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商船驶离码头后又过了一阵,确认了后无追兵,计言等人决定连夜突击审讯这些俘虏。

    计言、梅雨宁、阮忠、林安和分别找了在船舱里找了四个底部的水隔仓,这水隔仓互相不通,在船的底部依次排开,可以装货也可以临时住人,若是船舱底部漏水,一个水隔仓进水可以不影响其他,最多可以在一半的隔仓都进水的情况下,仍可以保证船只不会沉没。阮忠做的琉璃生意货物占地不大,因此这些隔仓基本都是住人用的,现在成为了临时的审讯室。

    他们希望审问能问出来两个情况,第一个自然先要弄清楚这伙倭寇的头目是谁;第二个是当时欺骗阮忠等人的那个少年的来历和下落目标。

    第一个倒是没太有难度,头目很快就查出来了,是一个叫秀夫的家伙。(在明治维新之前,日本贫民阶层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只有武士和贵族阶层才有名有姓,所以秀夫就是这个贼人的全部名字。)

    不过第二个却有点难办,喽啰们并不知道那少年的来历和下落,都只说是头目领来的。

    于是剩下的就是针对的集中审问,集中询问这个秀夫。

    不过这家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抗拒审问,要么是一言不发,要么就是叽里咕噜的说日本话。

    计言倒是能听懂这些日本话,但是听了半天,不是“天皇”,就是“牺牲”什么的,并无那少年的线索。

    还有那户人家,其实本来计言是不想把他们也绑走的,原计划是交给琉球山北国的官府来审理。

    现在却有点左右为难,因为当时形势所逼,所以也把那户人家都带上了船。

    登船前,阮忠曾提议,把两个孩子放到林安和船上,父母和那老妇在他船上,可审问过三个大人,发现他们就是贪图钱财,因此作为倭寇藏身的耳目,他们每日行事,也都是按照倭寇头目的吩咐,并没有亲自参与过抢劫等事。

    两个孩子才都六七岁,自是无辜的,可这三个大人又该如何处理呢。

    他们四人讨论了一下,既然木已成舟,遂决定把这些情况和抓的人都在日本交给郑和郑大人,让他来定夺。

    众人计议妥当,也就不再审问这些俘虏,只嘱咐手下人看守好他们就行。

    现在正是四月天,东海上面风平浪静,又加着阮忠林安和等人的船员水手都是海上航行经验丰富之人,因此一路上航行顺利,大家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许多。

    这天,计言正靠着甲板边上的围栏往海里看,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捕捞点什么好吃的鱼虾。

    他这些天看到船员们或在夜间用鱼竿,或直接看准了鱼群下网,天天都收获颇丰,吃到鲜活的海鲜,因此也不想自己老是吃白食,希望尝试学习一下新技能。

    其实计言在船上还有一件心事,那就是他一直想去找梅雨宁问问南镇抚司的情况,但是苦于没找到独处的时候,没想到这会儿梅雨宁却先找上了他。

    梅雨宁先脚下无声的走近,然后拍了一下计言的肩膀,虽然差点把计言给一掌拍到海里,但是对梅雨宁而言这就算是他跟计言打过招呼了。

    计言正打算抱怨一下,是不是他现在病好了就忘恩负义了。

    然后就看到梅雨宁像是去牲口市场买只活猪一样,正在前后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他。

    梅雨宁看他完一圈,说道:

    “我看你这身强体健的,怎么没学点武艺?”

    “武艺?学武艺是怎么个学法?”

    “就是这样啊……”说着,梅雨宁在计言面前摆好架势,亮了几招,他出手伶俐,拳拳带风,显然是从小就学武,给计言都看楞了。

    计言看着梅雨宁在那比划,用力思考着:

    “哦……”

    突然,他恍然大悟道:

    “哦!这就是练武啊,那我练过。”

    “你练过?那怎么没见你露两手?你学过什么?八卦掌?还是长拳?”

