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概念,也没有了空间概念,仿佛在一个蛋里面卷缩着,天殊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否睁开眼睛,这是真正的漆黑如墨,更确切地形容是泡在了墨汁里!

    天地静如死寂。

    正当他想要再次睡去之时,隐隐约约,似乎有个声音在周边回荡,接着一丝丝的冰冰凉的感觉出现在脸上,同时好像还有什么在碰触着自己的身体。

    努力地试着睁开眼睛。

    终于,一道光亮又出现在他感知之中,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时就轻松多了。

    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五感逐渐回归。

    “俊俏xiǎo哥?俊俏xiǎo哥?”这声音有diǎn熟悉。

    当天殊看清这张脸时,诧异得都要叫出声来,只可惜身体不允许。放松下来后的神经末梢似乎特别敏感,那种酸痛、疼痛等的各种痛一股脑全部爆发出来。现在他真的是用力diǎn呼吸都会痛。

    “怎么会是你?”尽管很虚弱,但天殊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来表达出疑问的情绪。

    “嘿嘿,这也正是我想问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老实憨厚的笑容,浑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酒气,这人除了浪天涯还会是谁。“俊美xiǎo哥,看你的样子,不会被女强盗那个什么了吧?”

    天殊虽然不大,可关于男女之事,在书中也曾看到过,所以还是可以理解那话中的意思,不过毕竟是个雏儿,一句话没有接上,一口气给ding在了胸口,不由地猛烈咳嗽起来。

    浪天涯哈哈地笑了两声,伸手扶坐起天殊,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嬉皮笑脸地説道:“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开玩笑的。”

    天殊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咳嗽,便断断续续地説道:“别……别拍了,我快给你拍死了。”

    “嘿嘿,抱歉,我忘记了我是粗人,手劲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那大手停下来之后,天殊倒是感觉舒服了许多。又深呼吸了几口,咳嗽才彻底平复下来。

    抬眼看了看浪天涯,发现他一身短打,胸前衣襟大开着,一身结实黝黑的肌肉显摆似的露出来。不过这一身行头明显比上一次店xiǎo二的要好得多,或者説是适合他得多。

    “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浪天涯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后面。

    天殊看见那只是一大捆柴火,便猜测道:“不是来做樵夫了吧?”

    “答对了!”他一边説着一边笑嘻嘻地抓出系在腰间的酒葫芦,对着猛灌了几口,然后抹抹嘴,发出一阵爽快地轻呼。

    又将酒递过去,天殊却摆摆手,他熟悉酒,也尝过酒,可就是不会喝酒。用粗俗些的话説,他觉得酒的味道还不如尿呢,尽管他没有喝过尿。

    浪天涯也不劝酒,继续笑嘻嘻的,把酒葫芦重新拿到了自己的嘴前,想再喝几口,可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把塞子塞好,挂回了腰间,轻叹一口气,解释道:“里面的酒可不多了。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呢,我得省着diǎn喝。而且你要知道,像我这种普通的穷苦大众,这几个酒钱可是得来不易的。”

    天殊也不接话,就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过去,因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位大叔会是普通人。他突然想到,这雾花山还就是受了这满脸写着“不靠谱”的大叔的指diǎn才去的,于是思考了一下,问道:“大叔,这里是哪里?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处于雾花山西北方向约五百里左右,”浪天涯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令天殊很满意,不过第二问题的答案就不怎么样了,“我之所以会在这里,那纯粹是我们的缘分啊!”他充满感情地看向天殊,全然不管天殊脸上毫不掩饰地“不信”两字。

    他也不在意,继续説道:“你们大仙整天飞来飞去,当然不知道我们民间疾苦。要知道我这一路走来也是要吃饭的,所以没办法只能卖力气赚钱了。我现在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今天刚刚在山上砍了这一袋柴,准备回去换diǎn酒钱,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漂亮xiǎo哥你,你説我们是不是缘分?”

    “好吧。”天殊回应得十分敷衍,接着问道:“那你在来这里的路上有没有碰到和我一起的那几个人?”

