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长官,八路军代表求见!”

    “有事让他找胡老大。”

    最近以来,各方面心怀鬼胎,纷纷来龙山战区。尤其是国民党方面,今天来个主任,明天来个参谋,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郁岚青不胜其烦,干脆谁都不给面子,一律谢绝。***方面很少有人来,直觉是来做说客,就不想见了。

    “是!”

    在警卫员转身时郁岚青问:“是什么人?”

    “姓年,刚才延安来。”

    郁岚青心里一阵子激动,应该是年天之到了。估计他在龙山战区的种种动作,留下很多以往的痕迹,让年天之产生怀疑,才来一探究竟。

    见,还是不见?

    他在心里衡量着,作为朋友他很想见年天之,然而,他现在的身份有诸多不便,很多事解释不清楚,很多事他不想翻出来。

    “告诉他,我有事忙着,暂时没空……哦不,请他进来。”

    “是!”

    “你们都出去吧。”郁岚青挥手示意指挥部其他人暂时回避。

    随后年天之大步踏进指挥部。一如郁岚青所料,他表现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这种神色让郁岚青很不舒服,也无可奈何。

    “你……你……”

    “多年不见啊,坐下来谈吧。”

    “真的是你……我揍死你这个混蛋!”

    年天之说揍就动手,拳头朝郁岚青招呼。他生气,他痛心。郁岚青是他的知交好友,当他不知道郁岚青真正的身份那时,一直因郁岚青**而担心。淞泸军总司令战死的消息传到延安,他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的真实身份。

    龙山战区突起,当然成为各方面关注的对象,他也不例外。但是,越来越觉得龙长官的做事风格很熟悉。由于龙山在敌后,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出奉命前来,终于见到了,也确定了。他生气啊,既然没死,为何不告诉他一声?

    “混蛋,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现在身体恢复健康,还手你是招架不住的。我们是老朋友,让你出出气也是应该的。老年,你有理由揍我,这样我心里舒服些。”

    “你舒服个屁……”

    年天之打累了坐在旁边喘气,这次注意到一旁的沉鱼仙子,惊艳之余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注意到你也在。”

    “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理解你们之间的关系。”

    “谢谢。”年天之神色一暗,略微苦涩地道:“天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如果不是传出他牺牲的消息,我恐怕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淞泸军总司令郁岚青的朋友,也高攀不起。”

    郁岚青苦笑不语,谁叫他理屈呢!

    “我该怎么称呼你?”年天之火气还很大,“上海滩青帮小字头老大?郁总司令?俞少爷?还是龙少爷?”

    “我现在姓龙,老蒋赐的。”

    “什么,你……”年天之又想动拳头,“老蒋怎么了,如果不是他拒绝支援,淞泸军会落个曲终人散的下场?不错,淞泸军属于国民党部队,但是,淞泸军是一支文化较高的部队,各级指挥官基本上毕业于腾龙大学,这比你我更清楚。多好的部队,就这么没了,你还好意思提老蒋,见鬼。”

    年天之的这一通火泄的很久,一直到晚上,他才慢慢的冷静下来,爱鸟及屋,他想起淞泸军光大指战员的牺牲,以及与郁岚青相关的亲人牺牲,他很伤感。

    晚饭后,两人冷静下来聊天,沉鱼仙子知趣地回避。

    “俞澜,你变了。以前的冲动和**在你身上找不到了,多了几分失意和淡雅。是啊,战争和岁月催人老,但在抗战胜利、建立新中国之前,你不该这样。”

    “或者说我成熟了。”

    “少扯淡,纯粹是托词。对龙山战区我了解不少,对于很多事你都懒得处理,简直是一刀切的方式。换做以前,你不会这么做,肯定建立起战区各类机关。”

    “没必要建立,建立机关是累赘。现在很好,没有庞大的机关拖累,随时转移。至于研究作战计划,很简单,大家凑在一起谈妥后各自散去,少了繁文缛节反而提高作战效率。而且总战略意图早已制定,其余则是灵活运用罢了。”

    “所以,老蒋一次又一次派人来*扰你,想让你交出龙战战区。”

    郁岚青哑然失笑道:“那是没用的。龙山战区很特殊,严格地说没有军事价值,谁拿去都会在短时间被敌军歼灭。况且我从不买老蒋的账,想要他自己亲自来拿。”

    “我提醒你,决不能交出兵权。近一年来,龙山战区将晋、鲁、豫、冀交界处附近的敌军全部牵制,给敌人造成极大的被动,迫使他们不断调兵。我计算过,目前为止,龙山战区歼敌十万左右,牵制敌兵力三十万。这也只有你能办到,国民党几百万军队如果有你一半的勇气和信心,不至于是眼前这个局面。”

    “行,既然龙山战区如此承蒙你看得起,我自己留着慢慢感觉就是。”

    “这才像话。俞澜,你到底怎么回事,当时传出你牺牲的消息,而且有很多人见证了那一刻。你这样活生生的出现,我好像做梦似的。”

    “当时战况紧张,而且是在敌腹中,不可能有人看到,远看加猜测罢了。当时受伤很重,在海中泡了很久,后来才被人救起。你知道,我的生命力很强,最终活过来了。但淞泸军已经不存在,我也不像被别人当成怪物,就偷偷地活着。”

    半真半假的话年天之也不完全相信,但已经没有追根问底的必要了,人活着才是要的。

    “是小芷救了你?”

    “哦,是的,可以这样理解。”

    “什么意思?”

    “是她救了我。”

    年天之望着郁岚青,他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

    “老年,听说你和小姬结婚了。我虽不能亲自前去道喜,但为你们真的高兴。”

    “你也少假惺惺了,不敢惊扰郁总司令的大驾。我们这些小人物成亲,经过组织同意,吃几颗花生米就算是庆贺了。穷啊,一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起,哪敢邀请大人物,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郁岚青装作没听到冷嘲热讽,抬头望着窗外,觉得这是五年来心情最畅快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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