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早晨八点,兖星分部基地,言清澄的房间内,牡丹正拿着一张信纸大声尖叫。

    自从上次从梁星执行完新手任务回来后,言清澄的情绪就一直有些低落,他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不愿出门见人,几位老者找他谈心,他也不愿解释。

    萧洒见他这么反常,也就没把任务过程中的几件糗事抖出来。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言清澄才渐渐恢复正常。

    牡丹虽然很担心,但没有去询问缘由,她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女孩,只要言清澄没事就行,其它都不重要。

    可今天早晨她来找言清澄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呼唤了很久都没有人开门;她有些担心,从建筑外部的窗口飞入房间,想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房间里没人,只有一张信纸摆放在显眼的位置上。

    牡丹拿起信纸,刚看一眼就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于是把信纸放在眼皮底下仔细审阅,但翻来覆去还是只有那几个字。

    牡丹气极,急匆匆地离开房间。

    地下训练室内,宋北辰正挥舞着战镰,朝着大块石灰岩劈砍,此时牡丹突然闯了进来。

    “宋爷爷,大事不好了!”牡丹挥着信纸朝宋北辰飞去,她知道对方每天早晨都会进行日常训练,原本是不敢在这种时候打扰他的,但从刚才发现的情况来看,事情太严重了,兖星分部中宋北辰的地位最高,这事必须由他管。

    宋北辰皱眉,放下战镰,接过信纸看了一眼,不怒自威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但随即消失。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担心。”他将信纸还给牡丹,淡淡地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牡丹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北辰,“您管这叫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清澄可是去……”

    “我知道,”宋北辰直接打断牡丹,“你走吧,别来影响我晨练。”

    “可是……”

    牡丹还想说几句,但宋北辰重新拿起战镰,背过身体,显然不想理会她。

    牡丹无奈,只好愤愤不平地离开。

    顶层会议室内,墨芸正端着一杯茶水,神色放松地看向窗外,此时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墨芸慢悠悠地说。

    “墨奶奶,大事不好了!”牡丹挥着信纸朝墨芸快步走去,她知道对方喜欢独自一人在视野宽阔的地方品尝香茗,所以立刻赶了过来,如果信纸上写的确有其事,那就不得不在这种时候打扰她了。

    墨芸皱眉,放下茶杯,接过信纸看了一眼,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但随即消失。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担心”她将信纸还给牡丹,淡淡地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牡丹大惊失色,“您管这叫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清澄可是去……”

    “我知道,”墨芸直接打断牡丹,“你走吧,别来影响我喝茶。”

    “可是……”

    牡丹还想说几句,但墨芸重新端起茶杯,背过身体,显然不想理会她。

    牡丹张了张嘴,无话可说,只好气急败坏地离开。

    兖星分部上下,除开宋北辰和墨芸,只剩下程恩可以拜托了,牡丹一口气跑到户外,展开双翼飞起,朝着远处的医院而去。

    医院第一层的病房内,程恩正拿着一个医疗平板,皱着眉头思考问题,此时他听见走廊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程爷爷……大事不好了……”牡丹气喘吁吁地推门而进,累得半死,双手颤抖着将信纸递了出去,她飞到半路才想起应该找台小型地上飞行器开过来,那样更省力,但折返回去更费时,信纸上写的东西太重要,没有多余时间可供浪费。

    程恩皱眉,放下平板,接过信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气,但随即消失。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担心。”他将信纸还给牡丹,淡淡地说。

    “还来!”牡丹简直要奔溃,找了三个人,三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回答,为什么他们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在乎?为什么!

    “程爷爷,您眼花了么?上面可是写着……”

    “我知道,”程恩直接打断牡丹,“你走吧,别来影响我研究。”

    “可是……”

    牡丹还想说几句,但程恩重新拿起面板,背过身体,显然不想理会她。

    牡丹行尸走肉般地离开病房,走到医院外的沙丘上坐下,精神恍惚。

    她感觉是自己眼神出了点问题,所以又将信纸放到眼皮底下,一笔一划地将上面写的文字仔仔细细看完。

    “没错啊……我没有看错啊……”

    牡丹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

    许久过后……

    “啊啊啊!!!”

    她猛地将信纸扔到空中。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还能有比这更大不了的事吗!你们到底都是怎么想的啊!”

    信纸旋转着落到沙地上,正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

    “叔带清澄逛窑子去了,大家不用担心”

    落款是一张扭曲的鬼脸,画这东西的人水平还真是不敢恭维。

    牡丹猛地站起来,在信纸上狠狠地踩踏,嘴里发出愤怒到极点的咆哮:

    “潇洒叔,我一定要杀了你!”

