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望举起酒杯恭恭敬敬地向丁垂云敬酒:“丁大叔在华州府时如果不是多亏你我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

    丁垂云激赏地看着他再看看被妻子抱在怀中的幼子丁承心中再次感叹时间的流逝。但他心中也有几分遗憾轩辕望在他家中小住了几天便执意离去年轻人长大了总是要离开年长的人去闯一片自己的天地来若干年后自己的儿子丁承恐怕也会如此吧。

    “剑叔叔再见!”

    因为轩辕望挂着剑的缘故小丁承始终固执地唤他为“剑叔叔”他象个大人一样向轩辕望挥手让所有的人都忍俊不禁。轩辕望特意向他招了招手:“承承快些长大长大了我教你学剑!”

    “阿望江湖险恶人心唯危你以后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不如意的就回我这吧。”丁垂云虽然知道轩辕望有自己的路走但还是忍不住相劝。轩辕望微笑不语丁垂云是一番好意他当然深深明白但是自己决定了的道路就一定要走下去。

    “歇歇吧在这歇歇。”

    正当他们依依话别时几个风尘仆仆的人走进了凉亭。凉亭本来就不大加上这几人就显得有些挤了这几个人看到丁垂云与轩辕望等人也没有打招呼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轩辕望扫了这几人一眼觉得这几人有些无礼但也没有往心中去。他再次向丁垂云告辞话才出口那几人中有一个突然说道:“要赶去投胎就快何必在这拖拖拉拉的让人看了好生无趣。”

    “你说什么?”

    轩辕望还没有生气倒是劝他小心谨慎的丁垂云勃然变色他瞪着那说话的人。那人嘿嘿一笑他的同伴围了个圈子将凉亭围了起来。

    “丁大善人对不听说这些年你财了借些银钱给我们花花吧。”

    那人不慌不忙地向丁垂云走了过来轩辕望心中一动他知道丁垂云就是“丁大善人”可见他们这次来是有预谋的。

    “原来是几个毛贼……”

    丁垂云本来还想斥骂几句但一看到抱着幼儿脸上变色的妻子他改了口:“各位如果手头不宽裕需要多少就说吧。”

    “果然爽快我们要的不多也就三五万两银子吧……丁大善人可以回去拿钱至于尊夫人与令公子嘛当然要留在这……”那人拍着腰间的剑虽然没有说什么狠话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呵呵有趣……”

    那人的话没有说完轩辕望突然插嘴他嘴里虽然笑脸上却满是阴云。自己所喜爱的剑不是被这些毛贼用来为非作歹的更何况他们为非作歹的对象还是自己亲近的人!

    “小子……”那人冷冷盯了轩辕望一眼猛然间他长剑出鞘动手倒是十分干净迅捷。轩辕望看着他出剑的架式心中不由一愕这人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的小毛贼他出手的姿势证明他曾练过剑而且有相当造诣!

    虽然丢了剑但丁垂云的眼光还在他也不由得耸然这人的剑技如果放在剑会评定之中应当也能评上一个剑匠吧。自己这个剑匠做了商人而这个有剑匠水准的剑士却成了强盗剑士抢剑士究竟自己是该觉得滑稽可笑还是悲哀心痛?

    更让他吃惊的还是轩辕望的剑技正当他惊呼小心的时候轩辕望的剑也拔了出来“铮”一声将那人的剑架起弹开。那人反手再攻但轩辕望比他更快一剑如电从他的喉前划过那人的长须立刻纷纷飘落下来。

    阿望这一剑是存心不取那人性命否则的话那人的喉咙已经被切开了!

    丁垂云知道轩辕望拜在华闲之门下但是却不知道轩辕望现在的剑技已经达到了能轻松击败一个剑匠的地步。这虽然有对方大意的原因但轩辕望剑上的实力仍然可以体现出来。

    “咦!”

    这几人显然也被轩辕望的快剑惊住他们中有一个甚至呼了出来轩辕望瞄向那人那人指着他道:“你……你也参加了剑圣战!”

    这个指着轩辕望的人在这群人中年纪最轻如果他也是个剑士并且参加了剑圣战的话定然是在二十五岁以下组认出轩辕望来这也很正常。轩辕望左手屏指一弹剑看着这些人纷纷拔剑出鞘他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悲凉。

    这些人的出剑姿势证明他们都是练过剑的人老师费尽心机想要拯救剑技与剑士为止他甚至从未得到这些剑士的理解但结果呢难道说老师要维护传承下去的就是这些人么?

    “杀了他我们人多杀了这小子!”

