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陈三叹来的陈廷焯听了这话,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道:“瑞雪可真是偏心啊!我天天在你的眼前晃悠,你都没说要我注意身体,陈先生一来,你就这样关怀备至,早知道我也去读书考个功名了!”

    韩瑞雪白了陈廷焯一眼,笑着道:“就你话最多!你还是好好地做个一身铜臭味的商人吧,越臭越好!”

    陈三叹在一旁看着俩人亲密无间的说话,眼神暗了暗。

    “陈先生,中午咱们好好聚聚,我去安排一下酒楼。”陈廷焯笑着对陈三叹道。他知道陈三叹一定跟韩瑞雪有话要说。

    陈廷焯是确信陈三叹跟韩瑞雪没什么私情的,不过是恩人对于报恩人的关系而已。

    他现在十分佩服韩瑞雪。随便在街上走一走,碰到一个落魄书生,都能看出将来能够考取功名的潜力来。

    看到陈廷焯离开,陈三叹转过身来正对着韩瑞雪,深深的做了一个揖。

    “瑞雪姑娘,三叹有今天,多亏你当年的帮助。若不是你,我现在仍然穷困潦倒,不知明日为何。”陈三叹正色道。

    韩瑞雪赶紧换了一礼,道:“我的帮助只是小事,还是因为你自己有才气。”

    陈三叹摇头,道:“这是两码事。”

    对方既然这样说,韩瑞雪也就不推辞了。她自然知道自己对陈三叹的帮助,也希望陈三叹能记住她的恩情。

    韩瑞雪当时帮陈廷焯的时候,一方面是看着他可怜,另一方面还是因为他当时的才气,让她觉得他将来必定大有所为。

    其实说到底,韩瑞雪不能算是个真正的善人。真正做好事的人,在做的时候,是不会想着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回报的。

    “瑞雪姑娘,我现在虽然官职不高,可是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能帮助一二的。到时候你千万要来找三叹。”陈三叹认真的嘱咐道。以前他在韩瑞雪面前。都是自称陈某,现在自称三叹,可谓是亲近了不少。

    韩瑞雪笑着答应:“那是自然了,三叹先生可是个潜力股。将来我要在京城作威作福,还都要打着三叹先生的名号呢!”

    陈三叹笑了起来,这个姑娘,说话实在是太有趣了!他看着韩瑞雪白玉无瑕的脸,和一直注视着他的美目。还是将自己心里要说的话讲了出来:“瑞雪姑娘,三叹知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些话有些唐突。可是若是现在不说,以后都没机会说了,所以请你见谅。”

    一下子这样严肃起来,韩瑞雪被吓了一跳。她猜不出来陈三叹要说什么,只是点头让他说。

    “瑞雪姑娘,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上进的人。从大刘村到了莲花镇,通过自己的努力开了丽人坊,生意做得蒸蒸日上。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你看不上莲花镇里那些眼界狭窄的男人。跟着陈公子来了京城,想要寻一门上好的亲事。”陈三叹道。

    韩瑞雪没想到,陈三叹对她的了解那么多,说的这番话,也基本是对的。

    “你开头说的都对,只有一点并不确凿。”韩瑞雪笑着道,“我跟陈廷焯到京城来,想要寻一门好亲事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呢?”并不说另一个原因,韩瑞雪只是好奇地问道。

    “我是想说,瑞雪姑娘。别人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别人不能给你的,我还是能给你。若是比真心。我必定不会比任何少!”陈三叹看着韩瑞雪,一字一顿的说道。

    眼前站着的书生,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人有些消瘦,却是气质磊落,眉目清雅。韩瑞雪从来没想过。陈三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沉默了一会儿,韩瑞雪才笑着道:“多谢你的好意。你说的我都懂,所以特别的感激。可是三叹先生,刚才你问我为什么跟廷焯来京城。你说是因为我看不上莲花镇的那些男人,为了寻一门好亲事才来了京城。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中意他,喜欢他,觉得跟他在一起特别的幸福。”

