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道:“打虎的英雄武松我倒是听说过,不想和你还是兄弟。”

    既然去了心头疑惑,又得了一笔意外之财,曹成十分高兴。但是如今近两千两银子到手,也不好再提让张青夫妇留下的话头;深为憾事。

    曹成看得出来,张青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不过他的浑家母夜叉一看就是高手。也是九龙寨太小,留不下大佛。不然对杨再兴和罗延庆也是制衡。

    蒋竹山道:“在家靠父母,江湖靠朋友。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与曹头领一见如故,两位英雄也是人中龙凤。说句不该说的话,这里虽然地势险峻,却不是必经之路,只怕山上的日子未必快活。”

    曹成叹道:“我如何不知。只是山寨不过七八十人,倒有二三十个是老弱妇孺,只能做些饭食。如何敢去攻城拔寨?”

    蒋竹山偷瞄了杨再兴和罗延庆一眼,只见两人目光闪烁。似乎有些不屑。不过能够留下,看来曹成也还是有些家底。光凭三寸不烂之舌,只怕早就留不住人。除了七八个真正的心腹,都是酒肉兄弟。

    蒋竹山笑道:“既然如此,听说那梁山八百里水泊,头领众多。朝廷几次攻打都是损兵折将,曹大哥为何不去投靠?不瞒几位英雄,我与二龙山的几位哥哥也曾收到梁山的邀请。若是曹大哥有意,小弟不妨做个引荐。”

    曹成深深看了张青一眼,似乎有些意动。但却没有作答,只是打了个哈哈,和蒋竹山说些江湖趣事。

    耶律雪儿却是乜斜着眼打量杨再兴和罗延庆,暗中思忖要是对上此人,胜负只怕难料。一时有些跃跃欲试。想到蒋竹山要收服两人,也是有些眼光。只是怕难度不小,这可不是甘居人下的普通人。

    曹成早已让人安排酒食。得了两千两银子,索性让山寨的所有兄弟都来打牙祭。除了守卫寨门的几个不能饮酒,老弱妇孺也端了整鸡整鸭在厨房里面开了几桌。

    山寨也没有多少讲究,没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那些雅致。老鹅,猪头,肥鱼,蹄膀都用大海碗装的油亮亮、香喷喷摆满了长条桌。

    整坛的酒水就放在身后,蒋竹山朝耶律雪儿使了个眼色,就势坐了下来。

    一时间风卷残云,心急的直接用手撕了鸡腿往嘴里塞。蒋竹山心里有事,只是和几位头领款斟满饮。

    曹成笑道:“倒是让张兄弟见笑了。平素粗鄙惯了。”

    蒋竹山笑道:“这才是男儿本色。”

    耶律雪儿有些不习惯这样,特别是在蒋竹山家里被李瓶儿的美食佳肴给养得口刁了。为了像母夜叉,不得不大块吃肉。

    酒过三巡,蒋竹山一口干了碗里美酒,转身拎过一坛,用手拍开泥封,顺势把配制的蒙汗药撒了进去,故意摇了摇,才转过身来。

    蒋竹山笑道:“今日承蒙三位头领和各位好汉盛情,张青无以为报,就借花献佛,给各位斟碗酒,聊表心意。”

    曹成笑道:“你是贵客,哪有让客人倒酒的道理?”

    蒋竹山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

    也不管曹成说话,蒋竹山先给曹成倒了满满一碗,又给杨再兴和罗延庆倒满。到下一位时,蒋竹山故意只倒了半碗,说是只怕这样倒下去,一坛不够。酒不在多少,关键是心意要到。

    那些喽啰看到蒋竹山随手拿出就是两千两银子,说话做事都是十分上道,端的是滴水不漏,大寨风范。都有结交之心。

    即使是曹成,也没有给心腹倒过酒,看到蒋竹山如此,微微有些蹙眉,以为他是趁机收买人心。但是众人兴致正高,也不好表露出来,只有些庆幸张青没有答应留在山寨。

    蒋竹山斟了一圈,到自己面前时,看到坛子已空,故意把酒坛倒过来笑道:“幸不辱命,个个俱到。”

    耶律雪儿趁势给蒋竹山倒满,酒水都溢了出来。蒋竹山拿起大碗对曹成和喽啰端碗示意,大笑道:“张青先干为敬。”

    蒋竹山满饮一碗,把碗口倒过来,滴酒不漏。又对耶律雪儿使了个眼色。

    耶律雪儿会意,也单手拎过一坛,笑道:“妇女能顶半边天,怎么能忘了还有些姐妹还没有敬酒。张青要和各位头领畅饮,就让我这个母夜叉代劳。”

    杨再兴却是知道母夜叉的名头,笑道:“江湖传言,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嫂嫂可不要用蒙汗药麻翻了他们,没人给我等做饭端菜。”

    耶律雪儿放声笑道:“不想杨英雄却是知道孙二娘的名头。我的蒙汗药只蒙那贪官污吏,奸臣贼子,却从不蒙自家的兄弟。”

    说罢,笑吟吟得去厨房敬酒,一座大声叫好。

    蒋竹山摊手道:“我这浑家,一向管不住她。打起来也是我艺差一筹,不敢惹她。”

    曹成笑道:“张兄弟倒是坦白。不讳言家里河东狮吼。”

    又饮几碗,蒋竹山故意把酒碗摔在桌上,笑道:“今日高兴,小弟却是不能再喝了。”

    也不理众人,伏在桌上蒙头大睡,渐出鼾声。

    蒋竹山一倒,曹成笑道:“若论酒量,张兄弟远不如我。”

    一语未了,也趴在桌上。

    耶律雪儿笑吟吟道:“倒也,倒也。”

    话音刚落,已是倒了一片。杨再兴本是海量,这时感觉有些不妥,却是头昏眼花,勉强站起身要拿长枪,却是刚触到枪杆,就一头栽在地上。

    耶律雪儿娇笑着拍了蒋竹山一下道:“官人别装了。”

    蒋竹山却是一下子跳起来,飞快在耶律雪儿唇上点了一下,随即闪开。耶律雪儿跺跺脚,也是无可奈何。

    蒋竹山笑道:“大功告成,亲个嘴儿。”

    耶律雪儿啐道:“偏生这样轻薄,不是好汉。”

    蒋竹山笑道:“好汉都被麻翻了,我可不做好汉。也不是,寨门那边还有四个,你去解决。打晕就好,别伤了性命。”

    话音未落,耶律雪儿早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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