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韩德让我的心中矛盾重重。

    他显然是因为认出了我情绪激动才昏倒的看他的脸色青紫手指也是乌青一片很有可能就是心绞痛作如果就这么一耽误恐怕性命不保而且就看萧绰将他抱在怀中拼命晃动非但不能将他唤醒更有替他催命的效果。

    他死了倒没什么可是万一萧绰追根究底把我的身份也给认出来那可就惨了!

    看萧绰的架式大有万一韩德让一命呜呼便有将这一屋子的人都拉去陪葬的意思我思来想去为了小命计还是不能让韩德让就此归西。

    大殿里面已经乱作一团儿了大臣们惶惶不知所措萧绰则只知道紧紧地抱住韩德让的身体不放而太医还没有到来眼看韩德让的气息是越来越困难了!

    萧绰猛然抬起头来看到大殿之中乱成一团儿的众人越恼怒“蠢才!若是楚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别想脱开干系!“

    众人都是一派胆战心惊的样子越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我无可奈何之下站引起来清了清嗓子暗中运用了内力朗声说道:“太后且听我一言!“

    话音出口后震得大殿里面嗡嗡作响众人都觉得耳朵里面回音缭绕不由得都将目光转了过来却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说话。

    “你说什么?”萧绰也被我的声音震得清醒过来有些怔怔地看着我。

    “六郎?”吕端不知道我心中所想见我站了出来唯恐有失心中顿时有些紧张。

    我长身而立推开挤在两旁的众人径直走到了韩德让的身边释然说道:“太后。楚王想必是心疾作切忌移动您这么晃动非但于事无补更有可能加重他的病情。”

    “啊可有此事?”萧绰一惊。看了看怀中的韩德让心下有些踌躇。

    “心疾作时最忌讳被人打扰且需要正确的急救措施一旦耽搁后果堪虑。”我接着侃侃而谈道:“我观楚王现下脸色青紫双手十指乌青。显然病不轻恐怕等不得太医前来如果太后准许我愿意为楚王急救一番。”

    “不妥!“旁边有一名契丹贵族立刻反对道:“楚王身份何等尊贵怎可让人胡乱诊治?太后还是等太医前来吧!我信不过这汉人小子!“

    萧绰有些迟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怀中的韩德让难以决定。

    我见众人拿不下主意很无所谓地负手而立一副干我屁事的样子。

    正在此时韩德让的病症却又加重了几分萧绰只觉得他的双手开始冰冷体温开始急剧地往下降。不由得高声喊道:“德让德让你醒醒啊!蠢才太医怎么还不来?”

    大家看得都很清楚以韩德让眼下这个样子恐怕是坚持不到太医来诊治了。

    “这位小兄弟萧绰请你为德让诊治!“萧绰终于看清了形势毅然决定道。

    其实她是一时被韩德让的病情所困扰才会迟疑影响了判断力。方才抬头看时却见群臣中颇有不少人表面悲戚目光中却大有幸灾乐祸之色这才想起来还是有不少人希望韩德让就此死去的于是断然决定不论是谁。只要能救韩德让何须计较他的身份。

    听到萧绰如此说法我不由得暗暗点头她不以太后和楚王的身份来要求我诊治而是纯以个人名义来请求足见此人头脑清晰反应敏捷既不会惹的诊治之人反感也不会给群臣留下口实因为这是纯私人间地帮助即便真的有什么不测也不会引起什么宋辽纠纷来。

    我拱手道:“在下尽力而为。”

    伸手抓住韩德让的双手脉门先试了试脉摒已经乱作一团儿频率也降到了低点于是我将长春真气悄悄地送了一股进去来查探韩德让体内的详细状况。

    结果不是很糟糕只不过是一般的心绞痛而已平心而论韩德让的身体还是不错的虽然年久操劳但是并没有落下什么严重的职业病至于身体消瘦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怎么说他也是奔五十的人了有道是有钱难买老来瘦嘛!

