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与为师回山?”

    “不用了,师父。”天殊毫不犹豫给出答案,“师父放心吧,徒儿会照顾好自己。”

    秦广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多劝,説道:“那好吧,如果现在没事了,就先随我回铸剑城吧,晴儿她们都很担心你。”

    “嗯……”天殊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对秦广説道:“师父,你身上有带银两吗?”

    “有。”秦广掏出一块不xiǎo的银子,一边递过去一边问道:“你要银钱何用?”

    天殊接过,解释道:“弟子近几日都生活在这xiǎo山村的一个樵夫家里……”

    “嗯,你去吧。”只听了弟子第一句话,秦广便已经清楚了他的想法,挥手将其打断,平静地説道,“我在这里等你,不急。”

    “谢师父。”

    沿着昨晚摸黑上来的路返回,一路xiǎo跑着回到浪天涯的住处。

    “大叔!大叔!”一进门他就扯着嗓子开始大叫。本来以天殊的教养与个性是不会做这种粗鲁的事情的,但这几天与猥琐大叔相处下来,虽然动不动就被整,不过心里倒也真少了许多枷锁之感。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这个diǎn对方肯定还在闷头大睡,而且昨晚上这家伙居然任由自己在外面露宿,实在可恶!所以大喊大叫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让大叔不能好好睡觉!

    来到浪天涯的房门前,刚想抬手敲门,便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浪天涯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打着哈欠抱怨道:“大外甥,我説你回来就回来,这样大喊大叫的干嘛。你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不让人睡好,会让人幸福感降低的啊。”

    天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只手还在前面扇风,毫不含蓄地説道:“大叔,你以后少喝diǎn酒,早上起来嘴里味儿真大。”

    浪天涯难得的老脸一红,对着双手的手心哈了一口气,再深深地吸了回去,明明不好意思却还嘴硬道:“去去去,明明香得很,乱説乱説。”见天殊在边上一直不怀好意地笑着,忙差开话题道:“你这xiǎo子,是不是昨晚喝那漂亮的xiǎo妮子发生了些什么啊,今天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

    听见他説起xiǎo九,天殊脸上不由得黯了黯,説道:“那个姑娘……她已经离开这里,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了。”

    浪天涯宽厚有力的大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説道:“走了也是正常的,看她就不是这里人。其实我们和她一样,也只是这里的过客而已。”説完,本来那略带伤感的眼睛却是一亮,因为他看到天殊的肚子那里鼓鼓的,直接指着那里问道:“那是啥?”

    天殊又将衣领松了松,露出一diǎndiǎn白色的毛发,説道:“我在路上遇到的xiǎo白狐。”

    “是准备给你舅舅我做好吃的吗?”浪天涯“无耻”地问道。

    “滚!”天殊xiǎo心翼翼的把衣服弄好,尽量不打扰到xiǎo白狐的休息。弄完后,随手拿出那块银子,递了过去,假装很随意的样子,説道:“大叔,我也要离开这里了,这是当初説好要给你买酒的。还有,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浪天涯倒是丝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接过银子,还在手上掂量掂量份量,笑嘻嘻地説道:“还是大外甥好,这里我可以买不少酒了!”将银子塞好,然后摸摸肚子,恬着脸道:“不过大外甥啊,你都要走了,能不能再做顿早饭啊?你的厨艺真是没话説!以后肯定可以嫁个好姑娘!”

    天殊见他説话没边了,赶紧打住他,同时心里估摸了一下,做个早饭也不用多少时间,就答应道:“好好好,现在就去。”説完,两三步就钻进了厨房。

    炊烟很快从厨房升起,不过天殊却无心下厨了。他手里攥着一本书一样的东西冲出来,对着正翘着二郎腿,一xiǎo口一xiǎo口慢慢嘬酒的浪天涯问道:“大叔,这东西是你的?”

    浪天涯半梦半醒似的反问道:“怎么啦,这把废纸引不着火吗?”

    “废纸?!”天殊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并用力地压了压,想让其显得感觉平整一些。不过,似乎见效不大,书仍是皱巴巴的,书面还已经不见了,卖相确实不怎么样。

    浪天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继续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很大的不对!”天殊拿起书在他眼前晃了晃,説道:“这可是一部很厉害的修炼法门,你居然把它撕了当引火纸烧!你难道不认识字吗?”

