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那中军官奉命将陈永福押下又传了营内的刀斧手环伺左右准备动手。陈永福却并不敢有所异动他知道越是自已大声辩冤可能越确定洪承畴杀他的决心。此次出战他并没有得到督师的允准若是还敢大喊大叫勾起督师的恨意只怕将立刻人头落地。

    他被五花大绑垂跪伏在辕门处等候行刑令下。心里七上八下又盼着大帐里的几个交好的高级将领能帮他把大令挽回又害怕督师一定要拿他做法以他的级号令三军想到自已家中还有妻儿高堂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凄然。正自七上八下担忧不止的时候却又看到孙传庭自辕门外带着几百从骑耀武扬威自辕门而入。他并不敢多看害怕被孙传庭看到后立刻下令处斩连忙低头。

    只不过他所在之处太过显眼却又哪里能避的了人?孙传庭原本骑马飞而入待驰到他跪处却放慢马又停在原处冷冷瞥他一眼半响不语。只不过是这一小会儿的功夫陈永福的额头上已不泌满了豆粒大的汗珠只怕这位以心狠手辣著名的总督大人一声令下命刀斧手不必再等命令直接将他“斩讫上报”。

    正在害怕间却又听到马啼声得得响起孙传庭却是一语未打马往督师大帐方向去了。陈永福暗自庆幸之余却又害怕孙总督是因为不好削洪督师的面子是以不肯直接话而是要等进了帐后再请督师令将他斩。

    他又惊又怕只是跪在辕门内的校场边上不住瞄向持刀站立的刀斧手却都是面无表情。只一个个挺胸凸肚站在自已身旁等着大帐的命令过来。如此静候了一柱香的功夫他只觉得浑身汗出如浆后背已然被汗水泌透。此时已是深秋一阵阵入夜的寒风吹来又激的他浑身冷忍不住颤抖不已。

    “督师大人有令……”

    正等的呆间却隐约传来中军标营那边的传令声。他悚然而惊立刻伸长颈项往远方眺望。只见一队中军标营的军士打着火把小跑而来边跑边喝令路边的兵士让路。待稍近一些他努力想听到督师下的是何命令那队兵士中打头的牙将却又闭口不言只有兵士身上的铁甲叶片随着他们身体的晃动而出蹡蹡的打击声陈永福瞥一眼各人的神色却都是一脸肃然惊吓之下几欲晕去。

    迷迷糊糊只得到那牙将宣令道:“督师大人有命:副将陈永福不遵号令原欲处斩以正军令。姑念其一直当差勤谨做战勇猛且又是忠勇之气不能抑止方擅自出击干冒军心其情可恕可心可悯。然而违令者不罚不足以服军心。今用人之际特贷其死罪责打军棍一百革职留用以观后效此令!”

    说罢见陈永福仍是一副懵懵懂懂模样那牙将上前一步将他搀扶起来向他笑道:“恭喜陈将军!适才要砍要杀的却只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陈永福摸摸跪的酥麻的双腿只觉得站立不住勉强立起扶住身边的几个小兵向那牙将笑道:“将军有心既然有令责打军棍就请施刑!”

    那牙将也不同他客气直接命道:“来人剥去陈将军的衣衫。督师有命重重责打!”

    他向陈永福卖好之时只不过是希图他的好处。谁料此人一点眼色没有不但不肯掏出银子来还直筒筒的叫他施刑。既是如此那自然也不必同他客气。当即也不给这位副将大人稍留体面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将陈永福的裤子剥掉命手下的执刑军士重重责打起来。这伙人若是得了贿赂自然会在棍花上稍做花样。虽然看似打的又沉又重甚至啪啪做响其实落在人身之时却是轻飘无力。此时这陈永福既然不知好歹那各人自然是打的又急又重一棍棍重实实的击在陈副将的屁股之上虽然响声不大却是每棍都打的结结实实。待堪堪将军棍打完陈永福已经痛晕过几次。待他的亲兵上前将他扶起那些总督标兵一个个嘻嘻哈哈执棍而返边走还边嘲笑道:“什么大将一百军棍都承受不住!”

    “就是就这德性还敢带兵去和人交战。”

    “一定是走了什么门子才做到这个位子。他***老子要是有门路也捞个将军干干准保比他强过许多。”

    陈永福在督师面前没有根底虽然被这些小兵折辱却也并没有办法。只得忍气吞身强撑着棍伤到督师帐外谢恩。洪承畴却没有见他只吩咐他好生带兵戴罪立功。

    待他见了那几位为他求情的总兵大将方才知道自已的性命得来当真不易。原本洪承畴一意杀他这些人求情也是无用。眼见就要再下命令令人立刻执行。孙传庭等人却突然到来一进帐来便将陈永福责骂一番。又隐约提起陈永福正是洪承畴的治下大将此番如此敢大妄为甚无军纪的话头。洪承畴原本对孙传庭很是退让知道他脾气很是刚愎自用不能轻易得罪。谁料此次他很是过份当着各总兵的面便如此做派洪承畴一时脸面下不来却又着实为陈永福辩解了几句。两人说僵了话题一个一定要杀一个便一意要赦。后来到底孙传庭拗不过洪承畴陈永福这才得保性命。这番曲折当真是令他匪夷所思知道自已的性命当真是得的侥幸。于是一边满嘴谢恩心里却是暗打主意一定要保存实力以备将来之用。若是下次再犯军纪只怕是神仙也难救他了。只是他晕头涨脑的骑在马上回自已营中之时不免又想:“敌人战力之强当世罕见。我军粮饷并不充足将士并不用命洪孙两督师之间又并非是那么的和衷共济此战结果如何当真是不言自明了。”

