视那场面。

    丁冥不多时就从玄姬他们埋伏之地经过,见玄姬双手掐印,一道黑气飘过,化作上百黑色狐狸从山上奔跑下来,在丁冥他们必经之路上来回游走,丁冥身边两个卫士见状诧异,问道,“这酆都城外怎么会有这么多狐狸经过?”

    丁冥笑了笑,往山上看了眼,随后说,“下马步行。”

    几人随后下马,刚一下马,那些黑狐忽然朝他们扑了多少,左右倆卫士忙抽刀劈了起来,但没支撑多大会儿,就已经被黑狐侵入体内,倒在地上没了影儿。

    丁冥只默默站着,身上天罡战气显化,黑狐竟近不得他身半点,他冲四周道,“何方高人,为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落定,山上剑光闪过,几柄法剑呼呼啦啦冲了出来,直冲丁冥眉心,丁冥却只轻描淡写一挥手,法剑落在了地上,而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法剑飞出的方向,嗤啦一声将金剑取出,并指念咒,金剑同样飞出。

    轰然一声,剑光闪过,竟将那小山丘上的树木拦腰劈断了一小半,玄姬他们无所遁形,露出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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