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雪睁着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看着自己,方羽做贼心虚的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你醒了?”

    林雪显然也明白过来方羽刚刚是准备做什么,不由的面色绯红,心里紧张的“噗通”乱跳,听到方羽的问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二人起身穿好了衣服,出了酒店。外面的雪已经停下,阳光也暖和,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关系,二人的气氛明显的有些微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又或许是因为昨晚的缘故,林雪的脸上始终有着一抹潮红。毕竟,从一个陌生人,忽然间变得躺在一张床上,虽然没有生什么事情,但是难免会有些遐想。而且,林雪也并不是那种风骚入骨的公交车,而是一个清纯的宛如仙子般的女孩。方羽也不是那种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两项相较,他们谁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

    从陌生忽然到现在这样的亲密,二人显然是有点接受不了,尴尬自是无可避免的。就连吃饭的时候,二人也没什么言语。仿佛忽然间又回到了以前不认识的时候一样。

    二人只是简单的吃了顿午饭,期间并没有什么话语。下午的时候,二人回到了学校,林雪说要上网查一些资料,便回宿舍去了。方羽有些无聊,在这样一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方羽有些个感觉凄凉,有些无聊,无奈之下还是去了图书馆,看看书,总好过一个人漫步目的在街上晃悠。

    刚进了图书馆,林生的人便来了,看来是一直在跟踪他们,只是碍于林雪在他的旁边,所以不便出面。林雪一走,他们也就没了顾忌。看着眼前的人,方羽并没有恐惧,或许对他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知道恐惧。因为他除了生命,再没有其他了。

    “我们老板请你去一趟!”其中一个人说道。语气很坚决,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方羽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反抗的话他们会出手。不过方羽并不是胆小的人,一个敢独自和熊瞎子搏斗的人,胆子不会小。至少,他是当自己的命没了。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有晚饭吃吗?”方羽很平淡的问道。

    对方明显的愣了一下,显然是想不到一个穷小子面对他们的时候是如此的轻松写意,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只是,方羽并不是开玩笑。现在食堂里关门了,方羽的伙食就是个问题。平常的时候都是在涂老家里混饭吃,如果自己在林生那里耽搁的时间太久,涂老肯定不会等自己。这也跟涂老的怪脾气有关,无论是工作的时候还是休息的时候,他一日三餐的时间都很有规律,绝对不会早,也不会晚。用涂老自己的话说,只有吃饱了,才感觉自己活着。方羽不懂他的意思,不过他尊重涂老的生活习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方羽也有,既然不能让别人适应自己,那只有自己去适应别人。懂得适应的人,才能生存。

    “有,只要你能逗的我们老板开心了,说不定还能打赏你几个钱。”那人语气轻蔑的说道,充满了嘲笑之意。方羽当然能听的懂他话语里的意思,不过却无心理会,这就好比一只疯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也回咬它一口吧。在方羽的眼里,他们就是狗,一个披着人皮,会说话的狗。狗仗人势,在哪里都不例外,方羽懂得,打狗那就得狠,不要跟他啰嗦,直接一棍子下去,保准他跑的比谁都快。就如同他对付崔国正家那只狗一样,一个飞刀下去,它就是再想叫也叫不出来了。

    方羽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个弧度,有点透着邪气和玩味,就在那两个人还自得之时,方羽一人一拳打在了他们的鼻梁上。鼻梁上的骨骼很脆,一般被击中的话,都会失去两三秒的反抗能力。不过方羽并没有趁这机会多给几拳,而是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们。是的,打狗也得看主人。这两只狗虽然有点可恶,不过他们的主人却是位牛叉的人物,自己打他们一拳或许他主人不会说什么,可是真要把他们废了或者是杀了,那也就伤了他们主人的面子了。即使他们的主人再怎么不喜欢他们这样的狗,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会放过方羽。因此,方羽停了下来,没有再动手。

    “我想,你们老板没有让你们用这种态度跟一位他要邀请的客人说话吧?”方羽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是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语气,有种王者风范。确实,他们来之前,钟启立还郑重的交代了,“‘请’他过来”,请字意味着什么他们懂。他们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愤愤的看了方羽一眼,说道:“请吧!”

