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大被同眠不参商

    红烛摇曳,锦帐飘香。

    幽幽烛光中,锦二nǎinǎi的闺房宛若披了层淡淡的红霞,进之便有一种绮旎香yàndàng溢心间,令人心慌慌的。

    锦二nǎinǎi刚洗了澡,穿了一袭大红纱睡裙,正在梳妆台前精心盘起发髻,睡裙自是叶昭设计的,穿起来睡觉极为舒服,不过锦二nǎinǎi自不知道这种古典仿雪纺睡裙对男人的杀伤力,尤其是穿在锦二nǎinǎi身上,凝脂般的雪肩yu背,短裙下那敝帚自珍不会被任何人见到此刻却暴lu在空气中的娇柔双tui,令人不自觉就会想象这双欺霜赛雪的**攀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滋味。

    锦二nǎinǎi突然见到镜子中自己身后的叶昭,娇呼一声,急忙起身,俏脸通红,看时辰本以为他不会来了,是以才换上了这件穿起来极舒服的睡裙,虽然做了他的小妾,可要说在他面前穿得这般狐媚,却也羞死了人。

    见锦二nǎinǎi涂着蔻丹的雪白小手不知所措的上下遮掩,叶昭微笑做手势:“放松,放松,家里嘛,怎么舒服怎么穿,你还当我外人不成?”努力一副正人君子面孔,免得急sè样吓坏了这位美娇娃,以后可就没这等古香古sè的性感*光欣赏了。

    锦二nǎinǎi赧然,心说倒好像金凤故作矜持,未免更被他看轻,雪白小手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叶昭道:“我去洗个澡,你别动,我自己来。”转身出屋去了洗漱间,锦二nǎinǎi跟了几步,见叶昭回身关门,只好作罢。

    叶昭洗漱过,披了系带睡袍,行动间自不免lu出保养极好的xiong肌及双tui,锦二nǎinǎi俏脸火烫,心说他,他看起来好似并不强壮,可怎么,怎么?思及此,粉脸立时布满红霞。

    叶昭坐于chuáng头软墩,微微摇头。

    “公爷,您,您有烦心事吧?”

    是锦二nǎinǎi小心翼翼的声音,叶昭微微一笑,她倒也聪颖,能看出自己神思不属,想来也是,自己与神保与北京朝廷的明争暗斗她定然也略有猜疑。

    “恩,有点。”要说现在最大的烦心事就是胜保了,胜保前段日子蛰伏,可现在六王登基,自己与六王又这等情形,他可就心里有底了,接下来他肯定会想方设法令自己放手民事,他又是正牌两广总督,广东政事,他可是管的名正言顺。

    自己握有枪杆子,可有些事,并不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很多时候,总要团结大多数,不能靠蛮力打破一切秩序。

    “公爷,那,金凤帮您松骨解乏?”锦二nǎinǎi小心翼翼的提议。

    哦?叶昭就来了兴致,小妾帮自己按摩?

    “好啊试试你的手艺。”叶昭一笑起身。

    “那,那您这样……”

    按照锦二nǎinǎi怯怯的指引,叶昭爬上软软绵绵的西洋chuáng,惬意的抱着鸳鸯枕趴好,大红缎子chuáng,红彤彤一片,烛光下,流光溢彩,华丽无匹,给人一种感官上的强烈冲击,令人不自觉想象在其上颠龙倒凤的yàn丽。

    趴在上面,叶昭骨头就有些酥。

    “公爷,您吃一颗”

    叶昭转头,却见锦二nǎinǎi雪白小手拿了铁盒卷烟,是国外的牌子,chuáng头自己枕边,也放好了烟灰缸。

    锦二nǎinǎi打开铁盒,雪白小手极优雅的从里面抽出一根烟,轻轻送到叶昭嘴边,小声道:“金凤知道您爱吃卷烟,托人从香港给您买的。”

    叶昭微微张嘴噙住,心里一晒,倒是有心了,其实抽烟嘛,却不是图新鲜,抽一个牌子就好,广州的和记卷烟就不错。不过难得锦二nǎinǎi一片孝心,倒也不必冷了她。

    锦二nǎinǎi又轻轻划着洋火,帮叶昭点烟。

    惬意的吸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可在锦二nǎinǎi这古香古yàn的闺房云chuáng上吸烟,怎么都有种烹琴煮鹤的感觉。

