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云一甩残留在刀刃上的血迹,如豹子般穿梭在这密林之中。前方不知又会有什么样的危机在等待着他。整个密林里,如同猎人布置好的陷井,在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终究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他穿过一排排松树丛,警觉的四下打量着。夜空中的星星似乎更加明亮了,那如弧形的残月仿佛一美人儿的弯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在这密林之中。他闪过一棵棵青松,一棵棵粗大的古树。

    凌天云猫着腰来到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枯树旁,前方有一不足两丈宽的xiǎo溪,溪水“哗哗”的流着。那溪水的流淌之声,给这寂静的密林增添了几分幽静。在他的身旁,有几棵茂密的青松。

    借足微弱的星光,可见那xiǎo溪里的水并不深,凌天云迟疑了一下。他还那枯树之后静静的呆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又探了头,往那xiǎo溪处看了看,不足两丈的xiǎo溪两岸是都一排排的浓密的青松。那青松下方一块块的大石,溪水冲在那大石上,发出阵阵的声响。

    他又朝四周望了望,基本上可以确定此处并没有危险,他从那树后窜出,到了溪边时,身子一跃,很轻松的越过了那条xiǎo溪。

    凌天云擦了擦额上流下的汗水,不知是紧张流下了汗珠,还是他那xiǎo腹下还有阵阵痛疼,痛得他不禁的流出了汗水。越过那xiǎo溪,他又低着身子,一个箭步穿过了那排青松。他不时的注意着脚下,这密林里时常有猎人来此打猎,经常会布一些逮捕猎物的陷井。虽説这些陷井并不足给他带来多大的危害,但能少一分困扰是一分。

    越过那xiǎo溪后,这边的树木更加的浓密起来。四周一片阴森森的感觉,偶尔吹来一阵阵寒风,“呼呼”的风声在那密林之中回荡着。使得凌天云不由的放慢了脚步,双耳细细的听着密林里传来的每个声音。

    脚下踩着软软的枯叶,一丝不安的感觉突涌而上,凌天云不由得停了下来。四周漆黑一片,那丛林中只有偶尔和几束月光从树上传下,那斑驳的光影忽隐忽现的。

    这时,一股破空的气息突然向他背后直射而来,那破空的气息使得他头皮如炸开来似的,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来了。他立刻前向扑倒在地,他刚落地时,那破空的气息顿时从他的头ding射过,此时又有几声破空之声从他背后传来。

    凌天云一感觉到了那破空之声,顺势又一滚,避开了那射向他后背的破空之声。他顺势滚到一棵古树旁,借着月光看去,只见那丛丛的枯叶之上插着几支箭羽。那几支箭羽没入了地面之中,只露出了尾羽,那露出的尾羽还在不停的颤动着。

    凌天云双眼一凝,好精准的箭法。他躲在了树旁,那破空之声便不再响起,

    倒底是什么人,如此精准的箭术,蓦然间,他想到了白水城里那日下午,那被箭射杀的耶律博清。此人是不是那射杀耶律博清的真凶,一切皆有可能。如果此人是那射杀耶律博清的真凶的话,凌天云更不可以放过此人。此人用白水关守军的箭羽杀害那耶律博清,为的就是要嫁祸给白水关的守城将士。

    此时的凌天云不敢轻举妄动,时刻防着那身在暗处的箭手。或许不止一名箭手,也不一定。一时间,凌天云躲在树后没有动,而那暗中的箭手也没有再次发箭。如此僵持着,谁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凌天云寻思着要如何才能确定那身在暗处箭手的位置,他随手摸了一块石块。向周围扔了出去,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枝箭划破这寂静的密林中,向那石块激射而去。

    “叭”的一声,

    那激射而至的铁箭已经刺穿了那石块,那石块立刻化作碎屑,纷纷落下。凌天云见状,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如此精湛的箭术,他要如何避开。他又拾起了地面的几块石块,手一扬,石块纷纷的向他四周激射而出。

    “嗖嗖嗖”,几声破空之响,几枝箭羽都射中了他手中飞射而出的石块,难道不至一名箭手,凌天云感受就那射穿石块的那几支箭,心里不禁疑惑着。这下麻烦大了,那暗中的箭手就算是只有一名,也何让他大感头痛,何况还不止一名。

    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接着又是一阵蟋蟋的声音,“遭了”,凌天云心中一凛,此刻他确定不止一名箭手,至少是两名,正向他的躲身之处合围而来。那些箭手显然是擅长黑夜射杀,如果被他们围住了,那自己这条命可能就要搭在这里了。

    凌天云胡乱的又拾起了几块石块,一股劲的向他四周脱手射出,而他却向另外一处相反的方向窜去。身形一兔子般疾速一跃,当他的身子刚刚越过这棵他藏身之处的大树时,几枝箭锁定住了他,化作道道流星,向他激射而来。

    凌天云扬起了手中的刀,抡起了一层层刀影,将那几枝箭劈落在地。容不得他再有任何动作,又有几枝箭破空而来。他一低身,身子化作道道残影,直射而去。“嗖嗖”,一支支箭从他的残影中射过,射落在了地面之上。

