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小乞丐?金山心中一惊,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小的乞丐。

    但是金山看清楚这个小孩的脸蛋时,更是吃了一惊,这小孩不正是华金家的小崇和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全身的衣服脏兮兮破破烂烂的,鞋子也都露出了脚趾,脸上沾满污泥,好像很久都没有洗澡了。华金家不是生活挺好的么,怎么让儿子变成这副德性了?

    金山蹲下身,顿时闻到一股臭味袭来,是从华崇和身上传来的。他楚楚可怜地看着金山,那只伸出的小手没有收回去,看来是想让金山给他点什么。金山突然鼻子一酸,自己过去的点点悲惨遭遇顿时在脑中闪现。

    “小崇和,你怎么在这里,衣服都穿烂了,你的阿爸阿妈呢?怎么不帮你换件衣服?”金山对华金产生一种厌恶感,不管自家的孩子,让孩子沦落到这种地步,还是父母吗?

    小崇和脸型消瘦,加上几天没有吃饱饭,已经饿得没什么力气说话了。他看着金山,最后却蹦出了一个“饿”字。

    金山忙拉着他来到张寡妇的市,让小崇和自己点东西吃,小崇和露出了笑容,点了十几样吃的。

    张寡妇看着金山,笑问道:“咋了,带小弟了?”

    金山哪有心情和她玩笑,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小崇和,问张寡妇道:“他不是华金家的娃么,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张寡妇诧异道:“你还没听说么?呃,他家去年生了一件大事,导致家道中落,他才沦落成了半个乞丐。去年金和翠萍去城里打工,结果被人害得坐进了牢里,就扔下小崇和和他的阿奶,他的阿奶一直没有对外面说,觉得儿子和媳妇都坐牢了是件很丢脸的事,所以这些消息都是秘密传出来的,我以为你知道呢。他的阿奶你知道的吧?江西嫁过来的,肯吃苦,但很要面子,现在就靠捡垃圾维持生活,小崇和也辍了学,但是他的阿奶就是不肯让村里帮忙,一直想把儿子坐牢的事隐瞒下去,也不知道她的自尊心怎么就那么强。”

    她这么一说,金山倒想起来了。华金是上村的人,本来自己有一个小的养殖场,但是觉得不够赚钱,后来到县里开了一家小饭馆,但被一些人为难,慢慢的破产了,最后又不愿意回村子展,就和媳妇留在城里打工。至于他和媳妇都被人害了蹲号子,金山还真没听到过,看来也只有张寡妇这样的人才能得到这些消息。

    “他们被谁害了呢,怎么都蹲号子去了?”金山问道。

    张寡妇凑近,小声说道:“别太大声,让他的阿奶听到了,指不定就到你那里闹去,说你胡说八道呢。听说是得罪了县里一个有钱的人,这人用钱买通了几个有权的,把金和他媳妇都害进了牢子,里面的门门道道谁能知道呢。村长也去县里调解了,但是都没用,两夫妻好像都被判了几年。”

    金山就纳闷了,这年头还有这等事情?

    见金山好像不信,张寡妇继续说道:“你以为外面还和我们村子这样纯朴啊?现在外面黑着呢,你要是出去,准被欺负,还是咱们村子好,就算是邻里间闹闹,那也是小打小闹,哪会把你往死里整。”

    金山听了觉得外面还真是自己没法想象的,还好暂时没打算出去外面展,以后长见识了再说。

    见小崇和吃得疯狂,金山忙给他倒了杯水,让他被噎着了。张寡妇见金山好像很喜欢小崇和,笑问道:“咋了,想帮他?”

    金山没半点犹豫点了点头,道:“不能让他这么下去了,不然非得死在路边。你家有小孩的衣服没?我想买一套,再帮他洗个澡。”

    不想张寡妇突然脸色难看,向金山投来责怪的一眼,道:“你知道我早早就死了老公,哪来的小孩衣服。”

    “呃,对,对不起!”金山想到张寡妇压根就没孩子,自己只是一时没想到这里,拉着小崇和来到自己家,然后到隔壁家去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衣服。还好,被金山借到了一套毛衣裤和一套外套,还有一双棉鞋,这才赶紧煮了热乎乎的一锅水让小崇和洗澡,给小崇和换上衣服。

    吃饱了,洗了个澡,小崇和看上去才不至于那么可怜。他很感激地看着金山,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露出笑容那一刻,金山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他,不能让他像自己当年那样沦落街头,被世人所唾弃。

    “崇和,你带我去你家好吗?我想找你的阿奶谈谈。”金山蹲下身,抓着小崇和的手说道。

    不想小崇和露出害怕的神色,看着金山嗯嗯了半天,最后小声说道:“阿奶不让外人到家里。”

    没想到他的阿奶还这么要面子,但是纯粹为了要面子而让孙子受苦,这是金山所不能容忍的。他站起身拉起小崇和的手,扛着一尼龙袋的山药往上村走来,是有个人该好好和他的阿奶谈谈了。

    小崇和仍然很害怕,但是当金山拉着他的手时,他觉得有了安全,他也希望自己能有个温暖的家,而不再是到处捡东西吃,鞋子也不再是开洞的。

    来到上村,到处都是鞭炮声,十分热闹。金山突然觉得这种气氛有些讽刺,自己拉着一个几乎没有家的小孩,行走在到处都是热闹非凡的家的中间。他绝对不会让小崇和就此生活下去,他要给他一个正常的生活。

    小崇和的家在上村中部,从大路拐进一条小路之后,再拐了好几次才走到。他的家虽然和普通的家一样,但是门前那种冷清的气氛就把现实摆在金山的眼前了,只是门前打扫得很干净,这家好像根本没有生过变故似的。

    金山走到门前,小崇和先开门进去,带金山随即走了进去。

    先是下厅,堆满了各种垃圾回收品,塑料罐子最多。天井也堆满各种杂物,就像一个小型的垃圾场。至于客厅,除了一张桌子,别的地方都放满了垃圾。金山从这点就看出崇和的阿奶确实很要面子,门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也是为了给外人造成一种错觉。

    家里没看到华崇和的阿奶,金山问小崇和:“你的阿奶呢?”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老妇人的斥责:“和,谁让你把外人带进我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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