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大亮,道旁田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农夫已在耕作,男男女女唱着山歌俚曲,怡然自得。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二人回到绥安老店,只见刘宝安独自一人坐在一张方桌前喝茶,身旁四周竟是空无一人,只东北角上一张八仙桌旁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俊俏男子。

    陈修远向着那书生细看之下,只见他神情冷峭,俊美绝伦,原来却是佟玄英,这时正向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随即又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不必上前客套相见。

    陈修远不禁又回头看看了身侧的陆漫,只觉这二女虽是各自都扮作了男装,却仍是一时瑜亮,平分秋色。登时便觉眼前这两位玉人使得满室生辉,心下不由得感叹造物之神奇,转念又想:佛家《金刚经》有云:当思美人,身藏脓血,百年之后,化为白骨……话虽是如此说,可陈修远此刻只觉这话真是煞风景之至,当真见到了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人,哪怕就是立时就为她死了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又怎能还顾得了什么百年之后的事呢?更何况眼前竟有两个……

    正在陈修远怔怔的出神之时,陆漫却踮起了脚尖在他耳畔低声说道:“看来你还是顾着我多些,适才要帮着我和这位姊姊打架,这时也是看着我的时候更长些……”

    陈修远被她说破心事,心中惭愧,满面通红,忙伸手拉起了陆漫的双手,紧紧握在掌中,口中说道:“漫妹,你千万不可多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更何况我本就自觉配不上你……我陈修远若生异心,教我、教我……”他怕陆漫误会、着恼,又要离自己而去,本想对着她发一个狠毒的毒誓来表明自己的心迹,可此刻心中十分的着急、激动,一时竟是找不出合适的措辞来……

    陆漫见了他这副焦急的模样,知他心中却是对自己一心一意,心想:陆郎心中如此待我,不枉了我为了他不顾一切……一时心中也是充满了柔情蜜意,虽见佟玄英和刘宝安就在左近,竟也视而不见、不管不顾了,轻轻将右手从陈修远手掌之中抽出,微微颤抖着抚在他的口边,不让他再说下去了,口中颤声道:“远哥,你别说了,你总说我能明白你,我……我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了,佟姊姊生的这样好看,只要是你想看上两眼,那也好……就算将来有一天你真的变心了,我也由得你,只要你心中是真正的欢喜,我便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我知道,你是永远不会变心的。”

    陈修远听得心下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对着陆漫重重的点了点头,口中“嗯”的一声,以表示自己是绝不会变心的。

    刘宝安将三人看在眼里,心下暗暗诧异,心想:看来这位美貌女子改扮的公子哥儿又是为了贤弟而来……心中不由得感叹:当真是能者无所不能,数日之间,贤弟不知怎生就能结识了两位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这时不便去看他二人,只装作双眼望向街外别处。

    过了一会儿,佟玄英突然起身,走过来向着陈修远道:“弟弟,咱们该走啦!”经过陆漫身旁之时,突然眼中似笑非笑,低声的向着她道:“妹妹,好手段!”也不知是赞陆漫武功了得还是说她将陈修远制的服服帖帖的……陆漫玉颊一红,竟也随口答道:“佟姊姊,你过奖啦!”陈修远见陆漫竟会反常的反唇相讥,和佟玄英针锋相对的斗起口来,一时反倒十分讶异。

    佟玄英却是不再说什么了,也不和刘宝安打招呼,径直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栈大门,不多时便见她牵了一头小毛驴,静静的站在门外等候。

    陆漫见佟玄英适才望着陈修远之时,虽仍是神情冷峭,但目无余子,眼眸中只映照出陈修远一人的影子来,不由得又将左手从陈修远的手掌之中甩出,似是极低极低的“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神情古怪的向着陈修远道:“你好会交朋友哪!”随即立马又补上了一句:“远哥,你可要想好啦,我可小气的紧,时不时的又爱耍些小性子,无理取闹的向着你发脾气,可有的你受的,指不定你……将来你可别后悔。”说着也不等陈修远回答,竟也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客栈正门,左手在口边一声轻轻的呼哨,只听见一声欢快的嘶鸣,那玉蹄驹便不知从何处跑出来,奔到了她的身畔,前足跃起,伸过头颈不住的在她手边磨蹭,十分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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