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对南越出兵的不同之处在于,对南越开战之前,是大宁皇帝陛下先下旨昭示天下,也算是师出有名,虽然被人说是霸者,可好歹打你之前先说了一声我要打你了,还给了南越准备挨揍的准备时间。

    现在出兵,真的算是不宣而战了。

    沈冷坐在战马上一路往铜羊台城走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所以立刻吩咐了一声:“选几个嗓门大的人跟上来。”

    跟着他出城的队伍都是西疆武库新军,还算不上是现役战兵,和战兵的区别就在于他们还没有真刀真枪的和敌人厮杀过,欠缺经验,而沈冷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心中的一座高山,他们看着高山,心有目标。

    每个人都听过沈冷的名字,每个人都熟知沈冷打过的那些仗,如今四疆四库训练新兵,沈冷带兵打过的仗都会拿出来做教案,正因为如此,他们现在此时的心境,就和沈冷刚刚从军的时候应该一模一样,只不过沈冷刚从军的时候听到的都是四疆大将军的故事,如今他自己也成为故事里的人了。

    陛下把沈冷摆在了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将军,无论出身。

    沈冷在,就给了所有年轻人奋斗的目标。

    “嗓门大的?”

    临时被选为沈冷亲兵队正的是西疆武库教习岳望嵩,他是西疆边军出身,后来负伤之后被调入武库做教习,伤好之后已经数次请求调回西疆重甲,不过武库这边始终没有答应。

    一名作战经验丰富的教习对于新兵们来说是他们的幸运,武库当然不会轻易把人放回去,用武库司座大人对岳望嵩说的话就是不把你放回去你会不爽,把你放回去我会不爽,在你不爽和我不爽之间做选择,当然选择你不爽。

    岳望嵩虽然不明白沈冷的命令是什么意思,可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还是立刻执行了命令。

    沈冷的亲兵队都是他挑选出来的人自然也都了解,没多久就选了四五个嗓门大的士兵上来,他们几个也很迷茫,大将军没有其他命令下来之前只好跟着。

    “大将军。”

    一直快到铜羊台城下,岳望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人都找来了,请问大将军有何吩咐?”

    “打后阙,是因为后阙犯贱,可即便如此也得有个必须要揍他的理由才行。”

    沈冷指了指城门外:“让你的人去喊。”

    沈冷在城门外面大概五十丈左右停下来,看了看后边几个已经有些兴奋的年轻人:“过去喊话,让后阙人打开城门,告诉他们,后阙国的人勾结天门观鬼道,将我大宁国师真人绑架进了铜羊台城,如果半个时辰之内不把国师真人安然无恙的送出来,我将率军踏平铜羊台。”

    岳望嵩他们几个楞了一下,怎么就牵扯到国师真人了?

    “大将军,这个理由真的没得可说。”

    岳望嵩反应过来之后也有些兴奋:“他们当然交不出人,我们也就能趁机攻破铜羊台城。”

    “不。”

    沈冷摇头:“国师真人真的在里边。”

    一听到这句话岳望嵩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一拨马自己先冲了过去,几个他挑选出来的战兵跟着他骑马跑到城门外,朝着城门上大声喊了起来。

    没多久,城墙上的后阙国边军就把宁军已经到城下的消息紧急送到边军将军府,一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将军大人竟然已经死了。

    后阙国边军将军的府里一片鬼哭狼嚎,因为有紧急军情送到将军府,所以下人跑去喊将军大人起床,可是在门外喊了好一会儿也没人答应,等到冲进屋子里才发现将军的人头都不见了,屋子里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

    这一下整个铜羊台城就炸了,之前城中接连火起是小炸,将军被杀才是大炸。

    没办法,他们只要又跑去见副将,主将不明不白的死了,自然就找还能做主的人,副将阙月生正在带着人在城中四处救火,他也有些纳闷,派去将军府请示的人迟迟不回,这很不对劲,结果等回来的是将军已经被杀的消息。

    阙月生是个年轻人,才刚刚二十四岁,他在铜羊台城有些特殊,纵然是主将对他也需客客气气,用铜羊台城主将对手下人的话说,阙月生是咱们的宰相大人的独子,送到咱们边城不过是来镀金的,镀的漂漂亮亮就回都城去了,人家前途无量,咱们只管巴结好就行。

    可阙月生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宰相之子就该胡作非为就该浪荡度日,他一心想成为改变后阙的那个人,他自小目睹父亲如何执政,他知道父亲辛劳,可也不觉得父亲有多正确,这么多年来,他父亲身为宰相虽然做了不少事,更多的则是搜刮财富,如今他的家族已经是皇族之下最富有的家族,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自豪。