    黎明号中,萧洒和言清澄并排坐在驾驶位上。

    “潇洒叔,我们真的去……逛窑子?”言清澄打了一个哈欠,脸上挂着压抑不住的奇怪笑容。

    “当然,”萧洒眉毛一挑,义正辞严,“逛窑子可是男人的一种浪漫。”

    就在昨天,萧洒找上了刚刚恢复正常的言清澄,问他要酒钱。

    言清澄想了很久,才记起大概是在好几个月前,他驾驶星际飞船的时候操作失误,打翻了萧洒一瓶酒,所以被对方记下了这笔账。

    虽然有狮子大开口之嫌,但他已经答应过对方,实在不好反悔。

    他囊中羞涩,不知如何是好,但萧洒露出充分理解的眼神,表示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偿还。

    “眼下正好有个难度不高的‘信仰’任务,位于荆星,叔需要一个帮手,你和叔一起去执行,欠的钱就一笔勾销。”

    言清澄无奈,只好上了贼船。

    “被别人发现在那方面的经验不深可是一种十分丢人的事,叔作为阅历丰富的老前辈,有必要先传几手给你……”

    此时萧洒正在滔滔不绝地和言清澄普及逛窑子的常识。

    “听上去蛮有道理,”萧洒的口才很好,言清澄点头赞叹,但他摸了摸贴身携带的一件东西,不由自主地改口,“不对,我是正派的好男人,怎么能去逛窑子?”

    “装什么装?”萧洒嬉皮笑脸,“找块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嘴巴都咧到耳根了。”

    言清澄下意识摸了摸脸庞,他感觉自己的表情控制得很到位啊。

    “你看,心虚了吧,”萧洒指着言清澄的小动作说,“正派的好男人会心虚?”

    言清澄哑口无言。

    “所以说,大家都是男人,没有生理缺陷的男人,”萧洒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逛个窑子而已,多正常。”

    “潇洒叔,你可是说来执行‘信仰’任务的,难道带我去吃喝嫖赌就算完成任务了?”言清澄说不过萧洒,急忙转移话题。

    “大部分时间是这样,只有一点小小的不同,”萧洒眼睛微眯,声音变得低沉了几分,“清澄,你听说过赏金杀手吗?”

    “只从电影里看过。”言清澄心里默默吐槽,潇洒叔不会摇身一变自称冷酷杀手吧?

    “叔就是一名冷酷无情的赏金杀手。”

    果然,这种烂俗的剧情太让人无语了,言清澄靠在驾驶位上不想接话。

    萧洒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有个名叫‘信仰’的杀手组织,会在一些……秘密的渠道上接受委托并发布任务,当然并不全是杀人,多数情况下只是帮忙教训教训目标;你知道的,富人们的麻烦很多,但他们不愿自降身价,或者说没有那个本事清扫掉这些麻烦;而我们十分乐意帮他们做这些事,作为回报,会收取一点小小的报酬;你手腕上的那个随身副官就能进入这条渠道收到委托,叔给你开个信仰杀手组织的账户,以后缺钱了可以自己去领信仰任务做,来钱很快。”

    “太随意了吧,就像注册聊天软件一样,我付你一百元你就陪我聊半小时?拜托能不能别将这种要人命的事说得如此轻松?”言清澄有些受不了,“这就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偶尔做一点点脏活’?。”

    “其实吧,”萧洒露出一口白牙,“信仰杀手组织有三位创始人,其中两个都我们自由之翼中的高层人物。”

    “我们搞这种东西干什么?”言清澄问。

    “创收啊,”萧洒理所当然地说,“现在做什么不需要钱,更何况是维持一个这么大的反政府武装?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委托都接,伤天害理的事可不会做,你当惩奸除恶来看待就行,还能顺便捞上一笔外快,多好。”

    “很好么?”

    “当然,除此之外,自由之翼的高层还会派发一些比较特殊的信仰任务,不过以你目前的层次接触不到,就不细说了。”萧洒说。

    “信仰杀手组织?信仰任务?我是看不出它们和逛窑子有什么关系。”言清澄倒不反对教训一下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恶人,但依旧对逛窑子这事深有抵触。

    “当然有关系,”萧洒取来一枚芯片递给言清澄,“这是本次任务目标的资料,你打开看看。”

    言清澄将它插在随身副官上,仔细查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

    “为了靠近目标,我们必须牺牲一点色相,去做一次‘鸡’。”

    言清澄有些不解,“虽然很不想吐槽,但男性在妓院工作是被称为‘鸭’的。”

    “不不不,我们是鸡,我们是鸡。”萧洒诡异地一笑。

    荆星当地时间深夜,两人来到一家名叫“天使”的酒吧门口。

    萧洒带着言清澄偷偷潜入更衣室,顺手打晕了两个在里面更换着装的男子。

    言清澄看着更衣室内的陈设有些吃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萧洒就拿着一条华丽的裙子走了过来。

    “清澄,换上它。”萧洒指着裙子说。

    “为什么?”言清澄退后几步,心跳漏了一拍。

    “叔不是给你看过目标的资料吗?对方好男色,尤其对穿着异性服装的英俊男子有狂热的喜爱;所以为了靠近目标,我们必须牺-牲-一-点-色-相。”萧洒见言清澄不从,于是走上前企图强行脱掉他的衣服。

    原来那段话是这个意思!

    “潇洒叔!”言清澄抱紧双臂,拼命地瞪大眼睛,“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你不是说逛窑子才是男人的浪漫么?”

    “对,逛窑子是男人的一种浪漫,”萧洒哈哈大笑,“女装是另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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