    计言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你说的这些我都没练过,我练过的那个名字比较长。”

    梅雨宁说道:

    “哦?还有这种功夫?你比划一下我看看。”

    计言在梅雨宁面前演示了起来,只见他时而跳起,时而扭腰,一会儿又

    梅雨宁看着这奇怪的武艺展示,一开始他还能看出个一二,计言是先一招“白鹤亮翅”起手,然后紧跟着就是一招“水底捞月”,这起承转折梅雨宁就没太懂,这招式不连贯啊。

    继续看下去,他就彻底晕菜了,计言开始蹦蹦跳跳,梅雨宁只能投降,表示是自己才疏学浅,他好奇的问道:

    “这是到底什么功夫?”

    计言收了招式,笑道:

    “怎么样?是不是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不想学?”

    梅雨宁又拍了计言的肩膀一下,不耐烦道:

    “别磨磨唧唧的,快说,这叫什么功夫?”

    计言看着梅雨宁,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八套广播体操。”

    梅雨宁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嫌弃的说道:

    “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旁门左道的功夫,还第八套,难不成还有第一套第二套?功夫是用来打架的,不是用来表演的,这样吧,咱们就在这切磋两招。”

    说着就要摆架势。

    计言忙心虚的回道:

    “我这个功夫只能自己练了强身健体,不是跟人比武用的,要比武你还是跟阮忠的那些小弟比去吧。”

    梅雨宁此时已知计言是在跟自己玩闹,经过了琉球这一段经历,二人对彼此的脾气秉性都有了一些了解,梅雨宁知他在小事上经常这样没个正经,也就不再多跟他纠缠这“比武”的事儿了。

    趁着这个机会,计言便打算问一下锦衣卫南镇抚司的情况。

    因为当日刘勋曾说过如果计言的“差事”做的好,那位大人估计可以给自己升个总旗,因此他心生一计,问道:“你现在是校尉对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此刻有人要给你升官。要直接给你升到总旗,你们千户大人能办到么?若是他能办到,他主要看什么?”

    梅雨宁没明白计言到底想说什么,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他主要看我有没有当好差。”

    计言面对这充满了正能量的答案,哑口无言,因此变换了问题,又问道:“你们南镇抚司的头领,也就是千户大人,姓甚名谁?他平日里怎么样?”

    梅雨宁好奇的计言一眼,说道:

    “你不是在经历司做通译么,天天处理文书,怎么会连我们家千户大人名号都不知道?”

    计言心想,我在经历司的时候,光学着适应明朝的生活还有我的通译差事,就够我喝一壶的了,哪还有工夫研究锦衣卫的人事安排。

    但他当然不可能这么说,因此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

    “我只记得你们南镇抚司以前的千户,后来忙于处理公务,就不记得现任的了。”

    然后祈祷锦衣卫南镇抚司最近一段时间换过千户。

    此时是永乐二年,经过靖难四年,很多官职都有变动,靖难有功的自然封赏,旧朝的老人,就算是没有被消官落刑,也是不受待见的,所以计言这么说,也并非是无中生有。

    梅雨宁半信半疑,但此时也不明白计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坦诚的回答道:

    “我们千户大人叫赵曦,大家都说他是咱们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纪大人的亲信,不过这个并无实证,许是谣传。”

    “哦……”

    这位纪纲就是靖难之时有功,得到了皇上信任,才被封为锦衣卫指挥使的。

    计言正打算继续追问下去,阮忠打断了他们,说是要开饭了,计言此时倒是无心吃饭,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不过梅雨宁对他继续查探他们南镇抚司的情况却感觉有些不胜其扰,因此果断要去吃饭。计言也只能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事,留待日后继续调查。

    从琉球航行到日本只需不到十日,一行人顺顺利利的就抵达了日本的鹿儿岛,补充粮食和水,在此做买卖的朝鲜客商告诉他们,郑和的船队已经在前两日过了此地,前往大阪去了,然后估计要在那转为陆路去日本首都平安京会见日本国王,平安京也就是现在的京都。

    因为船上藏有一众日本俘虏,因此他们停泊的时候小心谨慎,只是匆匆的补给完,打探了一下情报,就马不停蹄的起航,也前往大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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