    陈三叹神色有些黯然,不过马上就笑着道:“瑞雪姑娘这样说,三叹就明白了。今天咱们说的这些话,就当做一阵风散了吧,瑞雪姑娘只当没听见过。”

    其实韩瑞雪刚才还有半段话并没有说。陈三叹娶她的原因,无外乎几点。第一点当然是想要报恩,她对他帮助那么多,当然是想要用自己功成名就的今天来报答韩瑞雪了。第二点应该是因为,韩瑞雪长得不丑,人也不傻吧。当然,这些就是韩瑞雪想想而已,这种事情就是想想而已。

    站在窗外的陈廷焯嘴角带着笑,轻飘飘的到了门口,跟长青说话:“明天你陪我到珍宝居走上一趟,我听说那里有一套很是漂亮的红玛瑙。”

    “买来送给瑞雪姑娘?”长青眼睛一转,就知道陈廷焯要做什么了。他伸出手大拇指,一脸崇拜的道:“公子,你这样做可真是太爷们了!自己的女人就应该自己宠着,不管多少银钱用上都不是事儿!”

    被他的马屁拍的心情很好,他拍了一下长青的脑袋,笑骂道:“你这个家伙,天天去听书,看看现在说话都成什么样了!”

    长青笑着道:“唉,我没有公子那样的福气,没有佳人红袖添香,就只能去茶馆子喝上一碗茶,听听说书的胡扯了。”

    陈廷焯笑道:“就算是有佳人红袖添香,你认字么?”

    “不认。”长青低下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低声道。

    韩瑞雪跟陈三叹从屋中出来,正看到陈廷焯在欺负长青,她开口帮长青:“现在不认字不要紧,以后瑞雪姐来教你!”

    长青点头如捣蒜,连忙狗腿子的跑到韩瑞雪身边,道:“瑞雪姐你可真是太好了!你不用教我认太多的字,只要能读懂话本子就行了!”

    陈廷焯看韩瑞雪那好为人师的得意样子,心里已经笑得不行了。就韩瑞雪写的字,若是不聪明的人,根本就猜不出来是什么,都缺胳膊少腿的。最大的好处就是写着简单了。就这样还想着教人。

    韩瑞雪看到了陈廷焯促狭的笑容,狠狠的瞪了陈廷焯一眼。

    请陈三叹这个新科进士吃饭,自然不能是一般的地方。

    陈廷焯高价定了京城最好的珍馐居。

    珍馐居在京城可是名声响亮。

    珍馐居不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也不是菜品最多的。更不是装修最精致的。

    主要是珍馐居做的吃食,精致讲究到了极点。

    因为这样登峰造极的精致讲究,所以珍馐居一天只做十桌菜,所以要提前预定。

    有的时候,珍馐居的厨师兼老板累了。就不开门了,所以就是这十桌菜,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韩瑞雪拍手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我自从来了京城,每天都是吃包子啊!”

    陈三叹马上笑着对陈廷焯道:“相比是公子太忙了,没时间陪瑞雪姑娘吃饭。”

    韩瑞雪笑的大大咧咧:“对啊,他前几天耽误了生意,这几天就忙了一些。”

    陈廷焯很是内疚的道:“我以后一定陪你将京城中所有好吃的馆子都吃上一遍。”

    长青看看三个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到底哪里不对劲。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丁甜看他们要走,甜笑着道:“瑞雪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还没等韩瑞雪说话。陈廷焯已经开口了:“我们要出去一趟,你就做好护院的职责。”

    丁甜可怜巴巴的看着韩瑞雪的,道:“可是瑞雪姐,我也想去。”

    韩瑞雪看了她一眼,道:“还是听陈公子的话吧。”

    到了珍馐居,韩瑞雪一边打量着屋内的装修,一边满怀期待的等着上菜。菜还没等来,李冬生倒是乐呵呵的来了。

    一看到韩瑞雪,就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小舅母,看到陈三叹。只微微顿了顿,就恭敬的打招呼。