    凌天云不敢有任何的停顿,他如一如豹子般在那密林里四处乱窜,只他一会右转,一会左转,一会又逾合弧跑动着。那些射向他后背的箭都“嗖嗖”的纷纷落了空,没入地面之上,留下一截尾羽正颤动着。

    几个闪跃后,凌天云便没入了这黑暗的密林之中,再无任何的声音发出,仿佛消失在这密林之中。

    却见两条身影从凌天云刚躲藏的那棵树旁走出,这两人也是身着皂色服饰。这二人身形比较瘦xiǎo,身高才六尺多一diǎn。二人身上背负着装的满满箭羽的箭囊,他们手中举着被拉得如满月的弓。

    这二人相视一眼,低着腰向凌天云消失的地方窜去。这两人一边全身戒备的向四周看了看,一边仔细的聆听着这密林之发出的任何声响。密林之中却是一片肃静,幽黑的密林里,如张开了等待食物进口的猛兽,他们停顿了一会,依然没有发现凌天云的任何踪迹。

    此时,他们由猎人开始转变成了猎物,而凌天云此刻却成了猎人,真正的猎人。

    两名箭手猫着身子,慢慢得行走着,他们不时的停下来,四处张望着。一名箭手打了个手势,另一名箭手纵身一跃,飞身上了他们旁边的一棵青松上。那青松之上的箭手拨开密密的松针,举目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黑黑的一片,微弱的月光的照射下,那四周的树枝被风吹的一阵乱摇。他极目远眺,想要从下方发现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树下那人举头望了一眼树上的箭手,见他做了个手势,明白他没有发现什么。那人又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叫树上那人先呆在上面,他先去寻找凌天云的下落。

    那人踏着软软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他xiǎo心翼翼的朝前方行去,行至了差不多百来丈远,而这百来丈远的距离却花了他近一刻钟的时间。

    那人回头望了望,在这漆黑的密林里,却再也看不见那棵藏着另一名箭手的青松了。一股未名的恐惧开始蔓延开来,他感觉到气氛有diǎn压抑。他用舌头舔了舔在他那干裂的嘴唇,双眼里时时的冒着精光,xiǎo心的看向周围。

    “嗖”的一声,

    他下意识的一退,只见一条黑影从他的前方掠过,感觉到了那黑影掠过的轨迹,他举起拉得满如圆月的弓,手指一放,那箭如闪电般向那黑影射去。只见那黑影一晃,他听到了箭支射入肉里的声音。他加快了脚步走向那黑影,一看却是一只野兔。那箭早已将那野兔从肚子上贯穿而过,死死的钉在地面上,而那只野兔子却还没有气绝,四肢一蹬一蹬的还在挣扎着。

    他长吁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立刻放松下来了。

    等等,他心中一凛,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正欲低身去拾那野兔,而就在此时。一道寒光划破这幽黑的密林,向他迎面而来,直取他的咽喉之处。他顿时大惊,举起弓欲挡住这道迎面而来的寒光。

    “绷”的一声,

    他手里的弓已被那道寒光划断,一下子成了两截。那弓并没有阻挡住那朝他咽喉划来的寒光,那道寒光如势如破竹般在他的咽喉处掠过。

    只见那人咽喉处溅起了几尺高的鲜血,那人双眼怒睁如不甘心,却只能向前仆倒。身子正好落在了那被箭钉在地面上的野兔,他的眼睛正好看见那野兔被一根枯藤绑住着。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试图用手抓向那野兔,却又无力的垂下了,双眼也逐渐失去了光泽。

    凌天云提着正滴着鲜血佩刀,冷冷的望着那倒地的箭手,没有任何的表情。那箭手的身子逐渐僵硬,而咽喉处和鲜血却狂溅不止。

    一人影提着刀,转身又没入了那幽静的密林之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开始蔓延。

    身藏在那棵青松之上的箭手,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等到另一名箭手的归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此时却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了他的鼻中。他脸色一变,暗呼不妙,身子从那青松上一滑,便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之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他低着身子,一步步向那发出血腥味的地方行去,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在那微弱的星光之下,只见一人仰面倒地,双眼睁的大大的。那人咽喉处正冒着沽沽而出的鲜血,一柄断成两截的弓的另一半紧握在他手里,另一半则在他不远处的地面上。他背上的箭囊里的箭支已经全部洒落在了地面之上。

    他低身拾起了那洒落在地面上的箭支,将自己身后的箭囊塞得满满的。他将箭囊重新背负起来,感觉到了增加了几分重量的箭囊,他心里才踏实下来。他又不禁的低身摸了摸那藏在牛皮战靴旁的那柄短刀,感觉到从那短刀处传来微微的温暖。

    他再次望了那倒在地面上的那具尸首一眼,双眸里透出一抹寒光,那寒光在这幽黑的密林里如同鬼火般存在。那人身形再次一纵,如脱弦之箭,狡捷,快速,却在那厚厚的枯叶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幽静的密林里,那浓烈的血腥散发开来,整个密林里如同血色的炼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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