    这几个剑士涌向轩辕望轩辕望身影飘忽“啪啪”的剑击声不绝于耳那是轩辕望的古剑剑脊击中这几人手腕的声音。虽然没有用剑刃切断这几人的手但那裂骨一般的剧痛仍在让他们握不住剑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剑落了一地。

    “这……这怎么可能他明明中途就弃权了!”

    那个认出轩辕望的年轻人呐呐道以现在轩辕望表现出来的剑技剑圣战中进入前八甚至前二都是有可能的但年轻人却没有在前八名中看到轩辕望。

    “你们的师长传授你们剑的时候难道说对你们说过剑是用来劫掠的么?”轩辕望不是个爱讲大道理批评他人的人但此时仍然忍不住斥责道:“剑技之道在于修身修心……”

    “住口小辈你有什么姿格指责我们?”那个剑匠水准的剑士厉声喝道:“修身修心个屁自己饥肠漉漉谈什么修身修心?家人嗷嗷待哺谈什么修身修心?你剑技高明或者把我们杀了或者将我们扭送官府少拿那些大道理来污我们的耳朵!”

    轩辕望被他一梗便无法再说下去这些日子来他没少见到衣食无着的平民大余国的新政还没有给他们带来切实的好处魔石之技的狂潮却已经吞没了他们赖以为生的生计。别的不说丁垂云虽然有“善人”之称但他用魔石带动的织布机不仅让这浮梁小镇在家织布的主妇们全都叫苦不喋而且随之而来的对棉花的大量需求又让本地地主将近半数土地改种了棉花。棉粮争地的问题虽然现在还不算尖锐但总有一天会爆……

    “可是……可是……”

    “哼有什么可是的我们学剑不精不能在剑圣战中搏个出路至少要给我们挣口饭吃……”

    情况完全反转现在是这群盗匪剑士咄咄逼人而轩辕望则默然无语。新政推行的越快魔石之技越是普及这样的事情只会越多。但是若不行新政推魔石这个国家更是死路一条呵。

    老师如果知道这一点他一定会相当痛苦……

    “阿望这事情就交给我吧。”

    丁垂云一直没有做声现在他看出轩辕望不知如何处理这问题因此笑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柄剑。他轻轻抚摸着剑身象是拥抱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良久他才一震剑在剑刃嗡嗡的鸣声中长长叹了口气。

    那些盗匪剑士脸色微微变了丁垂云这一手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但他们也看出丁垂云曾经练过剑。

    “我曾是厚土剑门门下剑匠。”丁垂云将剑交还给那个剑匠水准的剑士然后拍了拍手:“数年前我也如你们一般走投无路只差没有用剑去抢了……因为那时我已放弃了剑不想与剑再有什么勾连。我料想这天下终将会是魔石之技的天下我能练剑练成剑匠头脑自然不算太笨那么多剑式都能记得记上一两样魔石之技的用法自然也不成问题。于是我去替人做工学得用魔石机织布后来自己开了作坊赚下如今的家业。”

    他说起自己的经历时隐隐有些自负而那些盗匪剑士不知道他这些话的真实用意都大惑不解。丁垂云微微一笑:“我能做到的诸位也能做到如果……如果有需要丁某帮忙的地方丁某也不会小气。”

    “你的意思是……”

    “正是我如今在送客所以暂时怠慢一会诸位如果不嫌弃等会随我回去如何?”

    那个剑匠水准的剑士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无论丁垂云这番话是真是假但他的宽宏大度足以让他们觉得无脸见人。他长长一叹想掷剑离开但一想到自己借债进京参与剑圣战最后却宽手而归回去如何面对债主家人他又不得不忍住自己的羞惭。

    出于慎重考虑轩辕望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坚持等丁垂云将这群沦为匪徒的剑士打走后才真正与他告别。

    “阿望你这位丁大叔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当浮梁小镇消失在地平线之后绯雨笑着对轩辕望说道。轩辕望点了点头对于绯雨的评价他拥有同感。

    “这位丁垂云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放下轩辕望托人带来的信件华闲之站了起来他推开窗子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如果天下人都象丁垂云这样那么新政的推行便不会有如此多的阻力了。

    只可惜的是天下之人抱残守缺的永远多过锐意进取的。

    “老师吏部尚书王泽厚来访。”正当他沉思之时崔远钟悄悄走进来道。华闲之微微一怔这位吏部尚书是两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也一向是保守派大臣的灵魂人物。他对于新政即使算不上深恶痛绝也可以说是阳奉阴违而且一向瞧不起自己。他突然来访有什么用意?

