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柔自从南怀走后,大病了一场,被皇上接回了宫里住在出嫁前的宫里,和皇上吵过闹过后便也明白了,这辈子自己和楚南怀本就也没有什么缘分,仅有的那点缘分也是自己求来的,而如今,也算是尽了。

    皇上来的有些突然,恩柔正在抄着一本佛经,彩云慌慌张张地进来禀告说皇上回来了的时候,恩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自己上次和皇上吵完,两人便是很久都没有来往了。

    皇上脚步很快,还不得恩柔这边和彩云问个清楚,那边皇上已经进来了,脸上带着笑容,脚步轻快,这是自从楚家上下出了事以后,恩柔极少看见的皇上的样子。

    恩柔给皇上请安,皇上好像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一样,一把拉起恩柔,走到小榻上坐下说:“皇姐近来可好?”

    “还好”恩柔的声音淡淡的,有点点陌生,不过皇上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皇姐,朕今日听到一个很好玩的事情,想说给皇姐听听”。

    恩柔在他对面的地方坐下,脸上的笑容有一些不自然,皇上说的有意思的事情,其实恩柔真的不关心,若是还有什么能激起自己心里的感觉,怕是除了南怀还是南怀吧。不过看皇上脸上满脸的兴奋,最终也是不忍心拒绝,点点头说:“什么好玩的事情,说来听听”。

    皇上展开了自己手里的白玉扇子,笑着说:“皇姐,你可知道西夏三皇子?”

    这个人恩柔也是有些印象的,小时候来过宫里,前不久也刚刚来过,有些疑惑地看着皇上说:“有些印象,他怎么了?”

    “他啊……”皇上故意放慢了声音,眼神往恩柔身上瞟了瞟,露出一丝狡黠地笑,这是恩柔许久不见的皇上的样子,因为眼前这个小自己几岁的男人,很久以前就收起了自己年龄本该有的样子,而是多了几分老成练达,突然看见他这样,恩柔有些怀念,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他们的小时候,不自觉的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下说:“好好说话,到底是什么事?”虽然是嗔怪的语气,但是脸上丝毫看不见怒意,和刚才脸上带着笑意,话里却尽是疏离的样子,简直天地之分。

    “皇姐,听说人家西夏三皇子钟情你多年啊”皇上的声音不大,脸上也依然是刚刚的样子,只不过恩柔却突然间如梦初醒,一下子从小榻上站了起来,感觉有些失了仪态又缓缓坐下说:“怎么可能,我又和他不熟悉,都没怎么见过,怎么可能钟情与我,再说我……”

    “哎呀,皇姐”皇上出声打断了恩柔的话,继续说道:“皇姐,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天下痴儿怨女那么多,谁有能说清这缘分二字,要是说得清的,怕也不是情根深种的”。

    恩柔听了还是摇头说:“不可能,那也是不可能的”。

    “皇姐,你怎么就不信呢,有个人一直这么痴情与你,你应该高兴啊”皇上站了起来,走到恩柔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说:“皇姐,难道你不觉得这是老天给你的补偿么?”

    “补偿?我哪里需要什么补偿,老天对我很好,我不需要谁的痴情来补偿,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恩柔的语气也很是坚决。

    “皇姐,人家西夏三皇子这么多年,为了你可是至今未娶啊,好不容易等你这边没了牵挂人家又来苦苦追求,当真是用心良苦,皇姐也该体谅人家几分啊”皇上继续劝导。

    “我体谅他?谁又来体谅我呢?”恩柔推开了皇上的手,倒了杯茶,轻品了一口。

    “皇姐,你是不是还是记挂着楚南怀?”脸上的笑容不在,反而带了些怒意。

    恩柔也没有说话,笑着摇了摇头,见他这样,皇上倒也不生气,上两天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恩柔的想法皇上也知道,楚南怀就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她的心早就随着楚南怀的离开而一起被那条长长的伤疤封印了起来。“皇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初父皇同意你的请求就是错误,如今我不会让你再错下去了”,皇上看了看还在喝茶的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的恩柔,淡淡地说了一句:“皇姐的事情,我会给你安排妥当”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如今这皇宫,连我一安身之所也没有了么”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愁怨与凄凉。

    皇上听了愣了愣,脚步也顿了下来,但是仍是没有回头,想了许久说:“皇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簌簌的眼泪从恩柔脸上滑落下来,再回头,人已经走远了,恩柔走到门口,已经看不见皇上的身影,弱弱地说了一句:“到底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说完,瘫坐在门口。

    楚京的春天来得有些晚,天还是有些凉,傍晚的时候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皇上,密函已经发出去了,快马加鞭三日之内必会送到”清风脸上带着些疲惫的神色,毕恭毕敬地给皇上说着。

    “好,很好”皇上站在门口,看着从屋檐上低落的雨水伴着雪花,又转身对清风说:“你也辛苦了,这些天可有查到什么?”

    “回禀皇上,沐阳周边的几个小城已经全部投诚安……楚北歌他们,而最近好像临近南诏的地方在做什么筹备工作,这些日子突然出现很多人去投奔他们,都是些能人异士,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而且除了原本的楚家军这这路神秘人马,好像还有天下楼的势利”。

    “天下楼?这么多年,一直想招降天下楼的人呢,没想到被他们抢了先机”皇上皱了皱眉头,天下楼的存在,皇上一直是清楚的,但是也是江湖上的事情,朝廷不方便多管多问,也就放任他没有理会,左右没有什么危害百姓大楚的事情,没想到眼下却出了事,心中略过一丝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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