    陈永福有了这一番见识其余各边军和各省的总兵官又如何不明白?白天一战明军士气大落各将军总兵官又都见识到了汉军火力和战力的强大。正面交战之时无论是哪一部该着先攻只怕多年老本都会赔个精光。就算是用人海战术勉强得胜可是人家在准扬一带还有十几万的军队江南四川亦是如此而明朝已是动用了全部的力量这才能对付人家十分之一的军力以后如何各人都是统兵多年的大将又如何能不了然于胸?于是表面上得胜的明军在初战之后反而士气军心大乱各路兵马都存了保存实力随时开溜的打算。各统兵大将或是想回到原驻地静待时局展到时候以全军投效新主不失富贵;或是打算逃之夭夭后卸甲归田凭着这些年的积蓄不失为富家翁至于天下归谁却也懒得理会。只要保得自家性命管他谁人为皇哪家为帝;又有人打的临阵投敌的准备只要明军稍露败退迹象便立时带着手下全部投降听说汉军和新朝的皇帝对降官降将很是照顾并不为难。既然如此又何必为朱家赔上老本?到不如早早投降或许封伯封候仍然是一方统镇。于是如此这般暗流涌动军心已开始散乱之极。偏偏洪承畴自视甚高孙传庭崖岸冷峻军中虽然也有细作密探却哪里能管的到总兵大将的头上?便是有些人稍许知道一些又有谁敢拿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去烦两位督师的神?

    内里情形如此明军表面上却是风光之极局面大好。第一日明军与汉军移营之时交手不顺第二天洪承畴派了关宁铁骑四处游弋防着汉军出阵突击又派遣了白广恩、虎大威、猛如虎、王天等四总兵引领着近三万明军截断了汉军粮道。将凤阳城外汉军大营与庐州方向的通道尽数截断。汉军虽然一直炮炸死炸伤了不少明军却也被明军逼的不能还手十几名总兵引领着大军在十几里路的战阵之上严阵以待汉军毕竟人数太少若是出击吃亏太大是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收拢包围隔绝了汉军与后方的联系。

    双方你来我往乒乒乓乓打了两三天下来汉军已收拢在七八里地方圆左右的阵地之内。虽然粮草不是很多但储备的弹药却是充足足够使用。明军稍一靠近便是劈头盖脸的炮火打将过来。两天下来已有几千明军或死或伤其余明军见识到汉军火炮威力无论上官如何逼迫总是缩头缩脑的不敢靠近。勉强向前也是一个个弯腰躬身小步慢挪待撤退之令一下却又是撒开脚丫子拼命后撤。如此这般交手数次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一时间陷入僵持明军虽是人多却也只能隔着炮火之外与汉军对峙。这种情形到正在洪承畴的预料之中虽然一时攻不动敌人阵地不过只要保持压力不使敌军突围他炮火再利害可粮草总有吃完的一天。江南汉军想来是缓不救急又有何惧?是以眼见汉军无法可施又想起要袭扰庐州重镇一事。

    洪承畴到底领军多年这庐州乃是准北重镇虽然汉军主力在此却不能保着那边没有什么精锐的留守部队。若是贸然出兵万一中了敌人埋伏却是得不偿失。况且庐州距离凤阳甚近快马三天便可赶到。于是他一边指挥属下包围汉军不住给这支汉军施加压力又派出几支百人的小股骑兵队伍往庐州方向哨探。若是城防空虚四周并无精锐汉军把守便可以派出一支偏师趁机拿下庐州这个重镇得到汉军屯在城内的大股粮草和军火器械。

    眼见一切都如同他所料想的那般洪承畴当真是志得意满得意之极。一时间只觉得自已当真是英明神武乃是统天下最会用兵之人。况且又是文臣进士出身文武双全。将来中兴大明博一个公候之爵青史留名岂不快哉?于是他每天与幕友清客饮酒唱和赋诗助兴。将军中细务交与孙传庭相机处置只打算等着这支被围的汉军粮尽一鼓全歼。然后留着大炮和精兵防守凤阳甚至是夺下庐州加重防务他领着大军再往准扬一带与敌人决战。他原本没有想过要在准扬战事中得胜此时这边一切顺遂之极到使得隐隐然觉得汉军虽然武器犀利却没有知兵的大将在他的神妙指挥之下四五十万明军打败十万汉军到也未必是不可能之事。

    待探路的精骑回来他得知庐州重镇竟然只有两三千人的老弱厢军把守门禁不严军士疲敝。一时间欣喜若狂因要抢着先机不使敌人援兵6续入城于是立刻派出赵率教带着两万关宁铁骑连夜出战往攻庐州。待赵率教冲到庐州城下那把守城池的厢军将军根本未敢一战只见城外漫山遍野的明朝铁骑环列城池四门衣甲鲜明士气旺盛又知道这是明朝最精锐的关宁铁骑与满人对战都并不吃亏。他一个小小厢军将军统领的人数又止是人家的十分之一如何与人争胜?他原是明军将领到也识趣。立刻施展自已最拿手之特技献城投降。

    洪承畴轻松得到庐州之后原本还担心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待点清城内尚有数十万石粮食还有火枪、手雷、炸药等极贵重的军需物资除了没有火炮之外当真是应有尽有丰富之极。狂喜过后知道这是因为敌人兵力太少并不能在几千里长的战线上到处设有强兵也是料不到凤阳一路竟然突然有明朝的主力存在所以除了前方的神威卫的几万强兵之外后方竟然空虚至此。

    有了这个良机他自然不肯放过。除了又派遣一个总兵领了过万兵马前去防守庐州一路又令赵率教继续往南相机夺取安庆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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