    “请吧。”短暂的思考之后华闲之决定先摸清对方来意再说。

    王泽厚跨进院门时瞄了一眼这些荷枪实弹的御林军警卫心里冷冷哼了一声但对着华闲之时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多少年官场的摸爬滚打早让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了。

    崔远钟端上了茶王泽厚轻轻啜了一口颇为激赏地说道:“华先生你这弟子不但剑技高明也泡得一手好茶啊。”

    “王大人过奖了些许小技王大人见多识广怎么会放在眼里?”华闲之嘴里在说不着边际的客气话脑子却迅转动起来王泽厚无事不登三宝殿与自己在政见上更是有根本的分歧如果不慎重对待很有可能就为他在泰武帝面前攻击自己提供了依据。

    华闲之隐隐觉得有些悲哀这样的时代里身为大余国最有智慧的一群人不但不能同心协力力挽狂澜反而要将相当一部分精力浪费在相互猜忌内斗之上。剑士是如此朝堂之上也是如此。

    他心中另一层悲哀在于泰武帝似乎也渐渐有所转变从最初的全力扶持新党到现在只是倾向新党。为了维护皇权泰武帝必须在朝中维持平衡华闲之只是有些不解也有些失望当初陛下未登及时宁亡国不亡天下的誓言随着地位的变化已经消失了……

    “华先生剑圣战一举夺魁独步天下我还没有向华先生道贺呢。”王泽厚放下茶杯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华闲之微微欠身没有回答也只是回了一个淡淡的笑。

    以不变应万变且看这老顽固会走哪一步棋吧。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谦逊话语王泽厚有些惊讶。对于华闲之他不象其他守旧大臣那样小看他知道这人虽然只是剑士身份但饱读书史博学多才为人也从容谦逊。抛下政见姑且不论在人品与才学方面王泽厚还是相当佩服这个男子的。

    咳了一声王泽厚重新思考措辞过了会他接着道:“可是我听有些剑士说天下最厉害的剑士并不曾参与剑圣战不知华先生以为如何?”

    “这个老顽固不来谈朝政大事却怀自己拉扯起剑技来用心究竟是什么?”华闲之心中暗暗想嘴里却半是应付地说道:“是么或许如此吧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之多总有人不将这虚名放在心上的。”

    “我还听说了那天下最厉害剑士的名字说起来他也不是什么藏在深山老林里的隐逸之士……”王泽厚这次没有理会华闲之的反应而是慢吞吞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他叫傅苦禅。”

    傅苦禅!

    这个名字从王泽厚嘴中吐出时并不响亮但听到华闲之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身为剑士对于这个二十多年来横在天下所有剑士面前的最高峰当然熟悉早在华闲之还是少年的时候傅苦禅便已经成了天下第一的剑士。华闲之游历四方四处挑战其实只是在重复傅苦禅曾经走过的路而已。虽然十多年来就没有听说傅苦禅正式斗剑过虽然剑圣战中华闲之力压群雄但如果问一个剑士谁是当今最强的剑士那人定然毫不迟疑地说出“傅苦禅”三字来。

    “王泽厚跟我提傅苦禅是什么意思?”

    华闲之在震动之余脑子迅地想他不应只是为提这个名字而来。

    “可惜的是傅苦禅没有参与剑圣战。”心中隐隐猜到王泽厚要说什么华闲之仍然故意说道。果然王泽厚展眉一笑:“我就知道华先生这样的剑士并不会惧怕傅苦禅的虚名只要有机会定然要与他决一胜负的。实不相瞒傅苦禅虽然未参加剑圣战但对与华先生斗剑也极有兴趣我就是受他之托来询问华先生是否有空的。”

    傅苦禅向自己挑战?

    傅苦禅向自己挑战!

    刹那间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浮上了华闲之的心头。他动了动唇与傅苦禅这样的剑士交手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可惜的是傅苦禅鼎盛时期他还年幼等他成名时傅苦禅却不知所终虽然号称京城三大剑宗之却很难找到他的人。自己东渡扶英时听说他也曾在扶英留下了踪迹只不过仍然没有相遇偶尔想起还会为此感慨。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他主动来向自己挑战这个机会自己要不要抓住?

    华闲之的心中是充满矛盾的他想与傅苦禅斗剑但他同时也深知王泽厚提出的斗剑不会那么简单。自己是陛下新政的主要谋士如果在斗剑中自己出了差错那新政该如何维系大余国不整个神洲的命运会走向何方?

