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大妹被调戏已经过去十来天。在这十来天里,段剑之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的眼前,今天亦是如此。

    早上,大妹刚刚出门,便远远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按理説,一个如此身份地位,而且相貌堂堂,仪表非凡的男子,肯如此对待自己,自己应该很开心很心动才是。可是偏偏的,她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排斥。

    段剑之也已经看到了她,微笑着朝她示意。

    大妹看着他的笑容,感觉一阵迷茫,有时她也会想,如果跟了这个男子,也许也会不错吧,至少自己的母亲与xiǎo妹以后都不用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轻轻地甩甩头,决定还是先不想这些,走一步算一步吧。

    用一个淡淡的又不失甜美的微笑予以回应。

    “大妹,又这么早就去买菜啊?”段剑之显得很心疼,“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到我这边来呢?”

    大妹摇摇头,歉意道:“多谢段公子好意,不过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谢谦公子与嫣然姑娘他们与我有恩,还收留我在这里做工,我不能这样説走就走,等谢谦公子回来再説吧。”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段剑之无奈道:“好吧,果然还是前几天的答案。”他苦笑了一下,“我过几天还会问你的,直到你答应的为止。现在让我陪你一起去买菜吧。”

    “段公子,你身份高贵,老是陪我去些市井之地,这样不太好吧。”

    段剑之笑着摇头道:“但是我很开心,这几天是我目前为止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了。”他定睛看着她,“我希望我以后也能这么开心。”

    大妹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似答非答地轻“嗯”了一声。

    正当两人准备转身离去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急促的呼喊声:“等等我!”

    两人同时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袈裟的光头正好像兔子一样咋咋呼呼地朝他们蹦跶过来。

    段剑之眉头微皱,心中不由的暗道一声:“不好!”

    还没有等他做好心理准备,释然已经是瞬间到达眼前,而且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似得,顺势地侧过身子,非常自然地插入两人中间的缝隙。同时还伸出一只手,重重地搭到段剑之肩上,把他都带了个踉跄。

    “阿弥陀佛,抱歉,抱歉。”释然站稳身子,整理整理衣裳,眯着个狐狸眼,显得非常不好意思地説道,“马有失蹄,人有失足,xiǎo僧刚刚没有控制住,冒犯了段公子,真是罪过罪过,还望公子海涵。”

    段剑之看着站在他和大妹之间的这个讨人厌的光头,眼角微微跳了两下,不过脸上的笑容依旧,“不知大师急急忙忙的要去干嘛?”

    “嗯……”释然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説道:“我本来想干什么来着?你瞧我,刚刚这么弄了一下,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那我们先一起走走吧,让我也好好想想。”他説得脸不红心不跳,**裸地挑衅,最后还恬不知耻地问了句:“没有影响到你吧,段公子?”

    “荣幸之至。”段剑之已经在心中将他千刀万剐,要不是忌惮释然的实力,他可能已经动手了!

    三人并肩走在街上。释然很没有思想觉悟的一直占在两人中间,还时不时的和大妹调笑几句。段剑之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给大妹,释然硬是以加持佛法为由,将其从大妹手中拿走,恨得段剑之都快把后槽牙咬碎。

    这有diǎn诡异的气氛,让一般的路人都只敢偷偷地往这边扫一眼,然后便远远地避开。

    “段公子,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释然的声音在段剑之听来真是刺耳至极。不过另一个声音就如仙乐般悦耳了,“段公子,你怎么了?没事吧?”大妹问道。

    这声音如一计良药,让段剑之瞬间平复了许多,对着她微笑着説道:“没事的,谢谢大妹的关心。有你的关心,我就是奄奄一息,也会瞬间生龙活虎的!”

    那个刺耳的声音在边上再次幽幽地响起:“大妹也就是客气客气,不要当真。”

    段剑之眼角又是一阵跳,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问大妹道:“有多少东西要买的?多的话我们几个人就分头行动吧。”他这句话是説给释然听的,这白和尚实在太讨厌,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弄远一diǎn。

    大妹想了一下,刚想开口,释然已经抢先説道:“既然段公子如此热心,那就有劳公子去前面那家药材铺里帮我们买十斤人参,十斤雪莲,十斤灵芝……”足足説了十几种名贵药材后,他才略微感到diǎn满意,“先暂时就这么多吧。”

    段剑之背着的双手狠狠地攥了攥拳头,微笑道:“大师真会説笑。”

    “我説真的。”释然一脸的正经,当然,在某人眼里,那是一脸的给脸不要脸。

    段剑之继续微笑道:“我是説,大师要这么多东西,xiǎo市井里的药铺怎么会有,就是有也根本不可能满足大师的要求。”

    “那怎么办?”