    他这样的表现,着实让韩瑞雪意外。她以为就李冬生那样的出身,一般人是不会放到眼里去的。

    尤其是现在的陈三叹。一身粗布衣服,一看就是个平民,李冬生居然很是热情的打招呼。

    她以为李冬生那样的家世,应该是谁都看不上的,现在看来倒不是如此。

    她是不知道,李冬生被陈妍教导的。只要是大人的朋友,就算是再不喜欢,也要恭恭敬敬的,要不然让她知道了,回家准是一顿好揍。

    上来的第一个菜,居然就是一颗大白菜,而且看起来就像是生的一般,绿的绿白的白,丝毫都没有变化。

    韩瑞雪一看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陈三叹看着白菜,也忍不住感慨:“京城人士果然都追求返璞归真,喜欢这样淳朴的东西。”

    陈廷焯却是故弄玄虚的样子,道:“先不要过早的下定论,吃吃看才知道。”

    李冬生却一副垂涎欲滴忍不住的样子,怂恿韩瑞雪道:“小舅母你快尝尝看!”

    韩瑞雪被他的称呼弄得脸红。

    平时都是在熟人面前这样叫,她还没当回事,可是现在陈三叹在场,还这样叫,就实在是不怎么合时宜了。

    “还是叫我瑞雪姐吧!”韩瑞雪道。

    李冬生的嘴立马就张圆了,这是什么节奏?刚才还是小舅母,现在就成了姐姐?小舅舅虽然大了点,可也不至于差出一辈去吧?

    看陈廷焯没什么反应,李冬生只得甜甜的(贱贱的)叫了一声瑞雪姐。

    “咱们还是先等等,看看一会儿还有什么菜上来。”韩瑞雪却不懂快自己,道。

    一棵大白菜,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一会儿上来点正常的东西,她再吃。

    等到下道菜的时候,更是惊了韩瑞雪。

    一盘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鱼终于端了上来。

    韩瑞雪这次伸筷子去夹,可是这条鱼却像是活了一样,在她的筷子下使劲的蹦跶了起来。

    “这鱼还活着!”韩瑞雪“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躲在了陈廷焯的身后。

    李冬生就等着看韩瑞雪的笑话,现在终于如愿了,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瑞雪坐下,我来跟你说说这条鱼。”陈廷焯牵着韩瑞雪的手坐下,笑着道,“这条鱼看着跟咱们平时吃的红烧鱼一样,可是却大有文章。鱼要选上好新鲜的河鱼,从去鳞清膛之后,到出锅,都要在一定的时辰内。若是过了这个时辰,鱼就死去了,上到桌子上之后,就不会再这样蹦跶了。”

    “那这样的鱼肉有什么不同?”韩瑞雪好奇的问道。

    陈廷焯道:“自然是比别的鱼肉新鲜了!”

    “这棵大白菜呢?又有什么玄虚?”韩瑞雪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管是这颗大白菜里蹦出什么来,她都不会害怕的。

    李冬生解释道:“这棵白菜倒是没有鱼那么难做,不过是要费很多工罢了。每一层白菜里,都是不同的馅料,尝尝看。”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就连一向不善应酬的陈三叹都喝了半壶酒。

    吃过饭后陈三叹并没有离开,而是被韩瑞雪给抓住当苦力,给她画她想要的家具图。

    陈廷焯也没走,一直在陪着韩瑞雪。

    其实陈廷焯真觉得韩瑞雪有些吹毛求疵,他画画就已经很是不错了,为什么还要再找别的书生,别的书生应该也有好的了吧,还非找陈三叹。

    结果看到陈三叹只听了韩瑞雪的描述,就寥寥几笔将构图给画了出来,立马就不哀叹了。

    李冬生看着陈三叹画出来的东西,再听韩瑞雪一讲解,连连点头:“这个东西好,到时候拿上一本话本子,坐在上面,再在旁边摆上一桌子糕点茶水,想想就觉得美。这个东西叫做什么啊?”

    韩瑞雪脱口而出道:“叫沙发!”

    “沙发?”陈三叹不解的道:“这材质跟沙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能叫做沙发,还有,发又是什么意思?”

    韩瑞雪只是听马寿骏说过名字,并不知道意思,现在一下就被问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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