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章病根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如果因为想要省点儿力气,就非得等着苏威琛出了监狱再动手的话,指不定他会出什么妖蛾子,或者已然迫不及待的吩咐下去,雇佣杀手开始行凶的筹划甚至是进行中了呢。

    马良可不想坐以待毙。

    但为了顺利的控制住苏威琛的思维,马良还是不得已之下,以术法念力,将自己的身份和话语传递了过去……

    这样的话,苏威琛就会极度惊恐,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崩溃。

    无论其心志多么强悍坚毅,崩溃后,就再也无法抵挡住外来的术法意念力去操控其思维,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了。

    安冰泮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良子。”

    “嗯?”马良睁开了眼。

    “刚才新闻里说的苏威琛……是昨天你们说的那个人吗?”

    “应该是吧。”

    “哦。”

    安冰泮没有再说什么,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昨天蒋碧云和马良提及苏威琛的时候,说到过此人关系网极大,就连精神分裂症都是伪造的病例诊断,所以才可以在犯下杀人和雇凶杀人的大罪后,能够免除一死,只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而且十有会顺利的保外就医免去牢狱之灾的。

    但就在马良得知这则消息后的当天晚上,苏威琛竟然因为精神病发作,挟持人质和警方对峙,然后跳楼死亡……

    太巧合了吧?

    而且,他在监狱里待着怎么会到了医院里?

    倘若是在监狱里就犯了精神病,才会被送到医院的话,那么警方应该提前就对此做好应对准备的,又怎么能疏忽大意让其挟持人质,又眼睁睁看着让其跳楼自杀了呢?

    马良忽而笑道:“哎哎,冰泮,你该不会是怀疑我杀了他吧?”

    “没有……”

    安冰泮哭笑不得,昨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马良还跑到司机宿舍那边和人侃天,斗了会儿地主呢。

    ……

    ……

    上午十一点四十。

    华中市g大学校园北门口,张辛桐在寒风中来回踱着步,她戴着一顶黑色的棉线帽,上身穿件天蓝色抓绒加厚开衫卫衣,牛仔短裤下是黑色的加厚打,黄色的半高跟布料棉靴,显得娇俏可爱。

    只不过,她此时那张娇嫩可爱的脸颊上却充斥着焦虑之色,不时的往新华大街上穿行的车流和行走的路人中张望一番,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忽而,手机铃声响起。

    心事重重的张辛桐惊了一下,赶紧掏出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是马学长打来的!

    她赶紧按下了接通键:

    “学,学长,你到了吗?”

    “嗯,在优优餐厅二楼的201包间,你过来吧。”

    “啊?哦……我这就过去……”张辛桐忙不迭说道。

    挂了电话,张辛桐脚步匆匆的往新华大街上走去,心里一边有些揪心的盘算着——马学长真的不收钱吗?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帮我,为什么不来学校这里找我,偏偏要我约我到优优餐厅……

    优优餐厅就在距离大学北门往西五十米路北。

    张辛桐大老远就看到了那辆银灰色的捷达轿车,一直都惊魂不定的心里忽而踏实了许多,便是之前心头的重重困惑和担忧,也莫名其妙的消散开来。

    匆匆上了二楼,张辛桐有些迫不及待般的推开了201房间的门。

    屋内,不大的圆桌旁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张辛桐“朝思暮想”的学长马良,此时正一脸温和的笑容看着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精灵古怪的小黑猫。而另一个人,则是穿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学,学长。”张辛桐喘着气打着招呼。

    马良笑道:“辛桐,别着急,坐吧……”

    辛桐点点头,有些怯生生的看了眼安冰泮,最终选择了靠近马良一侧的桌旁坐下。

    安冰泮就站起身来,道:“良子,你们先聊,我去外面。”

    说罢,不容马良说什么,安冰泮已然站起身走了出去,并且将房门给关上了。

    张辛桐心里就紧了紧,怯怯的看向马良,道:“学,学长……对不起,麻烦你这么远从北京赶回来,我,我,我这里只有两千块钱,你别嫌少……”

    说着话,张辛桐就急急忙忙的拉开手包拉链往外掏钱。

    “哎哎,都说了不要你钱的!”马良赶紧伸手阻止,笑道:“你这丫头,紧张什么?”

