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明和启夏沿着河岸一直跟着画舫,并且时刻注意着水里面黑色影子的变化。

    有集会的桐尧镇,夜晚总是那么热闹,沿街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两岸的花灯上面写满了花好月圆。将明一路走过去心里总会莫名的不安,他觉得事情一定不是想象中那么的简单。

    “将明哥哥,舫停了。”启夏拉住将明,躲在一棵巨大的榕树后面,细声说道。

    画舫停在了桐尧镇温水塘岸边的码头,沿河岸的就是名满半个大夏的“春风楼”。这是桐尧镇最大的一家妓院,过往商人络绎不绝,在这里留下了不计其数的财富。春风楼的花魁——纳容赋更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舞倾尽天下,引得大夏不知多少男人为其折腰。

    要不是春风楼背后明面上是桐尧姜家,暗地里是前朝的某个大人物,不知道多少人会直接生抢纳容小姐。

    这时候,人群喧闹了起来,因为今天,春风楼的两大招牌——星月笙歌姐妹,会亲自挑选入幕之宾。这两姐妹,天生丽质,比起纳容赋那样让人光是看一眼,就觉得玷污,星月笙歌那种,介于清纯和妖娆之间的浑然天成。总能激起男人们邪恶欲望。

    “一会等人散了,我下去看看。”将明一跃坐到了一遍粗壮的树枝上,抱着洁白如玉的囚龙,斜倚在树上。

    “好。”启夏坐在了树下,看着江中灯花摇曳。

    这时候,殷红色的帐幔微微掀开一角,屋子里面昏黄色的灯光泄了出来。春风楼的妈妈谢春凤,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比起一般的老鸨,她的骨子里透出来的是极致的高冷。她很少谄媚过往商客,或者是王公贵胄。这也得益于,背后不可撼动的财权势力。

    谢春凤穿着深紫色的衣服走了出来,看着楼下一个个迫不及待的男人,缓缓说道:“今儿个,我春风楼的两个小丫头,星月和笙歌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知道,楼下的那家公子,有幸把两位妹妹带回去,养在深闺。”

    “我出一千两!”突然人群中,一个穿着锦袍的小少爷叫嚣道。桐尧向来不缺富家子弟,但是一千两也不是一个随手就来的小数目。难免让人群中一些寻常百姓,叹了叹气。

    谢春凤,轻轻勾了勾嘴角,说道:“我春风楼的姑娘,岂是街上的玩物?”接着,冷眉一挑,语气也请冷了下来,“这得看我们家姑娘看上了谁家的儿郎。”

    那一位小少爷吃了瘪,嘴里暗骂道,而其他的人一听这话,倒是来了兴致,这不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更加聒噪了。

    彼时,一阵悠远的琴声从阁楼上传了出来,似如远古空旷荒凉的边塞传来的挽歌。一时间,所有的嘈杂归于平静,所有喧闹都在琴声中变得寂静。人们知道这是春风楼的大小姐纳容赋在抚琴。阁楼的月窗被烟灰色的纱幔遮住了,只能若隐若现的看到一个曼妙佳人手扶长琴的朦胧身影。

    琴声空谷悠远,倏然之间又变的缥缈虚无,一时间仿佛山寺芳菲烂漫枝头,一时间又似乎是塞北飞雪纷扬漫天。将明看着帐中抚琴的女子,能将手中的古琴扶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早已不是十年一日的联系可以做到的,那需要的是绝佳的天赋。每一个琴声的顿挫,都像是落笔纸上的水墨。

    一曲落,众人还在余音中久久回味,这时候,完全拉起的帐幔之中走出两个身姿绰约的女子。薄唇微启,笑盈满面:“谢妈妈。”

    “楼下的各家公子,可有看上眼的?”

    姐妹两人相视一笑,微微点头。笙歌素来活泼,眼神已经飘到了对面酒楼上,临河的公子身上。

    谢春凤顺着笙歌忘了过去,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姜家的二少爷姜桐。”

    姜桐是姜流的堂哥,姜家男丁虽说不少,无奈庶出多嫡出少。所以,这位嫡出的堂哥,在姜家很受家主们喜爱。加上姜桐和姜流不一样,他自幼饱读诗书,为人温文尔雅,是一位谦谦君子。

    “星月妹妹,笙歌妹妹,要是一千两不够,我再加一千两。”刚才那个小少爷继续喊道。

    “有钱了不起,没听见谢妈妈说了吗,要看人家的意思。”一边的人撇了撇嘴不屑的说到。

    “要你管,有钱就是了不起怎么地?”

    还没开始,楼下的公子们都是先吵了起来。启夏看着他们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时候之间一道红色的锦缎从春风楼抛了出去,宛如一道疾风,划过深蓝色的天幕,跃到了对面雅座的木桌上。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一封春风楼的喜函顺着锦缎稳稳地落在了姜桐的眼前。

    谢春凤虽然不屑,但是对姜家人素来恭敬有加,他微微颔首:“姜公子,我春风楼的星月笙歌姐妹心悦公子,不知公子可愿结之连理,共白首之约?”

    姜桐看着那边,娇羞的二位佳人,缓缓起身:“我这就回去派人准备三叔六聘,即日迎娶。”

    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值得挣扎的,世家婚姻都是这样。唯一庆幸的就是佳人容貌姣好。

    众人唏嘘,姜家的婚事,谁敢说不。任你如何的不悦,也只能接受。

    “郎才女貌,天赐良缘啊?”

    将明从树上跳了下来,拉起启夏,“是啊,郎有情,妾有意。不失为一段佳话。”

    “那将明哥哥日后可要找一个如此貌美的妻子,藏在你的星辰阁里面啊?”启夏看着将明,俏皮的说到。

    将明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他只想一直和启夏就这么待着:“我没想过。”

    “怎么会没想过呢?你不会想和我在子华宫呆一辈子吧?”

    “好。”将明没听出来启夏反问的语气。只当是一句一生守护的邀约,便悻悻应了一声。

    这下子轮到启夏红透了脸,小丫头素来心思细腻,这下可好。

    春风楼的下的众人散去,市井冷清了不少。画舫也只剩下船夫,独坐在床头。

    “我去看看。”将明轻轻拍了一下启夏,便绕道了画舫边上。他动作很轻,就算跳上了画舫,船夫也没有察觉到。将明俯下身子,看着水中的黑色影子,确定了那影子的确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具尸体。之所以是黑色的,因为是被活活烧死的。全身被烧成了焦黑色,然后泡在水里,身上的皮肉绽开,像是一块破布。

    “看清楚了吗?”

    “是五个烧焦的尸体。”说着,将明把刚才放银针的竹筒递给了启夏,“你看看他们死之前,是不是被人下了毒?”

    启夏点了点头,取出银针,轻轻在鼻尖嗅了嗅。然后摇了摇头,接着从一边的树上取下一片叶子,用银针插入叶子的叶脉之中。这是寒天山治愈术的一种特殊秘籍——试叶问诊。启夏修长的之间轻轻挥舞,银白色的光辉在叶子上面跳跃。

    “叶子没有变黑?这里没有毒。不过,他们中了麻沸散。应该是在昏迷的时候被人活活烧死真的。”

    将明眼底的担忧之色愈发浓重。“我们先去锻造局找姜流。”

    二人走在夜色的阴暗的桐尧镇上,将明冥冥之间觉得一丝诡异的气氛环绕在这座看似祥和的城镇上。而启夏继承了银灵子感知未来的能力,但是她没有办法像银灵子一样,具象到事情本身,只是感到巨大的阴谋,杀戮将会发生在不久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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