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导车发生爆炸的同时,车队最后一辆商务车也同样飞上了天,幸亏奔驰s600机敏的躲了过去,才没变成另外一堆燃烧的火炬。惊魂未定的司机在马广海的指挥下,将车子停在了保时捷911的旁边。

    马广海打开车门下了车,往前后看了看,拉开保时捷的车门,正想让张乐行躲到奔驰车里去,忽然从前方的烟雾中飘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想不到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马,现在也变成了缩头乌龟了,哈~”

    马广海的脸色猛地一变,冷哼了一声,冲着烟雾那边吼道:“鲁文山,我知道是你,不要在藏头露尾了!”

    “哈哈……”随着一阵大笑,一个光头男子从烟雾中走了出来,在他的身旁还紧跟着一个脸色阴冷的持刀男子和一个面带微笑的白人男子。

    马广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峻了起来,转头向身后的张乐行说道:“老板,你先上车躲一躲,这里我来应付。”

    从爆炸发生开始,张乐行一直惊魂未定的,不过在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反而镇定下来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对方想要他的性命是很容易的,根本用不着现身,既然肯现身,就说明他们是有所求的,这样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于是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就在这看看吧。”

    马广海神色复杂的看了张乐行一会,眼神之中渐渐多了一丝赞许,接着转身向那三人迎了过去。

    “老马,看起来这些年你过得不错,养尊处优的,好像胖了不少嘛。”鲁文山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吗,我看你这些年应该过的不怎么样,要不然现在怎么会沦落到要干些剪径的勾当。”马广海反诘道。

    “哼!这可全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出卖兄弟,我怎么会有今天!”鲁文山冷哼了一声,脸色一下子变得狰狞了起来。

    “这还不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当年你要乱来,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结果。”马广海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哼!”鲁文山再次不满的冷哼了一声:“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还是拳头上见真章吧。”说着,他握紧了双拳摆出了架势。

    马广海停住了脚步,一脸凝重的盯着鲁文山,眼神不由自主的瞥了站在鲁文山身后的那两个人。没想到那个白人男子居然说出了一口纯正的国语:“两位不要介意,随便玩,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这白人男子的话如果用张乐行那时代流行的话语翻译过来,意思就是,你们两个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随便,我只是来打酱油的。

    那个持刀男子没有回话,而是拎着手中的开山刀,走向刚刚逃出升天的那两个保镖,脸上带着一丝戏谑,混合在阴冷的表情中,让人看了有一种说不出的的恐惧。

    马广海虽然有些心有不甘,但是暂时也只能把精神集中起来,眼前这个鲁文山已经不是当初被部队开除时那样了,看得出来这些年进步很大,他必须集中精力才有把握对付,所以只能如此了。

    鲁文山忽然动了,一步闪电般的踏出,手臂直伸,仿佛长枪一般扎向马广海的面门。衣服的袖子在手臂的带动下,发出一连串怕怕的响声,就好像波浪在拍击船舷。鲁文山这一击的来势,好像大江东去一涌而来,劲风直扑马广海的面门。

    马广海瞳孔微微一缩,伸出左手单臂横袈一档,格在鲁文山的小臂上,一下就将这凶猛无比的一拳荡开了。两人的手臂相击,发出了“啪~”的响声。

    鲁文山一碰之下,手臂感到一阵疼痛,立刻警觉起来,脚下发力向后一弹,拉开了与马广海的距离。马广海正待提步前冲,来个中宫直进,可是那个持刀男子却一个退步,手中开山刀从肋下向后伸出,刚好指向马广海前进的方位,马广海只好停下脚步,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

    缓了一口气的鲁文山,身形一闪,诡异的转到马广海的身侧,手臂跟着一扫,就像根木棍一样打向马广海的脊背。

    张乐行站在后面看到两人刚一交手,那个叫什么鲁文山的家伙就蹦开了,按照他的理解这种时候应该要追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马广海却没动,反而原地摆起了架子。紧接着刚蹦开的鲁文山又象只猴子一样窜到马广海的身侧,挥臂横扫了过去,虽然张乐行并不知道鲁文山手底下的功夫怎么样,但是平常也见过马广海练功的情形,知道他一胳膊扫过去,铁棍都能打弯,如果这个鲁文山功夫差不多的话,那要打实了,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张乐行看得心焦,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小心!”