    “啊……”

    张辛桐极为紧张的从马良的手中抽回了自己冰凉的小手,脸颊顷刻间泛起了红晕,低着头小声说道:“学长,你……”

    “怎么了?”马良讪讪的收回手,心想哥可不是趁机占你便宜啊。

    “没,没什么。”

    马良无奈的摇摇头,道:“抬头给我看看……”

    “啊?”张辛桐抬起头来,又忽而想到了什么,赶紧低下头,紧张不已。

    “你抬头让我看看啊!”马良急了——这丫头有病还是怎么地?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哦,对,这丫头现在还真有病,病的不轻。

    听着马良的声音有些生气,张辛桐赶紧抬起头看着马良,眼里满是惧意。

    马良撇撇嘴,也懒得再理会张辛桐到底为什么如此害怕自己,难不成还被邪孽异物彻底控制了思维,从而看到我这位奇门江湖中的术法高手,故而心惊胆颤的吗?那就太扯淡了……

    稍微打量了一番张辛桐的表情神色,马良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次张辛桐身体上感染的阴邪之气,与上次的阴邪之气应该是同出一处,却并没有上次那般感染的深重——这是自然,毕竟上次张辛桐感染阴邪之气的时间比较长,而且长久精神上受到摧残祸害,从而体内积攒的阴邪之气极为厚重,都快要吞噬她的思维了。

    马良语气严肃的问道:“辛桐,老实告诉我,你放寒假这些日子,到底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啊?”张辛桐面露疑惑和惊恐之色,仔细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摇摇头道:“我真的没有去哪里,放寒假在在家里都没有出去游玩。”

    “那么,你想想以前,哦,就是上次我为你祛除阴邪之气之前,和你这次寒假回家这段日子里,有没有去过相同的比较特殊的地方?比如不正规的小庙宇、或者公墓啊荒山野岭之类的地方?”马良提醒着问道,心里一边思忖着这股邪气的由来。

    张辛桐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从来不会去这类地方的。”

    “嗯?”马良越发疑惑了。

    看张辛桐的表情神色,应该不会说谎。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形下,她为了自保,又岂敢再对马良隐瞒什么?正所谓疾不避医嘛!

    “学,学长……我,我是不是没救了?”

    “去去,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胡闹!”马良斥了一句,拧眉问道:“你再仔细想想,家里是否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你的家人以及经常在一起的朋友们中间,是否还有人有此类的症状?”

    张辛桐摇摇头,道:“没有。”

    “你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没有……啊,有……不不,没有。”张辛桐神色间有些慌乱。

    马良瞪眼气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学长,我遇到的最奇怪的人,就是你了……呜呜呜……”张辛桐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抽抽涕涕的说道:“学长,你就放过我吧,我,我真的没钱,而且我,我长的也不好,个矮,身体弱,呜呜……”

    马良愣住。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稍做思忖后,马良恍然大悟,当即哭笑不得,气的差点儿没忍住伸手就去揪张辛桐的耳朵狠狠的拧两把——你这个丫头片子把俺马良当成什么人了?俺是那种靠术法坑害人从而讹诈钱财的人吗?

    再说了,你手里能有多少钱值得俺讹诈?

    哥现在可是身家亿万!

    你拿出两千块钱,勉强也就够哥来回跑两趟北京的消费而已,哥能看得上眼吗?

    至于美色嘛……

    那就更扯蛋了!你小丫头固然长的是美丽又可爱,惹人疼惜,很容易惹男人遐想。问题是,哥可是纯洁正派地人啊!

    “咳咳!”马良干咳两声,板起脸说道:“学妹,你误会了……嗯,现在我很生气!”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张辛桐骇的赶紧道歉。

    马良挥挥手,道:“少废话了,伸出手来!”

    张辛桐犹豫了一下,见马良神色间又有怒色泛起,便赶紧乖乖的把右手伸了过去。

    马良攥住了她冰凉润滑的小手。

    于是张辛桐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她倒是记得清楚,这时候应该伸出右手,并且闭上眼睛不要看。不过,这次她闭上眼睛的原因,还有些内疚和羞涩的缘故——我,我真的误会学长了吗?

    马良可懒得理会张辛桐现在是什么想法,直接按照上次那般施展术法,将张辛桐开启的阴阳眼强行关闭掉,然后将她体内的阴邪之气抽离出来,摧毁!

    然后,马良开口道:“那,行了。”

    “啊?”张辛桐睁开了眼,和上次一样,眼皮沉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没睁开似的,“好,好了吗?”

    良点头。

    张辛桐悬着的心还未放下,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急忙抽泣着说道:“学长,万一,万一再犯了,可怎么办啊?我,我又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你,你又不要我的钱……我,我,我好害怕……”

    “上次就告诉你,别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别接触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呃……”说到这里,马良禁不住老脸一红,好嘛,稀奇古怪的人,按照张辛桐所说,那不就是我自己吗?唉,马良苦笑着摇摇头,道:“总之,以后记住不要乱去一些容易聚集邪孽异物的地方,不要到处乱拜祭神仙!”

    辛桐点头,依旧满脸忧色,哽咽着说道:“学长,我真的没有去过……”

    马良抬手捏着额头,他也有些郁闷——这事儿整的,想帮忙却帮不到,如何是好?总不能自己天天守在张辛桐的身边看着她吧?再者说了,如果以后她真的又犯了病,找到了自己,能忍心不管她吗?