    方羽微微的耸了耸肩,开始慢慢的体会到了曹雄那个“狠”字的意思了。确实,如果自己刚才稍微的弱势一点,只怕就会被这两个狗腿子给骑在头上了;而自己打了他们一拳,却反而让他们变得敬畏了。方羽想想,觉得有些可笑,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

    下了图书馆大楼后,方羽便看见前面停着的一辆保时捷,黑色,很拉风。方羽对车不是很懂,应该说是车盲。在没有出村子之前,方羽只见到过一辆车,什么牌子,他不懂,只知道是辆吉普,越野吉普,很彪悍的那种,即使在他们村里那样的山路上也照样跑的起来。更重要的是,方羽觉得开那种车才是男人,真正的男人,这些窝在像甲壳一样的轿车里的人,并不怎么样。

    那年他十三岁,在他还没有现崔国正和崔桂花的“好事”之前,那时候他还是村里人眼中的好孩子,孩子眼中的好老大。有一天,村子里忽然来了五个人,三男两女,都很年轻,身上穿的都是名牌的休闲服。方羽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只是听他们自己说是驴友。驴友是什么,方羽不懂,按方羽的猜想应该是他们家里都养了驴,而他们又是好朋友,所以就称为驴友。不过,事后方羽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养驴的人应该不会像他们这样干净和富有。

    他们的年纪都不大,看样子不过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三个男人似乎很兴奋的样子,看着面前的大山疯狂的叫了起来。方羽那时候想,原来城里的娃也很可怜啊,看见山都兴奋成这样了。那两个女人显得有些疲惫,或许是长时间坐车的缘故。其中一个女人的样貌,方羽至今还记得。那女人的眉宇间有颗痣,皮肤很白,头很干练的扎在脑后,丹凤眼、瓜子脸,典型的东方美女。在这之前,方羽一直不怎么喜欢单眼皮的女孩,总觉得单眼皮的女孩始终没有双眼皮的女孩那么有神。不过在见到这个女人之后,方羽改变了这个想法。那个女人就是单眼皮,眼睛不大,却很有神,而且还有着一种朦朦胧胧的迷离,特别的有味道。

    负责接待的自然是崔国正,他是村里的村长,有好事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放过。那几个年轻人显然很阔气,随手就扔给了崔国正几张老人头,让他找个人做向导,他们要进山,顺便安排他们的伙食。伙食费会额外再付。

    崔国正自然是屁颠屁颠的满口应承。他是想去做向导,可是没那个勇气,他现在小日子过的舒舒坦坦,没必要为一点钱去山上冒险。外来的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这座大山有多危险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不知道见证了多少去山上狩猎的村民再也回不来。他自己不愿意去,自然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了,一来他就这么一个傻13儿子,怕万一有个什么事,自己死了也没人送终;二来,他也知道就自己儿子那德行,估计连山都爬不上去。而他又不愿意把这么容易就可以赚的钱便宜其他人,于是他找到了方羽。因为,那时候方羽还是个好孩子,至少还没有到流氓二流子的份上。更重要的是,那时候方羽的学习成绩很好,崔国正认为学习好的人都是傻子,容易骗,书呆子书呆子,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他把方羽叫了过来,表情很严肃的说了一大堆的大道理。方羽又不是傻子,刚才在远处已经看见生的一幕幕了,他自然也知道赚钱的机会来了。不过有崔国正在的话,肯定会被压迫、剥削,当崔国正找到他的时候,他表面上却是非常的不情不愿,说什么他这么小,万一在山上出了什么事的话他父母怎么办。不过崔国正也知道,方羽是在这些小孩子中胆子最大的,也是上山最多的,对山上的熟悉情况比自己还要多。听方羽这样一说,崔国正只好答应多给方羽十块钱。十块,对那时候的方羽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庞大的财富了,因为从小到大,他手里还从来没有拽过过两块钱。就是过年的时候,压岁钱也不过才一块而已。不过,此时方羽的眼中,看到的全是那些红通通的老人头,这十块钱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他径直的跑到了那五个年轻人的面前,说道:“你们不是要找向导吗,我给你们做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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