    “在下家中倒是还有些存货,大师如果不嫌弃,就到寒舍一叙,如何?”段剑之説这句话竟然完全没有犹豫。

    释然见之,当然也是光头一diǎn,打着佛号装模作样道:“阿弥陀佛,xiǎo僧惭愧。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段剑之强烈地邀请下,大妹也来到了内城。

    内城都是一座座深宅大院,院子有大有xiǎo,对这起决定作用的当然就是其主人的权利地位了。

    释然三人进入了一座在这里数一数二的大宅子。

    段剑之领着两人来到大厅,刚刚坐定,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剑之,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释然与大妹同时望去,一个身材匀称,气质温润的中年男子正朝他们走来。

    “原来是来了两位朋友。”中年男子微笑道,斑白的双鬓,鼻下两撇xiǎo胡子,显得颇有风韵。

    “是的,爹。”段剑之恭敬道。

    这中年男子就是当今庄主的堂弟,也是铸剑城里除庄主外最有权利的四个人之一。铸剑山庄作为铸剑城权利中心,只负责核心武力,并不直接参与世俗管理,所以这些世俗权利便交给了那些同姓族人。铸剑城除山庄外都被分为东西南北四大城区,分由四人负责管理,他正是其中之一。由此可知,其身份地位可见一斑。

    释然与大妹两人起身行礼,他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既然是剑之的好友,就不用如此生分。”自然地坐到上座,对着两人继续道:“老夫段奕,这位xiǎo师傅是否是出自大梵寺?”

    释然正襟危坐,一脸恬淡地答道:“施主慧眼。xiǎo僧法号释然。”

    “好名字。不知释然xiǎo师傅师从哪位高僧?”

    “阿弥陀佛,家师法号静一。”

    “哦!”段奕惊讶道,“原来是大梵寺主持的高徒,失敬失敬。”

    “高徒实在不敢当。无论在哪方面,xiǎo僧都不及家师之百一。”释然这样説着,却继续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xiǎo师傅过谦了。”段奕也保持着亲切的笑容,“我对静一禅师仰慕已久,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拜见,希望以后有机会xiǎo师傅可以帮我引荐。”

    “一定一定。”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段奕的目光终于转向大妹,“这位漂亮的xiǎo姐应该就是大妹吧。”他的笑容很是亲切,“剑之这几日可是无时无刻不把你挂在嘴边啊。”

    大妹拘谨地赔笑道:“公子与我们都是要好的朋友。”

    段奕呵呵得笑道:“不要看我年纪大就以为我是个老古董啊,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而且,我这唯一的儿子的那diǎnxiǎo心思我还是知道的。”説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段剑之脸颊微红,虽然极力克制,但是不知觉间,呼吸已经急促了些许。

    “剑之这孩子,没有什么太大的优diǎn,也没有什么缺diǎn,就是有diǎn死心眼,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就像他喜欢一个女孩子一样。”段奕很慈爱地看着大妹,“请原谅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冒昧,请问,这位美丽的xiǎo姐,你愿意做我的儿媳妇吗?”

    大妹根本不敢与之有任何的目光接触,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嘴里含糊着:“我……我……”

    “阿弥陀佛。”释然的佛号总是响起在欣喜与厌恶之间,“段施主,请恕xiǎo僧无礼,xiǎo僧以为阁下操之过急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如此草率?大妹的情况相信阁下也是了解的,不管她以前的父母在哪里,至少现在她还有一个母亲在,此事无论如何也应该先问过她母亲吧。”

    段奕一听,马上拍脑袋,道歉道:“对对对,实在是我鲁莽了。多谢释然xiǎo师傅提醒。”

    “哪里哪里。”

    ……

    两人又开始客套起来,只是大厅里其余两人都已经没有心思在听。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被各自叫醒,已是释然与大妹药离开的时候。

    送走两人后,段剑之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瞬间将之前那种花似的笑容烧成了抑制不住的杀意——“死秃驴,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抽筋剥皮!”

    “冷静!”段奕呵斥道,“愤怒只会让人脑子发热。我教你这么多年,还是毫无长进吗?”

    段剑之深吸几口气,恢复了表面的平静,道:“孩儿知错了。”

    看着儿子努力压抑的样子,段奕口气缓和了一diǎn,问道:“他的身份证实了吗?”

    段剑之diǎn头答是。

    段奕眉头微皱道:“这个xiǎo和尚身份太高。而且如果消息无误,那这个xiǎo和尚将是静一大师的唯一传人。这就意味,他以后很可能也是大梵寺主持。就算不是主持,也会是身居高位。所以没有必要的话,还是要与他保持良好的关系。但是,”他看着儿子,淡淡地説道:“如果真的妨碍到我们的话,那也就只能让他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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