    就抽一颗,叶昭心里想着。

    “金凤啊,你哥哥怎么样了?还就知道捅娄子吗?回头啊,我想个法子治治他,叫他长进起来,再给他谋个差,他啊,适合安安稳稳的干公职我也想好了,干脆就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些银子啊,不用帮他还,我叫人每天bi债,bi着他去知府公房作个书吏,赚月饷还钱,慢慢他懒散劲儿也就没了,你看西洋有报时钟,咱体内也有个生物钟,习惯早睡早起奔bo生活,叫他歇下来都不能。”叶昭琢磨着,慢慢的说。

    锦二nǎinǎi身子一颤,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番话,显然哥哥的事他真上心了,嫁给他做妾,赏些好处打发些银子不难,甚至发给自己家万八千两银子都不稀奇,可难得的是他竟然会将自己哥哥的事放在心上,过了脑子,而且很明显,经过了深思熟虑,他,他每天考虑的多少军国大事?自己家这点破事在他眼里本应不值一提,打发些银子帮哥哥解决了难题就算极宠爱自己了。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不知不觉,锦二nǎinǎi的眼圈就红了。

    “咦,你这是作甚么?有人欺负你么?”吸了口烟,叶昭回头见到锦二nǎinǎi抹泪,不由得一怔。

    “公爷,公爷这般疼金凤,金凤、金凤不知何以为报……”锦二nǎinǎi抹着泪,跪倒在chuáng前。

    叶昭差点一口烟呛着,心里无奈,这个时代的女子,就这般容易满足吗?不过稍微将其娘家的事琢磨了琢磨,就成了极宠爱她了?这要是老丈人家装修去帮着锄泥搬砖,那岂不感动的她死都愿意?

    伸手拉锦二nǎinǎi起身,“起来吧,咱们是夫妻嘛,一家人,这都没什么,你呀,以后别动不动就跪了,不然,不然我可罚你打屁股了”拉着锦二nǎinǎi轻轻软软的娇躯起身,手上感受着红纱yu臂的滑腻,不由得心下一dàng,好好的话说到最后就轻薄起来。

    锦二nǎinǎi俏脸又一红,心下即感ji又害羞,小声道:“都,都依公爷。”倒好像在说,你打,就打好了,小样子别提多妩媚了。

    叶昭心下这个痒啊,真想就拉她上chuáng胡天胡地,可锦二nǎinǎi已经轻盈盈上chuáng,跪在叶昭身侧,犹豫着,雪白小手终于按在了叶昭肩头。

    十点涂着玫瑰汁的妖yàn红指甲在叶昭肩头轻轻按掐,酥酥麻麻。

    叶昭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悠悠一笑,“金凤,你骑我身上,才更松骨呢”

    锦二nǎinǎi一呆,“金凤,金凤不敢。”

    “我说行就行,来吧”

    锦二nǎinǎi又羞又怕,可他说甚么,自然要听从,犹豫了好久,终于极小心极小心的轻轻跨坐过去,雪白双tui分在他两侧,当翘tun轻轻碰到他tun部之时,锦二nǎinǎi就觉身子腾地火热,一下就化了,半丝力气也无,只想趴在他身上喘息,再看自己羞人姿势,锦二nǎinǎi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昭却是掐灭了烟蒂,双手向后一伸,一边一个就握住了锦二nǎinǎi绵软如丝滑腻无比的妖冶小脚,轻轻把玩享受,锦二nǎinǎi娇声惊呼,却动也不敢动,红着脸,有气无力的半撑在叶昭背上,任叶昭轻薄。

    好半天后,锦二nǎinǎi才稍稍回神,想起了自己的本分,感觉到叶昭大手轻薄自己小脚,低头看去,就见雪白莲足在叶昭大手包裹下几乎不见,偶有几瓣小巧玫瑰若隐若现,锦二nǎinǎi俏脸火热,却不得不提起全身仅有的力气,软绵绵倚在叶昭身上,伸出小手帮叶昭掐捏肩头。

    背上小尤物轻轻喘气,软绵绵的身子轻如羽o,突然俯下身,红chun贴在自己耳边,带着哭腔:“公爷,公爷饶了金凤吧,金凤,金凤没力气了……”

    热血翻涌,叶昭再忍不住,伸手就将这小尤物拉倒在自己身边,眼见丽人鬓luàn钗横,huā娇难禁,一副娇滴滴yu承欢的小媚态,不由心下火热,正yu压过去,外间门突然咯吱一响,有脚步进屋。

    叶昭一呆,虽然几家房通常都不会落门,可几个丫头胆子再大也不敢这时候进来打扰啊?难道出了惊天大事?