    岂料场上风云突变,马广海抬步横踏,闪过鲁文山这一扫,紧接着又连走两步,一下抢到鲁文山的侧面,身形向前一扑,两臂开展,左右穿裹下劈,就好似猛虎下山一般,带着一股刚烈威猛的气势压向鲁文山。

    鲁文山没想到多年没见,马广海的功夫似乎还有些精进,心神慌乱之下,他急忙横臂抵挡,身体再度后跃。马广海想抓住机会追击,可是刚才还号称来打酱油的那个白人男子却忽然踏出了一步,身形后引,右手微微抬起,刚好威胁到他的后背,无奈之下,马广海只能收手小心戒备着。

    这一切站在后面的张乐行是完全没看懂,只觉得每回似乎马广海占了上风,却总是收手后退,就好像不愿意下狠手或者不想尽全力,如果不是张乐行了解他的品行,换成别人的话,指不定更奇怪的想法都会产生。

    接下来,马广海又尝试了几次,可惜每回出现机会的时候,那持刀男和白人总是会出来坏事,有一回马广海甚至不惜挨了鲁文山一拳,想换个一击毙命的机会,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眼看拳头就快到打到鲁文山的喉咙上,却被那持刀男横插一刀给挡了过去,要不是马广海闪得快,说不定还得留下只手。马广海的呼吸有些沉重了,他知道今天怕是没机会善了了。

    马广海和鲁文山打得热闹,持刀男则在戏耍着那两个倒霉的保镖,而在旁边“打酱油”的白人男子看了一下手表后,终于动了。他一步一步的向张乐行慢慢走过来,还一脸微笑着说道:“张先生,真不好意思,有人想请你去做客。我其实是个文明人,最讨厌动手动脚了,不如跟我一起走吧。”

    那白人的语气很温和,就仿佛约老朋友去喝茶一般,当然张乐行的心里清楚,如果自己敢拒绝的话,他绝对不介意使用暴力手段的。马广海已经被鲁文山给绊住了,即使他努力想挣脱,可是在持刀男的协助下,套向他的罗网却越来越紧了。而车里那可怜的司机,现在已经趴在那完全不敢动弹了,至于那两个倒霉的保镖,已经被持刀男割成俩血葫芦,半坐在地上没了反抗的能力。情况已经万分危急了,可是张乐行的脑子却转到了游戏上面,对那白人的话是充耳不闻,心里一直在琢磨,如果把马广海和鲁文山的对战搬到游戏中,应该会很精彩。

    白人男子的脚步声离张乐行越来越近,就在张乐行已经能清楚的辨别他脸上的褶皱时,一辆仿佛从天而降的丰田佳美冲了过来。看着那一副撞死人不偿命的架势,白人男子也不敢托大,赶紧往旁边一闪,避开了车头的锋芒,而正在打斗中的马广海和鲁文山也因此不得不分开了。

    丰田佳美直冲到保时捷的跟前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走下来两个女人,这回张乐行终于看清楚了,其中一个还真的是楚静,只不过今天的她完全看不到平日的柔弱,就仿佛一柄出鞘的剑,带着逼人的锋芒。

    “楚静,你们来这干什么,这很危险,快走。”虽然感觉如此,但是张乐行还是忍不住冲着楚静喊道。

    楚静转过身来说道:“不要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说完,她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张乐行甚至还能感觉到意思的温柔,但是当她再一转身,那一抹温柔就彻底消失了,整个人又化身为出鞘的利剑。

    “孤狼,柏秋,你们居然敢到香港来搞事,是不是不记得规矩了!”楚静往前踏出了一步,厉声问道。

    “哈哈~”白人男子笑了,甚至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就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了好一阵,他忽然正色道:“楚小姐,现在这里恐怕还轮不到你们发话吧。”

    楚静面色一沉,冷哼道:“你~”

    “楚姐,何必和这种人啰嗦。”楚静身旁的女子说了一句后,转向那持刀男子,缓步向他走去。

    还在戏耍着两个倒霉保镖的持刀男似乎心有所感,把身子转了过来,手中的刀顺势在身后一转,刚好从两名保镖的咽喉处划过,“扑哧扑哧”两声,保镖的尸身倒在了地上。

    那女子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面对着那个持刀男怒吼道:“孤狼,我二叔是你伤的吧,今天唐静宜要和你好好算算这笔帐了。”

    “嗯,你说的是谁啊。”持刀男孤狼把开山刀搭在肩上,一手扶着下巴,装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用一种很蹩脚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那个瘸腿的老不死,坏我的好事,他还真是该死!”