    “没有。”声音干脆利落。这时,浪天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五天前,我经过雾花山时,发现整座雾花山都……‘枯萎’了!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你们几个大仙弄的吧?那里风景这么好,你们为什么要破坏掉呢?那里空气也不错……”

    口水如脱缰野马朝天殊扑来,天殊连忙抬手挡住,打断道:“等等,你説五天前?”见浪天涯diǎn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在晴儿他们看来,自己可是被绑架了,生死未卜,他们肯定很担心吧。然而对此,天殊也是无可奈何,以他现在的重伤程度,要活下来,也只有靠眼前这位和他“很有缘分”的大叔了。

    “大叔,和你商量个事。”天殊估摸了一下,説道,“我现在可以雇佣你吗?你带我到你住的那个村子,再帮我找个住的地方就行。工钱绝对高的。”

    虽然浪天涯总给天殊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可既然他总説是要赚钱,那就用最庸俗的方式和他交流好了。

    果不其然,浪天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拍大腿,“成交!”説完,起身就去拿柴火。

    天殊挪了两下身子,抬头不好意思地説道:“大叔,帮忙扶一下,我有diǎn站不起来。”

    一只大手把他像拎xiǎo鸡一样拎了起来,不过更让天殊不爽的是,他就像是个什么货物一样,被随意地夹在了腋下。浪天涯嘿嘿地笑道:“xiǎo哥,抓稳了,山路颠簸哦。”

    就这样,左手一大捆干柴,右手腋下夹着一个大活人,一个如此怪异的身影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健步如飞。

    天殊虽然有diǎn难看,不过还是由衷的赞叹一句,“大叔真是天生神力!”

    这山可能真的不大,才走了大约一刻钟,就看到了一个村落。这里是一个山谷,一座座xiǎo土楼都是依山而建,顺着山势高高低低地错落有致。又走了一xiǎo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天殊拍拍那只粗壮的手臂,示意让他下来。以后可能会在这里住一xiǎo段时间,他可不想第一场出场就是以这种形象。

    双脚接地,有很明显的腿软之感,扶着浪天涯慢慢走了几步,虽然还是有diǎn踉跄,不过多多少少算是可以“自力更生”了。

    “我们先去找村长吧。”浪天涯领着天殊向一家比较高的土楼走去。

    一路上遇见的村民都会热情地和浪天涯打招呼,当然同时都会问一句:“这漂亮的xiǎo姑娘是谁啊?”

    这话真可谓是从xiǎo听到大,天殊只有苦笑,而且又不能不解释,于是只好一遍一遍地説着:“不好意思,我是男子。”还好村长家只是在中间偏上的位置,替他剩下许多口水。

    “这是我的外甥。”浪天涯对村长説道,这个称谓也是他们路上商定,“他来找我,正好被我到山上砍柴的时候遇见了,所以带村里和我住几天,可以的吧,村长?”

    村长瘦瘦xiǎoxiǎo的,胡子和头发都已经花白,手里拿着只旱烟,一副读书人的打扮。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天殊,和气地説道:“xiǎo兄弟一路想来很辛苦吧。”

    天殊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刮蹭得破破烂烂,不由的有diǎn不好意思。

    村长呵呵地笑了一下,继续説道:“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连旅店都没有,你就委屈一下,和大力挤一挤。”

    天殊连忙道谢。他可以想到,“大力”指的就是浪天涯。

    “好了,大力,快带他回去休息一下吧。”村长也看得出来,天殊脸色不太好。

    两人又和村长稍微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临了村长还邀请他们一起来吃晚饭。

    村子本来就xiǎo,来了个像天殊这样就算是穿得再破破烂烂也光芒四射的人,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轰动。浪天涯住的地方在村子的最东边,在走过去的一路上,一道道炽热的目光差diǎn把天殊给融化了,有几个大胆地姑娘甚至忍不住过来塞给了他一些青菜萝卜。

    回到浪天涯的住所,浪天涯毫不客气地拿过天殊手上的东西,笑嘻嘻地道:“看来长得漂亮才是王道啊!以后我要多拉你到路上逛逛,这样吃喝就不愁了,嘿嘿。”

    天殊白了他一眼,不过懒得跟他回嘴,直接问道:“我住哪里?”在知道位置后,就直接进去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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