    还是的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问题是,找不到症结所在,就算是给她弄张护身符,也有可能被慢慢腐蚀掉功效的。

    看着马良这般为难的模样,张辛桐心里就越发的心悸不已,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倘若学长真的只是无偿的在好心帮助自己,并没有什么叵测之心,那以后万一再出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好意思一次次的麻烦他?

    忽而,张辛桐想到了什么,便急忙说道:“学长,你说别乱祭拜神仙,那,那祭拜先祖……算不算?”

    “嗯?”马良一怔,想了想当即点头道:“算!当然算!不不,也不完全算是!得看具体情况,你祭拜先祖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祠堂之类专门祭拜先祖的地方?”

    张辛桐忙不迭点头道:“是啊是啊,逢年过节,都要去祠堂祭拜先祖的!”

    “你哪儿人啊?怎么女孩子还要去祠堂祭拜?”马良皱眉问道。

    “我是江西抚州的。”张辛桐低头小声的说道,认识这么久了,学长都还不知道她是哪里人,而且,学长开口就道出了女人不能进祠堂的话,这种封建传统中对于女性歧视的观念,难道也在学长的心里存在吗?一边想着这些,张辛桐一边小声的解释着:“以前是不让女人进祠堂,而且我们那里大部分地方的风俗还是那样,但,但我们家里那边,现在允许了,新,新社会,新观念,男,男女平等……”

    马良愕然,暗骂一声我去……

    这太扯淡了!

    世人皆知祠堂不许女人进入,并且至今认为其缘由是封建时代男权、夫权的产物——即:未出嫁的女孩子终究是外姓家的人,而嫁入门内的媳妇儿则本身就是外姓,更不得进入祠堂这种家族圣地。

    而事实上真正的缘由……

    嗯,马良也不好说肯定就是他所知道的原因,但数千年来流下的这个传统,想必当年的列祖列宗们应该也明白其中的一些特殊缘由——女人属阴,阴火较旺盛,注意,这种阴和邪孽异物的阴气是不同的。

    以前的大家族祠堂除了是家族中供奉祭拜先祖之外,还是处理家族大型事务之地。

    这种地方阳刚之气浓重至带煞,威严肃穆沉重。

    女性的身体在其中易受伤害。

    普通的祠堂,一般情况下都属于是常年几乎空闲之地,且本身阴湿之气就较重,有些地方甚至还会摆放棺材。加之祠堂内逢年过节常有族人祭拜,难免会招致些邪孽异物藏身于牌位中窃取信仰灵气。

    而男人们天生的阳刚之气,本身就能抵御这类阴邪之气的侵扰。加之逢年过节的时日,前往祭拜的人也多,又有节日这种数千年来老祖宗们经过多少次经验累积才总结出的最佳时日,天时地利的情况下,邪孽异物很难作梗。

    而女人……

    嗯,一般情况下也不会遭受到多大迫害。

    但就怕祠堂中平日里男人去的少,而去祠堂时恰逢女人体虚之时,体内阴火也随之虚弱,就有了类似于阴邪之气的特征,很容易招致邪孽异物的侵扰——有道是物以类聚,当邪孽异物感应到人体中有着同样的气息后,就会自然而然的探入其中,与其沟通。

    尤其是,当受害者因为担惊受怕从而去乱拜庙求神的时候,邪孽异物就可以从中汲取人类的信念,滋养己身。

    也许讲述到这里大家还不大明白……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大家应该都听说过甚至见识到过,一些得了虚病的妇女,往往到处胡乱求神拜庙之后,身体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会越发的病重,久病成大患,直到卧床不起,就是这个原因。

    而且邪孽异物对患者信念的索取,那是贪婪无尽头的。

    所以说,确定所患疾病是虚病的时候,还是要去看中医地!

    因为中药内涵天地精华,有生灵之气;而中医之术,比如针灸等等,可都是遵循着人体经络学从而诊病的。

    或者你非得去求神拜庙才能心安的话,那就找正宗的香火旺盛的大庙大寺!

    倒不是说那里有真神仙,那玩意儿到底有没有谁也不知道,只不过,那里凝聚的信仰之力是比较纯正,且不聚邪孽异物的。

    心里思忖着这些,马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心理面倒是轻松了许多——症结算是找到了,应该就是因为张辛桐去了祠堂中祭拜先祖,从而沾染上了邪孽异物的阴邪之气,不然的话,她这次所染的阴邪之气,怎么就和上次的同出一处呢?

    而张辛桐之所以容易被侵犯,自然是因为她曾经玩儿过招灵游戏受到了邪物的侵伐,又有家中祠堂内本身邪气的熏侵,体质较弱,才会开启了阴阳眼,从而越发疲弱不堪。上次马良为她关闭天眼之后,身体状况还未来得及完全恢复,心里对于那种东西又极为忌惮,犹有心悸,自然更容易遭受侵害了。

    想到这里,马良便微笑道:“以后回到家里,不要再去祠堂那种地方,你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啊?那不行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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