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客人,月初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北歌说:“真是不好意思,恩柔姐姐打小就是这样的脾气,谁也拿她没办法,你去妹儿那边看看吧,正好我也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说罢,也不等北歌说什么,转身就往东院走去。北歌看了看月初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转向西院,眉头皱的更深了。

    北歌最终还是来到了西院,没见妹儿,丫鬟们说她午饭也没吃,就去西边的凉亭了。北歌吩咐让人做了点吃的送过去,便头也不回地往凉亭走去。

    果真妹儿在凉亭,半卧在凉亭边的小櫈上,手扶着栏杆,头轻轻倚着自己的手臂,虽是炎炎夏日,但北歌怎么看这背影都有些凄凉。轻轻走到那人的身边,那人没动,北歌又转到她的身前,眼看这泪流满面的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蹲下来,伸手在人脸上拭了拭。没有说话,没有眼神的交流,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北歌一般,两眼直直地看着前面的荷花池。北歌在她身前坐下来,拉过妹儿,双手环住道:“妹儿,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不好。”北歌伸手抚着妹儿的背,“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我没有当丞相的父亲,没有当皇上的表哥,没有当公主的姐姐,没人替我出头,没人替我做主……”声音越来越小,仿佛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完了最后一句:“就连以前那个为我做主为我着想的人,现在也是她的了”。北歌身体一僵,果真如自己所料,心中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委屈,有无奈,有遗憾,有愧疚。本以为妹儿可以理解自己的,但是没想到,还是自己太自信了么?北歌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涩,低了声音道:“妹儿,对不起,我对初儿……”,一下子挣脱这个自己觉得有些久违的拥抱,眼泪仿佛决堤般簌簌地流着打断北歌的话吼道:“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不要听你们的故事,我想听你提起她,我不要……“说着,就往亭外跑去。北歌急忙起身拉住妹儿安慰说:“好好好,我们不提她,我们说说我们自己,好么?“看她情绪稍微有些缓和,北歌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轻声问:”你觉得,这个位置,没有你了么?“妹儿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摇头,北歌又问了一句:”妹儿,我现在说的话,你会相信我么?“,仍是没有回答,就那样沉默着,北歌很有耐心地等待这答案。过了一会,妹儿的情绪终于稳定了几分,看着北歌的眼神,点了点头。满意地微笑了一下,北歌继续说:“妹儿,我从开始到现在,爱着的人,只有你,这里,只有你”,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可是,你对她也很好”

    “妹儿,我给不了她爱,如果再对她没有一点好,我们是不是亏欠人家太多了”

    “可这又不是我们的错,要怪就只能怪她那个皇帝表哥……“

    北歌赶忙捂住她的嘴,事实昰事实,但是有些话说出来是一回事,被有心人听见了就怕是另一回事了,妹儿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但是又倔强地嘟囔了一声:“本来就是嘛……”

    看她这幅孩子气的样子,北歌也不好再深说什么,他其实很想说,初儿也是可怜的人,一道圣旨,搭上了自己的一生,如若不然,嫁得如意郎君,郎情妾意地相执白首,仿佛这才配得上月初的一生。意识到自己有些晃神,刚才自己想的那些话,面对现在的妹儿,自然是不敢说了,只得抱住眼前人,低声说:“不管怎么样,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保证以后注意分寸,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么?”伸手环住北歌的腰,妹儿点了点头,眼睛望向很远地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寒光一晃嘴角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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