    他之所以执意要来铜羊台城当然不是来镀金的,他是真的很想和相邻的宁国学学,宁人之强有目共睹,他也想让后阙变成宁那样的霸主,纵然不能成为霸主,也想让后阙不再仰人鼻息。

    整个铜羊台城里,还在兢兢业业做事,还在秉公守法,还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一名军人的,反而是这个被人认为是纨绔子弟的宰相之子。

    听说主将被杀,阙月生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宁人做的。

    虽然他远在铜羊台城,可国内正在做什么他也不是一无所知,相反,他比很多人都更早知道后阙国和吐蕃等国正在商议联盟的事,他父亲已经派人先后送来六封信让他回家,最后一封信里更是坦言不久之后将有大战,希望他能回去,不要留在战乱之地。

    纸里包不住火,他知道后阙人自以为隐秘的事一定瞒不住宁人,而宁人一旦知道了就必然会先下手。

    坐等,那从来都不是宁人的性格。

    “击鼓,召集所有边军。”

    阙月生吩咐着,同时转身朝着城门那边飞奔过去。

    他一边跑一边下令:“第一,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违令者斩,第二,从现在开始城中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发现一个杀一个,第三,派人去安抚将军家眷,将他们保护在将军府里,第四所有士兵做好开战的准备,如有退缩者,杀。”

    命令一个一个的下达,阙月生跑上城墙的时候城中之事大概都已经安排好。

    城门楼,阙月生手扶着城墙往下看,城外的宁军似乎看不到边际,第一次阙月生直接感受到了宁边军带来的巨大压力。

    “城下何人?”

    阙月生大声喊了一句。

    “大宁边军!”

    岳望嵩在城西大声喊道:“还有两刻时间,再不将我大宁国师真人礼送出城,休怪我们破城自己去找了。”

    阙月生回答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没有人把大宁国师真人绑架至此,宁国如此无端生事,无非是想灭我后阙,我后阙国虽小,自知不是宁人对手,可我后阙国上上下下也不会轻易跪下等死,我是铜羊台城边军将军阙月生,你们想打,那就来打吧!若我打开城门放你们进城,我将成为后阙的罪人。”

    沈冷催马向前,抬起头看了看城墙上那个人。

    “国师真人就在铜羊台城,你现在不应该在这和我装腔作势,你应该在找人,还有两刻的时间,两刻之后见不到人,我不需要你打开城门,我自己会开。”

    沈冷道:“你可以数着手指头算,两刻之后,我成全你为国一战的勇气。”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冷拨马回到军阵之中,他必须让后阙人知道小张真人在城内,如果小张真人在城中被发现的话还不至于死,若是后阙人不知道那是大宁国师真人,被后阙边军围堵,光靠那些道门弟子又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她。

    城墙上,阙月生立刻回头:“派人去下令,城中搜捕发现的所有宁人,一个都不许杀,只准生擒。”

    手下人立刻跑了出去。

    阙月生看着城外的宁军,其实心里也很清楚,两刻的时间怎么可能找到人,就算找到了宁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可如果真的宁国师真人在城里的话,那反而是一面挡箭牌,最起码,不至于导致宁人屠城。

    “将军。”

    手下人咬着牙说道:“这分明就是宁人胡说八道,先派人到城中刺杀了咱们的将军,然后四处放火,此时宁军再来反而恶人先告状,说什么绑架了他们的国师,这等不讲理的事他们偏偏说的理直气壮。”

    “是,你我都知道宁人不讲理,可现在又能怎么样?”

    阙月生皱着眉:“必须把这个人尽快找到,哪怕不是国师而是一些寻常的宁人,落在我们手里也有用。”

    城下,岳望嵩忍不住担忧的问沈冷:“大将军,把国师真人在城内的事告诉后阙人,一旦他们先找到国师真人的话,那岂不是危险了。”

    “如果他们不知道那是大宁国师,她更危险。”

    沈冷回头看:“抛石车还要多久上来?”

    “比队伍走的慢,至少还得半个时辰,架设好的话还需半个时辰。”

    “去派人催一下,我没有一个时辰可等。”

    “是!”

    岳望嵩立刻派人去传令。

    城内,一处暗影,几名道门弟子保护着小张真人躲在那,不远处一队后阙国边军飞奔而过。

    “真人,咱们怎么办?”

    一名道门弟子问:“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来的好快。”

    小张真人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以至于几个道门弟子都有些没理解。

    “找一处民居进去,不要伤人,等着大军进城。”

    小张真人起身:“等他来接我。”

    【时至今日也没有改变容易被外界影响的心理素质,从昨天下午刷到有关香港的新闻之后就没能平静的下来,一直到凌晨三点还在不停的刷新,我一直在强调这本书要写便是我们当生而骄傲,可有些人,叫不醒。】

    【正因如此,举世为敌,我们当更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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