    正琢磨呢,门口处冒出一条小小的身影,雪白睡裙,可爱无比,可不正是蓉儿?

    “相公,我睡不着。”蓉儿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怀里抱着熊娃娃枕头。

    叶昭哭笑不得,更有些心疼,忙道:“那,那上来睡吧。”这时节也不能走不是,不然置锦二nǎinǎi何地?

    “好。”蓉儿马上雀跃的跑过来,踢掉绣huā拖鞋上chuáng,拉过被子,小身子挤到了叶昭怀里。小心思里,相公和金凤两人睡也是睡,三个人也ting好。

    锦二nǎinǎi慌luàn的整理红纱睡裙,又yu给正室夫人见礼,蓉儿从叶昭肩膀上冒出小脑袋,打量着锦二nǎinǎi雪腻酥香,未免有些羡慕,她虽不知道如何才讨男人喜欢,但锦二nǎinǎi红绡缕薄冰肌莹,令蓉儿也觉我见犹怜,心说想来相公定也喜欢。

    “不必多礼,睡吧”蓉儿说完,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叶昭挠挠头,心知蓉儿定以为自己同锦二nǎinǎi在一起也如同她一般,不过是同chuáng而眠,这才巴巴的也来凑热闹,可真令人尴尬,更有些好笑。

    锦二nǎinǎi却是慌luàn极了,这,这国公夫人怎如此大胆?三人同chuáng风雨,可,可多yinluàn啊?难道,难道公爷喜欢,喜欢这样?可,可也太羞人了?

    但再怎么慌luàn,也不敢吱声,国公夫人这般尊贵的身份都不计较,都要顺着公爷的意,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不从?

    她哪知道蓉儿跟叶昭并未圆房,又误解叶昭身体有恙,只是自己睡不着来凑热闹的。

    见叶昭对自己使眼sè,只好轻轻躺在他另一侧,感觉到恶人手揽在自己香肩之上,锦二nǎinǎi身子一僵,但也只好顺从的伏过去,将轻轻软软的香滑yu体贴在他的身畔。

    此时叶昭身子平躺,左侧蓉儿紧紧抱着自己左臂,右侧轻轻揽锦二nǎinǎi入怀,一妻一妾陪自己同塌而卧,一时间心cháo起伏,却多是温馨。

    若是红娘在就更好了,娇妻美妾俱在自己身侧,男人如此,夫复何求?又有几人有这等福气?

    “公爷……”好久之后,锦二nǎinǎi疑huo的抬起了俏脸,怎么跟自己想的全然不同?

    “嘘。”叶昭使了个眼sè,锦二nǎinǎi忙闭上了红chun。

    又过了一会儿,叶昭微微一笑,小声贴在锦二nǎinǎi耳边道:“好了,蓉儿睡着了”滑腻小巧的雪白耳垂,坠着流光金珠,更添youhuo,叶昭忍不住tiǎn了tiǎn。

    锦二nǎinǎi痒得想笑,又不敢出声,乌黑云鬃埋在叶昭怀里,贝齿咬着手指,强忍笑意,小样子妩媚可爱。

    叶昭心跳了几跳,忙晃晃头,蓉儿就在身侧呢,自己可不能起荒唐念头,嘴贴着锦二nǎinǎi秀气耳廓道:“想说甚么?”

    锦二nǎinǎi被叶昭气息喷的身软气喘,勉力将两瓣红chun贴到叶昭耳边轻声道:“金凤,金凤知道了。”

    原来,原来夫人还未同公爷圆房。

    叶昭微微一笑,嘴贴过去,低低道:“她还小,我不忍。”

    锦二nǎinǎi心下轻轻叹息,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公爷简直疼她疼得无以复加,日日同chuáng,以公爷的、公爷的体质,那,那是多么难忍?却就是迁就夫人,可真是难得,都说郎心如铁,可在夫人面前,恶人这般英雄人物,也化作了绕指柔。

    “公爷,公爷对夫人真好。”锦二nǎinǎi由衷的叹息。

    叶昭就笑,轻轻揽着她香肩,低声问:“我对你不好么?”亲了亲她额头。

    “好。”锦二nǎinǎi声音细如蚊鸣,第一次尝到恶人温柔滋味,芳心一下就醉了,只觉一辈子从未这样开心过。

    自己命不好,嫁了个窝囊丈夫,只能在陶家nong权寻找慰藉,用权力的快感来弥补心中缺憾,谁知道,会yin差阳错的遇到他,刚刚认识他时,只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可后来才渐渐知道,景祥这个名号是多么响亮,他又是如何的英雄了得,虽然喜欢欺负自己,可,可是不是那时候,自己就,就喜欢上他了呢?