    全面把握了韩德让的病情之后我心中底定吩咐周围的两名内侍将韩德让轻轻地扶起来盘膝坐下右手化涨为指在他背后的几个要穴之上连连点击按压左手暗运真气源源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生机过了有盏茶功大韩德让的脸色终于恢复过来略显得有些苍白有过了一阵子终于悠悠醒转。

    “天佑大辽!天佑楚王!“群臣见韩德让醒来顿时出了欢呼声。

    “嘘——“我将一指放在唇边示意道:“楚王刚洲醒转身体非常虚弱切不可打扰。”

    萧绰见韩德让清醒过来脸色也恢复了很多心中欢喜对我的话也有了信心于是对群臣吩咐道:“你们先散了吧!楚王调养身子要紧!有什么么大事情直接把折子递到哀家地内宫来!“

    “臣等谨遵太后懿旨。”群臣纷纷告退。

    “吕大人——“萧绰忽然想起来还把大宋使臣晾到了一旁于是转过头来略带歉意地说道:“事突然哀家早已经乱了方寸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了。此番楚王有难多承贵使的属下救治了哀家不胜感激不知这位小兄弟唤作什么名字?哀家也好厚厚赏赐于他。”

    听到萧绰如此说法我连忙对着吕端打了个手势。

    吕端看了看我也是没有想到我还会几手医术见到我打的手势便知道我还不愿意暴露身份于是就客气地回答道:“太后客气了!宋辽两国兄弟之邦情急援手实乃本分。天幸楚王无恙外臣等欢喜幸甚何敢居功?”

    萧绰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太医赶到了于是对韩德让仔细地诊治了一番方才对萧绰禀报道。”太后娘娘楚王千岁是近日过度操劳导致心疾作所幸救治方法正确及时否则等到微臣前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此番已无大碍细心调养既可只是以后切不可操劳过度。也不可做大过于激烈的运动了。”

    “可有根治之法?”萧绰皱着眉头问道。

    “心疾难医啊!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细心调养一途。”太医谨慎地回答道。

    “这样啊——“萧绰很是烦恼地低头思索着一时没有说话。

    “嗯——“平躺着的韩德让呻吟了一声终于彻底恢复了神识。

    萧绰连忙弯下腰去轻轻地唤道:“德让德让——感觉好些了么?”

    韩德让睁开眼睛看了看。终究是身体虚弱无力地张了张嘴唇又将眼睛闭上了说不出话来。

    我走上前说道:“楚王经此一病身体虚弱暂时不宜说话也不宜运动。最好送入内室调养过个三五日料想就无大碍了。此病虽然属于心疾但是根子却是在饮食上面若想根治倒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萧绰看了一眼太医惊异道:“不是说无法根治么?”

    我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那太医非常恼火想来他也是契丹过重地医学泰斗向来是不容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地位的。此时居然有人公然挑衅声言自己无法医治地心疾要治愈也很容易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冲着我说道:“倒要请教阁下有何良方?”

    萧绰也附和道:“先生但请明言也好解哀家之惑。”

    慢慢地走到韩德让的身旁。我解释道:“人体本来为一小天地是为内五行与外五行息息相关内伤七情外感六淫故疾病滋生。人食五谷杂粮以汲取后天之养此中良莠不齐有精华也有糟粕故而才会生病。今楚王千岁就是饮食中的精华摄取得太多血液的粘度上升而身体积劳元气衰弱不足以推动血脉运行年常日久血管壁中的沉积物越来越多气血越难通行终于导致了疾病的暴便是现在地症状。”

    那太医听得连连点头倒也赞同。”先生所说倒是不差可是知易行难清血化淤谈何容易?莫非你有什么良方?”

    我摇了摇头道:“想要彻底医治此病已非针石之效了!本人是用内家真气将病患体内地废弃物慢慢打通利用气血运行的力量将其带到特定的位置然后借助外力将其放出这样见效极快也勿需服药只要善加调理注意饮食既可恢复。”

    太医听了若有所思急忙问道:“用内家真气来医病例是听说过可惜多数人虽然习有真气却无法替人疗病况且体内的废物纵然能够清理到一处应该如何取出呢?先生莫非是使用放血的方法?如果是这样的话创口太小则无法放出血中杂物创口大大则难以恢复不知道先生何以教我?”

    “其实这也简单。”我笑了笑道:“如果有水蛭的话自然可以将废血轻易吸出只不过北地寒冷难于寻觅罢了否则本人倒是可以现场演示一下地保证楚王几日内就恢复如常。”

    我说这话其实是有刁难之意水蛭在北方并不是没有而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而已以水蛭入药历史土也有很多例子西方宫廷中给热的病人放血往往就采用这个办法。

    以韩德让现在的症状而言想要清楚废血仅仅依靠我的真气就可以完成。

    “水蛭?这是何物?”果然萧绰等人都有些迷惘。

    “水蛭?”那太医忽然醒悟过来。”先生所说的水蛭莫非就是那吸血蚂蟥?”