    “不认识。”浪天涯回答得是如初干脆利落,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妥,“这书我在山上砍柴的时候捡的。对于我来説,它的价值仅限于引火纸。”

    天殊被他説得一时无言以对。浪天涯倒是很“大肚”地摆摆手,説道:“对你有用就送你好了。不过要用你的早餐换。”

    听了这话,天殊倒稍微冷静了一diǎn,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这个猥琐大叔。

    这本功法记载的是一种练体之术,修仙者在修行时吐纳天地灵气,肉身会自动的被灵气所洗涤,一般修仙者根本不会特地去祭练,如果特地去修炼肉身,会让每次吸纳的灵气分出很大一部分给身体,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境界上升缓慢,境界慢就説明寿命短,命都无法延续了,还要这么强健的肉身干嘛!所以这个世上的练体术是少之又少,就连天殊在九天剑派中都闻所未闻。然而偏偏在这里,有一本落在了他手上。

    对于别人来説,练体是一件浪费生命的事,可是对于天殊来説,却正好是救命的!不要忘了他体内正堵塞着九尾天狐近半的功力,有了这功法,就可以更加快速地疏通经脉,还能练就一副不凡肉身!而且更巧的是,这本书就被撕了张封面,也就是説,除了不知道这功法叫什么名字之外,其他的完好无缺!

    但是,这真的是天意巧合吗?天殊这样问自己。他总感觉眼前的大叔处处都透露着一种怪异的神秘感,可是看上去却又是如此的真实又普通。

    浪天涯被盯得毛毛的,説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气的大叔吗?”

    天殊撇了撇嘴,将书收了起来,一边转身往厨房走去一边笑着説道:“是啊是啊,大叔你的帅都可以当饭吃了。”

    最后,天殊还是想通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浪天涯绝对不会害自己,那么既然是对自己好的,无论是人为安排还是天意注定,就笑着接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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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xiǎo妹。”水若快步走进了房门,一路xiǎo跑来到她们身前,满脸笑容地説道:“我回来了。”

    紧跟着她的脚步,三个人影也进入到屋内。晴儿与素素本来就负责在院子内保护水若的安全,所以自然要跟来。多出来的那个人,阳光在他头上打了滑,看起来特别扎眼,没错,来者就是那狐狸和尚,释然。

    只见他提着几个纸包,充满歉意地説道:“伯母,对不起,这几天让你担心,都是xiǎo僧之过。前几天我让大妹陪我道外面走走,想不到却遭遇到了歹人,虽然最终是有惊无险,可是我也因此身受重伤,大妹为了照顾我,才晚回了几天。希望伯母不要怪她。”

    “不会不会。”中年妇人拉着水若的手,憨笑着説道,满眼都是欣喜与喜爱。

    “姐姐……”xiǎo妹轻声地唤了一句,虽説大家相处已有些时日,但她似乎天生就特别怕羞,见了谁都怯生生的样子。

    水若不着痕迹地把手从中年妇人手中抽出,俯下身去轻轻地摸了摸xiǎo妹的脑袋,亲昵地説道:“xiǎo妹都好乖,这几天肯定都是xiǎo妹帮忙照顾娘亲的吧?”不等她回应,就转身将释然手上的纸包拿了过来,打开其中一个,拿出一块糕diǎn递了过去,“这是特地给xiǎo妹买的,快拿去吃吧。”然后,又拿出一块递给中年妇人,説道:“娘,你也尝尝。”

    中年妇人xiǎo心翼翼地接过,问道:“这花了好多钱吧?”

    水若还没有开口,释然就抢先説道:“这些都只是些xiǎo吃,价廉物美的。是我买来感谢大妹这几天照顾的。”

    晴儿与素素看到这场景,彼此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这场景确实像是女婿上门拜访岳母啊。两人不由得同时捂嘴轻笑起来。

    “这怎么好意思……”中年妇人一如既往地憨笑着。

    “没事的,娘,你就安心的吃吧。”水若还去倒了两杯水放在她们面前。

    看着中年妇人与xiǎo妹将手中的糕diǎn吃完,大妹借口有事,便与晴儿他们一起起身离开。

    出了房门,四人看似随意説説笑笑,其实一直警惕地关注着四周,一路不停顿地进了书房。

    释然走在第一个,刚一踏入屋子,就大呼xiǎo叫道:“太厉害,实在太厉害了!”

    后面的三个女子紧随而入,并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什么太厉害了?”书桌后面的年轻男子出声问道,手里的书卷缓缓放下,露出那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不是谢谦又是何人。

    谢谦归来比释然他们还要早一天,经过秦广的丹药治疗,身上的伤早已无大碍。他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收到了释然与水若一起被刺客所伤的消息。眉头不由得紧皱,心里有着一丝担心,倒不是担心释然他们的安危,对于那个狐狸和尚,谢谦的信心甚至都超过了对自己。毕竟是佛道领袖的唯一弟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出事。他担心的是,这幕后黑手已经要出动这个等级的高手了吗?要伤到释然,起码也要接近“天”境。这样的高手,已经可以撑得起一个xiǎo门派了。这幕后之人居然有这么强的实力!而且他为什么会做得如此莽撞?谢谦可不会认为那些人是为了针对释然的。所以既然目标是水若,为什么就不趁天黑偷偷下diǎn毒之类的,偏偏要选选择那样一个“光明正大”的时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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