    华闲之的困惑并没有逃出王泽厚的眼这个老谋深算的大臣从内心深处笑了。如果华闲之毫不思考就断然拒绝那么自己此行就没有任何意义但华闲之这样当机立断的人都陷入犹豫之中这证明自己抛出的饵果然有诱惑力。

    现在需要的就是将这饵的味道变得更香一些。

    “华先生聪慧自然知道我不是无缘无故代傅苦禅来挑战的。”王泽厚站了起来慢慢在厅堂中踱了两步:“华先生你我政见或有不同但无论是你的为人还是学识我都相当佩服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信也不信?”

    “王大人过誉了……”

    华闲之仍然在思考是否要应战上因此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王泽厚叹了口气:“我也知道魔石之技使泰西诸国由弱而盛但圣人治世之道不在于霸而在于王。华先生只是引进魔石之技我虽不以为然却也不会反对但要应之变更国体改我道统传承这就大大的不是了。泰西诸国魔石之技或有可观但看其国体纲常混乱正应了圣人‘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之语……”

    “王大人圣人亦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尚且行健人岂可固步自封?”华闲之淡淡地打断了王泽厚的话。

    “不争了不争了瞧我一说到这儿……”王泽厚无意与华闲之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论他笑了笑:“据我所知华先生这些日子里接二连三向陛下递折子这些折子全部是变更国体的主意。”

    华闲之恍然王泽厚仍然以为自己之所以得泰武帝青睐是因为自己剑技的缘故只要有人能在剑技上击败自己自己便无颜再拥有陛下剑技之师这个称号自然会主动求去。新政失去了自己这个主要谋士那么必然士气大挫而保守派再乘机攻讦极可能让胜利的天秤倾向他们。

    可是如果仅仅如此这位王泽厚未免过于浅薄了吧。

    “王大人即使闲之求去只怕这新政也是要继续下去的。而且闲之不才也曾学过圣人之言又谙知泰西诸国政体利弊由闲之为陛下出谋划策总胜过一般庸人。”

    当华闲之说出这番话时他也站了起来与王泽厚相对而立。王泽厚摇了摇头:“华先生我自然是知道的陛下心意已决……但你有你的变法新政我有我的变法新政陛下要的只是变法新政而已。其他的话便不多说了华先生若是你这一战胜了我即便不请辞也不会在朝议中驳斥你的新折子更不允那些人阳奉阴违。”

    华闲之怦然心动新政推行不力在华闲之看来关键原因便是保守派官员们的反对如果自己一战获胜王泽厚等人不再阻挠新政自己的心头之患便彻底被解决了。

    如果能这样倒没有理由拒绝这一战了更何况只要听到傅苦禅这个名字自己身上属于剑士的热血就沸腾起来呵。

    “只怕陛下不会同意。”

    他简洁地提出最后的疑问为人上者最忌讳臣子之间私下达成协议泰武帝虽然支持新政却不曾将旧党全部斥退原因就是需要两派意见相反的人同在以相互牵制如果他们二人私下达成协议泰武帝必然会勃然大怒。即使以陛下对华闲之的信任也承受不了这位胸怀大志的帝王的怒。

    “陛下那儿我自然会有办法。”王泽厚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他自然不会将自己所有的实力都展现给华闲之只要能让华闲之同意与傅苦禅一战那么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两人又客气地闲扯了些古文典籍上的事情王泽厚便告辞而去。华闲之让崔远钟将他送走自己一个人留在屋子里沉思。

    “老师真的要与傅苦禅斗剑么?”

    崔远钟送走王泽厚立即又回到了华闲之身边他低声向华闲之问道脸上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华闲之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这个弟子剑技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但经验气度还相差甚远。

    如果没有什么重大进展远钟将被阿望过甩开吧五个弟子之中阿望最明白“功夫在剑外”的道理。他主动提出四方游历就如傅苦禅二十多年前、自己十多年前四方游历一样在寻找最适合于他的剑理。

    “老师!”

    崔远钟见华闲之若有所思却没有回答他因此轻轻催了一声。华闲之收拢了心神目光飘到挂在墙上的那个“道”字上:“阿望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要想验证我的剑道与傅苦禅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崔远钟用力地点头:“知道知道老师若是与傅苦禅一战我也想与他的弟子赵冰翼斗剑。她一个年幼女子听说剑技力压天下少年剑士我极想见识一下呢。”

    “在扶英的时候你就听说了她吧她在我们之前横扫扶英阿望可别因为她是女子就小看她小雪也是女子剑技进展之迅你是亲眼见到的。我们小雪是天才谁知那赵冰翼是不是天才?”