    “正是此物。”我点了点头道。

    “莫非太医识得此物?”萧绰转头问道。

    那太医连忙回答道。“启禀太后那是一种生长在水中的小虫子喜欢吸食人畜的鲜血一旦咬住便不停地吸血。直到将自己涨死为止。”

    “竟会如此?”萧绰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错!“我肯道:“此物地小口如同针眼大小在吸血的时候会从口中分泌出一种物质可以令人毫无所觉因此利用这种东西来放血。既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留下创口只有一个小红点而已。”

    “原来如此世间造物真是奇妙无比!哀家真是孤陋寡闻了。”萧绰感慨道。

    吕端走上前来说道:“水蛭在北方确实不大多可是江南几乎成患既然楚王需要此物医病本相这就命使者回去。用快马将其送来。”

    萧绰正待答应并致谢的时候那太医却说道:“此物下官虽然没有使用过但是却听说过燕京中便有一名汉医使用此物来治疗内热且颇有名声太后可以下诏命其奉上水蛭。也好为楚王千岁医病。”

    萧绰欢喜道:“既是如此还不赶紧去办!“

    不多时内侍便取来了水蛭我们观看时正养在一只盛水的银罐子中身体瘪瘪的放佛干死了一般在水底缓缓地摆动着身体。

    “样子真的好难看——“萧绰只看了一眼就不愿意再看了。

    我笑着回答道。”不要看它的样子难看使用得当可堪大用啊!今次楚王的宿疾全靠它根治了!若是大后准许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那就请先生施展回春妙手吧!“萧绰欣然回答道。

    我心中暗笑原来叫小兄弟现在一看能救命立刻就升级变成先生了也不知道是谁生得比较先一些?当下收拾收拾问那太医要了几根银针依照长春真气地修练法诀上所说。将韩德让的几个大穴封住然后缓缓地催动真气沿着他的十二正经走了一圈儿先探明线路然后真气地性质一变如同凌厉的刀剑一般在他的病灶处绞杀起来粘合在血管壁上面的废血和衰老的细胸外壁立刻被清理下来。沿着静脉血管游走一直到达了小腿弯处的时候我从罐子里面抓了只水蛭出来小心地放到了韩德让的静脉血管上。

    那水蛭在清水里面养了许久早就饿地七荤八素此时乍逢吸血的机会哪里会不卖力地吸血?本来细小如婴儿小指粗细的身躯转瞬间就涨引起来如同一个充满了气的皮囊隐约之间还可以看到流动的血液。

    如此反复三次总共用了三只水蛭来吸血这才将韩德让体内的废血彻底清除掉。忙完之后已是过了半个时辰。

    由于失血不少韩德让睡得很沉不过气息却好了许多毕竟血脉畅通了整个人的感觉都好了太医又把了一下脉面有喜色连连对萧绰点头不已。

    “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了过几日我再照样来上一次可保无虞。”我对众人说道。

    “有劳先生了且请到宫中歇息以便为楚王诊治。”萧绰欢喜道。

    “这样啊?”我有些沉吟地看了看吕端没有答话却给他打了一个可以答应的手势。

    “贤侄既然大后如此抬爱你自然应该留下照料楚王千岁这也是我们宋辽两国友好交往的一个佳话本相回报朝廷皇帝自然欢喜你就答应下来吧!“吕端明白了我的手势立刻拉出一套大道理来。

    “本人不熟悉大辽的起居习俗万一触犯了宫中规矩反而不美不如留在宫外随时候召罢了?”我以退为进道。

    萧绰大方地说道:“无妨先生尽管留在宫中哀家会派专人侍候万一楚王有什么不妥治疗起来也比较方便啊先生万勿推辞!“言语之间的神态却是不容否定。

    “既然如此但凭太后安排就是。”我勉为其难道。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所幸没有出什么大乱子。萧绰再三向吕端的大宋使团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且许诺说改日楚王身体好转定当重新设宴款待众位使者而吕端则很大度地婉谢了萧太后的盛情并且祝愿楚王千岁身体早日康复一行人告辞而去回了暂时借住的司马府。

    萧绰某自将韩德让接到了自己地宫中照料而我的宿处就在隔壁的宫殿中一声传唤便可知道可谓方便得很。

    侍从们安排了我的食宿之后很识趣地告退了而我则趁这夜幕的落下悄然飞身到屋顶土面暗暗地观察宫中地形以便晚些时候去查探一番。

    诺大的宫殿在夜幕之中就放佛一只只蹲踞着的巨大怪兽我心里思索着四郎呀四郎你到底住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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