    莫名其妙的做了他的妾shi,本来,本来就满足的很,只想好好服shi他,令他能对自己有个笑脸,那金凤就没白活一遭,可,可又哪里想到他会这般温柔体贴?现在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

    叶昭平躺好,闭上了眼睛,可心里杂绪一去,可就要了命了,左侧小身子虽刚刚发育,却有着一种近乎妖魅的惊人嫩软,右侧小尤物娇躯轻软香滑,喘气莺啼,贴在身上如跗骨媚狐,令人心颤神摇。

    这,这又如何睡得着?

    侧头,在锦二nǎinǎi雪白耳垂旁低语了几句,锦二nǎinǎi俏脸马上通红,好似耳垂都红了。

    可,可没办法,只能听他的话,红chun轻轻噙在叶昭耳边,喘气低语:“公爷,您,您,金凤不是下溅的人……”

    湿香气息扑耳,软语哀求,叶昭心里这个痒啊,情到浓处,搂着锦二nǎinǎi香肩,呢喃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我的狐媚子,就是我的狐媚子……”

    手轻轻探过去在锦二nǎinǎi**处轻薄,滑腻高耸,妙不可言,锦二nǎinǎi香躯滩成了水儿,却只能勉力挣扎,喘气着道:“是,是,奴婢遵命,金凤,金凤以后就是专门服shi您的小狐狸精……”听这娇yàn小贵fuchuáng上软腻情话,叶昭快活的直想飞天,而锦二nǎinǎi高贵端庄的美髻轻轻钻进被中,滑了下去……

    啊那红chun轻轻噙住的绝妙滋味令叶昭双tui绷紧,双手不自禁猛地用力,锦二nǎinǎi痛地轻叫,却如莺啼chun动媚意无边。

    “相公?”正在叶昭意luàn情之时,蓉儿糊糊睁开了眼睛,却是叶昭刚刚被那强烈的刺ji之下,不自觉抽出了她抱着的胳膊。

    叶昭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了?”大红锦被中,锦二nǎinǎi更动也不敢动。

    “咦?金凤呢?”小家伙探了探脑袋,枕上不见锦二nǎinǎi的娇颜。

    叶昭干咳一声,“这个,金凤她,她喜欢门g头睡。”

    “是,金凤,金凤在呢……”锦被中传来锦二nǎinǎi含含糊糊的莺啼,却怎么听怎么带着几分软绵绵的妩媚。

    “哦”小家伙恍然,就又躺了下来。

    叶昭伸双手捧着她小脸,将她漂亮的大眼睛合上,柔声道:“睡吧”

    “嗯”蓉儿点点头。

    可叶昭,此刻真是说不出的奇妙滋味,双手捧着小丫头水灵灵的清纯脸蛋,哄着幼妻睡觉,身下,那要命的红chun轻噙轻动,说她是狐媚子,可,可真不冤枉,那令人一ji灵一ji灵的畅快,直叫人yu仙yu死……

    ……

    早上三人起chuáng时,锦二nǎinǎi急急起身去清洗香巾,免得被蓉儿看到自己吐在上面的东西。嘴chun酸痛难当,见到叶昭盯着自己红chun似笑非笑的神情,简直要羞死了,可真是,晚上还好,大白天的想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跟他在一块儿,真是什么huā样都想得出。

    吉祥如意招财进宝四个婢子在外间伺候,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都有些红,自都在想公爷一龙戏双凤的绮旎场景。

    叶昭却是神清气爽,穿上锦袍马褂,问蓉儿:“咱三今早吃甚么?”