    “便是天才我也不怕老师一定能胜傅苦禅而我一定能胜赵冰翼!”崔远钟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哈你啊你……”华闲之哈哈一笑在弟子中年纪最长但恐怕崔远钟是唯一还保有这份童稚之心的了。阿望是早熟孤寒是冷僻铁山是老实小雪是古怪由于他们的生活经历这四个弟子都已经把这童稚之心丢了。

    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只不过远钟不能总是如此他也要快快成长为自己分担担子才行呵。

    “远钟我们去剑室吧。”沉吟中的华闲之突然向崔远钟说道。

    崔远钟大喜:“好近来老师陪我们练剑的时间少了许多我正想请老师指点呢!”

    华府的剑室是泰武帝为华闲之师徒新建的规模自然比普通的剑室要宽敞宏大华闲之对此曾坚决拒绝但拗不过陛下只得接受了。师徒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在剑士中间相对而立。

    “老师我要上了!”

    习惯性地说了一句之后崔远钟黄金之剑奔雷一般劈了出去虽然是师徒间的练习但他丝毫没有大意出剑时全力挥洒就象是正式斗剑场上面对强悍的对手。

    “太急了……”华闲之衣袂飘动人身体象是被风吹过的树叶一样滑了出去崔远钟的黄金之剑劈空后还没有变式华闲之的剑就贴着他的肘部刺了过来。华闲之的剑式向来不固定他随意挥洒也是妙至毫巅的招式也正因此他的对手无法确定他的剑路。身为他的大弟子崔远钟当然明白这一点因此他沉腰屈腿在华闪之剑逼近之前猛然旋臂“铮铮”剑鸣声中华闲之的剑被他荡开。

    “再来!”

    两人几乎同时喝出声来双剑上光芒突涨剑气呼啸声音摄人心魄。刚开始时华闲之还好整以暇但随着两人全力施展开来他也不得不打起十分的精神来应付自己的这个弟子了。

    “自己正值盛年无论是精力体力都处在巅峰实战的经验更是远胜过远钟但远钟现在能与自己如此抗衡等他到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剑技应该更胜于自己吧。”华闲之的脑中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一丝轻微的感慨从内心深处升起。比起自己而言崔远钟在剑技上是幸运的好的老师好的对手好的同门这些都是磨砺他剑技的助益。

    他们也不知激斗了多久全然没有注意剑室门口站着一群人。见二人还没有住手一个侍卫想向前泰武帝却伸手拦住了他。

    “且等等。”

    泰武帝看着在剑室中如神龙般冲折回转的华闲之看着他飘然矫捷的身姿看着他举重若轻的剑式心中暗暗一叹。

    “闲之在本质上还是一个剑士他是为剑而生的人可惜要肩负的却不仅仅是弘扬他的剑道……斗剑场上对他而言远比朝堂之上要适合得多呵。”

    心中微微有些愧意因此泰武帝一直没有打断华闲之师徒的练习等到他们现泰武帝时已经是泰西时间半个钟点之后了。

    “陛下何时来的?”

    华闲之与崔远钟行礼时泰武帝亲自为他们递上抹汗的布巾。侍卫们暗暗伸舌贵为天子的陛下为两个臣子递毛巾这是他们不敢想象的若是被王泽厚那群人知道了定然又要说什么“君不君臣不臣”了吧。

    “来了不久见你们师徒斗得兴起就看了会儿。”泰武帝微笑着道:“闲之你当师傅可比作剑圣厉害教出的徒弟都能与你分庭抗礼了。”

    “一代新人总是换旧人大江后浪推前浪么。”华闲之对泰武帝的玩笑倒习以为常他抹了汗水:“说起来陛下也好久不曾练剑我这陛下剑技之师都快无事可做了。”

    “哈哈你我都忙忙些和剑无关的事情……”泰武帝又笑了笑思前想后良久他终于肃容问道:“闲之你对与傅苦禅一战可有信心?”

    陛下果然是为这件事来的恐怕陛下比自己都更早知道这事吧王泽厚那老狐狸如果不是得到了陛下肯如何会找上门来?

    心中微微有些难过在某种意义上说泰武帝与王泽厚等顽固大臣达成了协议而这协议却要以自己为赌注。自己成了陛下的棋子呵。

    “陛下剑与刀不同剑有双刃陛下可知这双刃是何意?”

    “唔你且讲讲?”

    华闲之轻轻弹了弹剑身长剑嗡嗡作响:“剑身双刃代表胜负双方。每一剑都有双刃每一剑士都有胜有负我与傅苦禅之战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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