    随着孤狼嘴里最后的一个字吐出,他突然一个旋身,手中的开山刀循着一个玄妙的轨迹,以极快的速度,猛的朝唐静宜当头劈了下去。唐静宜也紧跟着动了,脚下接连踏出几步,一条银链仿佛活物一般忽然从腰间窜起,直抽在开山刀的刀背上,将其荡到了旁边。张乐行这时才看清,唐静宜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剑。

    刀被荡开,孤狼顺势一滚,反手一刀削向唐静宜的后腰,刀锋还没到,一股寒意就已先至。唐静宜一个闪身,手中长剑一转,刺向孤狼的手腕。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互有攻守,孤狼的开山刀是简洁有力,刀刀直指要害,唐静宜的长剑轻灵小巧,剑剑飘忽不定,两人斗得个旗鼓相当,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张乐行隔得挺远都看得心惊肉跳的,但是楚静和柏秋就站在旁边,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另外一边少了孤狼和柏秋的支援,鲁文山渐渐又被马广海给压制下来,被打得节节后退。楚静瞥了一眼,微笑着说道:“柏秋,好像你朋友快支持不住了,不想帮他一把去。”

    “没关系,”柏秋连连摇头道:“人总是要靠自己的。”

    “如果你现在马上离开,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楚静往前踏出了一步,盯着柏秋说道。

    “哈哈……”柏秋一阵大笑,接着用一种非常温和的语气说道:“我想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人能让我改变主意的。”

    张乐行站在后面,看着楚静和柏秋两人越说语气越平和,就仿佛老友之间在聊天一般,可是突然之间风云突变。柏秋“改变主意的”几个字话音未落,他的脚步就向前一踏,身体一横,就好像一座山一样猛的向楚静撞了过去。柏秋的速度又快又猛,张乐行甚至感觉地面都有一丝丝的震动,不由得为楚静担心了起来。

    楚静不慌不忙的侧身一让,紧接着右手象刀一样,猛的朝柏秋的肋下就戳。柏秋身体一转,手臂轮了一个圆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缠过来,正好撞向了楚静的手刀。楚静右手化刀为引,顺势一牵,左手紧跟着一掌拍出。柏秋手臂击空,知道不妙。立刻向前一窜,躲过楚静击出来的一掌。楚静紧跟着上抢一步,右手一挥,扫向柏秋的后脑,这在张乐行看来不过是挥一下手罢了,但是柏秋却感觉仿佛有沉重如大铁鞭的东西直撞而来,耳边却没有半点风声。

    瞬间拧身偏头,柏秋躲过楚静这一记手臂横扫,他的手紧接着就从肋下翻钻出来,猛然截劈楚静的手腕。楚静会出的右手一抬,然后斜下按,落向柏秋的肘关节,与此同时,左手从小腹处上托,正好托在柏秋的手腕处。楚静的动作很轻柔,在张乐行看来,就好像是在抚摸着孔雀漂亮的尾巴,小心翼翼的生怕弄掉了一根尾翎。但是落在柏秋的手上,感觉却没有那么美好,楚静的手一揽上,顺势就是一按一挤,如果不是柏秋动作快,及时把手抽了回去,搞不好整条手臂都会报废,柏秋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三组人最先分出结果的还是马广海这边,他利用连续的猛击打散了鲁文山的毛孔,趁着对手气力不济的瞬间,两手一分,抢进鲁文山的中线,一记重击直拍在鲁文山的胸口。只听得“咔啦”一声响,沉闷的吼声从鲁文山的嘴里迸发出来。马广海一击得手,立刻后退两步闪开,鲁文山的脸色变得异样的红润,脚步踉跄不已,手臂抬了几次都没抬起来。鲁文山的身体摇摇晃晃转了两圈,“扑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半张的嘴中慢慢流淌了出来。

    还没等马广海调匀气息,柏秋就从口袋中随手抓出一样东西,像暗器一样掷向楚静的面门,趁这一阻的功夫,他反身窜进了烟雾之中。而另外一边的孤狼,利用手臂硬挡了唐静宜的一剑,趁着唐静宜剑势一缓,反手一刀划向她的咽喉,如果不是楚静反应快,拉了她一把,说不定唐静宜就要在此香消玉损了。虽然唐静宜是得救了,但是柏秋和孤狼也趁着这个机会溜走了。

    险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唐静宜脚一软,整个人毫无形象的坐到了地上,楚静站在她的旁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的安慰着。马广海微闭着眼睛,正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就在此时,从三人的背后传来了张乐行的声音:“我说,现在是不是应该有人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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