    蓉儿换了件浅蓝绣huā旗袍,小手一板一眼的系上梅huā扣,说:“听相公的。”

    叶昭就抬高声音对外间道:“叫厨房煮粥,黑米粥”

    “是”四个婢子齐声清脆答应。

    如意犹豫了下,道:“公爷,今早东四院奴才们吃了黑米粥,上吐下泻的,虽是从外面万福楼买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米出了差头,府上的黑米昨天才进的,奴婢有些担心,怕是和万福楼同批的米。”

    “啊,那就煮米线吧。”叶昭随口说着,想了想又道:“东四院,住的是huā匠木匠吧?上吐下泻,食物中毒?这可大可小,送他们去就诊,送去博爱医院吧。”

    博爱医院乃是新开业的西医,其实现今刚刚有学者提出细胞学一说,而对于细菌的认识朦朦胧胧,西药贫乏,是以西医作用比之后世不可同日而语,但毕竟这是医学发展趋势,早早有了西医理论,以国人之聪明才智,又谁敢说医学史上一个个突破不会由中国人来完成呢?

    四个俏丫头退出去,而看着房内锦二nǎinǎi和蓉儿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忙着洗漱换衣,温馨馨美yànyàn的气象,叶昭自不免升起志得意满之感。

    ……

    吃过饭,叶昭正准备再去客串巡警,顺便理理头绪考虑下胜保的威胁,换一个身份思考问题,有时候会收到奇效。

    谁知道还未出门,霍华德医生就跑来拜访,叶昭倒是奇怪,几位医生都是玛德教士帮自己所募,女护士倒多是当初huā城鏖战时战地中培养的,医院又顺便建了附属医校,倒是红红火火的,只是这些医生与自己并无交情,怎么会无端端来拜访自己?

    在偏厅接见了这位西洋医生,霍华德四十多岁,秃顶,面相倒是慈善。

    看到霍华德摘帽子单膝跪倒笨拙打千,叶昭心中一晒,扶起来笑着和他握握手,说:“虽说入乡随俗,可你非我大清臣民,倒也不必用这等礼节。”

    霍华德心下一安,早听闻中国人规矩大,尤其是皇族更讲规矩,当初使团就是不肯向中国皇上下跪,就怎么也不得召见,最后是折中用了这种单膝礼,使团的公爵伯爵都要向中国皇帝屈膝,自己这个平民见到中国皇族的公爵,不行礼怕这位少年公爵翻脸就赶自己出门,现在看,这位少年皇族权贵倒是随和的很。

    两人落座后叶昭就问:“霍华德先生?可是医院有甚么难处?”

    霍华德摇摇头,说:“将军大人,我是为贵府入院的三个人而来。”

    叶昭一怔,问道:“怎么,他们病情很严重么?”

    霍华德挠了挠秃顶,道:“那也不是,可是我觉得有个信息,还是要亲口告诉将军大人才好。”

    “哦?怎么回事?”叶昭微觉好奇。

    霍华德皱着眉头道:“他们的病情不严重,但我从他们的呕吐物中发现了砷的成分,我怀疑他们不是食物中毒这么简单,很可能是砷中毒,也就是贵国所说的砒霜毒。”

    叶昭一怔。

    霍华德已经起身,“大人,信息我送到了,告辞多谢您接见我。”

    叶昭忙起身相送,拍着霍华德的手,“谢谢你了你不但是个好医生,还是个细心的好人”

    霍华德受宠若惊,连声谦逊,戴上帽子,出门。

    ……

    内务局总监陶朝青是第一次来到公爷府邸,心里忐忑不安,局总不在广州,副总巡又去了肇庆,现在自己这个第三把手成了内务局职位最高之人,真怕是出了什么事,被公爷见责。

    陶朝青本是落魄买办,蚀了大本后在香港当过华警,终因为华警地位太低,不但不如英警,就算印警地位都远远高于华警,陶朝青在同一名印度巡警大打出手后被鞭刑逐出警队,后来一咬牙,就加入了洪门三合会,为的是将那印警杀了报仇。谁知道三合会的师兄弟们却没人肯跟他同声共气,在他杀了印警之后,三合会红棍将他逐出帮派,以示划清界限。

    陶朝青无奈潜逃回广州,谁知道不久广州就被英法联军占领,他更被依附于三人委员会下当差的差兵们捕获,就在以为九死一生之际是瑞四爷救了他,从此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条命就卖与瑞四爷了

    而有一次说起这话,却被瑞四爷劈头给了几个嘴巴,更告诉他,你这条贱命是小王爷给的,想死,没那么容易,就算还,也要还给小王爷。

    瑞四爷就这个脾气,自己虽然挨了打,心里却暖洋洋的,知道瑞四爷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而小王爷,这位几乎没见过面的主子也就在他心里深深扎下了根,可谁知道,第一次碰面,自己好像就出了差错,虽然后来没听瑞四爷说小王爷责怪,可,可终究是现了眼。

    今日,不会又是内务局捅了漏子吧?自己倒不怕背黑锅,怕的是被小王爷认为自己昏庸无能,全无用处。

    正忐忑间,就见huā厅门口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年,陶朝青急忙单膝跪倒打千:“奴才陶朝青给主子请安”

    叶昭对内务局巨头的作风习以为常,摆了摆手,说道:“坐吧。”说着话,自己翩翩然落座,开门见山道:“叫你来呢,有事找你参详参详,我府里有几名下人吃粥,中了砒霜毒,粥呢,是从万福楼买的。”

    陶朝青一惊,本来挨着椅子刚刚坐了半个屁股,马上被火烧似的站起,扑通跪倒:“奴才死罪死罪”

    叶昭蹙眉道:“起来吧,我不是怪你,要说这广州城,若针针脚脚的地面都在你们控制下,那我反倒担心了,起来”

    “是”陶朝青站起,可不敢坐了,垂手而立。

    叶昭又冲外面喊:“把全錓富给我带上来”

    不大一会儿,一名浑身哆嗦的仆人就被两位shi卫架进了huā厅,shi卫一放手,他马上瘫跪在地上。

    全錓富是将军府木匠,也是东四院的人,只喝了一口粥就被人唤出去做事,是以没中毒,活蹦luàn跳的。其他人都贪吃了几口,可谁知道,若不是中途被人叫出去搬抬杂物,只怕全都稀里糊涂做了鬼。

    他也不知道公爷叫自己何事,但见shi卫如狼似虎的,早就吓得肝胆yu裂,跪在那儿,磕头如捣蒜,“小王爷,小的知罪,知罪了啊”

    叶昭冷冷道:“你知什么罪?”

    全錓富就是一呆,但还是连连磕头,地砖嘭嘭的响,那模样惨不忍睹,可陶朝青只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不眨。

    叶昭余光瞥到,微微点头。

    “好了,你就跟我说说,这买粥的经过”叶昭端起了茶杯,却紧紧盯着全錓富。

    全錓富哭丧着脸,磕头道:“小的,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和平常一样啊,就是去赊账……”说到这儿就顿住了。

    “恩,赊账,这么说你们是经常去了?”叶昭也知道,虽然府里规矩极严,但这些下人们出去狐假虎威怕是少不了的,越这不沾边地位低下的下人,怕反而越是在外面喜欢充大尾巴狼。

    “是,是,每天早上都去买,是小贵子,小贵子他喜欢喝万福楼的粥,和小的没关系,没关系啊”全錓富鼻涕眼泪横流,这时候过失自然要栽在别人身上,小贵子本是王府太监,心灵手巧,跟在小王爷身边成了瓦匠。

    “恩,每天都去,你们这一去都是怎么说啊?是说买给谁喝呢?”叶昭淡淡的问。

    全錓富额头冒汗,可在小王爷面前,又哪敢说谎?砰砰的磕头:“小的该死,该死,他们,他们几个都喜欢招摇撞骗,恐吓那万福楼的掌柜伙计,说粥是给小王爷喝的,他们,他们就不敢收钱,都是他们干的,和,和小的没关系啊”

    “好了,下去吧”叶昭挥了挥手,shi卫马上上来,拎着全錓富脖领子拖着向外走,全錓富吓坏了,嚎啕大哭:“饶命啊,主子饶命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啪啪”想是挨了耳光被人喝骂闭嘴,哭叫声嘎然而止。

    果然如自己所想,叶昭品着茶,琢磨了一会儿,转向陶朝青,问:“你怎么看?”

    陶朝青心中憟然,这很明显,投毒是冲着小王爷来的,胆子可当真不小。可若细想想,想置小王爷于死地的人不胜枚举,洪门天地会余孽、公平党贼众、发匪宵小,甚至两广总督胜保都有可能。

    僧格林沁呢?对小王爷又是怎么想?

    这投毒之人的后台,可真是扑朔离。

    甚至,北京城那位?陶朝青突然思及这位主子,脑子嗡一声,头皮发麻,不寒而栗。是啊,甚至这位主子,都有可能是幕后指使呢。

    “这,奴才不敢说”陶朝青眼睛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叶昭就笑了:“好,好一个不敢说。说起来啊,想要我这条命的人,可真是数也数不清,我这脑袋,可值钱的紧呢”

    陶朝青不敢搭言。

    “万福楼,想也查不出甚么了,我想想,你也想想,这事儿怎么查”叶昭端起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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